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坐在長條形的餐桌旁,傭人們一個接一個地上着西式大餐,湛藍坐在向日和芥川兩人中間,忍足關切地問道:“藍藍,能吃得慣西餐嗎?要不然讓他們做中餐好了。”
“不用了,侑士哥哥,都可以。”湛藍不想因為自己的不習慣而浪費這麽多的糧食,那樣會招天譴的。
聽到從湛藍口中說出那“侑士哥哥”四個字,忍足侑士不知心裏頭多麽的舒服,多麽不容易的四個字。看着跡部鐵青的臉和向日,芥川超級不爽的臉,他心裏可樂呵了。看着湛藍優雅地使用手中的刀叉,受過良好貴族教育的跡部也不禁為之一動,更何況呆在一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管家。
最後一道飯後甜點是慕絲蛋糕,向日熱情向湛藍推薦的慕絲蛋糕,入口瞬間即化,美妙的口感,這是湛藍的第一感覺。芥川忍痛割愛地将自己的那一份推了過來,誰叫他當初向湛藍許諾會把自己的蛋糕讓給她吃。
随着芥川的動作,四份慕絲蛋糕擺在湛藍面前,湛藍咬着叉子,看着四份蛋糕,再看向那四位面前沒有蛋糕的少年,芥川,鳳,穴戶,日吉。她低聲說道:“你們不用給我,我這份都吃不完的,自己吃吧。”湛藍将四份蛋糕重新擺放在四位少年面前。
跡部皺了皺眉,對管家說道:“讓廚房再多做幾份,冷凍起來,若湛藍小姐餓了,就及時給她送去。”從湛藍的言語中得知她的胃可能會不太好,禁不起餓肚子,提前做一些放着以備不時之需。
湛藍喝了一口奶茶,吃驚地看着跡部的細心,心中不由得一暖:“謝謝,跡部君。”
“嗯。”跡部沒有多說,喝了一口奶茶後,起身離開。見主人都離開了,他們這些客人不可能還賴在桌前不肯走吧。
一只漂亮的黃金獵犬邁着高傲的步子,一身金黃色的柔順的毛,順的讓湛藍不禁懷疑這狗是用某一牌子洗發水洗的毛。狗打量着這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少女,在她身邊不停地踱步,還不停地抽動着鼻子嗅了嗅,向來對陌生人不理不睬的黃金獵犬竟然會對一個剛剛來到家裏的陌生少女另眼相看,讓跡部和其他人不由得覺得奇怪。
湛藍一聲不吭地看着這條狗在自己身邊嗅來嗅去,鼻中的熱氣穿過褲子噴在腿上,癢癢的,湛藍挪了挪腳,狗随着湛藍的動作挪位置。跡部看不下去,說:“法蘭西斯,到花園去。”
可是一向最聽主人話的法蘭西斯沒有離開,反而躺在湛藍身邊,用金黃色的大頭蹭了蹭湛藍的褲腳,然後趴在地上。跡部吃驚地看着自家的狗,眼前的少女真是不一般,對女生向來是不理不睬地法蘭西斯竟然會如此依戀第一次見面的少女。
湛藍看了一眼那如同主人一樣高傲的狗,很自然地繞了過去,她想回房間梳洗一下,誰料狗起身跟在她身後,一步一步地上樓,熟知法蘭西斯的網球部少年吃驚地看着這一切的發生,平時只對主人親近的高貴的黃金獵犬一反常态地親密接近陌生的少女。忍足扶了扶平光眼鏡,向日不自然地摸了摸後腦勺,芥川的球拍輕快地與大理石做了一次親密接觸,鳳和其他人都不敢看向部長大人,因為現在部長大人的臉色一定很難看,他們怕看了呆會會消化不良。
“狗狗乖,等會再和你玩。”湛藍彎下腰輕輕拍了拍法蘭西斯的柔順的金毛,法蘭西斯乖巧地沒有跟上去,擡着高傲的頭顱優雅地從樓梯處走下來,沒有理會已經石化的主人和其餘的少年,扭着屁股出了大廳,開始了一晚一次的花園散步。
湛藍從房間裏出來,穿着一條粉紅色的睡裙,說是睡裙吧,其實一點都不象,細細的吊帶,白色的蕾絲,腰間還有一根白色的蕾絲腰帶,一雙粉紅色的拖鞋,黑色的長發放下來,粉紅小公主從樓上下來,坐在沙發上的少年們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美麗的女孩。忍足沒有推眼鏡,兩次見到她都是t恤加牛仔褲,這是第一次見到她穿裙子,感覺就是不一樣,一直想象她穿裙子的模樣,現在看來現實要比想象的好看的多。
法蘭西斯如同見了骨頭一樣撲向湛藍,不住地用舌頭舔拭着少女光滑纖細的腳踝。慈郎自聞到沐浴露的清新香味就自動地醒了過來,看見湛藍的打扮就如同看着一塊新鮮的奶油蛋糕擺在他面前一樣,一個漂亮的飛撲,不偏不倚地落在湛藍面前,一個熊抱把湛藍緊緊地箍在懷裏,絲毫沒有感覺到懷中的少女因為他的擁抱而呼吸困難。
“慈郎,你松開藍藍。”向日首先發難,慈郎什麽都會跟他搶,以前是蛋糕,現在是藍藍,他再也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而湛藍腳下的法蘭西斯也不滿地發洩着自己的怨氣,你說毫不容易來了一個對它口味的雌性,你這人還好意思來和它争奪。
慈郎十分不樂意地松開手,湛藍拼命地呼吸着來之不易的空氣,活着的感覺真好,這是湛藍的第一感覺。法蘭西斯欣喜地看着少年識相地放開少女,更是勤奮地舔拭着。湛藍低頭微微一笑,湛藍色的眼睛猶如一彎清泉。少女從容地坐在少年中間,輕輕地問道:“你們不去訓練?”
