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着溫馨俏皮的歌曲,唐荇一臉憧憬的托着腮。
“什麽時候我才能有這麽可愛的外孫女啊,孫女也行。”說完看着聶晚意,又轉頭看了一眼聶寒江:“我不管,你們倆誰趕快給我生一個。”
聶寒江淡淡道:“媽,明天我才十八歲。這麽早生孩子不合法。”
唐荇:“不然我們移民,到一個十八歲可以生孩子的地方。這樣的話,明年我就能抱上孫女了,再過幾年她就能穿我做的衣服,我們一起去踏青,參加花朝節,她一定是最漂亮最顯眼的那一個。”唐荇似乎越說越興奮,甚至真的要查查哪個國家可以十八歲就可以生孩子準備移民了,幸好是父親即使開口阻止了她的腦補。
“就算是現在給你一個孫女,也不一定就能和她一樣可愛。”
唐荇不服氣道:“我可以從小塑造……”聶謹言打斷道:“看看你兒子,再考慮一下你的塑造能力。”
唐荇看了一眼聶寒江,又看了一眼聶晚意,終于嘆了口氣:“我的命怎麽這麽苦,一個孩子兩個孩子尤其那個聶寒江,是我親生的嗎。性格這麽讨厭,會不會是在醫院抱錯了,電視劇經常這麽演。”
聞言,聶寒江一挑眉,卻什麽都沒說的繼續剝堅果,然後放進聶晚意的小碟子裏。姐弟倆明智的不再接任何話。
好不容易熬到了零點春晚結束。鐘聲響起來。聶晚意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手機上有幾條信息。分別是徐橫舟,宋惟之和慕若發過來的。內容不外乎是一些新年祝福,徐橫舟的要特別一點:院子裏的梅花還有一些,明天能來幫我們再做一次梅花粥嗎?
聶晚意看了一眼對面的窗戶,黑色的遮光窗簾嚴絲合縫,沒有露出一點光芒。低頭回了條信息:明天早上給你們送餃子過去。
**
歷來除夕唐荇是不睡的,在零點之後孩子們都去睡了之後,她就會和馮管家在廳裏包初一早上要吃的餃子。等早上其他人一起床之後,先去敬神燒香拜祖先,再放完鞭炮就可以吃餃子了。
聶晚意洗漱完,在廚房的櫃子裏找出食盒,裝了一些剛煮好的餃子。走過鳳凰木,把食盒放在顧家大門口。然後掏出手機給徐橫舟發了一條短信:餃子給你們放在門口了,剛煮好的。沒有放蔥姜,顧庭恪也可以吃。如果不夠的話給我打電話,我再送過來。
徐橫舟放下手機,打開門就看見一個碩大的食盒孤零零的立在門口,已經看不見聶晚意的身影了。徐橫舟拎起食盒關上門,對着顧庭恪的房門踢了一腳:“起床了,晚意送了餃子過來。”
片刻,顧庭恪從房間裏出來,微眯着眼睛進了衛生間。
徐橫舟把食盒裏的餃子一一擺在盤子裏,足足擺出來三大盤。聶晚意是覺得他們倆有多能吃。不過她會裝這麽多,也怪自己昨天晚上要吃她煮的梅花粥的原因。
顧庭恪拉開椅子,坐到桌前,默不做聲的夾起一個餃子放進嘴裏,又夾起一個餃子。不一會整盤餃子都見了底。
徐橫舟護着最後一盤餃子:“你別跟我搶,餃子是我讓她送過來的,而且她送了三盤過來肯定想讓你一盤,我兩盤。”
顧庭恪放下筷子,正要站起身回房間。徐橫舟頭都沒擡,卻涼飕飕的道:“我說,好歹她也一大早來給你送了餃子。還有你那個兔絨圍巾,年畫窗花。雖然說你的眼睛是因為她變成這樣,但總歸她也不是故意的,你也不至于這麽小氣不見人家吧。”
顧庭恪轉過身,奇怪道:“我什麽時候不見她了?而且,誰說我的眼睛變成這樣是因為她?”
