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回到大宅,樓海天就把樓濯叫進了書房

了離開以歆,既然離開了,那她就不會再讓他靠近以歆。

愛不應該是痛苦的,如果他們這份愛像一把利刀随時都在刮着他們的肉,那麽就算這份愛有多深,也不應該在一起了。

她淩慧是這麽想的,放下是最有效的解決方法。她只希望以歆能早點放下這段感情,不再挂念。

哭吧哭吧,哭完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導演說晚上的拍攝取消,讓你先好好休息。”望着已經沐浴完且一身清爽地坐卧在床上的以歆,淩慧說道。

“嗯,你也去休息吧。”聽到淩慧的聲音,以歆轉過頭來朝她莞爾一笑。

淩慧愣了愣,這樣的以歆才是她喜歡的,應了一句,淩慧轉身出去了。

聽到關門聲,以歆望向窗外的天空,收斂了笑意。

夏長樂回國,由于他在B市并沒有房子,只好暫時住在樓氏的大宅裏。

托夏長樂的福,樓濯也跟着回了大宅住。這件事着實讓柳菲開心了好一陣,見到夏長樂也十分親熱地“夏叔夏叔”地喊着,其實夏長樂和柳菲沒見過幾次面。

“夏叔,我讓人給您炖了雞湯,一會就可以吃了。”柳菲笑嘻嘻地跟夏長樂說着,此時樓濯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剛才吃得很飽了,實在吃不下了。”夏長樂也笑呵呵地回應着,他确實吃不下了。

“難得回來一次,夏叔怎麽也得多吃點補補身子。”柳菲甚是熱情。

“吃不下就別吃了,在外面又不是沒得吃。”樓濯淡淡地回了一句,這柳菲一直吱吱喳喳地吵着,他想安靜地看下報紙都不行。

夏長樂看了樓濯一眼,再看看柳菲,垂下眼眸不再說話,心裏卻在感嘆,有些人是注定沒法在一起的。

“夏叔!”門口處傳來樓俊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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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長樂回頭,看到是樓俊傑回來了,露出笑容應了一句:“阿傑回來了?吃了沒?”

“在外面吃過了。”樓俊傑換了鞋邊朝客廳走來,邊說着。

“我還想說你要是沒吃就去把那鍋雞湯給喝了。”夏長樂玩笑地說着,然而話音才剛落,夏長樂就瞥到了柳菲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夏長樂輕微地挑了挑眉,小濯這未婚妻他實在是不大喜歡了。

“難得人這麽齊啊。”樓俊傑在夏長樂的身旁坐了下來,感嘆了一句。

“你這又是跑到哪去晃悠了才這麽晚回家。”夏長樂帶着長輩的語氣跟樓俊傑說。

“朋友遇到了些難事,去處理了一下。”本來想說女朋友,然而在這些人面前樓俊傑卻不怎麽說得出口,畢竟時機還不對,思索了一下,還是改成了朋友二字。

樓濯倒是注意到了樓俊傑那一瞬間的猶豫,雙眼眯了眯,他知道樓俊傑有女人了,只是不知道是誰,這樣藏着掖着,到底是為何?

氣氛頓時安靜了下來,好像大家都沒什麽話說了,樓俊傑抓過身旁的遙控器開了電視,想要緩解氣氛。

“今天中午梁以歆在萬盛酒店拍宣傳片期間,突然遭到了攻擊,屆時警方已經介入了調查,據警方透露,對梁以歆進行攻擊的是陳茵茵的粉絲,記者已經去到了萬盛酒店的現場,通過傳回來的照片,我們可以看到此時萬盛酒店的地面上是一片雜亂。看來陳茵茵和梁以歆兩人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一打開電視,就是這則新聞,主持人滔滔不絕地講着。

樓濯的臉色頓時冷到了極點,樓俊傑早就從淩慧那裏得知了此事,一聽這樣的報道,面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立即轉了臺。

