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途,電話裏她一把辛酸一把淚地說着淩慧為了湊錢給她爸爸治病,多次做手腳挪用公司公款,金額累計五十萬。後來被公司發現,被告上了法庭,判5年有期徒刑。剛剛在美國歌壇略有起色的以歆一聽淩慧出事就匆忙地從美國飛了過來。
“我也是沒有辦法,我不能看着我爸爸出事,醫療費那麽高你讓我上哪找去?問別人借都湊不到皮毛,我只能這麽做了,我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發現了。”淩慧早已淚流滿面。
“出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跟我說?”以歆責怪道,但是看見淩慧的樣子她太過傷心,也說不出狠話。
“跟你說有什麽用?你比我還困難。”淩慧掩面哭泣。
“都過去了,也別提了。我會想辦法讓你出去的,你別哭了。”以歆聽着淩慧的哭聲很是鬧心。
“你別瞎折騰了,沒用的,安陽是什麽公司啊,不是那麽好惹的,我挪用了它的錢,別想那麽容易出去了。”淩慧的情緒漸漸平穩了下來,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繼續說:“以歆,麻煩你照顧下我爸媽,我現在只祈禱他們沒事就好。”
“別說這種話,你再等等吧,我會想辦法的。”以歆絕對不可以讓淩慧就這樣在監獄裏面待下去的,絕對!以歆握緊了拳頭。
從監獄裏出來,以歆如坐針氈,腦海裏一直浮現淩慧穿着獄服無比潦倒的樣子,她不能讓正處在如花年齡的淩慧在監獄裏面度過五年,她不能,說什麽也不能,那一刻她想起了樓濯,這個如同腫瘤般的名字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裏,如果她去找他幫忙他會不會幫?那個曾經把自己像玩泥巴一樣玩過的男人,如果她去求他,他會不會幫忙?
以歆重重地晃了晃腦袋,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找他,自那天開始,他就已經被徹底從自己的生活裏抹掉了。
以歆後來給淩慧請了個律師,律師告訴她只要盡快把挪用的錢還上,問題就好解決。
五十萬,把那五十萬還清了,淩慧才有希望出來,以歆想都沒想就去查了自己的存款,最後她把自己的全部存款都壓了上去還到處借了美國朋友的錢才能把那五十萬湊齊了……經過多方協商,溝通,找了很多人,後來也終于換來了淩慧的自由。
那天,天上下着毛毛小雪,刮着冷冽的寒風,以歆站在監獄的門口等着淩慧。
淩慧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從監獄裏走出來的那一刻,以歆眼眶就紅了,她走上去,将手裏那毛茸茸的大袍把淩慧裹了起來,吸了吸鼻子,說道:“慧,我們回家。”
淩慧一聽,終于忍不住撲進以歆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嘴裏斷斷續續地說着:“謝謝……謝謝……”
“好朋友之間不言謝。”以歆輕輕地拍着淩慧的後背安撫道。
“以歆,如果你不嫌棄,就讓我跟你去美國吧,這裏實在沒法待了。”淩慧從以歆懷裏退出來,有一下沒一下地吸着鼻子,神色卻前所未有的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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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起去美國。”以歆看着眼前已經哭成淚人的淩慧,終于點了點頭。
又一行熱淚從淩慧的臉上劃過,滴在還沒來得及被雪覆蓋住的大地上。
“你不吃了嗎?”看着站在欄杆邊上好久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梁以歆,剛好把自己面前的盒飯幹掉的淩慧問道,卻好一會都沒得到回應,淩慧加大了聲音又喊了一聲:“以歆?”
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先前飛遠的思緒被硬生生地拉回到了現實中,以歆突兀地扭過頭來:“幹嘛?”
“想什麽呢想這麽入神?”察覺到以歆反應的異樣,淩慧忍不住好奇地問了句。
以歆不願再在淩慧面前提起當年的事情,以免又讓她傷心,轉而朝她笑了笑,搖頭答着:“沒什麽,叫我幹嘛?”
淩慧見以歆不願說出來,也不再追問,伸出食指指了指她對面那份只被吃了一點的盒飯,說:“才吃這麽一點,你就不吃了?一會喊餓了可別又讓我去買。”
“先放着吧,現在沒什麽胃口。”以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頸,向房內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下來對淩慧說:“一會去看看房子吧?要買一套了。”
淩慧從椅子上起來,也跟着走進了房內,“你真的下定決心要待在這裏了?”
