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庭恪很自然的答道:“聶晚意的。”

徐橫舟随手勾了一下琴弦,發出清亮的聲音:“撫琴吹簫,笑傲江湖啊。”

徐橫舟雖然也是警察,但是屬于星海市公安部,也不能直接插手A市的案子,所以只能協助配合案件的調查。主要的循例查問,口供筆錄還是要看胡薇的。

一大早,胡薇就打電話過來。通知聶晚意和顧庭恪去公安部開會,把目前的資料總結一下,大致确定一下調查方向。

聶晚意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朝顧家的方向走去,路上遇見了晨跑的徐橫舟,愣了一下。昨晚下了一點雪,地上有一層淺淺的積雪,薄薄的覆蓋在地上,剛剛破開雲層的陽光照在雪地上,發出晶瑩瑩的亮光,輕輕的閃着。

徐橫舟跑過來,額角有細細的汗珠,一張口就是迷蒙的霧氣,就連頭頂都微微的冒着熱氣。

“這麽早?過來請我們吃早餐嗎?”徐橫舟看着裹得嚴嚴實實的聶晚意打趣道。

聶晚意雙手插在口袋裏,如實答道:“胡薇警官讓我和顧庭恪一起去公安部開會,你也要一起嗎?”

徐橫舟拉過毛巾抹了把汗,笑了笑:“去啊,只是庭恪還沒起來,我還沒吃飯。”

聶晚意頓了頓:“這樣吧,胡警官約的時間是九點半,現在是八點十分,還有一點時間。我煮個雞絲粥給你們嘗嘗,不好吃我可不負責。”

徐橫舟沉吟片刻,然後突然大笑起來,在靜谧的山林間,顯得爽朗悠遠卻不突兀。聶晚意不知道他在笑什麽,直覺覺得他一定在算計着什麽。他和顧庭恪兩人能做朋友,一定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們兩人都是屬狐貍的。

徐橫舟在前面開門,聶晚意跟着進去。進門的時候顧庭恪還沒起床,聶晚意解下圍巾随手放在了沙發上。一眼看見沙發上的兩條交纏在一起的圍巾時,臉突然紅了起來。

屋裏開了暖氣,聶晚意覺得有些熱,而且做飯不是很方便,就脫下棉襖和圍巾一起放在沙發上。徐橫舟進了浴室洗澡,嘩嘩的水聲隐約從門裏傳出來。

打開冰箱,裏面的食材很少,也沒有用雞肉。想做的雞絲粥只能放棄。聶晚意稍微看了一下食材,邊考慮能做些什麽東西出來。

最近顧庭恪有點咳嗽,聶晚意忽然想起來外面種着幾株綠萼白梅樹,聶晚意把米洗好開始煮。然後披上棉襖,又拿着洗米用的竹篩子出了門。

白梅樹上都是昨晚的落雪,厚厚的一層覆蓋在花瓣上,和潔白的花瓣融為一體,渾然天成。聶晚意握住樹枝,輕輕一抖,積雪便從花瓣上墜落,無聲的砸在地上。

梅花性平,氣味清淡。有清頭目,利肺氣的功效。放在粥裏煮能疏肝理氣,健脾開胃。平時唐荇喜歡用花瓣來做菜煮粥。雖然大部分有些奇怪的味道,但時間長了總還有一些好吃的。梅花粥就屬于為數不多那幾種。

把花瓣稍微清洗,放在一邊待用。聶晚意有一下沒一下的攪拌着鍋裏的粥。聽見身後有響動,聶晚意轉過身,看見徐橫舟靠在門邊探頭:“雞絲粥嗎?”

聶晚意回過身:“冰箱裏沒有雞肉,所以做不了雞絲粥了。下次有機會再做吧,今天嘗嘗我媽常做的梅花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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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一日,聶晚意在看電視劇:“粒子從宇宙誕生之初就存在世上,是它造就了我們我常想那些原子,用140億年穿越時間和空間來創造我們,好讓我們能相遇,完整對方。”被這種專業又直白情話感動的不行。轉頭看了一眼正在看文件的他,拿過畫筆随手畫了一只鴨子。毛色暖黃姿勢可愛。然後在右下角簽上了名字遞給他看。顧庭恪擡眼,接過畫板給深黃色的鴨嘴叼上一只昙花。

聶晚意:顧庭恪,你怎麽從來不說愛我?