而柳菲的嘴角則是不經意地微微彎起,這一個小動作剛好讓旁邊一直偷偷觀察她的夏長樂收進了眼底,夏長樂一驚,轉開了視線。

随便聊了些話題之後,大家也都準備散了去,樓俊傑最先上了樓,緊接着柳菲也上去了。留下樓濯和夏長樂兩人。

“夏叔也早點去休息吧。”叮囑完夏叔,樓濯正要起身上樓。

“偶爾留意下你未婚妻。”不待樓濯起身,夏叔突然壓低聲音說着,視線落在樓梯處。

“我知道。”樓濯連遲疑都不遲疑一下,幹脆地答道。

這讓夏長樂愣了愣,這小子答得這麽利索,到底理不理解他話中的意思?他這麽想着,還是打算出聲再提點一下他:“我指的不是……”

“我都知道,你好好休息就行了。”樓濯打斷他,起身朝樓梯走去。

這小子能聽出自己的言外之音?他那話在常人聽來可沒什麽特別的意思,無非就是讓一直冷淡自己未婚妻的樓濯多給自己未婚妻一些關心罷了。

夏長樂笑了笑,不知是罵還是贊:“你這臭小子!翅膀真的長硬了。”

“那是自然。”扔下一句話,樓濯潇灑離去。

是的,樓濯知道,本來不想再去管以歆的事,但是事态變得讓他不能接受,一接入調查,不過片刻功夫,他就知道造就這一切事件的人到底是誰,只是還沒抓到證據,就暫時先把那人放任自流。

事情過去了兩天,以歆不是過分嬌弱之人,兩天對她來說足夠了,調整好了身心,以歆重新投入了工作之中。她想早點把這事完了,然後跟淩慧去海南休個假,把那些煩惱的事都抛之腦後。

“咱們等天黑了就開拍。”這最後一個場景是夜景,必須等到天黑下來才能拍,說話的是導演。

“好。”以歆應了一句,擡頭看了看天空估計還要等一個小時天才會黑,緩步走到游泳池邊上,就那麽站在那裏望着一池清水。

今天風特別大,凜冽的寒風刮得臉有點疼。以歆裹着一件白色大毛衣就那麽站着,風卷起她長長的黑發在半空中翻飛,此時的她就如一件矗立在清水池邊的精美雕塑,那麽靜谧,那麽絕美。

淩慧忙完手頭的工作正要走向以歆,卻在看到這麽一幅情景之後,止住了要去跟以歆說話的念頭,她不願打擾這一份美好。淩慧掏出手機,聚焦對準以歆,接連拍了好幾張照片。

有時候淩慧是羨慕以歆的,她真的很美,是那種細看怎麽看都不會令人厭倦的美,美得讓人心曠神怡。不知道以歆是不是長得像她的生母,如果是,她的生母定然也是一個大美人吧?

此時的以歆将淩慧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淩慧竟然沒有發現她的對面,也就是以歆右邊的不遠處也站着一個人,也在欣賞着這一副美景。那人是樓濯。

重要的外商被安排在萬盛酒店住下,樓濯今天下午和柳菲過來萬盛和外商吃了個飯。招待完外商已經是傍晚時分,樓濯到萬盛酒店各處轉悠視察下情況,卻不料在此處見到了以歆。

她看上去精神好了許多,前兩天發生過的事在她身上已找不出有任何異常,此時的她正靜立在游泳池旁邊望着游泳池裏的水,不知道在想什麽事情想得那麽投入。

眼角瞥見對面走過來一人,樓濯收了視線朝那走過來人看去,是柳菲,正端着一盤削好切開的水果向他走了過來,樓濯微微蹙眉,顯得有些不悅,真是打擾了他此時的興致。

柳菲只一只手端着水果盤,還是左手,水果盤在她手中顫顫巍巍的,樓濯見此眯了眯眼,還沒等樓濯反應過來,他就聽到了“啊”的一聲,眉頭一緊,這一聲尖叫讓樓濯察覺出了端倪,暗叫一聲糟,大步就朝以歆的方向沖去。

