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婚禮 (5)
媽媽是對不起你們,可她卻從來沒有對不起我!”顧雨霏淺淺一笑,露出一個意猶未盡的神情。
“孝女!”賀晞鼓掌。
“中山路有一棟別墅是連我爸爸都不知道的私産,101號,你去那裏找找吧!”顧雨霏說。
賀晞精神一震,“當真?你為何會告訴我?”賀晞帶着戒備的心理。
“如果是我媽媽做的,我只是希望她不要犯下更大的錯。”顧雨霏說,“她一直想殺了老九,你去遲了的話.....”
賀晞衣裙一飛,帶着保镖匆匆忙忙的出門。
“中山路101號,你趕快帶人去!快去.....”賀晞嘴唇發軟,膝蓋一抖,跪在了當場。
“賀總!”随行的保镖立刻把她攙扶起來。
“老九.....”賀晞全身發軟,腦袋也不清明,“我們趕快去救老九......”
俞苾芬正和一個男人說着什麽,叽裏咕嚕的不知道商量着什麽。外面乒乓作響,兩人立馬回頭看去。
大門像是直接被卸掉了一般,從面八方的窗戶和門裏空降出了不少全副武裝的雇傭兵。
“發生什麽事了?”俞苾芬身子一抖,靠着後面的桌子立住了。
整棟屋子布滿雇傭兵,三分鐘之內所有的房間被搜索完畢,連地下室都不例外。
“沒有目标人物!”為首的男子對着對講機講道。
外面刺啦一聲輪胎劇烈接觸地面的聲音,賀晞和秦厲行同時到達。
他穿着黑色的風衣像是索命的閻王,大步邁進來。旁邊的賀晞急急忙忙的沖了過去,抓着俞苾芬的肩膀不停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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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呢老九在哪裏!”
“賀九?她怎麽會在這裏?私闖民宅你們不怕我提訴你們嗎!”俞苾芬看了秦厲行一眼,有些心虛的說道。
一名雇傭兵對着為首的老大私語了一句,老大直接走到秦厲行的身邊轉述。
一系列詭異的東西被搬了出來,陰森恐怖的坐像,詭異奇怪的符紙,以及這棟別墅裏怎麽樣散不出去的香火味兒。
“你居然養小鬼?”賀晞不敢置信的看着俞苾芬。
養小鬼是泰國人的招數,據說非常靈驗,有的人一次會供養很多只小鬼,多是殘疾或者早夭的胎兒,越是死法殘酷怨念頗深就越是靈驗。是邪道上流傳甚廣的一種辦法,比誠心拜佛來得快,方法狠毒。
雇傭兵老大抖落了一張紙,上面寫着一個人的出生時辰,也就是生辰八字。
“你養小鬼咒老九?”
賀晞認出來那是賀九的生辰八字,她頓時怒火滔天,滿目充血。
“俞苾芬你算什麽姨媽,你簡直毫無人性,豬狗不如!”賀晞破口大罵。
事情敗露,俞苾芬也有些心慌,特別是秦厲行的臉色讓她不敢亂說分毫。
秦厲行看了一眼周圍,說了一句“剩下的交給你處理”就轉身離開了。
賀九不在這裏,多停留在這裏一秒鐘對于他來說都是浪費時間。
賀晞狠厲的盯着俞苾芬,她不知道自己的姨媽已經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了。
“看來我做這麽多還是有效果的,這不,靈驗了不是嗎?”俞苾芬見秦厲行一走,立馬氣焰就嚣
張了起來。
賀晞冷酷的看了她一眼,“你以為我沒有辦法對付你嗎?”
“我是你的親姨媽,你敢!”俞苾芬昂首。
賀晞哈哈大笑,指着俞苾芬說:“把她給我送到精神病院去,記得下手輕點,她是我的親姨媽呀!”
俞苾芬大驚失色,“你怎麽敢!我沒病,你們通通都放開我!”
賀晞說:“姨媽,您不用擔心您不夠資格進去,放心,以我的能力為你找一個最安全的精神病院不成問題,保證您再也跑不出來咬人!”
“賀晞,你個娼/婦養的小王八蛋,你敢這樣對我你怎麽敢再去見老爺子!”
“放心,他老人家一定安度晚年,不會再為你這個不孝之女費心勞神了。”
俞苾芬惶然失色,她最大的儀仗就是老爺子,如果老爺子從頭到尾不知道的話......