“請不要再質疑我的決定。”以歆戳了下淩慧的額頭,然後整個人往沙發上倒去,雙腿交叉着搭在沙發背上,“你就別再擔心了,如果真混不下去,大不了就隐退,姐姐我也累了。”
“你說得倒簡單,你隐退了,我就失業了。”淩慧翻了個白眼,也找了個地兒坐下,順手打開了電視。
“怕什麽,大不了養你,姐姐這輩子的錢也賺得差不多了,省着點用還是能過的,不愁錢。”以歆聽到電視聲,頭一歪,盯着電視熒屏看了起來。
“诶,你現在還每個月都給梁傑他們彙錢?”淩慧不知咋的突然問起這話來。
以歆的神色略微變了變,又繼續恢複鎮定,盯着電視機,若無其事地應着:“嗯,不管怎麽說,曾經都是家人,不管他們心裏把我當做什麽,我的心裏也都還是有他們的,既然沒法抛開隔閡再在一起過,這錢說什麽也得給的。”
“哎……”淩慧嘆了一聲,不再說下去。
“這有什麽好看的,轉臺啦!”把搭在沙發背上的雙腿放下來,以歆坐了起來,甩了甩被自己弄亂的秀發。
“哦,對了,有一件事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要不要和你說。”淩慧被以歆一叫,迅速拿起遙控器轉了臺。
“想說就說,別搞這一套。”這丫頭都這樣說了,她梁以歆還有不讓她說出來的可能嗎?
淩慧嘿嘿地笑了起來,可轉念一想到自己要說出來的事,臉瞬間就拉了下來,她清了淸嗓子:“樓氏集團的周年慶說是想請你出場……”
以歆的眸子瞬間沉了下去,臉色也嚴肅了起來:“淩慧,你是第一天跟我嗎?”
“主要是他們不停地打電話來說要和我談談這件事,我這才想着要不要跟你提一下……”淩慧一看就慌了,這事她本來也想着根本不用去考慮就知道怎麽做了,可是這兩天樓氏集團的電話源源不斷地打進她的手機,如果不是這樣她絕對不會跟以歆提這件事。
“以後關于樓氏的任何合作都直接回絕,不用考慮。”以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淩慧一看以為她生氣了,忙拉住她的手,說:“生氣了?我下次不再犯這樣的錯誤不就是了,別生氣好不好?”
“沒生氣。”
“沒生氣你起來幹嘛?”淩慧的睫毛一眨一眨的,黑眸緊緊盯着以歆,也不願意放手。
“換衣服出去看房子!現在都要下午了,現在不去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去看?難道你要晚上去?”以歆一把把淩慧從沙發上拽起來就往衣櫃邊走去。
“無端端在這種時候裝什麽酷?浪費我表情,你自己去換就行啦,我不用換。”淩慧一把甩掉以歆的手,努着嘴往沙發走去,顯然生氣了。
以歆嗤笑了一聲,不再理會她。
☆、who is that
? 聽到敲門聲,樓濯應了聲“進來”,柳菲推門而進,柔聲喊了聲:“濯。”
樓濯并沒有應聲擡起頭來,依舊低頭忙活手頭上的文件,只淡淡地問了句:“什麽事。”
柳菲見樓濯這樣,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盡管這麽多年他對她都如此,但是她還是沒有辦法适應,整理了下自己心情,聲音平穩地彙報內容:“前幾天你在佳麗廣場指定的那位明星拒絕和我們樓氏集團合作。”
“哦?”樓濯這才擡起頭來看着柳菲,“什麽理由?”
“據她的經紀人說是排期都滿了,騰不出時間來。”見樓濯擡起頭來看自己,柳菲整個人都精神許多。
“那就想辦法讓她騰出時間來。”樓濯說話讓人沒有商量的餘地,柳菲一陣為難,她已經盡力去說服別人了,可是別人不願意做,那她也實在是沒法子啊,于是她說:“她經紀人說沒辦法騰出時間,已經明确拒絕了我們。要不然換個人吧?也不是只有她這個選擇,就讓一直和我們樓氏合作的陳茵茵來做吧?”