顧庭恪行雲流水的在她的名字外畫了一個圈,然後在圈裏簽上自己的名字。下一秒把畫板一扔翻身壓過她:我比較喜歡用淺顯直白又能切身感受的方式說愛你。

下一秒就要吻上來。聶晚意擡手抵住他欺上來的唇:“為什麽是昙花?它的花語是剎那的美麗,難道你對我只有一瞬間的愛?”

顧庭恪的額頭抵住她的:“那你知不知道下一句叫一瞬間永恒。當我愛上你時,那一瞬間,足以永恒。”

聶晚意的臉一紅,顧庭恪的唇又吻上來,逐漸下移到她的脖子、耳後、輾轉又回到胸前的白嫩肌膚“別動。”聶晚意:“你在幹什麽?”顧庭恪頭都沒擡:“我正在讓自己身體力行的說愛你。別說話,好好感受。”

作者有話要說: 小花鴨這個梗大家應該都很熟悉了吧哈哈哈,源自于一首兒歌《迷路的小花鴨》。這個程度的情話,顧教授表示很突破了,希望大家食用愉快。下一更在後天(依然有小劇場哦……我已經寫了,還是甜,偷偷的不要告訴別人哈哈哈。另外我的讀者大人們,勤勉的作者菌真的好想看小鴨叼昙花的場景啊啊啊……求觸滿足,我一定會更加努力寫小劇場的(星星眼

☆、共進早餐

徐橫舟非常随和,在吃什麽這方面從來不挑,點點頭就往外去了。聶晚意又轉過身仔細的看着鍋裏的粥。米湯翻滾帶着米粒咕咕跳動。感覺煮的差不多了,把洗幹淨的梅花倒了進去,又煮了三分鐘左右,關掉火。戴上隔熱手套把粥端出來。

徐橫舟聞見味道,已經坐在餐桌邊等着了。顧庭恪還沒起床,徐橫舟也沒有叫他的意思。聶晚意低頭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十分了,再過一會就到胡薇通知的時間了。一咬牙,朝顧庭恪的房間走過去,剛想敲門,裏頭就打開了。

顧庭恪看見她的時候頓了一下,然後繞過她直接進了衛生間。聶晚意對着衛生間的門說道:“胡薇打電話來說,九點半到公安部開會。我煮了粥,你洗漱完了就過來吃一點。”

緊接着裏面傳來嘩嘩的水聲,他在洗澡。聶晚意不由得聯想到之前所看見的□□着上身,松松圍住腰部以下的那塊浴巾。

顧庭恪洗漱完出來的時候,兩人聊着笑的正歡。他一聲不響的走過來,随口問:“在聊什麽?”

徐橫舟瞥了他一眼,神神秘秘道:“你猜猜看,猜對了沒有獎。”

顧庭恪拉開椅子在聶晚意旁邊坐下,端起粥默不作聲的喝了一口,然後又喝了一口。聶晚意看着他的動作,眼睛彎彎的笑了一下。

因為鍋放在聶晚意旁邊,徐橫舟喝完一碗随手就把空碗遞過來,聶晚意還沒來得及伸手,就聽顧庭恪頭都沒擡的道:“沒長手?自己不會盛?”

徐橫舟無語:“好好好,我自己盛。”語氣酸涼:“果然無論是什麽人都擺脫不了有異性沒人性的怪圈。哦不,你本來也沒什麽人性。”

顧庭恪像是沒聽見,神色坦然的繼續喝着粥。聶晚意剛伸出去的手又縮回來,看着他的碗也要空了。徐橫舟顯然也發現了,挑着眉促狹的看着顧庭恪。

顧庭恪随手把碗遞過來:“粥不錯,放了梅花?”

聶晚意接過來,一邊盛粥一邊回答:“這個叫梅花粥。”

吃完飯,徐橫舟自然就擔任了司機。用顧庭恪的話說,就是不能免費吃粥,必須用行動來報答。

上了車之後,顧庭恪靠在一邊的車窗上閉目養神。聶晚意才反應過來,今天他醒的這麽晚,肯定是昨天晚上又熬夜了。

因為車裏開了空調,車窗上的霧氣漸漸又蒙起來,聶晚意想起第一次坐他車的時候畫的一只小鴨子,忍不住的唱了句:“池塘邊,柳樹下,有只迷路的小花鴨,嘎嘎……”

徐橫舟在前面噗嗤一聲笑出來:“這是什麽歌?”