“賀晞,你個不得好死天打雷劈的賤種!”
賀九捂着被子打了一個噴嚏,她大概是感冒了,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已經分不清什麽時候了。
門把松動,推門而入一個男人。
賀九擡頭一看,老熟人了。
“醫生來了,不想死的話就老實點兒。”他的嗓音低沉,看了賀九一眼,知道她并不是很嚴重。
賀九看了他一眼,說:“一直活在秦厲行的光環之下你是不是特別壓抑呀?”
他看了她一眼,拉開門出去了。
醫生直接給賀九打一針,她問:“您可以告訴我,我是不是懷孕了嗎?”
醫生擡頭看了她一眼,把藥推進針管。
“藥性有點烈,你睡一覺就好了。”
賀九低頭撩了撩頭發,輕聲說道:“多謝。”
☆、第三更(2.27)
s市還是如同往常一樣的繁華熱鬧,但是有心觀察的人就能發現幾處不同尋常的地方。首先是進城出城排查是否攜帶違禁物品的警車多了起來,其次本來就擁堵的道路基本是每個口子都會設一道路障,問是怎麽回事,警察會告訴你是嚴查酒駕。但對時局敏感的人就會發現,風聲鶴唳,恐怕是出了什麽事情。
一明一暗的暗室裏,一個女人匍匐在地上,她應該受了不小的傷,臉和手腳都是傷痕累累的樣子。
“吱呀”一聲門響,一群踢踢嗒嗒的腳步聲傳來。
“先生。”保镖走在前面開道。
秦厲行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幽森的暗室裏,他身材健壯體格高大,給這個幽閉的空間帶來了十足的壓迫感。
“想到說什麽了嗎?”
從大衆視線消失已久的新晉影後現在被圈在這小狹窄的空間裏,毀了容挑斷了手腳筋,匍匐在地上,面容蒼白。
“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她聲音粗粝的不像話,完全沒有以前青蔥水嫩的甜嗓。
“我一天找不到老九,你就在這裏多待一天吧。”秦厲行轉身欲走。
“慢着!”榮芝擡起頭來,“你怎麽發現我不對勁的?我自認為掩飾得很好,并不任何出錯的地方。”
秦厲行轉身看了她一眼,說:“老九一直把你當作我的追求者,可我知道你不是。”
“為什麽?”
“真正嫉妒的女人不會只給情敵下迷藥就了事的了,那天機會難得,你為何不下更猛烈的藥,比如.....春/藥?”
秦厲行冷笑一聲,“自作聰明!”
“你.....”榮芝滿臉傷疤的盯着這個男人,覺得他心如蛇蠍。
“想必是他吩咐你的吧。你的确是恨老九,但絕不是因為我的緣故。”秦厲行說。
“他是沒有你手段高明,但他比你要仁慈得多.....”
“仁慈?對你還是對老九?”秦厲行冷哼了一聲,“他要是真仁慈會對你現在的境遇坐視不理嗎?榮小姐,太天真的女人活不下去的。”
“哈哈哈,說我天真,那賀小姐呢?她豈不是比我還要天真?”榮芝仰頭大笑,眼淚都溢出來
了。
“她不同,她有我。”
秦厲行腳尖一轉,大步離開。
孔缪明站在賀九面前,他和秦厲行一樣高高大大,劍眉星目,身材魁梧。
“身體還好嗎?”他開口問道。
賀九點頭,“還好。”
孔缪明笑,“我看你也沒有多喜歡秦厲行啊,失蹤這些天你似乎一點都不着急。”
“着急有什麽用?再說,我着不着急跟喜歡他的程度有什麽關系?”賀九仰頭看他,“你倒是清瘦了好多,日子不好過吧。”
“不必來試探我。”孔缪明微微一笑,看起來就是一個清爽幹淨的男子,并沒有內裏那麽肮髒。
“我敢動你自然是做好了全身而退的準備了,你不是一直懷疑他的真心嗎?這一次我幫你驗證一下,看到底是他的霸業重要還是你重要。”
賀九說:“你想動懷石?”
“懷石不是他一個打拼下來的,為什麽不能改姓孔?”
