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8)
是跟徐橫舟他們一塊,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唐荇依舊毫不松口:“不行,今天你如果踏出家門一步,往後就永遠別回來。你就當做沒有我這個家,總歸我們也不是你親生爸媽,你要是真想走我也攔不住你。”
聽見她說這樣的話,聶晚意心口緊縮。她知道,她從來拿她都是像親女兒一樣。甚至比聶寒江還要更加疼愛,她今天會說出這樣的話,是完全想要留住她,不想讓她再去冒險。
看了沉默的父一眼,斂眉低聲道:“好,我答應你不走。”
唐荇松了口氣,看她抱着檔案袋一步步頭也不回的上了樓梯。嘆了口氣跟一邊的聶謹言說:“你說我這麽做會不會錯了啊。”聶謹言看着女兒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一角,也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麽。當年的顧錦初的囑托,他以為這輩子是做不到了,沒想到時隔二十多年終究還是要讓這份文件重見天日。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聶晚意關上燈,在房間坐了一會,看着對面那棟沒有一絲光亮的房子,心底的焦躁和擔憂交織在一起。心裏憋得難受,然後開始翻看檔案袋裏的文件。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以為又是唐荇不放心,上來看她還在不在。
沒想到一開門是聶寒江,懷裏抱着貓,斜斜的靠在門邊上。
“爸媽剛出去了,讓我好好看着你,別讓你走了。我知道無論如何你都會走的,所以趕緊趁現在他們還沒回來,快點走。”
聶晚意看着他有一半隐在黑暗中的臉,像極了父親年輕時候的模樣,氣質清貴,眉目沉如松墨。舉手投足之間透着一股不容忽視的淡然從容。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是個有擔當的大人了。
“謝謝。”面對這個已經成長為男人的弟弟,她突然發現除了這句話,什麽都說不出來。
在聶寒江的掩護下,她順利回到星海市。一停好車就抱着檔案袋就沖進徐橫舟的辦公室,把手裏的檔案袋一股腦全放在他面前:“這是顧錦初死之前交給我父親的文件,裏面有關于二十年前滅門案的一些證據。還有關于寧韞、陶晗、肖晟的一些調查結果。”
徐橫舟看着她頭發淩亂,雙手撐在他的辦公桌前,壓抑的喘着粗氣,雙眼卻明亮的仿佛能跳出星星來。他的心突然一窒,并不去看桌面上的文件。而是沒頭沒腦的反問了句:“如果真的是他殺了人,你會怎麽做?”
聶晚意像是從來沒有做過這個假設,突然聽他這麽一問,讷讷的道:“我認識的顧庭恪,不會殺人。”
徐橫舟:“嗯,你先出去吧。為了避嫌這個案子你還是不要參與進來了。另外破案之前所有和本案有關的證物請你不要碰,全部移交給宋君君負責。”說完拿起檔案袋,一圈圈繞開封繩。
抽出裏面的資料,一張張的快速看過去,然後是另一份文件。這是規矩她明白,就算不是為了避嫌,她也應該遠離這個案子的證物,如果最後找到了有利于他的證物,也有可能因為她的關系而導致證物不能用。
“能不能,把這件事稍微壓一壓?先別忙公布顧庭恪被抓的消息。”
徐橫舟擡起頭,最後只是站起身來,隔着辦公桌輕輕的摩挲了下她的頭發:“我做不到。”
聶晚意轉身就出了辦公室,她知道無論徐橫舟怎麽做都怨不了他,他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公事公辦。她走回審訊室,隔着窗戶看見安靜坐在裏面的顧庭恪。微微低着頭,雙腿随意交疊,似乎正在沉思着什麽。
他真是好看,無論待在什麽地方都無損他的風姿。安靜的坐在審訊室裏,通身的氣場仿佛也沒有絲毫變化,宛如一棵形狀漂亮的青松。
