第28章

歡喜歸歡喜,不過等胭脂冷靜下來,細細盤算了需要買的東西之後,這熱度也就退的差不多了。

衣食住行,如今除了行之外,哪裏不要錢呢?

自己姐弟倆的衣裳、被褥,雖然镖局裏會給準備些,不過到底不夠使的,而且好些私密的貼身衣裳也不好假手他人。再者,兩個人也都還在長身子,十分廢布。

筆墨紙硯燈火蠟燭,還有那各色零碎,單看着不多,算下來也是個不小的數目。

因厣片還有幾日才到,胭脂也不願閑着,先将各色香料都買夠了,又去瓷器鋪子訂了一批瓷瓶。

之前沒想過手脂陰差陽錯能賣出這樣高昂的價格,她用的還是最不起眼的樸素白瓷瓶,如今倒顯得配不大上了。

好馬配好鞍,既然賣得這樣貴,倒不好在包裝上吝啬。

手脂、面脂、油胭脂、甲油,眼下她只做這四樣,先是四個款式,再有前兩者香氣不同,後兩者顏色不一,自然式樣也得區別開來。每種只要幾十個,加起來也就數百,因此瓷器店的掌櫃的并不敢怠慢,細細詢問款式。

胭脂想了一回,如今市面上現有的香料多以茉莉香、栀子香、梅花香、梨花香和玫瑰香五樣為主,脂粉顏色也以正紅、粉紅、橘紅、紫色為多,心下便有了主意。

“勞煩掌櫃的記一下,我要扁圓罐子和長條粗頸兩種款式的,其中罐子上繪茉莉、栀子、梅花、梨花和玫瑰圖案的各五十個,長頸的瓶子要正紅、粉紅、橘紅和紫色各五十個,統共四百五十個。”

掌櫃的用心記下,又親自找師傅過來繪了草圖與她看,連瓷器外頭要的花樣都帶着的,兩邊商議修改了幾回就定了。

大慶朝瓷器制作工藝十分成熟,胭脂要的又沒甚大技巧,只是簡單造型而已,所以價格也不高。又因她要的多,且往後還可能繼續訂貨,掌櫃的主動讓了幾文。

“江姑娘,這帶花的須得上色,不帶花的又通體帶顏色,玲珑剔透,得燒出釉來才好看呢,多少要花點工夫。姑娘要的多,往後也常來,也不多要你的錢,便算作八文一個吧。若換作旁人來,斷然沒有這個實惠。”

胭脂也覺得合适,道了謝,約好五天後叫人送到镖局後門,便痛快交了一兩半的訂金,回頭收貨檢查無誤後再将另外一半付完。

掌櫃的也是個有心人,問明白用途之後便笑道:“姑娘這般大才,未必不會一鳴驚人,何不取個名號一并燒在上頭?來日也好有個出處。”

盧嬌聽後眼前一亮,撫掌稱妙,“是呀輕容,取個名字吧。”

如今小打小鬧也就罷了,可眼見着這買賣一日比一日強,回頭人家問起來,沒名沒姓也不好。

胭脂也覺有理,又想起前幾日大雪紛飛鋪天蓋地,天地間一片蒼茫,忽然心頭一動,“寒香沁,就叫寒香沁吧。”

自古冬日梅花寒香,幽幽沁人心脾,雖不争不搶,卻令人無法忽視,便是寒香沁了。

回去的路上,胭脂又去書肆買了幾刀“善書紙”,外加一塊上等雲煙墨,一支兔毫筆,又花了一兩四錢零九個銅板。一來二去的,剛到手的十二兩多銀子就只剩五兩了。

那善書紙乃是前朝一位大書法家改良過的一種高檔書寫用紙,用這種紙寫出來的墨跡凝而不散,且歷經多年還色亮如初,不易蟲蛀,非常适合保存資料。

一分錢一分貨,青竹紙一刀只要幾十文,而這善書紙卻要一百六十文,當真天差地別。

盧嬌平時雖不大寫字,但似乎對文房四寶之流并不陌生,見胭脂一下要了這樣多,不由得好奇道:“你要這麽多紙做什麽?練字也有些大材小用了。”

胭脂的眼神略微黯淡了一瞬,不過馬上就笑着答道:“不瞞姐姐,祖父也曾是愛書之人,家中多有市面上不常見的奇書,只是後來……如今正巧有時間,我就琢磨着将以前背會的書都一一默寫下來,豈不比去外頭到處搜羅來的強?”