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

以歆聽到身後處傳來驚呼聲,收回思緒側了側身朝背後看去,卻不料她才剛轉過臉來,迎面就有一團東西正對着她的臉面砸了過來,條件反射地,以歆向後退了一步,然而就是這麽一步,她腳步一個踩空整個人就朝後面掉去,心內一緊,遭了!後面是游泳池。

以歆突然感到左手腕一緊,轉眼看去,才發現是柳菲拉住了自己。以歆身體順着手腕傳來的力氣就欲朝前站穩。

而同一時間,柳菲的眼角瞥到樓濯沖了過來,柳菲眉眼一沉,對着以歆喊了句:“站穩!”

以歆此時也正好準備借力站穩,聽柳菲這麽一說,她正要使勁朝着柳菲力氣的方向将身體往前傾,卻不料,就在她使勁的這一瞬間,柳菲松手了。?

☆、cold

? 以歆心下一驚,深深看了眼柳菲,她的身體迅速往下掉去。柳菲的手一直沒有離開以歆的手腕,給人的感覺是她還在緊緊拉着以歆,但其實她抓着以歆的手腕是沒有用力的。

柳菲裝作一個踉跄就要随着以歆往游泳池的方向掉去,她在賭,賭樓濯是要救誰!

樓濯趕到的時候,伸手已經無法觸及以歆的身體,當下靈機一動,轉為拽住柳菲的手臂,用力就往前拉。

就這麽一瞬間,柳菲的眉眼都幾乎要笑了開來,如願以償般,柳菲右手緊緊扣住以歆的手腕,樓濯一使勁,她整個身子跟着往身後傾去,此時的以歆已經觸到了水面,而柳菲的力氣不夠,長長的指甲扣進以歆左手腕的衣服裏,一個沒抓穩,一滑,一劃,有東西裂開的聲音,緊接着,長長的指甲生生地在以歆的手背上劃出了一道血口。

“砰”地一聲,水花迸濺,人已落入水中。

一切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

“以歆!”本來就站在以歆左邊不遠處的淩慧這時才反應過來,尖叫出聲,飛也似地跑去抱了件幹袍子沖了過來。

将柳菲拽到了身旁,樓濯的臉色冰寒,雙眼緊緊鎖住早已落入水中的以歆。

寒風凜冽,這天氣的溫度本來就很冷,他們身上穿了那麽多件衣服都手腳冰冷,可想而知,掉入水中是什麽滋味。

落入水中的以歆,一個沖擊力,加上棉質的衣服沾了水本來就很重,以歆這一落就往水底沉去。

寒徹入骨的冰水灌進自己的身體和鼻孔,一時間冷到身體發麻。左手背傳來劇痛,以歆知道是剛剛被劃破的傷口被泡了冰水的原因。

身上的衣服全部濕透,很重,手腳努力地滑動也只向水面挪了一點距離。水太冷,以歆睜不開雙眼,只聽得見岸上有人喊她的名字。忍着手背上的疼痛和胸腔由于沒空氣吸入所帶來的悶痛,以歆雙手摸索着脫掉自己身上的大毛衣扔在水裏,手腳努力劃動将身體浮上了水面。

樓濯看着以歆在水底下的動作,心疼得要命,縱身就要跳下去救人,卻被柳菲攔住了,“她會游泳的,自己會上來,你沒必要下去把自己也弄濕了。”

柳菲這話才剛說完,水面就有了動靜,以歆從水裏探出了頭。

淩慧見以歆浮出了水面,緊張地沖以歆說:“以歆,快上來,別凍壞了。”

冰水漫過全身,以歆四肢已經麻木,她浮在水面呼吸着空氣,有頭發濕噠噠地貼在了她緊閉着的眼睛上,從水裏探出手撥開搭在眼睛上的頭發,睜開雙眼,剛要将手放回水裏游到池邊,卻注意到自己手腕上一直戴着的那串手鏈不見了。

以歆将整個左手擡起,露出水面,卻無論她怎麽找都找不到那串手鏈。不見了?不可以,那東西不可以丢,腦子一個激靈,縱身又沒入了水中。

衆人見以歆不僅沒有上岸來還繼續往水深處游去,都是一驚,這麽大冷天的,再在下面待下去,後果……

淩慧也是一驚,沖着已經沉入水中的以歆大喊:“以歆!你這是幹什麽!快上來!”