“在你在乎它姓什麽的時候你就已經落了下乘,有能力的人赤手空拳他也能再打出一片天下。你不過是怕人到中年一無所獲罷了。”
“別以為你讀了點書就能看穿一個人的心思,若你真那麽能幹又怎麽會被我綁到這裏來?”孔缪明嘴角一扯,“說實話,你就像長在懸崖上的野花,看着漂亮實則危險。看,秦厲行自從認識了你就開始心軟了。要是在以前,他肯定早就明白過來了。”
“那你現在怎麽肯定他沒有想明白呢?如果有一天賀晞要算計我的性命,那我一定在她動作之前
就能發現。”賀九說,“朝夕相處的人,有太多能找到的破綻了!”
孔缪明突然站起來,臉色惶然一變,匆匆忙忙的摔門而去。
賀九躺在床上摸了摸小腹,心想,幸好沒有如某人的願,不然這一次肯定是兇多吉少了。
言清頹然的坐在沙發上,他說:“我真的不知道他那麽心狠,哥,他是真的要取你性命.....”
秦厲行說:“保護好你自己,其餘的你就不要管了。”
“賀九呢?他要你手上的股份,你真給嗎?”言清擡頭,他最能明白懷石對于秦厲行的意義,這是他赤手空拳打下來的天下,拱手相讓,真的心甘嗎?
秦厲行一笑,耙了耙自己的頭發,第一次露出了灑脫的微笑,他說:“如果沒有最愛的人陪伴在側,縱然全世界的財富收入囊中也到底是意難平!”
“以後呢?沒有懷石做盾牌,想要你命的人太多了.....”
“言清,你不是第一天跟着我。如果我有一天保護不了老九了,我一定會親自把她送走。”秦厲行嘴角微微揚起,說,“至于現在麽,她還是屬于我的!”
“你都布置好了?”言清喉嚨有些幹澀,十幾年的兄弟,傷了哪一個他都是于心不忍痛徹心扉。
“放心,我不會把事情做絕。”
賀九睡了一覺起來活動了一下,醫生給她檢查了一遍說身體已經好了。
“謝謝您。”
醫生搖搖頭,路過木桌的時候膝蓋磕上了桌角,一個踉跄箱子被摔落在地上。
聾啞的婦女趕緊為他撿好東西,醫生擺擺手,自己三下兩下的撿了起來。賀九看着他的動作,覺得有些奇怪。
傍晚,孔缪明拿着一疊文件出現在了賀九被圈禁的房間裏。
“怎麽,大功告成了?”
他哼了一聲,說:“看來他真的是很在乎你,這麽爽快的就簽了字真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賀九愣了一下,而後笑了一聲,“那他的确是很在乎我了.....”
“不過又有什麽關系,江山我要,美人我也要!”孔缪明捏起賀九的下巴,輕輕的用拇指摩挲。
“長得這麽漂亮,怪不得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要娶你過門。”
賀九看着他,說:“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時候說的話嗎?”
“哦?你對我們的第一次印象這麽深刻?”
賀九笑,“天煞孤星,注定孤獨終老。”
“你是在咒自己的丈夫嗎?放心,他沒有給你的婚禮和名分我一定全數給你補上!”孔缪明低頭親吻她的嘴唇。
賀九側頭躲閃,他用勁兒捏住她的雙頰。
“不要敬酒不吃罰酒,你很聰明,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應該明白吧?”
“當然!”賀九冷笑。
“那就好!”孔缪明捧着她的腦袋深吻下去。
賀九嘴角卻悄悄的揚起,她想,他們之間果然是有默契的。
深夜,萬籁俱寂,賀九掀開被子坐起來。外面走廊已經沒有了聲音,孔缪明也不知道去哪裏去了。她悄悄的爬到桌子底下拿出一卷膠帶,這是白天醫生撞上桌角“不經意”留下的。
賀九找到了最小的一扇窗子,大概有半平方米的面積,是個不能打開的小窗。賀九看了看窗外,
三層樓的高度,不低。
她一把扯掉床單,扔着疼痛把它撕成碎條,她的手都被摩擦出了血印,沒有工具,她只能咬牙撕開。
扯出兩截膠帶交叉粘在小窗子上,她用布條裹着手。閉了閉眼睛,即将做出她這輩子最暴力的動作。
使出全力一拳打在玻璃上,血浸在皮膚上,平時磕到哪裏碰到哪裏都痛得要死現在被玻璃劃破了手,痛勁兒可想而知。
被膠帶粘住的玻璃一整塊脫落,賀九将床單一頭綁在床腳一頭垂了下去,她從未做過如此危險的動作。要不是今天孔缪明對她有所不軌,她大概願意死也不願意摔個半殘吧。
海風呼嘯掩蓋了聲音,她看了看窗外,因為這裏地處偏僻所以孔缪明并沒有派多少人監視她。再加上她平時柔柔弱弱的,誰會想到她膽子這麽大呢?