如今日子漸漸步入正軌,她也該将素日東西都一一撿拾起來了。

盧嬌點點頭,“是這個理兒,難為你小小年紀竟有這樣的心氣兒。”

胭脂噗嗤一笑,斜眼看她,“你也怪沒個羞臊的,這般老氣橫秋,也不比我大幾歲麽。”

兩人笑了一回,胭脂見天色不早,便道:“勞煩姐姐今兒陪我出來一趟,時候也不早了,這會兒家去也趕不上午飯,倒不如就在外頭吃了。”

盧嬌笑道:“眼見着是能掙錢的人了,這般財大氣粗起來。今兒潮濕的很,我要吃陳家羊肉鍋子,裏頭加了不少藥材呢,最能防風除濕補氣。再叫兩個劉家鍋塌子,好不好?”

“好好好,你是姐姐,你說了算!”

再說高夫人。

從香粉宅家去之後,高夫人當晚就用了手脂,并依照張掌櫃所言,隔水預熱之後取來勻面,次日果然肌膚細膩有光澤,似乎連眼角的細紋都淡了不少。

荷花捧着鏡子奉承道:“如今夫人越發年輕了,奴婢以後可要鬥膽喊一聲姐姐。”

高夫人已經年過四旬,可她才不過十來歲年紀,若是能姐妹相稱,自然是高夫人面相年輕得很了。

高夫人又敷粉,便覺比以往都更加服帖,肌理間也不卡了,且看着更加自然紅潤,不由的滿意一笑,轉頭就叫人備車,親自拿着那兩瓶包好的手脂去拜見徐夫人。

她去時已有一人在場,二人四目相對,均看到了對方眼底的挑釁和不屑,竟隐約有些雷電相逼的架勢。

首座的徐夫人梳着家常發髻,穿着一身秋香色的常服,并未如何塗脂抹粉。只是她素來好心性,不與人争強鬥勝的,雖已年過半百,可瞧着也才四十歲上下的樣子。

徐夫人叫丫頭奉茶,笑道:“難不成你們是約好的?怎的今兒來的這樣齊全。”

高夫人才剛要開口,先到之人卻笑盈盈搶白道:“夫人說的哪裏話,高夫人凡事講究,心思奇巧,那都是獨一份兒的,似我等見識淺薄之人着實跟不大上。”

高夫人冷笑一聲,不甘示弱的說:“鄒夫人這話有些意思,世事艱難,又何苦自貶?便是你見識淺薄些,鄒大人不也沒嫌棄麽?當真是患難夫妻,情誼深厚。”

鄒夫人的臉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她乃沂源府通判鄒玉安之妻,早年十分貧寒,是她四處幫人漿洗衣物才勉強過活。後來鄒玉安時來運轉,得了上官青眼,這才一步步立了起來。

那鄒玉安與高亭一文一武,同為從六品,因身家、經歷十分不同,相互間便很有些互看不順的意思,連帶着她們二人每每見了也是明争暗鬥、唇槍舌劍。

徐夫人只是淡然的笑,慢條斯理的吃了半盞茶,這才不緊不慢的道:“你二人每每見了便要說話,感情這樣好,當真叫人羨慕。”

高夫人和鄒夫人聞言同時一噎,再看對方時便如同看一只死蒼蠅,真是說不出的難受。

徐夫人何等人物,如何看不出她們之間的不對盤?不過是徐大人身居高位,下頭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随意站隊豈不亂了綱紀?故而徐夫人才揣着明白裝糊塗,不願意摻和表态罷了。