樓濯眉頭一皺,是不是丢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以歆游走在水底裏摸索着,水太冷,她睜不開眼睛,只能靠摸索。找了一會還沒找到佛珠的蹤影,以歆的胸腔已經傳來劇痛,腳下一蹬,朝水面游去,頭露出水面迅速吸足了空氣,再次閉氣沉下水底。這樣反複了好幾次,依舊一無所獲。

站在游泳池邊上的衆人都要急壞了,都想着她是不是瘋了。

以歆又一次浮出水面,這一次,終于有了動靜,卻是那震撼人心的喊聲:“淩慧!淩慧!”

這一喊讓大家心裏都是一震,如此焦急擔憂害怕的聲音……

“我在!以歆,先上來再說。”被以歆這麽一叫,淩慧的眼眶立馬就紅了。

“我找不到它!找不到!”以歆很少會這麽焦急和擔憂,一定是丢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不然她不會這樣。

淩慧也急了,不知所措地居然不再勸以歆上岸來,反而問道:“什麽丢了?”

“手鏈,手鏈不見了。”其實是一串小佛珠,用一條細小的橡皮筋串在一起的,但是以歆平時都說那是手鏈。

淩慧一聽臉上瞬間變得難看,手鏈,那個以歆從五年前就一直每分每秒都戴着的手鏈。

五年前,在以歆丢了孩子又經過一番家事洗禮之後,曾經一度精神失常,淩慧多次帶她去看心理醫生,也一直沒什麽效果。她精神失常到嚴重影響她的工作,每天患得患失的,因為這個以歆還被公司辭退了。

被辭退之後的以歆病情變得更加嚴重,她的心理醫生說心病還需心藥醫,于是破天荒地帶着以歆到市裏最有名的古廟裏為她的孩子祈福。心理醫生說,那個還沒成形就被奪走了生命的孩子是以歆最嚴重的心結。

醫生還去請了廟裏一個有名的方丈替以歆靜心,以歆在廟裏住了兩周多,那時候方丈送了她一串小佛珠,她就天天握着那串小佛珠在佛祖面前替自己還沒見過一面的孩子祈求平安。兩周過後,以歆整個人都有變好的趨勢。她臨走前,那個方丈說:“以後心裏不安的時候,對着佛珠祈福也是一樣的。姑娘,慢走。”

其實以歆心底裏也知道人死了就死了,不會再存在,這是大自然的規律,也不存在人死了會到某個地方的說法。只是以歆沒有保護好她的孩子,那份愧疚感和保護欲一直都占據在她心裏揮之不去,她想給自己一個機會去保護那個曾經擁有過的孩子,于是,即使飄渺,即使不是事實,她還是選擇了天天戴着那串佛珠,戴得久了,她心裏就隐隐産生了一個念頭:只要佛珠還在,她的孩子就會安好。

這是一個精神寄托,僅僅是一個精神寄托,是一個人幾乎失去所有能依托的東西之後對生活唯一的希望,是活下去的動力。

撲通一聲,一陣劇烈的水聲傳來,淩慧回過神來才發現樓濯也跳了下去。只見樓濯動作迅速地游向以歆并将她抱上了岸,自己則縱身跳入水中尋找。

淩慧抱着一件袍子把以歆裹住,寒冷的感覺滲入骨中,以歆的牙齒在打顫,全身都在抖。太冷了……

“去換身幹的衣服,要不會感冒的。”淩慧扶着以歆的胳膊想扶她站起來。

“不,要找到它再走。”以歆說話很堅決,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沒一會功夫,樓濯手裏抓着一堆黑色珠子上了岸,全身滴水,快步走到以歆的面前,蹲下來,抓過以歆的左手。

