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湛藍的天空,夕陽西下,車行駛在開往跡部家的路上。湛藍看着車窗外的東京,沒有說話。車裏很安靜,安靜到沒有一點聲音發出來。向日坐在湛藍的旁邊,窘迫地感覺到四處射來的不同的視線,跡部的,忍足的,鳳的,還有一向一進車就睡着而現在卻睜着大眼睛的芥川的。他覺得渾身都是刺,早知道這樣最開始上車的時候他就不會搶在芥川之前上車坐到湛藍旁邊。
向日摸了摸身上的豎起的汗毛,諾諾地開口:“藍藍,你,你喜歡吃什麽?”衆人原本提高了的心撲通一聲落回原位。
“都還好。”湛藍摘下耳塞,看着向日,認真地回答道。
“吶,那我請藍藍妹妹去吃草莓蛋糕,我知道有一家店的蛋糕很好吃的說。”芥川從跡部身邊探了個頭過來,搶了向日的話。向日咬牙切齒地看着他,而當事人卻毫無知覺。
“哦,好。”湛藍回答道,卻看到跡部賞了芥川一個爆栗:“慈郎,不要從本大爺這穿過去說話。”
“是,是。”芥川委屈地揉了揉被敲疼的腦袋,他可憐的頭啊。
向日暗自感到好笑,他盡量地控制自己不要那麽誇張的笑出聲音來,忍了忍,他繼續說道:“跡部家的慕絲蛋糕也很好吃呢,還有香草冰淇淋。”
“嗯。”湛藍不知道應該怎麽樣回應如此興奮的向日君,看到了他,就想起幾天前在大阪遇到的那只活蹦亂跳的小猴子,只不過那只小猴子比眼前這只紅頭發的動物要活潑得多。
“吶,藍藍妹妹,我把我的慕絲蛋糕給你。”沒長記性的芥川再次将頭探了過來,再次被跡部痛快地敲了一個爆栗。
湛藍直覺得好笑,這個頭發軟綿綿的芥川同學還不是一般的好玩,若是将他的生活記錄拍下來,寄給到雲南旅游的曉馨,保證她會爆笑如雷。
湛藍略帶笑意地看着芥川揉了揉他毛茸茸的頭,舉起手中的dv将芥川的動作拍了下來。向日将腦袋湊過去,看着湛藍dv裏的相片,出現了一些熟悉的人物,每次在全國大賽上都能看到的優秀選手。
“吶,藍藍認識他們,四天寶寺網球部的正選?”向日好奇地問道。
“一起呆過半天。”湛藍說的是實話,她認識小猴子他們僅僅只有半天的時間,可是從他們的相處情況來看,就好象認識了很久的老友一樣,難道說日本人就是這麽的熱情?
“吶,藍藍妹妹,我教你打網球吧。”芥川不放棄地說道,他要做好游說湛藍開始打網球的任務。
“我,不喜歡打網球,謝謝你了。”湛藍奇怪為什麽每個認識她的人都想要她學會打網球呢,小猴子是這樣,芥川也是這樣,她看在場所有人的眼光都是這樣。
芥川耷拉着肩膀,頭低了下來,突然又擡起頭,繞過跡部,走到湛藍和向日中間,硬是将向日擠得向右邊挪了一個位置。他得意地向向日示威,得意地坐了下來,正經地對湛藍說道:“吶,藍藍妹妹叫我慈郎哦,不用叫芥川君,這樣子好生疏的說。”
“哦,好。”
“呀,慈郎,你怎麽搶我的臺詞啊。藍藍,以後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這樣我們的關系就會更進一步呢。”向日被芥川的話弄的語無倫次,口齒表達不清,混淆在場人的視聽。
場面突然間因為向日岳人的那句話冷了下來,所有人都用着異樣的眼光看着面紅耳赤的向日,而向日恨不得車裏有個地洞好讓他鑽進去。
最後是鳳打破了這個尴尬的場面。
“藍藍,剛才那些女生沒有對你怎麽樣吧?”