三人沉默着吃了半晌茶,徐夫人又笑着道:“如今天越發短了,又下了雪,我也不大愛動彈,虧着你們時常來同我說笑,不然當真是悶壞了。”

吃一塹長一智,高夫人連忙搶白道:“夫人說的哪裏話,我仰慕夫人已久,您不嫌棄我聒噪就罷了。”

頓了下,又親自從荷花手裏端了個錦匣出來,“因胭脂用完了,昨兒特意出門采買,誰知胭脂沒買到合适的,竟意外發現了新式手脂。我已用過了,細膩柔和,幽香沁人,不似藥鋪裏賣的那樣苦澀難聞,着實不凡,特拿來與夫人分享共鑒。”

鄒夫人就酸溜溜的瞅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高夫人素來講究,尋常俗物入不了你的眼,想來這小小手脂也價值不菲吧?”

徐夫人推辭道:“既是你買的,我又哪裏好奪人所愛?”

高夫人不着痕跡的剜了鄒夫人一眼,笑得越發舒展了,“只是尋常脂粉罷了,若夫人用得好,也是它的福氣。再者,便是尋常百姓間,若是關系好的,也時常會互贈些個胭脂水粉之流,哪裏就當個事兒了呢?夫人無需介懷。”

鄒夫人娘家、夫家俱是窮鬼,又是些沒頭腦的莽漢武夫,時常拿着自家日常用度說事兒,如今更是變本加厲,竟連點脂粉都不放過了。

哼,真是脫不了的窮酸!

因只是兩瓶手脂,徐夫人推脫不掉,只得收了。

今兒天陰霾霾的,早起就不見日頭,約莫是要下雪,徐夫人沒出聲挽留,高夫人和鄒夫人也不敢多待,又吃了一盞茶,不鹹不淡的說了些閑話就告辭了。

二人都是坐馬車來的,雖然皆是同品敕命夫人,然高夫人娘家夫家財力都頗雄厚,便是一架馬車也裝飾的華麗非凡,強壓着沒逾越也就是了。

相較之下,鄒夫人的馬車只是尋常黑漆,一應車轅、門簾半點裝飾也無,又不時常翻新修整,就顯得寒酸的狠了。

兩人都扶着丫頭的手上了馬車,門簾放下來的瞬間還在互瞪……

晚間徐大人回來,夫妻二人同桌用飯時不免說笑,徐夫人就提起白日的事情,徐大人卻不以為意的擺擺手,“也不是什麽要緊的物事,你若不收,他們反而又要折騰別的法子。”

高亭夫婦二人祖上都是做買賣的,本性雖然不壞,可長期耳濡目染潛移默化的,難免沾了些商人鑽營取錢的風氣,有時候就過于圓滑了些。

徐夫人微微嘆了口氣,“我何嘗不知道?只他家作風這般奢靡,我總覺得不妥,沒得帶壞了你的名聲。”

高亭到底是徐大人的手下,若一味鋪張,外頭不知道的保不齊就要以為他一應財産來路不正,徐大人這個上官也脫不了幹系。

徐大人搖頭笑道:“你實在多心了。”

“還有,”徐夫人卻不這麽想,“前些日子青山知縣着人送來的年禮單子我瞧了,很有些觸目驚心,他不過一介知縣,竟能拿得出東海珊瑚、玉石盆景這般豪禮,想想就叫人害怕。我連拆都沒拆,只留了些農産,其餘的都原樣打發回去吧。”

“你做的很對,”徐大人沉吟片刻,捋着胡須點點頭,“我近來事多,越發不得空,你是個穩妥人,多多費心吧。”

“你我夫妻一體,何來這樣見外的話?”徐夫人嗔道,又嘆了口氣,“早先他在你門下求學時,我瞧着也是個好的,眼下看着,卻有些拿不準了。”

徐大人想了會兒,擺擺手,“夜深了,睡吧。”