以歆“嘶”了一聲,左手縮了縮,樓濯察覺到異樣,翻過以歆的左手背,一道觸目驚心的被冷水泡得有點發白的傷痕呈現在眼前。樓濯的瞳孔縮了縮,心疼至極。輕輕放下以歆的左手,拉過她的右手,攤開她的手掌,将那一堆黑色珠子放在了上面,再将她的右手掌合上。

“手鏈不會跑,不見了也還是在池裏,這麽驚慌失措幹什麽?”樓濯的聲音帶着責備也帶着心疼和憐惜,她不知道這手鏈對以歆來說有什麽意義,但是他知道這意義一定很大。

淩慧瞪了樓濯一眼,盡管是他找回手鏈的,但是如果不是他當年的舉動,以歆今天也不會因為丢了這小小的不值錢的手鏈而慌張成這樣,一切的起因都是他,就算是今天,會有這樣的情形也是拜他樓濯的未婚妻所賜,為什麽以歆的一切倒黴事都能和樓濯沾上邊?

“濯幫她找回了東西,你不說聲謝謝就算了居然還瞪人?怎麽這麽沒教養。”柳菲看到淩慧瞪了樓濯一眼,當下就沒好氣地說着,她本來就夠氣惱的了,幹脆将氣撒在淩慧身上。

“你害了人也不道歉,憑什麽我要說謝謝?如果不是你,我家以歆會掉水裏去?走平地你都能摔跤,你是怎麽回事?”淩慧也來氣,這女人她早看不順眼了,犯了錯也不道歉,居然還這麽多人面前“濯、濯”地叫着?聽着就倒胃口。

“我又不是故意的!”柳菲也拉不下臉來,只能搪塞這種借口。

“不是故意的就不用道歉了?要不我也給你來一出?”淩慧理多着呢,不怕教育教育這女人,居然敢說她沒教養。

柳菲頓時氣得臉都紅了,淩慧還想再罵她一頓,就聽到以歆輕聲說:“慧,我們走吧。”

淩慧這才突然意識到以歆要趕緊換上幹衣服,當下也不跟柳菲争執了,扶着以歆往酒店的房間走去。

以歆離去,衆人也散開各忙各的了。柳菲從導演那裏拿了件幹衣服披在樓濯濕噠噠的身上,嘴裏擔心地說着:“讓你不要跳下去,你非要下去,要是感冒了可怎麽是好。”

樓濯緊緊盯着柳菲的雙眸,深深地看進她眼裏,柳菲被他看得心裏發寒,趕緊垂下了眼睑盯着地面看。

樓濯手一伸,冰冷的手掌握住柳菲的後頸,往他胸前一拉。樓濯的手太涼再加上他周身散發的寒氣讓柳菲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身體也微微發抖了起來。

看到柳菲這樣的動作,樓濯并沒有要放開手的意思,低下頭将嘴附在柳菲的耳邊,語氣冰寒:“玩夠了沒有?”

柳菲沒想到突然聽到這麽一句話,心裏一陣慌亂,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問:“玩什麽?濯你說的話我怎麽聽不懂。”

樓濯嘴角勾起一抹冷魅的笑,握着柳菲後頸的手緊了緊,柳菲頓時緊張了起來,面色也有了變動,他知道什麽了?

“你要是再敢動她,我毀了你。”緩緩的話語傳進柳菲的耳裏,語氣不冷,口氣不硬,那像是在聊家常的語氣,然而這樣的語氣卻讓柳菲不經意地打了個寒顫,心裏發毛。

緩緩放開柳菲,樓濯嘴角的笑意還在,邪魅的臉讓柳菲不敢多看,原來他都知道。

換上幹淨的衣服,以歆打了個噴嚏。淩慧一聽,緊張地跑過來,伸手摸了摸以歆的額頭,擔心地問:“是不是感冒了?”