離地面快一米的時候床單脫落,賀九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所幸是沙灘,只是扭到了腳。
她望了望四周,這是一棟獨棟別墅,前面是海後面是黑夜裏望不到盡頭的沙灘。辨別了一下方向,她努力朝公路跑去。
半夜沒有多少人,監視她的人也絕沒有想到都風平浪靜五天了,第六天會出事。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賀九氣喘籲籲的爬上公路。天空若隐若現的要亮了,她來不及停歇,匆忙的往前走去。
一只腳腫得老高,她疼得滿頭大汗。也是她運氣好,海邊的巡邏隊發現了她。警察匆匆跑過來扶起她,不停地詢問她的傷勢。
“您是遇到危險了嗎?”
“我的車抛錨了走了很久,您可以把我送回家嗎?”
“我這裏正在執行公務,如果要送您的話得等到早上八點才行。”
賀九擺擺手,“把電話給我。”
她只記得賀晞的電話,她接過交警的手機顫抖着撥過去。
賀晞倒在沙發上眯了過去,電話迷迷糊糊的震動起來,她伸手接起,“喂....老九?”賀晞陡然坐了起來,她把毛毯一掀站了起來。
賀九披着交警的外套坐在他的巡邏車裏,太陽從海邊升了起來,路邊開始陸陸續續的出現車子。
賀九歪着腦袋靠着窗,眼睛一眯,她看到了後面追上來的人。
“我腳疼,可以借你這裏躺一下嗎?”
“當然可以,您要不要我先給您攔個車送您去醫院?”交警很是好心的問。
“不用了,有人來接我。”賀九迅速的倒了下去,用交警的大衣蒙住自己的臉和身體。
追上來的人開着車一路尋找,一輛巡邏車停在路邊,他們只是習慣性的看了一眼。
“會不會已經跑回城了?”
“馬上通知孔先生,告訴他提高警惕小心姓秦的反撲!”
賀晞接到賀九的時候她已經暈了過去,賀晞不放心再把她送去醫院,直接帶人把她安置到了自己的別墅。
“老九?”賀晞抱着她的頭讓她倚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老九.....你傷到哪裏了?”
賀晞掀開她的裙子,腳踝腫得高高的,生生的逼出了她的眼淚。
賀晞抱着她,鐵血多年的女強人,泣不成聲。
☆、第一更(2.28)
接到賀晞的電話,秦厲行提着的一口氣終于松了下來,他跌坐在椅子上,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boss?”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站在他面前,他身材高大,一身西服被穿得匪氣十足。
“!”秦厲行揉了揉太陽穴,耳朵裏聽着彙報實則心早已飛到了很遠的地方去了.....
賀九睜開眼睛,賀晞趴在她的床邊睡得正香。姆媽坐在一旁也是歪着腦袋眯了過去,窗簾拉得嚴
嚴實實的,她才發現,這是她以前的繡樓。
“老九?”賀晞感受到床的震動,一下子醒了過來。
“我在呢。”賀九動了動手,伸出被子握住她。
賀晞一口氣落回了心裏,“想吃什麽,我去做!”
“你會做?”賀九笑着問道。
“你只管說,沒有我做不出來的。”賀晞摸了摸她的頭,“受了這麽多苦,該吃點好的補一補。”
賀九笑,眼睛轉了轉。
“他不在!”賀晞沒好氣的說。
“咳咳,我什麽都沒說。”賀九躺在被窩裏,就露出一雙圓啾啾的大眼睛。
姆媽驚醒了過來,看到賀九也醒了把她高興壞了。
“爐子上的高湯炖了四個小時了,我去給您做一碗雞湯面好不好?”
賀九點頭,“您慢慢做,我還不餓。”
姆媽高高興興的搓着手下樓,賀晞笑着撫了撫她臉龐的發絲。
“秦厲行在處理後續的事情,他總要把障礙都掃清才能還你一個太平的生活。要想見他恐怕得好
幾天了,等得及吧?”