***

轉眼五天過去,之前的香料鋪子專門派了人過來送厣片。胭脂仔細查驗,見對方已經是清洗幹淨了,品質也上佳,便十分滿意,一口氣要了五斤。

因厣片幹了之後質地堅硬,且邊緣甚是鋒利,須得十分小心,只靠她一人怕累也要累死了。

正發愁,過來給她送狐皮的盧嬌卻笑道:“看你平日那樣精明的一個人,怎的這會兒偏犯了傻?遠的不說,廚房那頭多得是幫工的小丫頭、小夥計,他們年紀小,也做不了太重的活計,多得是閑工夫,手腳也伶俐。你便随意給幾十個大錢,多的是人争着搶着來做,又愁什麽?”

胭脂大喜,果然去問,當場就有好幾個丫頭小子要來。

他們多是沂源府清白窮苦人家的孩子,因年歲尴尬,外頭不好找活,便來镖局做些打雜燒火洗衣喂馬的零碎活計,一月也不過二三百個錢。如今胭脂只叫他們幫着研磨厣片,竟就給五十個錢,當真是天大的便宜,故而都十分積極。

胭脂就挑了兩女一男三個孩子,約好了時辰之後剛走到二院,就見徐峰風風火火的從眼前過去了。

“二哥,什麽事這樣着急?”

“哦,妹子啊,”徐峰見是她,便停下腳步答道:“才剛有人托了一趟急镖,明兒一大早就走,大當家的叫人呢。”

頓了下又道,“對了,瞧大當家的意思,是想叫六弟也跟着走一遭,妹子可先去幫六弟收拾下行囊。”

“他也去?”胭脂既喜且驚,又難掩擔憂,“他功夫只學了皮毛,又沒出去過,可別拖累大家,耽擱了正事。”

“哪裏的話!”徐峰笑道:“六弟天分過人,又十分刻苦,功夫已是大有長進,哪裏是你說的那樣不堪。再一個,這一趟是送人,并無多少貴重物品,往來兩個月足矣,正好帶他出去歷練歷練,順利的話還能趕回來過年呢。”

既然是趙恒的意思,想來事情就是鐵板釘釘了,且不說胭脂心情如何複雜,也只好緊趕着先回去收拾東西去了。

可巧前段時間做的幾套衣裳都得了,本來她還琢磨該在什麽時候用什麽理由送給趙恒和徐峰,如今看來,可不正是時候?

果然,午飯的時候胭虎就興沖沖的告訴胭脂,說大當家親自點了徐峰、盧雄和他三人一起押镖,二月初九除夕前必歸,叫她不必擔心雲雲。

“三個人?”胭脂愣了下。

聽說镖局一般走镖只需兩位镖頭随行,正如之前趙恒和徐峰兩人一起去青山鎮一樣。但之前徐峰明明說不過是送人罷了,節前必歸,如何就用得了三個人?

不過轉念一想,許是弟弟才剛來,不大得用吧。

“也好,”胭脂忙收斂心神,囑咐道:“徐二哥粗中有細,盧五哥也是少年英雄,你要多長幾個心眼,少說多看,多聽多做,莫要扯了人家的後腿。”

“姐你放心!”胭虎拍着胸脯道:“大哥都說了,我如今已非吳下阿蒙,多歷練幾回就能獨當一面。你且等着我賺錢養你吧!”

“行,我等着呢。”胭脂笑着拍了拍他的腦袋,又拿出兩套加棉青布衫,“這是前兒給你做的新衣裳,出門在外的也別太邋遢了,世人難免以貌取人,莫要堕了镖局名聲。這是給大哥和二哥的,我這裏也忙,就不特意過去了,你幫我捎着吧。”

“哎!”胭虎歡歡喜喜的應了,又穿了衣裳與她瞧,見處處服帖,越發歡喜。

跟姐姐說了半天話之後,胭虎又巴巴兒跑去給趙恒和徐峰送衣裳。正巧他二人在一處商議事情,也省的兩頭跑腿兒了。

“江姑娘做的?”看着包袱裏疊得整整齊齊的新衣裳,趙恒微微有些錯愕。

“是啊,”胭虎挺得意地說:“我姐說了,之前幸得二位兄長相助,此恩永世難忘。不過她也知道兩位哥哥不是那等淺薄之人,說報答難免辱沒了,思來想去,也只好給哥哥們做些衣裳,權當是妹妹的心意吧。”

妹妹的心意?