聶晚意一下子反應過來,看了一眼偏頭閉着眼睛的顧庭恪,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又忍不住朝他看過去。從這個角度,能看見他安靜的側臉。

突然間,顧庭恪睜開眼睛,修長淩厲的眼睛正盯着她,四目相對。仿佛正認真的觀察着她,專注的眼神盯着她的一舉一動。聶晚意突然覺得心口一陣悸動。

到公安部的時候聶晚意看了下時間,九點四十分。期間胡薇打了兩次電話來。三個人上樓的時候,聶晚意不經意發覺電梯裏的小姑娘忍不住多他們兩人看了幾眼。

胡薇正在開會,說着一些死者資料。桌上堆滿了打印出來的數據,照片和一些死者的解剖細節。做過化驗的證物被放在貼着标簽的證物袋裏,放在桌子中間,方便每一個人能觸到。

胡薇聽見開門聲,起身給他們讓位子。顧庭恪徑直找了個最後面的位子坐下。

聶晚意朝胡薇解釋:“抱歉,你們繼續不用管他。”徐橫舟倒是随和的朝着胡薇的位置旁邊走過去,坦然落座。

胡薇站在白板前,前一位死者蔣毓,研究生。年齡25歲,在去探險時失蹤,三天後發現屍體。

第二個死者陳殊,公司白領,27歲。去參加朋友婚禮時失蹤,同樣是三天後被人發現屍體。

兩位死者同樣被人切去心髒,雙手綁住七色尼龍繩,還有舌底的一元硬幣。不排除是同一個人作案,我覺得可以朝連環兇殺案方向調查。兇手主要針對20到30歲之間的女人進行下手。

關于顧教授讓我們調查的紅色銀杏葉結果出來了,是梅桑市的一家油漆廠,由于嚴重污染,附近的植被均變異為彩色……”

胡薇在上面說着,不時用黑色記號筆在白板上書寫,顧庭恪坐在椅子上,長腿随意交疊着,單手撐着太陽穴靠在會議桌上。然後就聽到他語氣涼涼的開口:“說完了麽,我來說幾句。”

胡薇愣了愣,然後往旁邊讓了一點,坐在了位子上。

顧庭恪走上前去,随意的站在一邊:“死者雙手被綁上的尼龍繩,源自于某個古老而荒謬的傳說。傳言只要死者被七色繩綁住雙手,那麽他們的靈魂就會被禁锢在繩子上。舌底放入一元硬幣,即使死者靈魂脫離彩繩,也不會找他索命。這兩樣東西證明兇手很怕死者會找他算賬。

找到嫌疑人了麽?”

胡薇:“目前有兩個嫌疑人,第一個,陳殊的男朋友盧政冬,三十一歲。出租車司機。第二個嫌疑人,梅桑市綠岸油漆廠的總經理羅炜,三十歲。資料顯示他曾在梅桑市買過一把型號為4#TH-854的外科手術刀。”

“假設兇手是盧政冬,陳殊和他分手,他報複陳殊,把她綁起來殺掉也有可能。毒打和刀殺是一回事,但這麽殘忍的謀殺又是另一回事。他有可能把陳殊綁起來,再挖掉心髒嗎?這種殺人方式是不是太殘忍了?”聶晚意做着假設。

盯着照片看了一會又道:“蔣毓和陳殊都是在死前不久和男朋友分手,這算不算是共通點?還有你們看,這兩個人長得像不像?”聶晚意用手遮住兩張照片的下半部分,蔣毓和陳殊有着非常相像的眼睛,而且眉心中間都有一顆小小的痣。

聶晚意:“如果盧政冬因為洩憤的原因殺了陳殊,那很正常。但是殺人手法和上一個案子,蔣毓的死法一模一樣。他不可能會在和陳殊分手之前,毫無理由的去殺了另一個女人。除非他們兩者之間有什麽聯系。但如果盧政冬殺人不是因為洩憤,那麽他殺陳殊的理由就有待調查。如果說是這兩個嫌疑人的其中一個,那麽我更偏向後者。

蔣毓經濟條件一般,支撐不了她買一輛越野車。還有她寝室裏的一些照片和日歷規劃,看得出她接下來還有很多地方想去,所以不再租車不是因為放棄探險。

莫敬應該也買不起車,如果買得起蔣毓之前不會不開他的車去。不排除兇手是個非常有錢的人,如果是這樣,陳殊的死會不會也是因為和錢有關系?”說完,聶晚意下意識看了一眼顧庭恪,想聽聽他的看法。

顧庭恪微微一笑,笑容優雅中似乎還透着一股贊賞。眉目閃耀,燦若星辰。聶晚意看着這樣的他,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徐橫舟瞥了眼兩人“眉來眼去”的表情,轉頭和胡薇說話:“盧政冬的職業是什麽?”