聶晚意想起他第一次跟人打架,她小時候十分不懂事,惹禍搗蛋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都能相安無事。終于有一次,她從學校的女廁所出來,聽見外頭的幾個同學小聲的讨論。
“那個聶晚意可真是個惹禍精啊,每次都讓顧同學替她善後,你看這次闖大禍了吧。”
“就是,顧同學下次估計再也不會幫她了。不過我聽說啊她不是她爸爸媽媽親生的,也許就是這種極度自卑的人,才會這麽嚣張吧。”
那時候聶晚意還小,不知道什麽叫隐忍,直接沖出去把她們一人揍了一頓:“你才不是你們爸媽親生的,下次再在我背後說我壞話,我見一次打一次。”說完,走到洗手臺洗完手,揚長而去。
雖然揍了她們,可那些話卻留在她的心裏,越來越清晰。她惹的禍真的都是他解決的?怪不得從小到大惹了那麽多禍,除了父親之外,沒有任何人找她算過賬。
放學之後她就直接沖進了顧庭恪家裏去,讓他以後別再管她的事兒。誰知道一進門就看見他坐在落地窗前,雙腿交疊側對着門口。鼻梁上貼着一個創可貼,左手握着右手,輕輕的活動着。
從那以後,聶晚意就很少再惹禍。可他卻突然消失在她的生命裏,一走就是十幾年,杳無音訊。
手機鈴聲響起來,屏幕上顯示是個未知號碼。看了一眼審訊室,聶晚意接起來:“你好,我是聶晚意。”
“聶小姐,好久不見。”
聽見這道經過變聲處理的聲音,她下意識一僵:“你又想做什麽?”
對方輕笑了一聲,尖銳而刺耳:“我不想做什麽,只是想請你替我傳個話給顧教授。我實在等得太久了。”說完不等她再說話,就直接挂斷了電話。
徐橫舟正好走過來,聶晚意走上前:“我能不能見見他?就算是正在關押的犯人也有探視權的,現在他只是有可能和本案有關的嫌疑人。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我這個請求吧。”
徐橫舟伸手擰開門把,後退了一步:“你只有三分鐘的時間。”
聶晚意:“足夠了。”說完大步走進了審訊室,無論怎樣都得笑着不是,他還等着她找出證據證明他的清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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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晚意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的,擡起頭來看着空曠的辦公室,到處找不到一個人。哪來的嘈雜聲音?她順着窗戶往下一看,門口聚集了一些人,鬧哄哄的不知道在吵什麽。
她一向不是愛看熱鬧的人,但是辦公室裏一個人都沒有,又有那麽多人聚集在公安部大門口,這件事太反常了。沖下樓一看,巨大的LED屏幕上正播放着顧庭恪被抓的消息,還有詳細的報道他的身世,以及和死者之間的所有關聯。
人聚集的越來越多,原本空曠的大門口被圍的水洩不通,她好不容易才擠開人牆,艱難的到了最後面。她突然明白了,顧庭恪這一招是破釜沉舟了,他如果是被人陷害的,那麽這個報道就是為了放給他看的。
正想着,突然她的手被人握住,她一轉身就看見帶着黑色帽子和口罩的男人,只留着一雙眼睛在外面,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是顧庭恪。緊張的把他拉到一邊:“你怎麽出來了?而且……”
顧庭恪伸出手指抵住她的唇:“噓,聽我說。你乖乖上樓,我很快回來。”
聶晚意拉下他的手指:“你這種路癡,視力又不好,沒有我在你身邊,你一個人怎麽行呢。”
他靜默了一下,然後笑了一下:“好,有兩個可疑的人,一個帶着灰色鴨舌帽穿着黑色外套,往東北方向去了。還有一個穿着棕色外套的往西南去了。我們分頭去追,不管有沒有抓到人,都要打電話給我,千萬不要冒險。明白嗎?”