“她什麽來歷?”樓濯突然問了句。
“誰?”樓濯突然這麽一問讓柳菲一時分不出他指的是誰。
“拒絕的那位。”
“哦,是剛從美國回來的歐美歌壇當紅巨星Eson。”柳菲簡短地介紹道。
聽到Eson這個音,樓濯一愣,擡眸眯眼看着柳菲說:“繼續說。”
“她是歐美近兩年才紅起來的樂壇新秀,是個華人,中文名叫梁以歆,雖是華人,但是以歐美風音樂出名,是這兩年唱片賣得最火爆的歌壇明星之一,她舉辦的歐美循環演唱會絕無空席……也可能是因為這樣,所以特別難請。”
樓濯的黑眸沉了下去,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意,原來不是相似的聲音,原來就是你的聲音,這麽多年了,你一出現就讓人這麽訝異啊,看來是長了真本事了,原以為你會繼續你的同傳生涯,本以為就算再次聽見“梁以歆”這三個字,也不過是會被挂上某個響當當的同傳稱號,或者你會和他從此過上讓人羨慕的幸福生活,而你,卻選擇這樣出現。
“濯?”見樓濯不說話,柳菲輕輕喚了聲。
“直接聯系她的經紀公司。”樓濯沉聲說道。
“已經聯系過了,她的經紀公司說和Eson的合約過幾天就到期了,會不會續約還要再看情況,所以她的公司說暫時不能給我們肯定的答複。”柳菲一陣得意,樓濯說到的她都做到了,瞬間覺得自己心智也是蠻聰慧的。
“快到期了?”樓濯垂下眼眸,右手輕輕敲擊着桌面,柳菲知道他在思考決策,沉默地站在旁邊等着他出聲,果然,不一會功夫,樓濯擡起雙眸看向她,說:“查一下最近哪間經紀公司和她的聯系比較緊密,逐一去說明我們的合作意圖。”
“這樣……”柳菲實在不明白樓濯為什麽要耗這麽大勁去請一個明星,那麽多明星搶着和他們樓氏合作都不找,卻找一個這麽費勁的實在讓人費解。
“合約馬上過期了,而她還沒有和原來的公司續約,并且還在這種時候回到中國來,證明她準備簽中國的公司,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好。”見柳菲還愣着,樓濯解釋道。
“好吧。”雖然不願意這麽做,可是柳菲也只是心裏抗拒一下而已,實際上她還是要按照樓濯說的去做,頓了一下,她的臉上重新抹上燦爛的笑容,對着眼前人問道:“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飯?”
“可以。”樓濯深深看了一眼柳菲,終于淡淡地答應了。
“你想去哪吃?”柳菲見樓濯答應了,心花怒放地又順口問了一句。
“你安排就好。”樓濯收回落在柳菲身上的視線,将視線投在電腦熒屏上。
“好,那我先出去了。”柳菲見樓濯要繼續忙活工作了,她朝他笑了笑,轉身出去了。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樓濯看向緊閉着的門,眸子沉了沉,嘴裏念着:“梁以歆、梁以歆……”
以歆和淩慧去看房子,一路上坐在車子裏,以歆都沉默不語,淩慧知道以歆肯定因為自己剛剛說的話而陷入了回憶中,她想說點什麽去撫慰一下以歆的心情,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好,想了想覺着可能還是什麽也不要說的好。
說實在的,五年過去了,以歆還是放不下和樓濯之間的恩恩怨怨,可見樓濯曾經在她心中占據着多重要的位置,如此刻苦銘心的痛恨證明了曾經的愛也是入骨般深的吧?淩慧透過後視鏡看向以歆,無聲地長出一口氣。
“慧。”坐在後座的以歆開口叫她。
淩慧聽到她喊自己,及時應了一聲。卻不料以歆緊接着說:“該找個男人嫁了。”
“啊?”淩慧一陣錯愕,沒聽明白過來,眼珠子一轉,腦袋愣了會才嘻嘻笑着說:“這才剛回中國兩天就有好男人對你投懷送抱了?怎麽?看上哪個男的了帶來給我看看,我給你把把關。”
“我說你該找個男人嫁了。”以歆淡淡地抛出一句。
“什麽?!”淩慧腳一失靈,錯踩了剎車,車身一頓,以歆一個不妨就往前栽去,額頭撞在副駕駛座的椅背上,一陣生疼,而與此同時,車後面的喇叭聲一片,隐隐有咒罵聲傳來,以歆翻了個白眼,伸手去關上了車窗,回頭往後看了看,發現沒追尾才松了口氣,頓時埋怨一聲:“你發什麽神經!”