徐橫舟放下筷子,正視着他的眼睛:“那她那天晚上送你回來之後,為什麽不進來,而是把藥交給我,今天送餃子也不肯進門,只是放在門口。給我發了條短信就回去了。”
顧庭恪奇怪:“我又不是她,我怎麽知道。”
徐橫舟:……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煎蛋記裏的宋惟之出來了,并不是很想撒花,畢竟我是愛徐橫舟的,嚴肅臉,我有預感,下一章有表白……
☆、突如其來的吻
吃完飯,聶晚意躺在陽臺上曬太陽,一邊想着到底會是什麽人,會知道顧庭恪曾經失憶過。還幫助他破案,是否魏至擇這個案子根本不像表面一樣單純。他這麽做,是出于什麽樣的原因?他是敵是友?她檢測過手機,那方面無法作為突破口。對方的聲音經過變聲處理,所以也無法從聲紋上采集證據。
正想着,手機突然叮咚一聲。聶晚意低頭一看,是顧庭恪發來的短信:你為什麽不肯見我了?
聶晚意盯着手機看了一會,又看了一會。他的手機被偷了?徐橫舟用他的手機發的?還是夢游?
往對面看過去,顧庭恪正站在窗口,眼神直直的往她這個看過來。聶晚意下意識低下頭,但又想起來,他的視力根本看不見這麽遠。父親說過,他的眼睛即使康複了,也會有損視力,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就看不清楚了。是不可逆的永久傷害。
聶晚意回過去一條信息:沒有。
點了發送鍵,手機傳來信息發出的提示聲,然後幾乎是立刻又傳來新消息的提示聲:那太好了,新年快樂。
聶晚意對着手機笑了一下,然後看見對面窗口的男人也低頭看着手機。片刻又有一條消息發過來:要一起去超市嗎?
聶晚意:可你的眼睛還沒好,需要什麽讓徐橫舟去買吧,別去超市了。
隔着屏幕似乎都能感受到顧庭恪不容拒絕是倨傲神情和語氣:沒有那個選項,問題內容是去不去超市。你只需要針對這個問題回答。去,或者不去。
聶晚意頓了頓,最後還是回了句:我先去換件衣服,大概十分鐘。
顧庭恪的眼睛還沒好,所以由聶晚意開車。他則坐在副駕上閉目養神。聶晚意想起來,他家裏的冰箱已經空了,是該去采購一些東西了。看上去他也不是很擅長采購。在生活這方面他更像是個需要別人照顧的。
陽光柔和的照在車窗上,再折射到他的側臉上。原本就偏白的膚色在光影下顯得更加白皙溫暖。側臉線條流暢,高挺的鼻梁和微抿的嘴唇恰到好處的體現了什麽叫氣質清潤,玉樹臨風。
顧庭恪眼睛未動,卻突然開口道:“認真開車。”
聶晚意猛然回過神來,臉沒來由的一紅。轉過頭去不再看他。顧庭恪嘴角微勾,換個姿勢繼續閉着眼睛養神。
很快便到了超市。
聶晚意取了購物車,直奔生鮮蔬菜區,顧庭恪跟在她的身後一言不發,時不時替她擋着擁擠的人潮和沖撞的孩子。眼神一下也沒放在商品上,仿佛來買東西的根本不是他。
聶晚意在前面挑了一些他可能會需要的生活必需品,又買了一些生鮮蔬菜。一股腦放進購物車裏。她推着購物車在前面走,顧庭恪跟在身後,看着她忙前忙後的往裏頭放東西。
見他一直不說話,聶晚意道:“你有什麽需要的東西,我們去買。”
顧庭恪一頓,挑了下眉:“你看着買。”眼神卻一直盯着她的臉,聶晚意被他看的臉色微紅,胡亂抹了一下臉道:“我臉上有東西?”
他伸手湊近,突然反手在她額頭上輕彈了一下:“為什麽躲着我?”
聶晚意:“我沒有躲着你,主要是這幾天就要過年了所以比較忙。而且你的眼睛也應該多休息,沒什麽事我也沒有什麽好去找你的。”
顧庭恪收回手:“你一直說眼睛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又覺得我的眼睛會成這樣都是因為你。你覺得愧疚,無法面對我,所以選擇不見我,是嗎?”
聶晚意沒想到他會突然剖析她的心思,被他說的一愣,突然有點結巴起來:“沒……沒有。”
顧庭恪:“我的眼睛會變成這樣,和你沒有關系。你沒有必要因此內疚。”
說完,便走在了前頭,聶晚意看着他的背影,小聲念叨:你這樣說并沒有好很多好麽,差點就要以為你會有一點喜歡我了。啊……女人真是個複雜的糾結矛盾體。
顧庭恪突然停住,回頭看了她一眼:“你說什麽?”