聶晚意用力的點了下頭,看見街角有個男人很像他剛剛的形容,剛一擡腳就被他用力拉回去,扯掉口罩低頭就吻了下來,這個吻不似之前的那些溫柔又纏綿,像是帶着狂風暴雨般,又像是帶着一股訣別般的沉重。他的手指緊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摟着她腰的大手卻越收越緊,仿佛要把她揉進身體裏。
聶晚意覺得奇怪,卻見他突然間放開她,擡手摩挲了一下她的唇,接着是眼睛。她似乎從那雙眼睛裏看出了眷戀,還有不舍。她想開口問,卻見他往後退了幾步,微笑着說:“快去吧,記住我的話。”
四目凝視,聶晚意直覺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可是從顧庭恪剛才那一閃而過的神情裏又捕捉不到任何東西,她握了握拳,轉身就往東北方向追去。顧庭恪看着她遠去的背影,拉低了帽子看也沒看人群和屏幕上正播出的關于他身世和假設他殺人的報道,果決的轉身往另一個巷口而去。
擡頭看了一眼和旁邊高聳入雲的現代化建築,利落的踏進這座和星海市格格不入的破敗樓房,這座老舊的樓房裏連電梯都沒有。他一階階的踏着樓梯,迅速到了天臺上。
“顧彥白先生”顧庭恪看着背對着站在欄杆旁的男人,緩緩道:“或許,應該叫你寧韞?”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是完結啦……
☆、完結章
下了一整夜的雨,像是洗去了天際所有的污濁,天空藍的不似真實。兩個就這樣對峙着,高樓車流仿佛都成了背景。一切都像是靜止了。
男人轉過身,臉上帶着一張雪白的面具,只留着眼睛和鼻孔。淺灰色的針織衫配淡色長褲,幹淨整潔的襯衫一絲不茍。這次他沒有變聲,原本的聲線清潤溫和,甚至稱得上好聽。但那股聲線裏沒有一絲起伏,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如何。他平靜的走過來,仿佛對于顧庭恪認出他這件事一點也不意外。
“你什麽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顧庭恪淡淡開口:“我父親在死之前曾經留下一包東西,詳細記錄着他的調查結果。最後一頁是有關于滅門案還有你的一些資料,根據這些資料,再加上幾個死者之間的關系,查到你并不難。你做過兩件本來不該做的事情,一是抓了聶晚意。”
寧韞好奇的問:“那二呢?”
“既然抓了她,就不該放她。”
寧韞突然大笑起來,對于他的這個說法感覺非常贊賞:“說吧,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顧庭恪也不着急,走到另一側,緩緩的道:“你很聰明,沒有直接出來找我一起殺人報仇。我相信以你對我的了解,你很清楚貿然出現我不僅不會答應,或許還會把你送給徐橫舟,所以你寄照片給我,希望我能自己想起仇恨。
你寄心髒給我,并一路誤導我以為那是羅炜做的,他讀過半年醫學很符合兇手的肖像。雖然真正的殺人兇手是他,但是他們并不是變态殺手,不會寄心髒給我,要不然他們不會試圖隐瞞真相。
一個人如果出現過,必然會留下痕跡。雖然你沒有留下直接證據,但是在每個案發現場都會留下一股極淡的甜香味。一個人身上所體現的就是他的生活習慣。如果不是在現場撒過香水那就是這個人有着長久以來的熏香習慣。就像僧人的身上會有檀香味一樣。再加上你寫的那張密碼紙,要查到你并不難。只是我一直想不通,你和我之間到底有什麽關系。直到你殺了胡納盛,還自以為是的要刺激我而抓了聶晚意。”
寧韞靜靜的聽着,并不反駁也不生氣,聽見他的停頓,只是輕輕的說:“我為什麽要殺胡納盛?他和我可是無冤無仇。”
顧庭恪的眼中始終帶着淡然而又自信的神色,聽見他的問句淡淡的笑了一下,仿佛身後的萬丈高樓都黯然失色了。