“我還沒問你發什麽神經呢!”淩慧被後面喇叭一吓腦袋也開始清醒了,迅速地恢複了車子的速度跟上了車流,透過後視鏡狠狠瞪了以歆一眼,說:“你丫的今天吃錯什麽藥了?這麽快就想把我給賣了?”
“還真別說,像你這種開個車都能無緣無故出事故的人留在身邊就是一禍害,要真找到合适的,我立刻把你賣了。”見淩慧這麽粗暴,以歆也只好順她意給她一刀。
“嘿,還不念舊情不留情面了是吧?”
“我看你都快更年期了,趕緊找個人嫁了吧,留我這我快有點吃不消了。”以歆迎上淩慧投過來的視線,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才更年期呢!”淩慧賭氣扭頭不再理以歆。
“說真的,該找個人了。”以歆突然語氣一轉,一本正色地說道。
“那行啊,梁大小姐神通廣大,啥時候給我物色一個呗。”淩慧卻還提着方才那語氣說話,聽起來就一吊兒郎當樣。
說完兩人都咯咯地笑了起來,轉頭看向窗外,以歆臉上一片神傷。淩慧,哪天你不再天天圍着我跑圍着我轉心思的時候,我該怎麽辦?茫茫人海中,我為何會如此寂寞?
夜色一點點滲透進B市的每個角落,城市的燈光逐漸亮了起來。
此時,樓濯和柳菲在一家西餐廳裏吃飯。
“今天媽來電話了。”不時用雙眼瞄一下樓濯的柳菲打破沉默說道。
“嗯。”樓濯沒有多問,頭都不擡一下,繼續切着自己餐盤中的牛排,然後悠然地送進自己的嘴中。
見樓濯連問都不問一聲,柳菲有點失望地垂下了眼眸,但是嘴上卻繼續說着:“媽說再過一周就和爸爸回國。”
“以後這些事你看着辦就好了。”樓濯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擡眸看了一眼柳菲,淡淡地說道。言下之意是以後這些事都不需要在他面前提。
“吃飽了?”看見樓濯一連貫的動作,柳菲也放下手中的刀叉,微笑地看着樓濯柔聲問。
樓濯看見柳菲放下刀叉,将椅子往後移動一小段距離,站了起來,柳菲也跟着站了起來,起來的時候深情地看着樓濯問了一句:“今晚可以回大宅住嗎?”
“走吧,我送你回去。”樓濯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柳菲眼眶一紅,卻也只好跟了他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柳菲伸手去握住樓濯的手掌,聲音帶着委屈地說:“今晚回大宅住好不好?”
低頭望着一臉哀求的柳菲,樣子楚楚可憐,樓濯挑眉,看來母親又在背後教唆這人兒了,樓濯當下語氣一變,溫柔地答道:“好吧。”
柳菲一聽樓濯答應了,臉上瞬間眉飛色舞,手挽上了樓濯的手臂,頭輕輕靠在樓濯的肩上。
樓濯無聲地冷笑,不再說話。
……
坐在藝林國際音樂股份有限公司的總經理辦公室裏,以歆姿态一片慵懶地靠在沙發背上,透過墨鏡有一下沒一下地打量着這間辦公室,而淩慧則坐在以歆的身旁細細品着別人剛給她們端上來的熱茶。
突然咔嚓一聲,辦公室的門被推了開來,随即走進來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還沒待以歆轉過臉去看他,他那溫和略帶歉意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不好意思,有個會議要開所以來晚了,讓你們久等了。”
以歆看向來人,正是劉向忠,她嘴角彎起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擡手摘掉墨鏡,悠然說道:“沒事,正好可以細細參觀一下你的辦公室。”