“好像沒有。”感覺沒什麽異常,淩慧自己回答自己的問話。

以歆笑了笑,将一件大衣外套穿上。

“你還笑得出來,你剛剛可是吓死我了,我來看看你的手。”淩慧語氣盡是關心,輕輕抓過以歆的左手看了看,不看還好,一看就心疼,頓時口氣一轉,罵道:“那死狐貍精出手怎麽這麽狠!”?

☆、the truth

? 等淩慧将車開到她們說好的彙合地點,淩慧幾乎是從車上沖下來的,然而視野中卻沒有以歆的身影,甚至連個人影都沒有,淩慧以為自己記錯了地方,努力地回想着,趕緊跳回了車裏,開着車幾乎把整個萬盛都翻了個遍,卻依舊沒有看到以歆的身影。

淩慧急了,也慌了,怎麽回事?人呢?明明說好了讓她在這裏等她的啊?人呢?淩慧都要急哭了。她明明讓以歆在原地等着她,以歆不可能會自己離開的。也許進了酒店上廁所去了,這麽一想,稍稍安心下來,把車停在之前說好的那個地方,淩慧跑着奔向酒店。

“你好,請問有沒有看見梁以歆進去?”在酒店櫃臺小姐面前停下,淩慧氣喘籲籲地問着,一臉焦急。

“梁以歆?沒有看到。”櫃臺小姐轉了轉眼珠子,回想了一會,還是搖了搖頭說。

“有沒有看走眼,就在前十幾分鐘左右,你再仔細想想,會不會是沒有注意?”一聽櫃臺小姐沒看見以歆,淩慧更加急了,除了能來這裏以歆還會去哪?

“不可能啊,你也知道我們這裏的規矩,任何人進來都是要登記的。你不信,可以看到記錄。”櫃臺小姐說着就把電腦轉了方向,讓熒屏對着淩慧,打開了一個頁面。

淩慧從頭到尾掃了那名單三遍,都沒看見有以歆的名字,腦袋轟地炸了開來,怎麽可能,一個大活人怎麽就消失了,她沒有給自己打電話說一聲就不在了,不可能,如果是自己離開了以歆會給她打電話的。這麽一想淩慧就更慌了,不是自己走的 ,那意思就是……那是被人帶走了嗎?會是誰?該不會是被陳茵茵的粉絲劫持了吧?

淩慧越想越害怕,咽了咽口水,右手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再次撥打着以歆的手機,還是無人接聽……一想到前幾天陳茵茵的粉絲對以歆做出的事情,淩慧就心裏發毛。

“是不是出了什麽事?需要幫忙嗎?”櫃臺小姐看到淩慧這個慌張的樣子,也猜出了個七七八八,急忙問道。

“沒事,沒事。”淩慧失神地應了兩句,像是在安撫自己,也像是在安撫別人,有點失神地轉身朝門口走去。

她再次跑到和以歆說好的地點,依舊是沒有人影,坐進車裏,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現在腦海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樓俊傑。

“阿傑,出事了……以歆出事了……怎麽辦?怎麽辦?”撥通了樓俊傑的手機,淩慧帶着哭腔哆哆嗦嗦地說着。

“怎麽回事?你先別急,好好說。”

“以歆不見了,我跟她說好了在這裏等我,可是她不在這裏,我找遍了萬盛酒店也沒找到她,她還發着高燒……嗚嗚……怎麽辦,會不會被陳茵茵的粉絲劫走了?怎麽辦?阿傑,怎麽辦。”此時的淩慧已經失了神,整個人慌張得不成樣,她不該把以歆一個人留在這裏的,都是她的錯,她怎麽可以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裏。

“你先冷靜,問問有沒有人看到以歆。”

“問過了,都說沒有。”聽到樓俊傑讓她冷靜,淩慧的心也微微定了一些,有他在,他會幫她的,不會有事的,要鎮定,不會有事的。

“也許是太難受,自己回酒店休息了,去問一下櫃臺。”

“也問過了,沒有!”樓俊傑說的她都做過了,卻沒找到以歆,淩慧的心又開始淩亂了。

“無端端的,怎麽會發高燒?”樓俊傑似乎也沒了法子,想不出來還要做什麽,這大活人還能跑到哪裏去?