湛藍搖搖頭,示意自己平安無事,可是其餘的人就不明白了。
“什麽事啊?哪些女生?”慈郎關切地問道,難道可愛的藍藍妹妹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脅?
“剛才有一群學校的女生圍着藍藍,我害怕她們是不是對藍藍做了什麽事情?”老實的鳳忙把事情的經過告訴前輩。
“吶,藍藍妹妹沒有受傷吧,她們沒有欺負你吧,是些什麽人啊?”慈郎首次在衆人面前展示了一下他的媽媽功。
“不會是誰的後援團吧。”特意将“後援團”三個字說的十分重的穴戶看着網球部裏呼聲最高的兩個人。
“切,真是不符合本大爺華麗的美學!是吧,桦地。”當事人之一摸了摸淚痣。
坐在他對面的大樹同學十分盡職地再次做了應聲蟲:“wushi!”
湛藍輕輕地說道:“好象是叫鈴木的,聽別人的介紹說是忍足君的未婚妻。”湛藍很是好心地将自己知道的信息說了出來。忍足扶了扶快要跌落的眼鏡,鏡片上掠過一道光芒。
少年們都盯着輕推眼鏡的忍足看看,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頓時又陷入了一陣尴尬。
“藍藍的日語說的很好呢,聽忍足前輩說藍藍不是在日本長大的。”鳳又充當天使的角色,連忙化解尴尬。
湛藍看着窗外,低聲說道:“啊,我出生在中國,爸爸是日本人,媽媽是中國人。我的日語是跟爸爸學的。”
“吶,你父親是日本人,為什麽會去中國呢?”慈郎居然沒有在關鍵時刻睡着,還問出了關鍵性的問題,衆人在心中不禁為他打了個滿分。
“一些私人原因,父母在中國定居。”湛藍不想說這麽多,只是簡單地一筆帶過,關于她的家事,她不想那麽多人知道。
“哦,那你爸爸呢?在中國工作嗎?”這個十分尖銳的問題是岳人提出來的,他實在是想知道為什麽那兩張相片裏面沒有父親的身影。
湛藍好一陣子沒有說話,久得讓人以為她在生氣,過了一會,湛藍輕聲說道:“去年車禍,去世了。”
頓時,車子裏又是一片死寂,他們碰觸到湛藍的痛處,這是他們心中最不想做的事情。
“啊,啊諾,對不起啊,藍藍,我,我……”向日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想說的話。
又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沒有睡過去的芥川同學發揮了他救場的功效:“吶,藍藍妹妹,你是到日本來玩的吧,我可以當你的向導哦。到時候我帶你玩轉整個東京,還可以讓我的好朋友帶你去游遍神奈川呢。”
“神奈川?”幼年時的湛藍聽到父親經常念叨這個名字,聽媽媽說那是爸爸的老家,爸爸出生長大的地方。
“是啊,是啊,文太在神奈川讀書,我已經好久沒有回去了,都有些忘記應該怎麽走了,到時候可以讓他帶你去的說。”芥川興奮地向湛藍宣揚他的好兄弟,遠在神奈川的文太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謝謝你,慈郎。”湛藍微微一笑,好看的酒窩出現。
“吶,吶,你叫我的名字了呢。呵呵。”芥川興奮地笑道,他再接再厲,繼續努力要讓藍藍妹妹叫他哥哥才行,那樣比較有成就感,“吶,文太和我一樣大,你也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的呢。”
“嗯。”湛藍看着跡部越來越黑的臉,看着芥川喋喋不休的嘴,越想越好笑,捂着嘴,臉轉向了另外一邊,不再看向芥川。
“慈郎,你去睡覺。”在平時不希望芥川睡覺的跡部大人在這個時候反而希望慈郎閉上嘴,呼呼大睡的好。
芥川莫名地望着跡部,不明所以地抓了抓頭發,看着跡部越來越黑的臉,為了他以後能多點時間睡覺,再說現在他想獲得的信息已經差不多了,所以他應了一聲,從湛藍身邊挪回跡部身邊,乖乖地閉上眼睛。
向日重新坐到湛藍身邊,樂滋滋地問道:“吶,藍藍妹妹,你有手機吧,號碼可以告訴我嗎?”