“哈哈。”劉向忠走到以歆她們身旁坐下,笑得爽朗。
“劉總難道為我攬到活了?”前天以歆才剛和藝林國際簽完約,今天劉向忠就找她來,肯定是已經有安排了。
“哈哈,以歆真幽默啊!”劉向忠指的是以歆說的“攬到活”這三個字,端起面前的茶杯來呷了一口茶,劉向忠頓了頓說:“不過,的确是攬到了一極好的活。”
“哦?說來聽聽。”以歆笑看着劉向忠,語氣平淡,并沒顯出任何興奮之意,這一點讓劉向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後往沙發背上靠去,翹起了二郎腿,說:“一周之後國內赫赫有名的樓氏集團要舉辦一個二十周年慶,他們誠邀你去給他們做個暖場秀。”
“哼,還真執着啊,都找到這來了。”一直沒說話的淩慧一聽到“樓氏集團”四個字,就忍不住來了個冷哼,之前死命糾纏她也就算了,這麽快就找到剛簽約才兩天的經紀公司來了。
“難不成他們之前就有跟你們聯系過了?”劉向忠看見淩慧的反應頓時就猜到了個中原因。
“劉總,跟樓氏有關的工作都不用考慮了,以後也一樣。”以歆面上沒什麽情緒起伏,這一句話像是心平氣和說出來的。
“以歆啊,你跟樓氏之間有什麽過節我不過問,但這次是個絕好的機會,很多大牌明星想和樓氏合作都得不到機會,既然樓氏已經主動找上了你,就不要丢棄這次機會了,這對你以後的發展會有很大的幫助。”劉向忠有點苦口婆心地說道,一派為她着想的樣子。
“劉總你別再說了,我們說什麽也不會和樓氏合作的。”淩慧語氣肯定地插嘴道。
“淩慧,作為一名經紀人,應該以大局為重,這個時候你應該全力勸說以歆,關系到日後的發展怎麽可以這麽感情用事!”劉向忠有點動氣,忍不住批評起淩慧來。
可轉念一想,覺察到自己的失态,劉向忠又收斂了面上的嚴肅,轉頭看着以歆,苦口婆心:“以歆,如果你心裏一直都耿耿于懷你和樓氏的事情,對你有什麽好處?這種事情躲避是沒有用的,樓氏是大集團,你既然回了中國,日後免不了要接觸大公司的。你想想看,如果你心裏放不下,就算你再怎麽躲避也還是放不下。如果你已經放下了,又何必苦苦逃避,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只要做到自己的心不再去在乎,就算你和樓氏合作也不會對你有任何影響,只會讓你的事業蒸蒸日上,但要是自己心裏都沒法放下,再怎麽逃避也始終逃不出自己心中的陰影,還不如當面解決問題。”
以歆深深地看着劉向忠的雙眼,像是要看進他的內心,室內頓時一片死寂。
也對,她并無錯,又為了什麽而去躲避?既然那個人早就已經被抹殺在心中,又何苦要躲避,她過她的,與他何幹,就算見了面也不過如陌生人擦肩而過罷了。
既然如此,就算見面了又有什麽所謂?
思考至此,以歆淡淡地笑了笑,半晌後看向劉向忠,說:“劉總這嘴皮子功夫可真厲害。既然這樣,改天讓對方拿合同過來吧,我簽。”
“合同已經在這了,你看一下如果沒什麽問題就可以簽字了。”劉向忠把手中的合同遞給以歆,笑吟吟地望着她。
以歆挑眉,看來樓氏集團這一次功夫做得挺足啊,以歆瞥了劉向忠一眼,在心裏冷笑一聲,罷了,都無所謂了,于是伸手去接過合同來看。
出場費一千萬……以歆瞥了眼劉向忠,再細看合同,沒什麽問題,以歆拿起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放在她手邊的黑色簽字筆刷刷地在那兩份合同上寫下了自己的姓名,然後将合同遞給了劉向忠。
走出辦公室,淩慧忍不住拉住以歆一臉疑惑地問:“你為什麽要簽那合同?”