轉過身,面對着寧韞:“一開始我的确曾在這件事上想不通,他只是個律師,除了陶棕他對任何人都沒有威脅。我一度以為是陶棕因為遺囑的事情殺了他。但是監控裏你用我的臉正大光明的進入肖陶兩家,還特地在案發現場留下我的頭發。你這樣做,無非是想把我一起拉進地獄,讓我和你一起萬劫不複。
你的布局和一般的兇犯來說要精妙得多,但你除了低估我之外,你還不夠了解我。如果你足夠細心就會發現,你殺陶晗那天,我去查了你在國外的養父母。直到昨天我才想通,你殺胡納盛只是個意外,他受陶晗的委托調查你,最後知道你現在化名顧彥白。
陶棕說過,她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從小到大她從未關心過自己的孩子。她的眼裏只有名利,但她卻在遺囑裏寫把大部分財産都留給一個不相幹的人。唯一的理由就是她要死了,覺得虧欠你,想補償你。身為陶晗律師的胡納盛恰好知道了你的秘密,你不想這麽快就游戲結束,于是下手殺了他。我剛才說過,一個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會體現自己的生活經歷,在你殺人的方式上可以看得出來,很符合你的幼年生活經歷。”
感覺到他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原本放在身側的右手還不動聲色的握了下拳,顧庭恪滿意的勾了下唇角:“你的目标是陶晗和肖晟。陶晗當年也許是真的愛過你的父親寧照塵,雖然最後沒有抵擋住金錢和利益的誘惑離開了他。寧照塵偷出來自家的家傳之寶,希望能借此留住陶晗。
我相信那個時候陶晗根本不相信他一個窮學生會有這麽值錢的東西。所以即便收下了寧照塵的戒指,還是離開了他。後來寧照塵去找她要回過戒指,但陶晗不肯歸還。于是他威脅要去告她,陶晗那時候已經是名利雙收的女強人,自然不能允許他給她的人生被抹上污點,于是買兇殺了寧照塵一家,而你命大,躲過一劫。”
寧韞:“那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顧庭恪往下看了一眼:“這下面就是公安部,既能準确的看清什麽人從公安部出來,又能看見屏幕上播出的消息,除了這兒還有什麽地方更合适?”
寧韞低聲笑着,像是穿透胸腔般的笑聲久久不絕,他伸出手慢慢的揭下面具。那是一張和顧庭恪極其相似的臉,眉眼漆黑如墨,高挺的鼻梁下,弧形好看的下颌線條流暢。就連倨傲自信的神情都有幾分相似。
他扔掉面具:“不愧是顧庭恪,僅憑着這一點點的線索你都能找到我。你知道嗎。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報仇,可是一直有人在中間阻撓,我一直無法知道到底是什麽人殺了我的家人。後來我聽說曾經有一個叫顧錦初的警察來查我們家的案子,我覺得他就像上帝,終于有人能還我們家一個公道了,可是後來他也被人殺了。
我知道這個案子一定不是普通的案件,他的死一定也和這個案子有關。後來我找到了你,我聽說你用最短的時間拿到法學和醫學雙學位的人,還聽說你幫助警方破過一些極難的案子。
我想我們一定會是天生的一對,可是後來我發現你并不想報仇,而是和一個女人談起了戀愛。不行,你怎麽可以和一般的女人在一起,你是我的。你只能和我在一起,殺掉所有曾經傷害過我們的人。”
顧庭恪早就知道他殺人的目的絕不是為了洩恨或者是報仇這麽簡單,卻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理由。不由得一頓,寧韞感覺到他的沉默,又繼續道:“你永遠不知道,一個生活在在極度的黑暗中,那種仿佛沒有未來的絕望。突然有一天他看見了一個仿佛代表光明的男人,那是怎樣的感覺。我知道自己可能無法得到你,所以我整容成了你的樣子。”
他緩緩走上來:“庭恪,和我一起走,那些人再也不存在了,我們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重新開始,好不好?”