賀九臉一紅,咳嗽了一聲,說:“那個醫生是誰,是你們誰認識的?”
“什麽醫生?”賀晞不明白。
賀九說:“救我一命的恩人。”
“秦厲行的手筆吧,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被誰擄了去。”賀晞說,“跟了他你太危險了。”
“你不是以前很看好他?”賀九笑着問。
“以前是覺得他能保護好你,可經過這一次,我連他都不信了。”賀晞嘆氣,“不知道現在離婚還來不來得及。”
“受了一點考驗就要離婚,你還怕他不罵我背信棄義嗎?”賀九笑出了聲。
“他手上的勢力太吓人了,護得了你也能葬送你了。老九,我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賀晞
擔憂的看着她。
“經過此役我才知道他有多沉得住氣。你都被擄走了他還能不慌不亂的安排這些事情,從找出幕
後黑手到現在施行反撲,他的速度太快,考慮得太多。”賀晞心裏有些忌憚,“我總覺得,看一
個人是不是真心對你就要看在危險的時候他是不是能關心則亂.....老九,他一絲不茍的做完了所有的事情,我反而沒有當初的肯定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能有一天全心全意的對你。”
賀九抿唇,賀晞沉默。
“你覺得他沒有為我考慮?”
“不,我覺得他處理得太好,反而沒有一個人的真性情了.....”賀晞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産生了懷疑。她在面對賀九失蹤的第一反應就是驚慌失措,然後不顧一切的砸了嫌疑最大的顧家。而秦厲行呢?他只是淡定的挂了她質問的電話,然後悄悄安排醫生做了賀九的內應。
“他太可怕了,老九。如果有一天你們成為了敵人,我怕你毫無還手之力。”
賀九緩緩的閉上眼,說:“命中注定,我別無選擇。”
姆媽的手藝果然是一流,即使胃口全無的賀九也津津有味的吃了半碗。賀晞在一旁饞得受不了,幹脆自己跑到廚房也下了一碗。
“就是要吃流食,您現在的胃吃太好消化不了。”姆媽愛憐的撫了撫賀九的發絲,說,“腳上傷
得不輕,千萬要注意別沾水別用力。”
“知道了。”賀九仰頭對着她一笑。“這一次把您吓壞了吧?”
“可不是,我到現在心裏還是跳得砰砰作響呢!”姆媽捂着胸口搖頭,“這些人太猖狂,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醫院擄人。”
“可不是,您以後出去也得小心些!”賀晞笑着說。
“我一把年紀了怕什麽,你們才是應該多張幾個心眼,最好多帶幾個人!”姆媽心有餘悸的說。
沉重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三人同時靜了音。
“我們先出去,你們聊。”
看到門口站着的高大身影,賀晞帶着姆媽一同下去了。
這不是秦厲行第一次進賀九的閨房,但是卻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從正門進來。
他站在門口背着光,賀九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站在那裏做什麽?”
秦厲行身體一動,走了過來。
他坐在賀九的床前,她能清楚的看到他下巴冒出的胡茬,不是青色的,興許有了四五天了吧。
“你擔心我嗎?”賀九心裏還是有些介意。
秦厲行身體一晃,他把賀九抱着往裏面移了一些,自己和衣躺在她身邊。他的大手圈住賀九,她幾乎要被他抱斷了氣。
“秦厲行.....”
“嗯。”
“我在這裏呢.....”賀九眼眶微熱。
秦厲行點了點頭,腦袋埋在賀九的頸窩裏,他就這樣一聲不吭的睡了過去。
後來賀九才知道,他已經六天沒有合眼了。也就是說,賀九失蹤了多久,他就睜着眼等了多久。
她怎麽能懷疑他對她的真心呢?如果有一天他變心了,即使是為了今日這情深厚重難償還,賀九也一定跟他好聚好散!
當然,知道賀九是這樣想的後,秦先生自然又是被氣得不輕。
兩人相擁而眠,聞着對方身體的味道,六天以來,兩人第一次有了一個安穩覺。以至于最後天色
昏沉,他們醒來對坐而視竟分不清今夕何夕。
“餓了嗎?”秦厲行吻了吻她的嘴角。
“嗯。”
他笑着把她抱在懷裏,“懶婆娘!”