“她今天被柳菲害得掉進游泳池了,泡了那麽久冷水,能不發燒嗎?”見樓俊傑似乎也沒了招,淩慧急了。

“柳菲?她怎麽會在那裏?”

“我怎麽知道!八成是你那無情的弟弟帶過來的!”見樓俊傑把話題扯遠了,淩慧發火了。

“阿濯?對了,會不會是阿濯看到以歆不舒服,幫忙送到醫院去了?”

“不可能,樓濯早就離開萬盛酒店了,我親眼看着他離開的。”明顯這個猜測淩慧也想到了,當下就否決了。

“有可能是以歆自己打車回到家裏了,發燒迷迷糊糊的,也有可能,這樣,你去臨近的醫院看看以歆在不在,我去她家找找看。”

“好。”說了這麽多,終于有一句實用點的了,淩慧當即就答應了,內心也稍稍安定了一點。

樓俊傑快馬加鞭地趕到以歆的家門口,一路上,淩慧又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催促,現在的樓俊傑正狂按着以歆家的門鈴,手裏還不忘狂拍着門,嘴裏喊着:“以歆!你在不在裏面?快點開門!在不在裏面?”

一陣電話響,樓俊傑拿起手機一看發現又是淩慧,立刻就按了接聽鍵:“怎麽樣?”

“沒有!附近的醫院問過了,沒有!她在不在家?”淩慧的聲音盡顯擔憂,讓樓俊傑聽着都有點慌張了,心裏湧現一陣不好的預感,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暫時還沒有開門,有可能是睡沉了,所以沒聽見,我再試試看。”心裏的想法樓俊傑不敢如實跟淩慧說,她現在已經夠擔憂了,不能再說那樣的話刺激她。

挂了電話,樓俊傑對着門用力地拍着,嘴裏大聲地朝房內的方向喊着:“以歆!別睡了!起來開門!”

“吵死了,你在搞什麽?”冷沉的聲音傳來,帶着不耐煩。

聽到聲音,樓俊傑轉過頭來,小小震驚了一下,居然是弟弟樓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他就住在以歆的隔壁?這天大的消息他居然不知道……

“我問你在幹什麽。”見樓俊傑沒有說話,樓濯又沉着聲音問了句,盡管是個問句,從他嘴裏說出來卻有點陳述語氣的意味。

“找人。”樓俊傑沒說找以歆,卻說找人,像是要挑事端。

“找人就好好按門鈴,這麽大聲嚷什麽?”本來在隔壁安靜看書的樓濯被外面的聲音吵得不耐煩,終于忍不住開門出來看個究竟。要知道這裏的房子隔音效果都挺好的,這都能吵到他,可想而知樓俊傑叫得有多大聲了。心中帶着隐隐的不安,這麽焦急的敲門聲,定是有什麽急事吧?但是看到敲門的是他的哥哥,他就疑惑了。

“她沒開門。”四個字,說明了來由。

“出什麽事了?”樓濯知道哥哥和以歆之間只是普通朋友關系,兩個人不可能因為吵架所以閉着門不肯開,哥哥這麽焦急地拍門,現在面上也呈現着擔憂之色,這一切都指向一個可能:以歆出事了。

樓俊傑愣了下,心中贊賞之意一閃而過,好快的頭腦!但是他的臉很快就沉了下來,淡淡地答了一句:“與你無關。”

“到底出了什麽事!”樓濯低吼出聲,樓俊傑說的那四個字是徹底惹怒樓濯了,與他無關?