胡薇翻了一下資料:“出租車司機。”

徐橫舟:“兩個嫌疑人的筆錄呢?”

胡薇:“盧政冬昨天回莫城老家探親。待會要去他家給他做筆錄,如果可以的話,顧教授願意同行嗎?”

顧庭恪沒有什麽表情的點點頭,下樓的時候,徐橫舟冷飕飕的揶揄道:“顧教授今天這麽和善,不符合你性格啊。”

顧庭恪淡淡道:“日行一善。”

徐橫舟張了張口:“當我沒說。”

顧庭恪有嚴重潔癖,而且不喜歡和除了徐橫舟以外的警察打交道,即使胡薇多次邀請他坐自己的車,仍被淡淡拒絕。

徐橫舟一言不發的開着車,顧庭恪本來話就少,一上車就安靜的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這個時間段沒什麽車,跟着胡薇的車後,在不超速的情況下歡快的奔馳在路上,很快便到了第一個嫌疑人,盧政冬的家裏。

他住在兩人訂婚後買的房子裏,是個獨立型小別墅,裝修的清新雅致。一個男人正坐在院子裏抽煙,看起來有些憔悴。

庭院裏種的一些盆栽長勢雜亂,看得出很久沒有人修整過了。他聽見汽車引擎聲,擡起頭來看着門口。

胡薇首先下了車,接着聶晚意他們也一起下了車,跟着胡薇身後一起走到大門前。顧庭恪走在最後,步履很慢,像是打量似的四處看。

盧政冬走過來開了門。盧政冬身體結實,中等身材。但是看上去不太幹淨,胡茬雜亂,看得出很多天沒有刮胡子。

胡薇拿出證件先自我介紹,說明來意後便開始進行詢問,首先是不在場證明。

“請問,這個月的13號下午5點到8點這段時間,你在哪裏?”

“我在家”

“有人證嗎?”

“沒有。”

盧政冬看上去很平靜,也很配合。無論胡薇問什麽,他都坦然回答,不卑不亢。似乎只除了眼睛上的黑眼圈和紅血絲之外,沒有任何不妥。

顧庭恪盯着他看了一會,突然道:“問話應該還有一會,方便讓我們進去坐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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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市的冬天尤其冷,像是要把天地重新凍住一般,讓人連哆嗦都怕多散發一點熱量。

天地幾乎都變成一色,樹梢上厚厚的積了一層雪白,蒼勁的枝頭被壓的低垂。

星海市還是第一次有這麽大的雪,怕出事故所以道路都被封堵了。放假在家,無聊的聶晚意趴在窗戶邊,試圖用嘴裏的熱氣呵出一個心形。但是由于屋裏暖氣很足,很快窗戶上就被蒙上霧氣。

聶晚意又擦掉,不屈不撓的重新描繪。就差最後一個往下的步驟即将完成時,卻突然貼上一個溫熱的物體。她吓了一跳,下意識往後一退,卻被他一把拉回去,持續深吻。聶晚意被吻的七葷八素,卻聽見耳邊傳來他不太高興的聲音:玩了這麽半天,你終于注意到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當你們看到這一章的時候

沒錯……我正在電影院看錘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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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得到的東西

盧政冬有瞬間的猶豫,擡起頭看了顧庭恪一會,但還是起身在門口的指紋鎖上按了手印,讓他們進了門。

進了門之後,胡薇又繼續問:“你和陳殊是什麽時候談戀愛的?”

盧政冬有點局促不安,雙掌不由自主抓着褲腿:“三年前。”這個動作代表他很緊張,雙手抓住褲腿是為了擦去手中的汗漬。

“聽陳殊的同事說,你們已經訂了婚,為什麽你們會分手?”