聽到這句問話,衆人心裏一震,紛紛在心中贊嘆向日做得好。
湛藍從包裏拿出紙筆,将手機號碼寫在上面,遞給向日,清秀的字跡,帶有少女清香的紙讓向日捉住就不舍得放手,他想就這麽直接地塞進褲兜裏,可是卻被那幾道能殺人的光芒制住,不滿地将紙條往四周傳了一遍,光芒消失了,少年們掏出手機,将上面的號碼記了下來,跡部自然不會做這樣不華麗的事情,可是桦地君卻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三個移動電話,每個電話都記了一遍。紙條繞了一圈,回到了向日的手裏。
忍足與向日搭檔了六年,對他的脾氣自然是很理解,像慈郎是來者不拒,一個人稍微對他好就可以得到他的心,可很少對女孩子卸下心防的向日居然如此容易地将湛藍列為好友,看來這丫頭的确有着與衆不同的魅力。
車漸漸減慢了速度,開進了一個別墅區。從車裏走下來,湛藍看呆了,不為別的,只為那半個花園的紅色玫瑰,現正直玫瑰盛開的季節,只見到眼前一片火紅,耀眼的紅,紅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湛藍沒有說什麽,随着前面的紫灰發少年走進別墅,這是個典型的西方建築,金碧輝煌的外觀,大理石的地面,紅木扶手,潔白的牆壁和天花板,镂空的窗瓴,精美的水晶吊燈,華麗的一點都不會感覺俗套。
桦地很自然地将芥川丢在沙發上,向日自然地拉着湛藍的手,對她說:“藍藍,我們一起來玩f1賽車。”
湛藍搖搖頭,對于這些男孩子的游戲她從來沒有接觸過,只是聽班上的男生經常提及,她玩的經常是智力游戲。
向日不後退地繼續說道:“那我來教你,很簡單的。”
跡部對站在他身後的管家說道:“你把湛藍小姐帶到她的房間去。”
“是,少爺。”跡部宅的管家走到湛藍面前,輕輕地一鞠躬,“湛藍小姐,請随我來。”
湛藍抱歉地對向日笑了笑,跟在管家身後離開了客廳,誰知一打開門,湛藍就立在那裏,只見滿牆都是少女般的粉色,粉紅的床,粉紅的衣櫃,粉紅的書桌,粉紅的小沙發,粉紅的窗簾,除了牆壁是白的外,這簡直就是一個粉紅色的世界,湛藍無語地看着這個房間。管家急忙問道:“湛藍小姐不滿意嗎?因為少爺很少帶女孩子回來,而家中又沒有小姐,所以我們就按照一般小女生的喜好裝修的這間屋子,若小姐不滿意,我們可以立刻叫人來更換。”
看着管家拿起手機準備撥號,湛藍趕緊出聲音:“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在這裏暫住一些時日,不用耗費那麽多精力來弄這些東西。”
見湛藍堅持,管家也沒有再說些什麽,微微一鞠躬,将門輕輕地帶上。若是湛藍這個時候多注意一下,就會發現管家的臉上有一種老奸巨滑的笑容。他躲在一個角落裏,拿出手機,悄悄地撥打一個號碼。
“夫人,家裏來了一個小姐,是少爺帶回來的……是,是和忍足少爺一起來的……對,對,少爺開始并沒有通知我們,所以将夫人您布置的那間房間給了她……嗯,好,我會照顧好那位小姐的……嗯,那小姐長的很漂亮……是,我明白了。”管家收起電話,轉身去廚房吩咐人準備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