“你還是少摻和進她的生活吧,你還嫌傷她不夠是不是?你哪方面我都很贊賞,唯獨玩弄別人感情這一點讓我實在看不過眼,既然只是想玩玩,就別再靠近她了。”樓俊傑突然講起理來。

“你在說什麽。”玩玩?被玩弄感情的是他,被折磨得遍體鱗傷的也是他,他什麽時候傷過她了?受到傷害的是他樓濯。

“我在說什麽你懂。”面對裝糊塗的樓濯,樓俊傑心裏寒透了。

“我不懂!說清楚點!”樓濯怒吼出聲,臉色比這寒冬還冷,就差沒上前拽着樓俊傑的衣領把他提起來。

“喜歡裝是不是?樓濯,如果不是你下死命令不讓萬盛換代言人,以歆她會有今天的遭遇?你以後少插手她的事!五年前玩了她的感情傷了她你還嫌不夠是不是?現在還來折磨她,你還有沒有一點憐憫之心了?我身為你哥哥都對你做過的事情看不過眼,更別說當事人多受傷了!”被樓濯怒吼了一聲,樓俊傑也爆發了,完全忘了他還要找人一事。

樓濯越聽臉就越黑,一頭霧水,他什麽時候玩過她的感情了?什麽時候她成了受害人了?雙手握得“咔咔”作響,他想打人!

“你到底聽了什麽胡言?”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樓濯冷冷地問着。

“呵呵!”樓俊傑冷笑了一聲,他的弟弟犯了錯居然還不肯承認,他今天就跟這個弟弟評評理:“胡言?說好了要去領結婚證,你卻在去民政局的途中拒絕她,如果你不想跟她結婚,能早點跟她說清楚嗎?為什麽偏偏等到了那個時間才肯開口說?是不是這樣讓你覺得特別刺激?你不想跟她結婚想要跟她分手這些都算了,你居然在她急性闌尾炎發作疼得要死要活的時候就那麽把她扔在大路邊上,你這麽做你覺得你還是個男人嗎?她那個時候還懷着你的孩子!如果你肯把她送到醫院,或許她就不會把孩子給丢了,她就不會絕望成這樣。犯了錯還不承認,樓濯,你今天是太讓我失望了!”樓俊傑惱怒起來連名帶姓地叫樓濯。

樓俊傑剛說完最後一個字,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樓濯抓着衣領推到了牆上。

樓濯的臉此時比墨水還黑,表情很是扭曲,像是不可置信,像是怒,像是痛……只聽到他那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沙啞了的喉嚨發出的低沉嗓音:“你在說什麽?你在說什麽!”

樓濯雙眼已經布滿了血絲,脖子青筋畢露,他正死死地盯着樓俊傑,抓着樓俊傑衣領的手已經發白,另一只手卻将心髒部位的衣服拽得皺巴巴,嘴唇在微微發抖。

樓俊傑被拽得有點呼吸不過來,他從來沒見過樓濯如此失态的一面,樓俊傑被吓住了,剛才得理的氣勢早已消失不見,此時的說話聲非常小:“原來你不知道?”

原來你不知道,怎麽會這樣?

樓俊傑這細小的一聲讓樓濯的面色瞬間發白,原來他不知道?他說的一切都是事實?淚水盈滿早已發紅的眼眶,松開樓俊傑的衣領,樓濯一拳狠狠地砸在樓俊傑旁邊的牆上,“啊!……”悲怆的發洩聲響徹在13樓,回蕩在牆壁上,讓人聽了不禁心寒。

這一聲夾雜了多少不甘心,讓人聽之都想落淚。

原來他并不知道。?

☆、now he knows

? “你幹什麽!”一出電梯的淩慧入眼就看到樓濯一副要揍樓俊傑的架勢,當下

溜走的時光,留下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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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回到大宅,樓海天就把樓濯叫進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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