盧政冬:“兩個人相處總會有矛盾和摩擦發生,她馬上就要升職做總經理,我是個開出租的,她有的時候覺得委屈我能理解。”說着,他突然低了低頭,肩膀微微下垮,然後有點沮喪的用雙手遮住臉。

聶晚意盯着他的身體動作和微表情,他剛剛雙肩下垮,證明他很自卑,雙手遮住臉的動作代表他很羞愧。對于不能給陳殊很好的生活他感到自責。這樣的男人,會殺了自己的未婚妻嗎?還是用極其殘忍的方式奪去了她的生命。

胡薇:“聽說你們分手的時候,你打了她。”

盧政冬:“我知道我和她在一起,是高攀了她。可是我們都訂婚了,她怎麽可以還不收斂,和那些……”說了一半,突然停住。盧政冬謹慎的低下頭,不再說話。

“陳殊和你訂婚了之後,還和其他男人來往?”胡薇抓住了重點,立刻提問。但是盧政冬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再開口。

“你和死者關系太親密,又沒有不在場證明,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和陳殊的死有關,或者是你為了包庇某個人,而隐藏事實真相,我們有權告你妨礙司法公正。無論哪一條罪名,你都要坐牢,你真的不如實說出來嗎?”

胡薇看着盧政冬的低着頭的樣子,頓覺挫敗。一邊的顧庭恪突然道:“你喜歡探險?”

這個問題看上去和案子沒有什麽關系,盧政冬點點頭:“我享受那種未知的神秘和寧靜。”

顧庭恪随意打量了下房間內的擺設:“這些獎杯都是你的?”

盧政冬搖搖頭:“是陳殊的。”

顧庭恪走了幾步,忽然話鋒一轉,沒來由的說了句:“你聽過禁锢靈魂的傳說嗎?”

盧政冬奇怪的看着他:“什麽禁锢靈魂?”

顧庭恪沒什麽要問了,看了胡薇一眼示意,後者領會過來,道:“我們需要對你們的房間進行證物采集。”

盧政冬點點頭,往後退了一步。鑒證科的工作人員對房間裏進行了詳細的采集,還有血液測試。并沒有發現有任何不妥。陳殊的第一案發現場應該不是在這個房子裏。

胡薇:“我們沒什麽要問了,破案之前請你不要離開A市,有需要我們會請你回警局協助調查。”

盧政冬送他們出去的時候,突然被徐橫舟拍了拍肩膀:“盧先生,我知道陳殊的死對你打擊很大,我們也很希望能盡快破案,但是現在她的心髒還沒有找到,如果有任何這方面的線索還請你及時和警方聯絡。”

盧政冬猛地擡頭看着他,什麽都沒有說。

第一個嫌疑人的拜訪結束。

梅桑市離A市不遠,兩輛車一前一後在高速上歡快的行駛。徐橫舟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顧庭恪。

“盧政冬對陳殊被挖去心髒的事情顯得很驚訝,雙手下意識遮住嘴唇,這個動作比較像是沒有任何準備的聽見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顧庭恪讓徐橫舟在所有人都離開的時候,給盧政冬一個安慰,并私下告訴他,陳殊被殺的慘狀,目的就是看看他的反應。顧庭恪輕輕笑了一下,他這個反應倒是很有趣。

第二個嫌疑人是梅桑市綠岸油漆廠的總經理羅炜。和盧政冬不一樣,他經濟條件較好,且更加可疑,因為他曾讀過半年醫學。

現在是午休時間,工廠裏沒什麽人,只有幾個巡視的工人在挨間車間進行巡視。一行人直接去了羅炜的辦公室。

羅炜給人的感覺很幹淨,西裝袖口整齊,白襯衣熨燙服帖。看起來更像是個大學生。

胡薇說明身份和來意便開始問問題。顧庭恪則自顧在辦公室裏打量着,偶爾走到檔案櫃和書架前,略微駐足便換個地方。

“請問,這個月的13號下午5點到8點這段時間,你在哪裏?”

“我在A市開會,但那個時間段我在酒店裏,沒有出門。”

“有人證嗎?”