聶晚意趕緊跟上去:“我說你如果沒有想買的了,我們是不是回家去,你的眼睛不知道能不能承受這麽長時間的疲勞。”
付完款。聶晚意讓顧庭恪站在原地,她去把車開過來。但等她回來的時候,發現顧庭恪已經不在原地站着了。
他的方向感不太好,剛才在超市裏都差點被人潮擠散。車還在這裏,他不會一個人離開。難道是遇到了那個神秘電話的主人?聶晚意停好車,立刻拿出手機撥打他的號碼。裏面機械的女聲一句句提示,他的手機關機了。
大年初一,所以很多商家都在搞活動,到處都是很大的音樂聲,根本聽不見她的喊聲。只能一點點找,幸好他的個頭很高,在人群裏應該也會很顯眼。
聶晚意在觀看節目的人潮裏艱難的往前走,腳上難免被人踩上幾個腳印。随便拉住一個看節目的女孩子,拿出手機裏趁顧庭恪不注意時偷拍的照片給她看:“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女孩子搖搖頭:“沒有。”
聶晚意繼續往前走,手機給了許多人看,都說沒有見過。突然有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小男孩,拉着她的衣角問:“阿姨阿姨,你在找人嗎?”
聶晚意蹲下身,把手機裏的照片給他看:“你見過這個叔叔嗎?”
小男孩想了一下:“我看見了,他在那邊看做糖人呢。”說完,轉身往身後高高的指着。因為身高不夠,墊着腳尖用力往前指,被他的父親抱起來。小小肉肉的指頭輕輕杵着下巴,仿佛在思考:“阿姨,剛才那個叔叔也和我一樣喜歡吃糖嗎?要不然怎麽一直盯着那個糖人攤。不過爸爸說糖吃多了會蛀牙,你告訴那個叔叔不要多吃哦。”
聶晚意失笑的摸摸他的頭:“好,待會阿姨找着他了,就告訴他。”
聶晚意順着小男孩所指的方向,果然看見了顧庭恪站在不遠的空曠高臺上,相對顯眼。手裏仿佛還有一個袋子。
聶晚意走上前去:“你怎麽又一聲不吭就走了。”
顧庭恪淡淡道:“你太慢了。”
聶晚意:“……那你也不能一聲不吭就走,你迷路了怎麽辦?”
顧庭恪依舊沒什麽表情的答道:“你會找過來。”
聶晚意聽他這麽說,什麽氣也沒有了,只能哭笑不得的看着他:“那你手機關機了,為什麽不借別人的電話打給我?如果我要是找不到你呢?”
顧庭恪理所當然道:“那太蠢了,你認為我會讓別人知道我會迷路?”
聽他這麽一說,聶晚意突然心口一暖,臉上也覺得有點發燙。不自覺在心裏想,這是否就代表,在他的心裏他是不介意讓她知道他會迷路的這件事?代表在他的心裏,她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這麽一想,頓時覺得心裏一甜,就連剛才他一聲不響離開也不介意了。這才想起來問他手裏拿的是什麽。
顧庭恪聞言,把手裏的袋子扔在她的懷裏:“拿了這麽久,太蠢了。”
聶晚意手忙腳亂接過來,打開一看發現是個糖人。小心翼翼的把糖人取出來,棕黃色的的小鴨子在陽光下顯得晶瑩耀眼。湊唇嘗了一口,蔗糖甜味濃郁,好像心裏的每一寸都充滿着甜膩溫暖。
顧庭恪嘴角微勾,看着她的眼神不自覺溫柔含笑。她酷愛吃甜食,除了在案發現場,幾乎時時刻刻都帶着各色的糖果。他剛才在随便走的時候,看到了這個糖人攤,想到她曾經随口哼的一首歌,就讓老人做了一個小鴨子。拿着紙袋的時候,他試着想象了一下,她拿到糖人時的表情,果然如出一轍。想到這裏,顧庭恪的表情不自覺變得自信無雙,絲毫不掩飾眼神裏的傲然。
聶晚意察覺他的目光:“怎麽了嗎?”