顧庭恪勾唇一笑,嘴角笑意冰冷:“我早就知道他殺了我父親,如果你沒有殺他,現在他一樣活不了。而因為你的蠢,現在我無法親手将他送進監獄。我的耐性有限,你是自己走進公安部,還是我帶你回去。”
他沒有半點生氣,反而笑了:“我知道你一時之間無法接受我。雖然肖晟的死過程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完美,可是結果我們都很滿意不是嗎?我答應你,以後我所有的事情都聽你的。”
寧韞看見顧庭恪高深莫測的微微一笑,表情裏有些緊繃,還有些悲憫。眼睛明亮的一如他想象中那樣,他始終相信這個男人遲早屬于自己的。沒有任何人能夠擁有他。
“庭恪蹲下。”
聞言,顧庭恪迅速蹲下身。而同時話音剛落,一聲巨大的槍擊聲在他的背後響起,子彈穿破空氣,發出尖銳的聲音。耳邊被震得嗡嗡作響。随着連續發出的幾聲槍擊聲,寧韞還睜着那雙和顧庭恪極度相似的眼睛,不可置信的向後仰去。
一槍斃命。
頃刻之間恢複平靜,只有空氣中還蔓延着淺淺的硝煙味。證明剛剛的對峙是确實存在的,徐橫舟和幾名便衣還維持着射擊的動作,雖然寧韞智商很高,布局做的精細,但是在真槍實彈面前,還是如此不堪一擊。
徐橫舟走上前來,看了他一眼:“雖然結果讓人滿意,但我還是不得不說一聲,你這樣太冒險了。如果讓聶……”
顧庭恪朝他微笑,淡淡打斷:“你說的對,所以我應該立刻離開案發現場。”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他一眼:“對了,你的槍法還是一樣的漂亮。”
聶晚意追出幾十米就發現不太對勁,剛才他的反應看上去就像……訣別?這麽一想,她的心頓時一涼,按照他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讓她去追兇手的。轉身就往回跑,可哪裏還有他的影子。
心存一點僥幸,拿出手機就給他撥過去,明明是幾秒鐘的等待,她卻覺得像是過了好幾年般悠長難熬。手機聽筒裏傳來機械的女聲,一遍又一遍的提示已關機。
她越想越害怕,不遠的屏幕上還在輪回播放着關于他被抓和懷疑殺人的判定。四周仿佛失去所有聲音,腦子裏所有的意識都急速下沉,聶晚意蹲在地上,眼淚控制不住的從眼眶裏掉出來。
上次他一走就是十幾年,這次……她不敢再往下想了,如果他就這樣永遠的離開了她。突然聽見一聲槍擊聲,她下意識擡頭,看見對面的天臺上原本一直站在欄杆旁的男人突然消失,緊接着又是幾聲連續的槍擊。
站起身就往那棟廢棄樓房跑去,誰知剛跑到三樓的時候就撞進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那雙手緊緊的箍着她的腰,她的呼吸仿佛在這一瞬間停止了,鼻尖全是他的味道。他的衣服上除了熟悉的氣息,還有一股極淡的硝煙味,緊緊包裹着她的懷抱一如往常,讓人不自覺安心。
她擡頭看着他,漆黑沉靜的黑眸依舊清冷,嘴唇輕輕的勾着一抹笑意。霎時間內心的狂喜、氣怒和慶幸全部交織在一起,她用力推開他的懷抱,轉身就往樓下走。
“晚晚。”
“你別叫我。剛剛為什麽騙我?難道你一個人去冒險,就是對我好嗎?”背對着他,心裏越想越氣,遇到這種危險的情況,她本來不應該拖他後腿,可又怎麽能讓他一個人去陷入危險,自己反倒去躲着。
顧庭恪伸手攬上她的腰,越收越緊:“一直以來,我什麽都沒有,只有你。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更不會允許自己讓你陷入危險。你懂嗎?”
聶晚意沒想到他會說出這句話,鼻頭一酸,轉身就撲進他的懷裏。頭緊緊的埋進他的胸口,悶悶的說了聲:“以後你不止有我,還有他。”說着握起他的大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高不高興?”
顧庭恪稍有的愣住了,表情很長一瞬間的呆愣,然後雙手不知道該緊還是該松的攬着她的腰:“走。”
這次換聶晚意愣了:“去哪兒?”
顧庭恪理所當然的道:“結婚。”
陽光毫無阻礙的灑下來,帶着一絲和軟的微風,吹動她的發尾。他擡手将發尾順進耳後,剛修剪過的草坪有着草木的清香,原本聚攏的人群已經散去。
他的心寂寞多年,卻從始至終都擁有一份最純真至美的愛。
他們分開多年,他曾将感情和承諾遺忘,但相愛仿佛是中命中既定的本能,無論失散多久。等到重逢時,依舊會再次愛上對方。所以不要害怕等待,也不要害怕希望渺茫。
只要等着,也許某一天,就會重逢。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文到現在兩個多月的時間,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陪伴和不離不棄,廢話不多說,本章留言的同學們均有紅包送,算是作者菌的一點點心意。以我入藥,溫暖你心。等我們新文再相聚。
這世上最好的愛情就是,我長大,你未老。我始終愛你,你依然健康——《以我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