“不信的話,你們可以調查酒店的閉路電視,我那天沒有出去過。”他顯得很淡定,對任何問題都對答如流,沒有任何遲疑。

聶晚意看了顧庭恪一眼,跟着走過去。顧庭恪雙手插在口袋裏,脖子上還圍着那個兔絨圍巾,看起來皮膚更加白皙,此刻正微微斂眉審視着辦公室的擺設。沒有淩厲視線和淡諷的顧庭恪清俊迫人。有點符合許芽芽說的天人。

櫥櫃裏整齊的擺放了許多賽車獎項,還有一些攀岩以及游泳的獎狀和獎杯,如果是羅炜的,那他的業餘生活還真是豐富。

今天下了雪,院子裏有很厚的積雪,一片白茫茫的。有個人站在樹下,像個雪人般一動不動的看着這間辦公室的方向。等再回頭的時候,那個人影已經不見了,如果不是地上的腳印,聶晚意差點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聶晚意小聲問:“你堆過雪人嗎?或者打雪仗。”

“沒有,這種一群人在一起做一件無意義的事情我并不覺得很有意思。”顧庭恪回答的很幹脆肯定。半天又道:“我怕冷。”

聶晚意聽見後一句,忍不住笑出來,但看見他的表情時又忍了回去。一本正經道:“傳說堆雪人的時候,把自己的心願寫在一張紙上,等到雪人化了,那麽你的願望就會被雪人帶走,它會替你實現願望。”

“你相信這種無聊又荒謬的傳說?”他斂眉看她,目光不似以往淡漠,像是帶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緒:“你有什麽想得到卻得不到的東西,所以寄希望在這種荒謬的傳說上?”

聶晚意一怔,在心裏小聲的回答。我想得到的東西,就是你啊。忽然覺得有點感傷,仿佛有雪從胸口呼呼的吹進去,冰冰涼涼。

顧庭恪突然說:“如果有什麽想得到的東西,就去努力。”說完還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幾下,動作稍嫌僵硬不自然,看來他不是經常做這個動作。

聶晚意看着他淺淺彎起來的嘴角,忽然覺得心口一陣溫暖,就像是冬天堆完雪人後雙手回暖的感覺。

“胡薇在問話,你不需要過去聽聽嗎?”聶晚意從積雪和他一閃即逝的笑容上上回過神來。

顧庭恪的姿勢沒變:“我在聽啊。”

聶晚意:“可你根本沒看她。”

“并不是所有的答案都必須從微表情和身體語言上觀察出來。有時候嫌疑人的語速,對問題的回答都能暴露出嫌疑。就像我不會總是把鑰匙放在門環裏。還有可能放在花盆裏,或者是別的地方。”

聶晚意:“……”

果然這個人,深情不過三秒。

聶晚意跟着他的腳步走回去,胡薇正在問他之前買手術刀的事情。

羅炜解釋買這把刀是自己家裏有個侄女在學醫,利用寒假的時間在家裏練習。不知道買手術刀是犯法的。

詢問接近尾聲,沒有什麽突破性的發現。羅炜對每一個問題的回答都非常完美,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顧庭恪突然道:“羅先生結婚了嗎?”

羅炜愣了一下,然後答道:“沒有。”

顧庭恪的目光在辦公桌上掃過,然後停留在一個盒子上:“這個産品的東西很貴,羅先生買給女朋友?”

羅炜順着他的眼睛看過去,不太自然的把盒子放進抽屜裏:“同事讓我代他買的東西。”

顧庭恪點點頭,沒來由的誇贊了句:“眼光不錯,祝他們幸福。”

沒有繼續深究,讓羅炜有點放心的松了口氣。這個微小的動作被聶晚意看在眼裏。顧庭恪的目光又往旁邊移了一點,落在旁邊的相框上:“羅先生和這位先生長得很像,兄弟?”

聶晚意也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那是兩個男人的合影,背景是在賽車場上。兩人表情看上去非常相似。

羅炜立刻答道:“是,他是我表弟。我們感情很好。”

顧庭恪回頭看了一眼胡薇,示意自己沒什麽要問了,胡薇領會過來。接着他便率先走出了辦公室。聶晚意和徐橫舟在後頭跟上。

下樓的時候遇見一個男人,身上落了很厚的雪。帶着很肥大的帽子,低着頭走進來,聶晚意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看見他的臉,是照片裏的那個人。

上車後,聶晚意發現顧庭恪神态淡然,好像成竹在胸的樣子。徐橫舟也什麽話都不說,只安靜的開着車,但是聶晚意被他今天沒來由的幾個問題弄得雲裏霧裏,忍不住想問個清楚。

等回到A市的時候已經下午了,胡薇攔住他們的車,敲了敲車窗。想約他們一起吃飯,順便聽聽顧庭恪對兩位嫌疑人口供的看法。

顧庭恪坐在後排連眼睛都沒睜開,只是随便答了句:“嗯。”

作者有話要說: 一對怕冷的小旁友們啊,我也怕冷,唔,想要個徐橫舟

☆、确定兇手

徐橫舟随意找了家裝修別致的餐廳,門口的迎賓小姑娘長得也非常标致。笑容甜美,聲音溫柔。

餐廳裏沒有什麽人,不太大的地方足夠安靜。服務員捧着菜單過來,站在一側笑眯眯的道:“您好,請問四位需要茶嗎?”