賀九大怒,瞪着眼撓了他一爪。秦厲行笑着親吻她的手指,說:“出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賀九指了指自己的腿,說:“怎麽出去?”
秦厲行一把把她給抱了起來,往外走去,“有我這專用輪椅你哪裏去不了!”
烤豬蹄兒!
賀九瞪着眼看着秦厲行,他伸手夾了一個筷子放在她的嘴邊,“吃哪兒補哪兒,快吃!”
賀九憤懑的轉頭,說好的吃好吃的呢?
秦厲行第一次沒有強制的把她扳過來,他舀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說:“那喝點兒這個?”
賀九瞟了一眼,更氣了!
花生炖豬蹄兒湯,專業催奶一百年。
“你到底會不會點菜!”賀九氣得沖他大吼。
秦厲行說:“你什麽時候知道沒有懷孕的?”
賀九一愣,說:“你怎麽知道?”
秦厲行吃了一口炖得軟軟的豬蹄兒,放下筷子,說:“你能毫無心機的讓醫生給你打針不就是确定自己沒有懷孕嗎?”
賀九抿唇,“那醫生是你的人?”
“不是。他是言清的遠方叔叔,孔缪明不知道,讓我們鑽了空子。”
賀九說:“他告訴我藥性很烈,讓我睡一覺就好了。”
“有什麽不對嗎?”秦厲行想了想問道。
“一個不認識的人你會關心給她下藥的藥力會不會太猛了嗎?而且他還專門提醒我一句,我怎麽可能不引起注意。”賀九轉頭看他。
秦厲行沒有說話,賀九的腦袋裏突然靈光乍現。
“如果我真的懷孕了,你是不是會讓我打掉他?”賀九嘴唇有些發抖,她不敢相信這句話會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
“所幸你沒有。”
賀九猛然擡頭,她看着秦厲行淡定的臉龐,手腳出現了一股寒意。
“所以,那個醫生其實派來打掉孩子的嗎?”賀九手心汗濕。
秦厲行擦了擦她的嘴角,雖然并沒有什麽東西。
“秦厲行,你回答我!”賀九第一次這樣聲色俱厲。
秦厲行低頭看着她,“你不是不想生嗎?”
“所以,如果我當時是懷有身孕,你為了保全你兒子不落入別人的手掌而.....決定讓我和他一
屍兩命嗎?”
“事實恰恰相反。”秦厲行劍眉星目,臉色威嚴,“如果你不是那麽抗拒生孩子我會出此下策?
你是被什麽藥迷暈的你自己不知道嗎?如果你懷孕了,會生下一個什麽樣的孩子你清楚嗎?”
“會不健康.....”賀九喃喃道。
“一個可能身負殘疾的孩子會帶給你什麽,你以為我不明白嗎?賀九,你一直很涼薄。如果他從小不良于行或智力發育不健全,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幸福可言嗎?”秦厲行單刀直入,絲毫不留情面。
“可是,他畢竟我是我自己的孩子,我不會.....”
“你會!”秦厲行打斷她,“你是什麽人我再清楚不過了!你會懊悔一輩子會痛恨我一輩子,你會恨我為什麽會讓你懷孕為什麽讓你生下他。你也許會照顧他一輩子,但這一輩子,你絕對是在日日夜夜對我的怨恨當中度過下去。”
“你真的會殺了他?”賀九茫然的擡頭,她的瞳孔渙散,根本聚不到一塊兒去。
秦厲行一把抱過她,他抵着她的額頭,說:“為了能和你過一輩子,我絕對會不折手段,包括犧牲自己的孩子......”
“你好可怕。”賀九看着他,目光帶刺。
“不,可怕的不是我,是你....”秦厲行低頭親吻她的唇,“是你把我變得如此瘋狂,如此,非
你不可.....”
賀九再一次搬回了秦厲行的別墅,這一次,光是保镖都已經超過百數,更別提裏面的仆人花匠一類的了。
賀九傷了腿不良于行,秦厲行早已專門為她安了一個電梯,上上下下的方便了很多。
她捧着書坐在陽臺上,手裏的筆記着什麽,嘴巴裏又在念着什麽。
秦厲行推開門看了一眼,悄無聲息的又退了出去,關好了門。
“她還是不想理你?”言清低聲問他。
秦厲行看了他一眼,“你沒事做了嗎?要不要去南非.....”