湛藍的話音剛落,少年們紛紛起身,轉身拿球拍,朝庭院中的網球場走去,心裏都在嘀咕着:還不是想看看你穿裙子的樣子。深知跡部家族的網球少年們都知道跡部夫人一直盼望有個女兒,所以家中凡是女孩的用品一律是粉紅色,衣服一律是夢幻的公主裙,從來不會有褲子出現,所以他們齊齊呆在客廳沒有出去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既然看到了想看的東西,少年們自然就不好意思再逗留下去,拉着同伴就出去了。
慈郎跟在跡部身後,突然他想到什麽事情,轉過頭對湛藍說:“吶,藍藍妹妹明天和我們一起去吧。”
“去哪?”湛藍不明所以地問道。
“去全國大賽的球場啊,明天上午開幕式,下午有我們的比賽呢。”慈郎興奮地說,既然不能将湛藍拉來一起打網球,但總可以将她拉來看網球吧。
“全國大賽?”這個名字很熟悉,在哪聽過?啊,小猴子?湛藍想起來自己曾經答應過遠山金太郎什麽,“這樣啊,那好吧。”雖然不會網球,但是看他們在球場上奔跑,抛灑汗水,歡笑,哭泣,那也是一種享受。
“那你明天和我們一起去報到吧。”芥川得寸進尺。
湛藍搖搖頭:“你們的比賽是下午吧,我上午想去一個地方。全國大賽的比賽場地在哪,我到時候打車過去就好了。”
“吶,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嗎?好可惜的說。”芥川聽了湛藍的話,腦袋耷拉下來,跡部摸了摸淚痣。
“你要去什麽地方,明天本大爺讓司機開車去接你,不要坐那麽不華麗的的士車。”聽了跡部的這番話,湛藍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是啊,去什麽地方讓跡部家的車帶你去就好了,如果你不願意我們跟随的話。”忍足善解人意地說道。
“我在日本的時間不多,但是要去的地方有很多,我害怕時間不夠,所以才會抓緊時間去,不是不願你們跟随,再說你們不是也要準備比賽嗎?為了我的事情耽擱了你們的訓練總是不好的。”湛藍又是微微一笑,雖然說她不想介入他們的世界,但也不願意他們有任何的誤解。
“啊,是這樣啊,我以為你不願意我們和你一起去呢。”單純的向日,芥川和鳳很自然地就認同了湛藍的話,跡部和忍足則是發覺少女在對他們隐瞞着什麽,穴戶和日吉則是沒有這個心思來了解這些事情,雖然說他們也對眼前這一少女充滿了興趣,但眼前的大賽比神秘少女重要,而大樹同學則是什麽都沒有想,木木地背着網球袋。
“吶,藍藍明天想去哪裏?”向日開口詢問。
“我想去東京大學看看。”少女淡淡地笑道,笑容中帶了淡淡的哀愁,洞察力好的跡部和一向仔細的忍足發現了藏在少女心裏那道緊緊上鎖的門。
“吶,為什麽,難道藍藍以後想到東京大學就讀嗎?”向日再接再厲。
“那是我爸爸媽媽的母校,既然到了東京,不去看看說不過去。”湛藍眼中的哀愁已經被她很好的掩飾掉,淡淡的笑容挂在臉上,笑意深至眼底。
“吶,藍藍妹妹以後到東京來讀書吧,讀大學,到時候我們又可以見面的說。”還沒有分別,慈郎就說起了分別後的話。
鳳和向日點點頭,認同慈郎的觀點,日吉也點點頭,到時候他就有更多的機會與眼前的少女一起切磋切磋,穴戶不自然地挪了挪帽子。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計劃趕不上變化。”法蘭西斯見少女顧着和少年們說話,沒有理會自己,不滿地跳到少女身上,用大頭蹭了蹭少女的下巴,表示自己不滿被忽視。湛藍摸了摸黃金獵犬柔順的毛,輕輕笑道,“你們不用去訓練嗎?再聊下去就要到睡覺的時間了。”湛藍配合着自己的動作指了指牆上碩大的時鐘,時針分針赫然顯示着已經是八點多了。少年們尴尬地笑了笑,趕緊擠出門。
湛藍看着尴尬不已的少年,窘迫的神色,不由得輕輕笑出聲音,原本彎彎的湛藍色眼睛就更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