徐橫舟接過菜單看了一眼:“來壺鳳凰茶。”

“那您需要現在點菜嗎?”

徐橫舟上下浏覽了一遍,側頭問胡薇:“胡警官有什麽不吃的嗎?或者愛吃什麽?”

胡薇的目的不是吃飯,只想聽顧庭恪對案件的看法,随意答:“沒有,你随意點就可以了。”

徐橫舟看了一會菜單,念出了一串菜名,最後補了一個:“再來個西湖醋魚和碧螺蝦仁。”

等上菜的過程中,胡薇問:“顧教授,你覺得羅政冬和羅炜會是誰撒了謊?”

顧庭恪道:“這兩個人都說了謊。案子和羅政冬沒有關系。他一直在咳嗽,沒有打噴嚏和鼻塞的情況,證明不是感冒。手指上沒有嚴重的尼古丁顏色,卻有很重的煙油味,證明這段時間才開始抽煙,而且抽的很兇。

說話的時候他忍不住眨眼,并持續眯着眼睛,證明他最近開始酗酒。酒精讓他的感光度和呼吸功能下降。就算他會因為一時氣憤殺了陳殊,不會把她的心髒切掉,更不會舍得扔掉。他還戴着戒指,證明他對兩人的婚姻還抱有希望。所以他不會是兇手。

羅炜的職位是總經理,年薪在五十萬左右。蔣毓和陳殊的身上都體現出,兇手能滿足他們的金錢需要。油漆廠院子裏有兩棵銀杏樹,在積雪下能看得出來是紅色的葉子,只要化驗葉子就能知道案發現場的葉子是不是來自這棵樹。當然就算檢驗出是同一棵樹也不能證明兇手是羅炜。也有可能是這個油漆廠裏的職員,或是外來的人。

羅炜辦公室裏有很多攀岩、游泳、賽車類的獎項,證明他是一個樂觀外向的人。經常做這些運動的人身體應該很好,但他桌上卻又擺着一個藥盒,那是治療哮喘的藥,通常得了這個病的人不能做劇烈運動。要麽獎杯不是他的,要麽藥不是他的。但哮喘是個随時會發作的病,所以一般不會讓藥離開身邊……”

顧庭恪忽然停了一下,胡薇正聽的出神,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原來是這樣。”顧庭恪突然勾唇一笑,眼底光芒愈發炫目迫人。許久又皺了一下眉低低的像是呢喃的說一句:“可是為什麽呢?”

顧庭恪推開椅子就往外走,聶晚意沒明白他的突然反應,但還是推開椅子趕緊跟上。在他啓動引擎之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你想到什麽了?”

顧庭恪沒接話,眼神定定的看着手機,仿佛在等着什麽。

片刻,手機響起短促的一聲提示,顧庭恪立刻拿起來,嘴角的笑意愈發濃厚。

顧庭恪啓動引擎,調頭往警局去,胡薇随後跟着他們一前一後到了樓下。跟着身後一起進了會議室。

顧庭恪胡亂的翻着會議桌上的照片。然後取出一張,微笑着道:“果然是這樣。”回頭對胡薇說:“兇手是羅炜那個所謂的表弟,胡警官可以準備抓人了。”

胡薇狐疑的看着他:“為什麽你肯定他是兇手?”

“在我解釋之前,你最好打電話給高速和機場管理處,阻止他們出境。現在立刻去申請逮捕令。否則我保證你抓不到他。”

“希望如你所說。”胡薇雖然還抱有懷疑,但還是當機立斷出了會議室。周琰匆匆跟上。

聶晚意回頭,看見雙腿随意交疊着坐在椅子上的顧庭恪,右手撐在左手的手肘上,曲着的食指輕輕摩挲了幾下嘴唇,這是顧庭恪思考時的小動作。

他剛剛翻出來的那張照片被顧庭恪随意放在桌子一側。聶晚意拿起來仔細端詳,試圖從上面發現一些他發現了而她沒有發現的東西,但還是什麽都沒有看出來。

三個小時之後,胡薇打電話回來,說在機場抓到了羅炜和他的表弟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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