“他說得有道理,我該放開了。”以歆透過墨鏡看着淩慧,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我自有分寸。”
這也是為了做給你看啊,淩慧……
☆、anniversary
? 杯光閃閃,目光灼灼。以歆着一身銀色抹胸連衣短裙,裙身緊貼,呈現出令人望之眼紅的絕色身材來,腳下踏一雙金光閃閃的銀色高跟,長發卷成大波浪披落在□□的肩頭,正淺笑着望向臺下的衆人。
“一首《Happiness》送給大家,希望大家在這二十周年慶典中玩得愉快! ”以歆唇齒啓動,緩緩道來,她沒有提及任何與樓氏相關的字眼,不為其他,只為今晚她也能心情愉快。
音樂響起,以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身體随着音樂扭動,一首輕快又不失凝重、凝重中又帶着性感的歌曲敲擊着衆人的耳膜,此時以歆的聲音是性感的、是誘人的、是快樂的,身體随着歌曲而舞動,還時不時抛出媚眼……
“這樓氏的周年慶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臺下穿黑色西裝的曾亮右手端着酒杯,左手插在褲兜裏,挑眉注視着臺上的以歆,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對身邊一男子說道。
“看來哥我又該換女人了。”曾亮身邊那男子看向以歆的目光像一頭餓狼看到獵物般激動。
“輪不到你了,這女人我看上了。”曾亮啜一口杯中酒,毫不羞澀地宣告主權。
“好吧,我認栽。”一聽曾亮也看上了臺上的女人,這男子失望地嘆了口氣。
他們對話的時候,樓濯正站在曾亮的身後,将這兩人的對話分毫不差地收進了耳中,眸色頓時沉了下去,臉上的表情也僵硬了好幾分,周身寒氣畢露。這該死的女人,給一千萬讓她出場,她居然不好好唱歌,在這裏招蜂引蝶!樓濯盯着臺上陶醉在歌曲中的以歆,無意中攥緊了拳頭。
“唱得真好,把現場氣氛都帶動起來了,還算沒白費我們這麽辛苦請她來。”挽着樓濯手臂的柳菲望了望周圍,滿意地湊近樓濯耳邊說道。
樓濯沒答她,只盯着臺上的以歆,心裏早已惱火萬分,按理說他應該覺得高興才對,畢竟人家做得很好,現場氣氛也很好,這就是他們樓氏集團所要的效果,然而他卻沒來由地怒了!她怎可化這麽妖媚的妝?她怎可穿得這麽暴露?她怎可在人前唱這樣的歌曲還跳這樣的舞蹈!
一曲完畢,以歆說了聲謝謝便走下臺來,她一下臺,臺下無論男女的視線均落在她身上,居然瞬間忽略掉了臺上出來發言的主持人,主持人一陣尴尬,直至樓濯被請上臺發言,衆人的視線才轉回舞臺。
以歆本想找着淩慧就動身離開,卻不料一下來就被幾位男的上來搭讪,緊接着樓濯又上臺發言,這個時候走人估計明天報紙頭條就開始誇誇其談她這剛回國的藝人架子有多大了,這麽一想,便只好再多留一會,至少等主角把話說完。
望着臺上英氣逼人,一出聲便能引得臺下所有女子紛紛回頭的男人,以歆一陣心亂,他的輪廓還是那麽分明,眉眼間透露出的英氣依舊能亂人心跳,只是嘴角少了那抹爽朗的笑意,吐出的話語中多了幾分霸氣和嚴肅,說話铿锵有力、擲地有聲。五年了,你也變了,只是與我何幹?
以歆沒有去聽樓濯具體說了些什麽,過了沒多久一陣熱烈的掌聲傳來,以歆再擡起頭去看臺上時,樓濯已不在。無意再在此多逗留,以歆轉身潛入正緩慢散開的賓客中,取出手機正準備給淩慧打電話,就聽見一男聲傳來:“以歆?”
以歆尋着聲音扭頭,正好對上來人投過來的視線。
以歆看着來人愣了一會,才想起他來——鄭如澈。對了,鄭如澈……他容光煥發了不少,梳着油頭,穿着西裝,顯然比幾年前成熟了很多。
他身旁的項麗一見以歆,本來垂着的左手倏地一下就挽上了鄭如澈的手臂,微微擡起下巴盯着以歆。以歆瞥了一眼兩人,心下覺得可笑,面上卻什麽也沒有表露出來。
時隔這麽多年,再見自己的初戀情人,以歆的心已無任何波瀾,不知道是因為鄭如澈變得太多還是她淡忘得厲害,她剛一眼望向鄭如澈的時候,好半會沒認出他來。而項麗還是當年那個樣子,把鄭如澈當作自己難得的寶貝一樣,一見到她就萬般戒備,生怕她會搶走鄭如澈一樣。
鄭如澈是幸福的,至少有人把他當寶貝,只是他這個寶貝她梁以歆已不再稀罕。