顧庭恪擡手在她的嘴角輕輕摩挲了兩下:“沾到了糖。”
“是嗎?”聶晚意邊說邊低頭找濕紙巾,但一只手拿着糖鴨子,沒法撕開紙巾的包裝袋。
“顧庭恪,你幫我把袋子……”
他……在幹什麽。
他把沾了她嘴角蔗糖的拇指放在唇邊,然後輕輕的舔了一下……聶晚意當場愣住,呆呆的看着他越來越靠近的臉,他想做什麽?
就在她還在糾結他剛才是不是吃掉了指尖的糖時,他的鼻尖已經碰到了她的。眼睛嘴唇離的很近,近的幾乎能感覺到他眨眼間,被他睫毛撩動的酥/癢。
四周的氣溫仿佛都陡然上升,暧昧都開始具象起來。聶晚意餘光看見旁邊的人都有意無意的看着他們,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被顧庭恪分別握住雙手,以投降的姿勢舉在頭兩側。聶晚意微微後仰,能看清在陽光下他的臉清潤白皙,瞳仁漆黑。修長漂亮的眼睛正一順不順的盯着她。
她動彈不得,上半身不自覺向後仰,差點摔倒,被顧庭恪一把拉回來。這次整個人都撲向他懷裏。顧庭恪空出一只手,擡高她的下巴。黑眸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然後低頭吻了上去。
聶晚意瞪大眼,腦子裏發懵的看着他欺近的呼吸。場景轉換太快,她分不清顧庭恪到底想幹什麽,但是他吻了她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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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家屬來認屍時,不善于與死者家屬溝通這件事一直是師生倆(顧庭恪和湯峪)的心病。
一日,聶晚意和徐橫舟一塊陪同家屬來認屍。面對失去女兒的父母,出于不忍,聶晚意忍不住安慰了他們幾句。那對夫妻的心情果然平靜了一些,甚至能比較平靜的和她說他們女兒被害前的經歷。
剛從解剖室出來的顧庭恪一挑眉,又回了解剖室。自那以後,每次認屍之前,顧庭恪總是給她打電話。
後來,發覺不對的聶晚意忍不住問他:“你每次都讓我來,你以後還是不會和家屬溝通。”
顧庭恪:“那不重要。”
聶晚意頭疼的繼續道:“待會有個男人會來認屍,資料湯峪給過你,你知道他的名字嗎。”
顧庭恪毫不在意的擡眸:“反正你會告訴我的。”
聶晚意:“如果你待會能認出那個來認屍男人的名字,并和他說上三句話,明天早上給你做梅花粥。前提是不能看資料。”
顧庭恪:“再加一個吻。”
說完不等聶晚意反應過來,直接出了辦公室。
片刻後,他帶着一段和死者家屬溝通的錄音回來。聶晚意奇怪:你怎麽知道他的名字?
“在我這裏領走屍體需要簽字。”他語速稍快的說:“現在我要開始兌現獎勵了。”
說完就低頭毫不遲疑的吻上她,毫不避諱的長驅直入,聶晚意被吻的臉頰通紅,氣息微喘。
“你明明做的很好,為什麽還……”
被他打斷:“如果你願意在和他們溝通之後都給我一個吻,我考慮。”
作者有話要說: 大聲告訴我,甜不甜!!!!因為要補個小劇場,所以鎖了一會,抱歉
☆、晚晚,喜歡我嗎
四周異常的安靜,連嘈雜的人群和表演的樂聲仿佛都成了一出出默劇,成為了流動的背景。聶晚意甚至可以聽見自己如鼓擂般的心跳聲。好在,他很快便放開了她。
她只覺得渾身都在顫抖,每一根神經都像是突然停止工作,完全不能思考,甚至還覺得有點慌亂。看着他微微帶着笑意的臉,心裏突然覺得一陣甜膩一陣酸澀,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該說些什麽。
聶晚意呆愣的微微仰着頭看着他,嘴唇上有蔗糖的濃郁,還有一些獨屬于她的柔軟甜香。顧庭恪伸手摩挲了一下她的嘴唇,經過剛才的一吻,稍微有些紅潤,比之前淡粉的樣子看上去健康多了。
聶晚意愣愣的問:“你為什麽吻我,你不是說人口腔裏的細菌數量足以……”一張口,聶晚意一窘。正常情況下被人吻了不應該先考慮這個才對吧。果然是跟他在一起相處久了,連重點都分不清楚了。
顧庭恪不緊不慢道:“接吻時,雙方在唾液中交換了九毫克的水分、零點七克的蛋白質、零點一八克的有機物、零點七毫克油脂、零點五毫克鹽,以及大量的酉每,酉每是一種自然抗生素,能消滅接吻時傳來的細菌。不用擔心。”
果然他又抓錯重點了。
“接吻應該是很親密的兩個人才能做得事情,一般都是親人、夫妻或者情侶之間才可以做,我們倆是不是不太合适。”聶晚意盡量委婉的提出問題。
顧庭恪:“你不喜歡我嗎?”