“不不不,我這不是關心哥你的感情生活嘛,其實我有很多事可以做的!”言清趕緊打斷他的
話,須知,秦大總裁說出的話如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啊。
“我和她的事不用你來操心,你管好你自己!”秦厲行低頭看文件。
言清啧啧作聲,“女人都是用哄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放任自流她能不生你的氣才怪!”
“你好像很有經驗?”
“受得白眼多了自然就有經驗了,你的經歷還是太單一了,得豐富起來啊!”看熱鬧不嫌事大,言清笑着說道。
秦厲行翻着文件,“你再說一遍,我錄下來給她聽。”
“別,哥,我走還不行嘛?我走,走!”見勢不對,言清趕緊想轍撤退。
“要怎麽哄人?”
言清懷疑自己聽錯了,“啊?”
“要怎麽哄好她!”秦厲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覺得賀九真是他命中的劫數。
“嘿嘿嘿.....”言清猥、瑣一笑,俊俏的臉龐瞬間切換到了地痞流氓的模式。
仆人推着賀九下樓用晚餐,她的輪椅剛推出電梯,秦厲行就出現在她面前,一把把她給抱了起來。
習慣性的一後仰,賀九害怕的摟住他的脖子。
等反應過來他們還在冷戰時,她的雙手早已緊緊的勾着她的脖子。她瞥了一眼的臉色,很好,面無表情。
廚房每天炖了各色的湯湯水水,姆媽不放心賀九,主動跟了過來。秦厲行當然是歡迎之至,還專門撥了樓下的一個房間安置她。
“小姐,這湯很補,您多少喝點兒。”姆媽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湯上桌。
賀九一看就皺眉,正準備說話,擡頭就瞧見秦厲行那一張黑黢黢的臉。她把話咽了下去,湯碗放在她的面前,她小口小口的喝着。
姆媽見她願意喝,笑着忙自己的去了。
等一頓靜默無聲的晚飯結束後,姆媽發現賀九的臉色像是喝醉了一般,紅得吓人。
“您吃了什麽?”姆媽吓了一大跳。
賀九扯了扯衣領,說:“就是您端來的湯啊。”
因為秦厲行難得坐上桌跟她一塊兒吃,她別扭得不行,只顧着喝眼前的湯根本沒動其他的菜。
“全部喝完了?”姆媽大驚失色。
“怎麽了?”賀九也被吓到了。
“這.....大補的東西您怎麽能喝這麽多,這身子怎麽受得了....”姆媽臉色一紅,匆忙的上樓找秦厲行。
賀九呆愣楞的坐在輪椅上,完全不明白多喝了一點湯怎麽就變這樣了。
秦厲行下樓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豔若桃花的臉蛋兒,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您.....”姆媽有些不好開口。
秦厲行一把就抱起了她,說:“弄點兒降火的東西上來,我來照顧她。”
姆媽嘆了一口氣,進了廚房。
賀九莫名其妙的盯着秦厲行,說:“這湯有什麽副作用嗎?”
“嗯。”
賀九氣他一副冷面孔,也扭頭不吭聲了。
姆媽煮了好些涼性的東西端了上來,賀九因為剛才喝的東西太多一點都喝不下去了,勉強喝了幾口就想上廁所了。
她放下書看了一眼旁邊處理公事的秦厲行,平時這個時候他都是在書房,怎麽今天偏偏待在卧室
裏呢?
她扭到了一下,有些忍不住。
“我想去衛生間.....”賀九小聲說道。
因為是兩人的卧室,所以一般沒有仆人進來伺候。秦厲行大概沒有聽到,正專心致志的低頭批閱文件。
“秦厲行!”賀九大聲喊道。
秦厲行恍然擡頭,“怎麽了?”
“我要去衛生間.....”
“什麽?”秦厲行皺眉,“你說什麽?”
賀九小臉緋紅,皺眉道:“你耳朵聾了是不是,我要去衛生間!”
秦厲行站起來一把将她抱起,路過轉角的地方的時候還不小心被燈繩絆了一下,賀九尖叫一聲趕忙抱緊他。
秦厲行悶聲發笑,賀九惱羞成怒,終于明白他是誠心的了。
秦厲行把她放在馬桶上準備脫她的裙子,賀九連忙用手制止他,“我可以了,你出去吧。”
“來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