樓濯正隐在近處看着以歆和鄭如澈碰面的場景,他重金請她來也為了能親眼看見這樣的場景。他倒要看看,她親眼看見自己曾經愛得要生要死的男人挽着他的妻子出現在她面前時她會是什麽反應。他要她嘗嘗那樣的痛苦,那種無論再怎麽努力到頭來都得不到的痛苦。
然而,當他發現以歆見到鄭如澈後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時,他又幾乎要抓狂了,他本想看到她絕望的樣子,然而現在他又害怕見到她這個樣子,她心痛了嗎?看見鄭如澈挽着別的女人,她心痛了嗎?他的心又亂了。
“以歆?我是如澈。”見以歆看着他們卻許久不說話,鄭如澈開口指明了自己的身份。
“抱歉,一時沒認出來。”以歆回過神來,略微歉意地說道。
“你變了這麽多我都能一眼認出你來,怎麽對于我這個不怎麽變化的人你倒認不出來了?”如澈聽以歆沒認出自己來,驚訝道。
“可能太久不見,忘了長什麽樣了。”面對鄭如澈的驚訝,以歆只淡淡應了一句,她不願再與他多說。
樓濯隐約聽着他們的對話,被以歆最後一句回答逗笑了,心想這女人還真狠,一句簡短的話足夠傷透別人的心。可轉念一想,連她深愛了那麽久的鄭如澈她都能忘了他的長相,那麽他是不是早就成了陌生人?狠狠地喝下一大口酒,樓濯更惱了。
回過神來,樓濯擡眸看向以歆本來所站的位置,才發現她已不在那裏,目光一掃,不遠處的她又被一群男人圍了起來。這女人怎麽這般招蜂引蝶!當下一氣便抛下正和自己搭讪的賓客走向了她。
“幾位在聊什麽這麽盡興?”沒一會樓濯就已端着酒杯來到了以歆眼前。
“樓總,我這正想去找你呢。”圍着以歆的其中一位男人見到樓濯,趕緊套近乎。
樓濯雙眼緊緊鎖住以歆,等周圍的老總都和他打過了招呼,這才對以歆說:“梁小姐今天的表演相當不錯,希望我們集團日後還能和梁小姐合作。”
“樓總客氣了。”以歆微笑着看向樓濯,禮貌地回了一句,突然心如死灰般平靜,他喊她梁小姐,從來沒想過,真的見面了他能如此自然地把她對當作陌生人。
她叫他樓總,語氣裏盡是客氣,樓濯心情莫名地不好,剛想接話。
“原來你在這裏,我說你跑哪去了。”一無比溫柔甜美的女音闖了進來,帶着些許嗔怪。
以歆稍微轉了下視線,便看到一年輕明麗的女子出現在了樓濯身邊,她的手很自然地挽住了樓濯的手臂。
“柳小姐,好久不見啊。”以歆身旁一男的看見來人突然爽朗地出聲打了招呼。
“王總您好。”那明麗小姐朝那男的看來,突然璀璨一笑就接着打了招呼。
“之前樓總和柳小姐的訂婚儀式我因公務繁忙所以沒有去參加,在此,敬你們一杯來補上那遲到的祝福吧,等下次你們辦婚禮的時候我一定到場!”王總一番熱詞,說完就舉起酒杯與樓濯和那柳小姐碰了杯,“祝你們早日成婚!”
那柳小姐端着酒杯湊近自己的嘴邊,剛想喝,手中的酒杯就被樓濯奪了過去,然後就聽見樓濯對王總說: “她今晚喝了不少酒,不能再喝了,王總這杯敬酒我替她喝了。”
“這個可以有!”王總爽朗地答應了。
看着他們倆你來我往地秀恩愛,以歆本來平靜的心蕩起了波浪,再也看不下去,想走,然而走之前必然要送上一聲祝福,該如何說呢?正當以歆進退兩難的時候,自己的肩頭突然一沉,低頭看去發現自己肩膀上多了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
“這麽冷的天怎麽穿這麽少,要是着涼了又要好幾天都不能唱歌了。”還沒待以歆擡頭看清來人,就聽到了責怪聲。
以歆擡頭,對上樓俊傑無比關懷的雙眼,微微一愣後才報以微笑。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樓濯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被吞了回去,樓濯冷眼看向以歆,她肩上披着的西裝外套讓他不悅,盡管心裏不快,樓濯還是扯出了一絲微笑再看向樓俊傑,沉聲打了聲招呼: “哥。”
“你們聊,但是這人我得先帶走了。”樓俊傑的手摟上以歆的肩頭,溫和地笑着。
“這是要去哪?宴會才開始。”樓濯表面看似溫和,但是問出的話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