聶晚意一愣,他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她還沒準備好現在就告訴他。
顧庭恪又道:“你在遲疑,思考的時候臉紅了一下。證明你也許不是特別喜歡我,但也許有一些喜歡。這是個好現象,證明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進行培養作為……情侶之間的感情。”
聶晚意花了好長時間來理解他這句話,半天木楞着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有一些喜歡我?”
顧庭恪略微低沉,輕輕的靠近她的耳邊,答非所問:“長時間吃糖很容易造成蛀牙,而接吻時,人的口腔可以分泌大量的唾液。唾液中很有大量的鈣和磷,能夠有效預防蛀牙,出于愛護牙齒的原因,你可以考慮經常和我接吻。”
他說話一向很直接,不會稍微委婉,或者用一些看起來比較低調的修辭。但沒有想到他居然直接成這樣。持續臉紅的聶晚意,突然覺得臉更燙了。
顧庭恪突然握住她的右手,提醒她該回家了。他的心情看上去很好,旁邊有個小女孩拉着他的衣角時問:“叔叔,你不害臊,居然在廣場上親別人。”他居然彎腰回答了一句:“接吻是兩人之間表達友善和思想交流的正常表現。你可以回頭問問你的媽媽,沒有接吻,就不會有你。”
旁邊小女孩的媽媽的臉色也突然紅了一下,朝顧庭恪說了句抱歉,趕緊就抱着她離開。生怕待會他還會說出什麽讓人尴尬的話來。
聶晚意噗嗤一聲笑出來,看着母女倆遠去的身影,一開口是連自己都沒發現的酸味:“你接過好多次吻嗎?看上去熟練的很。”
顧庭恪聞言一挑眉:“每個人都有本能的遺傳密碼,也許是嬰兒時期吸吮實踐的記憶,大部分人在接吻的時候都能無師自通。我只是比他們更加擅長控制這種原始本能。”
看着臉越來越紅的聶晚意,顧庭恪更加握緊她的手。這幾天心裏籠罩的低沉氣壓一下子消失的一幹二淨,像是被溫暖陽光驅散的薄霧。
突然想起早上徐橫舟的那幾句話,顧庭恪不得不承認。在愛情這方面,徐橫舟的确比自己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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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緩慢的行駛在盤山公路上,城市的風景不斷往後倒着。像是一頁頁回憶被不斷翻篇。聶晚意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思考良久。
心情始終無法平複,帶着一點甜,也許是他剛才吻了她。但還有一些不解。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不符合他的一貫作風了,她忍不住想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突然想起他今天還吃了她嘴角的糖,白皙的指尖沾着一點黃色的蔗糖,輕輕送進嘴裏。喉結幾不可見的輕輕滾動。聶晚意好不容易恢複白皙的臉,又突然泛紅。以前看到別人同吃一杯冰淇淋,她都覺得肉麻。但是顧庭恪今天做這樣的動作,她居然覺得一點也不奇怪,甚至有點理所當然。
遇到一個紅綠燈,聶晚意為了不驚醒正在睡覺的顧庭恪,輕輕的把車停住。手指輕敲方向盤,轉頭看了他一眼。
少了一些沉穩淩厲,睡着的他看起來溫和安靜。極其安靜的空間裏,聶晚意突然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晚晚。”他突然張開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喜歡我嗎?”
聶晚意一愣,這話聽着暧昧,但是又極其正常。從來沒有人叫她晚晚,一時之間還不能适應過來。她輕咳了一下,道:“我們不是已經成為男女朋友了嗎?”