趙恒的手指從衣服邊緣細細密密的針腳處劃過,忽然笑了,“替我謝謝你姐姐。”

當夜胭脂在炕上翻來覆去,一點兒睡意也沒有,索性爬起來默寫,天亮時竟寫了一本半!

胭虎這小子初生牛犢不怕虎,倒是睡得好,早起衆人送行時就見他容光煥發的,還特意将才得的刀遞給胭脂瞧。

“姐,這是大哥特特兒請人給我打的!你看好不好?”

就見那刀黑黢黢的,寬五寸有餘,長逾三尺,一絲裝飾也無,雖是全新的,可迎面也有一股殺氣撲來。

“我不懂這個,”胭脂笑着搖頭,“不過既然是大哥給的,必然錯不了。”

趙恒微微笑了下,就聽徐峰大聲道:“妹子你這話說的對極了!六弟力大無窮,尋常兵器與他而言總是太輕飄飄的,大哥便親自試了他,又親手畫了圖紙,特地請人連着幾天不眠不休打造的。”

胭脂不覺駭然,“大哥這般用心,當真叫我們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應該的,”趙恒笑了下,順勢解釋道:“六弟沒有實戰經驗,難免生疏,若是兵器不趁手,就更要大打折扣了。哪怕為自保,也該先把兵器選好了。”

胭脂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誰知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那笑聲輕飄飄的,帶着點兒不以為意和漫不經心,又起的突然,胭脂直接被吓了一跳。

盧嬌不悅道:“三當家,你這是什麽意思?”

郭賽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盯着胭脂,“沒什麽意思,只是敬佩大當家見多識廣,對兄弟關懷備至罷了。”

不知為什麽,他特意将後面幾個字咬的重重的,隐約有別的意思在裏頭。

趙恒不着痕跡的将胭脂擋在身後,又擡手按下一點就着的盧嬌,面不改色道:“三弟謬贊,不過本分罷了。”

郭賽跟他對視片刻,到底還是率先敗下陣來。

趙恒不再理會他,又仔細囑咐了徐峰和盧雄幾句,這才目送他們遠去。

盧嬌追出去幾步,沖着他們的背影喊道:“哥,我等你回來過年啊!傻小六兒,出去多長長本事,回來我再揍你!”

郭賽第一時間就走了,氣的盧嬌牙癢癢,胭脂勸了一回,三人才一起往回走。

趙恒看了看雖然依舊氣呼呼,但确實忍住了的盧嬌,笑道:“當真是一物降一物,四妹如今也聽勸了。”

“大當家也跟二哥學壞了,”盧嬌道:“輕容這樣溫柔可愛,我哪裏忍心叫她為難!”

胭脂抿嘴一笑,又另起話題,“說起來,還不知道大哥使什麽兵器呢。”

徐峰用潑風大環刀,盧家兄妹用長、槍,郭賽使一對長短雙劍,但是唯獨一個趙恒,胭脂迄今為止都沒見過他的兵器。

盧嬌就笑,“大當家武功蓋世,何苦拘泥于兵刃?再過幾年,只怕飛花摘葉皆可傷人!”

說着,她自己先就笑了。

趙恒無奈搖頭,對胭脂道:“別聽她胡說,哪裏就那麽神了,我也不過肉體凡胎。”

胭脂也跟着笑得兩眼水汪汪,聽了這話卻搖搖頭,一臉認真的說:“可我卻覺得四姐說的是真的。”

趙恒一怔,看着自己在對方眼中的倒影,一顆心都砰砰亂跳起來。

胭脂看着他,一字一句說的清楚,“在我心裏,大哥便是這天上地下一等一的英雄好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