顧庭恪靜默片刻,修正道:“不,雖然我吻了你,但不确定你是否喜歡我。感情這種無法控制也無法用醫學數據計算的東西,顯然不是我的領域。我需要确認。”
聶晚意:“喜歡。”說完臉又覺得一紅,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承認喜歡他。但一想他可能是真的很認真的在确認她的心意,又覺得心裏一暖。
紅燈過了,聶晚意看向前方繼續開車。餘光發現顧庭恪又繼續閉着眼睛,但眉目都柔和起來,嘴角也愉悅的微微挑起一個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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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晚意把車開進顧家,伸手就要替他把東西搬進家裏。被他一把握住手腕,接過她手裏的東西,然後另一只手極其自然的攬住她的腰往家裏走。仿佛從來都是這麽做的,沒有任何不妥。
一直以來,都是她默默的喜歡着他,還小心翼翼的隐藏着心意生怕被他知道。就希望有一天他能想起一些過去的事,想起他年幼時嚴肅的承諾。雖然不能代表什麽,但總歸在他心裏她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今天他突然表白,一下子把所有主動權都奪過去。她所有的隐藏都失去意義,完全被動的一步步被他牽引着的感覺讓她覺得有點惶恐。
徐橫舟從二樓下來,正好看見進門的兩人。眼睛在聶晚意的腰間打量了一陣,聶晚意發現他的眼神在看哪裏,下意識要退開。被顧庭恪一把又攬回去,還更加緊的扣住。
顧庭恪很自然的把東西放在地上,然後轉身,解開她和自己脖子上的圍巾,随意的放在沙發上。
盡管在徐橫舟奇怪的打量下,他的神情依舊自然無二。可聶晚意覺得尴尬,輕輕推開他,站的遠了一點。
徐橫舟噙着笑意問:“你們這是?”
顧庭恪的語氣像是三月拂柳的春風,溫潤細膩:“我們互相喜歡,于是遵從了內心的欲望,在一起了。”
聶晚意瞪了他一眼,但是微微泛紅的臉已經看出了一切。徐橫舟突然斂了一下眉,然後又笑着擡起頭:“心情好了?”
顧庭恪:“非常好。”
聶晚意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把車鑰匙往他手裏一塞就開門回家。
顧庭恪看着關上的門,挑起唇角微微一笑。徐橫舟輕哼了一聲,早上他問他的時候,他是怎麽回答的。
如果驗證一下,這家夥對于愛情的遲鈍程度,和智商絕對是成反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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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晚飯,聶晚意不自覺又站在窗口,看着對面。突然想起來自己的琴還在顧庭恪那裏。古琴是個嬌貴物品,得經常保養。但今天實在發生了太多事情,她突然不知道怎麽去找他要琴,明明以前都是她纏着他,而他一直冷臉抗拒。現在突然轉變了一下,她卻怎麽都不适應了。
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是顧庭恪打來的,下意識一扭頭發現他正站在窗邊。聶晚意接起來:“有事嗎?”
顧庭恪那頭安靜了一下:“你不想接到我電話?”
聶晚意幾乎是立刻解釋道:“不是,我以為你這麽晚打電話來,是眼睛又不舒服了。”
那頭的人心情似乎愉悅了一點,連語氣都比剛才溫和輕松了一點:“你過來一趟。”
聶晚意遲疑了一下,那頭的電話已經挂斷了。再回頭往窗口一看,他已經不在那裏了。她只好裹上大衣下樓。
爸媽的房門虛掩着,交談的聲音突然傳進耳裏。聶晚意怕他們聽見,所以蹑手蹑腳貼着牆邊往外走。突然聽見唐荇提到了顧庭恪的名字,忍不住停了一下腳步。
聶謹言的聲音低沉平淡:“他應該還不知道兇手是誰。”
唐荇的語氣就顯得很焦慮:“可是晚意脾氣你也知道,這麽多年不交男朋友就是因為小顧那句話。但是他現在……你讓我怎麽忍心把晚意交給他。”
聶謹言:“是啊,雖然當年我能讓他在國外安全長大,但以後的事情我卻是有心無力,一切都還是要靠他自己。不過我看這孩子不錯,頗有些我當年的風采。”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啊大家,感謝一年來,老夥伴們的不離不棄的同時,也認識了一些新夥伴。對此我表示十二萬分的感恩,說實話這一年來我比較忙,碼字确實很少了。今年一定加倍努力碼出更多的字,寫更好的故事給自己,給大家。然後這一章有留言的小夥伴,均有紅包送喲,多多少少算是給大家一點新年的心意,希望新的一年,大家都能事事順利,我們一起走向美好的明天,也請大家繼續支持我麽麽噠。
ps.禁欲的小哥哥啊,你浪起來咋個就沒邊了呢,所以說,情話技能這東西就是天生的,誰說我們小哥哥情商低的,明明是天才型選手嘛
☆、談戀愛了
聶晚意的電話突然震動起來,趕緊按下接聽,然後輕手輕腳往門口走。
“猜猜我是誰?”
“除了我們的宋大律師,還有誰在大過年的還這麽幼稚?”
聶晚意邊說邊往門口走,輕輕打開大門,盡量不制造出一點聲音。那頭的宋惟之聲音有點不高興:“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好歹也是幾年不見的竹馬,你怎麽就不能對我稍微熱情一點呢。”
聶晚意打着哆嗦:“小哥哥啊,我們這裏什麽天氣你還不知道,不比你們現在還三十幾度的天氣。我哪還熱情的起來。”
寬闊厚密的葉片在薄寒清輝下投下一大片陰影。一擡頭就看見,顧庭恪就這麽站在這一排鳳凰木下,雙手随意的□□大衣口袋裏,脖子上圍着她送的兔絨圍巾。胳膊上還搭着一條紅色的,那是她的圍巾。
他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裏,看不清表情。但身姿挺拔,像是一旁筆直挺立的鳳凰木。她突然愣了一下。然後快步走向他。
顧庭恪把圍巾一圈一圈圍上她的脖子,然後張開大衣的兩側,把她裹進去。溫熱的體溫一下子驅散了所有的寒氣,鼻尖全部都是他的味道,聶晚意伸手抱住他的腰。
不經意看見他嘴角的笑意,像是在說:看,事實證明我拿這個圍巾的決定是對的。
聶晚意:“這麽晚了,你找我什麽事?”
顧庭恪理所當然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已經五個小時沒見了。相當于七十六天,我覺得你會很想我。晚晚,你想不想我?”
聶晚意忍不住想去問問徐橫舟這段時間是不是給顧庭恪吃了什麽東西,怎麽現在變得這麽反常,雖然這種反常她還挺喜歡的。但這實在是太可怕了好嗎。
見她不說話,顧庭恪又道:“我今天收到了第三張照片碎片。看上去是和我年幼時有關,你知道我曾經失憶,又住在我隔壁。我需要你告訴我一些我忘記的事情。”
聶晚意:“怎麽會是三張?”
就算是破了一個案子寄過來一張,那麽也應該是江佑傑的案子一張,和心髒一起寄過來。魏至擇的案子,這次寄過來。江佑傑的案子發生時,他才從國外回來不久,除非在國外時就已經有人給他寄照片。
聶晚意想到這裏,突然覺得一冷,感覺渾身的毛孔都緊縮起來。如果那個寄照片的人就是那個打電話的人,那麽這個人很有可能是一直知道顧庭恪在哪裏。甚至是了解他一舉一動,就生活在他身邊的人。
父親所說的平安長大,可能只是表面的平靜,真正隐藏在平靜下的,其實是還未掀起的驚濤駭浪。
拼湊起來的照片碎片像是一張完整照片的三分之一。聶晚意坐在桌子的另一側,看着這張拼湊起來的照片,覺得似曾相識。那是一個女人,抱着一個男孩。
是他的媽媽?
顧庭恪年幼時,母親就去世了。來到這裏的時候,只有父親帶着他,她其實從未見過他的母親。
照片還缺兩人的頭部,油畫風格般的照片,女人長裙迤逦,坐姿優美溫婉。纖長的手指輕輕攬着懷中的孩子。男孩穿着筆挺的小禮服,安分的坐在她的懷裏。
顧庭恪:“我化驗過,沒有任何指紋。”
聶晚意:“那你打算怎麽做?”
顧庭恪:“既然密碼問我想找回記憶嗎,那麽失去的記憶一定是非常關鍵的東西。如果能成功找回記憶,那麽也許能回憶起這張照片中的人,是否是我。”
聶晚意:“怎麽找?”
顧庭恪:“催眠。”
聶晚意:“催眠?你有把握嗎?”
顧庭恪微怔了一下:“沒有,但總歸會是個辦法,我們可以逐一嘗試。”
**
過完了年,聶晚意和顧庭恪一起回了星海市。
顧庭恪雖然是司南大學的教授,但平時沒什麽事的話是不用去上班的。沒有需要檢驗屍體的案子時,他也只呆在家裏就好了。
但聶晚意不同,不管如何每天都要去上班,即使沒有什麽案子需要套取指紋,她也必須雷打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