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婚禮 (8)
餐過後大家小憩,賀維祯吃完了藥之後就入眠了,賀晞抱着筆記本到茶廳去處理公事。賀九一貫是要午睡的,這裏留了她一間房,專門換上了她喜歡的床單和家具,每兩天就會更換一次床上用品,所以很幹淨。
“你不要勒着我,我呼吸不過來了!”賀九側身躺着,秦厲行不知道什麽時候摸上了床,箍着她的腰把她鬧醒了。
“老婆,你身上好香!”秦厲行使勁兒嗅着她的味道。
賀九轉身挂在他的脖子上,“說,是不是要找茬!”
“沒有。”
“我們用的同樣的沐浴乳....”賀九眯起眼睛。
秦厲行愛死她這副“一切都逃不過我的法眼”的嬌俏模樣,狠狠的親了一口,說:“大概是你的
皮膚吸收的比較好。”
“胡說!”
“老婆.....”只要是在床上,那麽他就不一定不會有規矩的時候。
“你好煩啊,老婆老婆的喊不停,你以為只有你有老婆是不是?”賀九推了推他。
“是啊,難道你有嗎?”
“......”
“不要打擾我睡覺!”賀九翻身轉過去。
秦厲行伸手撫在她的小腹上,溫熱的大掌傳遞着熟悉的溫度,賀九本來就睡意綿綿,沒過多久就沉沉的睡過去了。
秦厲行摟着她的腰,力度微微的減輕。不知道為什麽,不把她抱在懷裏,他總覺得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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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撩起她的發絲,親吻了一口她的脖頸,“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抱着她,秦厲行沒有一次不好眠。夫妻倆大白天一同睡了過去,幸虧大家都知道九小姐有午睡的
習慣,不然白日宣淫,大概會被嘲笑很久吧。
熾熱的午後,在涼爽的屋子裏擁着愛的人一同睡過去,大概可以被評為虐殺單身狗最厲害的武器前十強吧。
當然,賀九小姐她完全不知道單身狗的存在。而秦總呢,如果知道只會更加放肆的進行屠狗行動
吧。
賀晞晃了晃酸痛的脖子,關了筆記本起身喝水。
“您醒啦?”賀九看着站在窗前的爸爸。
賀維祯轉過身來,神色平靜的問:“你覺得老九和他在一起會幸福嗎?”
“會。”賀晞也許在說服自己。
賀維祯點了點頭,放松了面部的肌肉,帶着一抹笑意,說:“看得出來他們很恩愛。”
“就像以前的爸爸媽媽。”賀晞也笑。
提起亡妻,大概他的心只會更柔軟吧。
“老九像她媽媽多一點,你卻像我多一點。”
賀晞上前挽着爸爸的胳膊,說:“像您有什麽不好?老九那個又硬又軟的性子保護她自己夠了,我嘛,就來保護你們倆咯!”
“晞晞,這麽多年耽誤你了.....”
“別說這樣的話,我不愛聽!”賀晞豪爽一笑,“萬貫家財認我揮霍,誰又這樣的權利?更何況您留給我的何止是萬貫家財?方盛的平臺只會讓我看得更遠學得更多,我只覺得是占了大便宜
呢!”
“你就是寬慰我.....”
“爸爸,我這麽精明怎麽可能不為自己考慮?放心,我自己有成算!”賀晞保證。
“真的?”賀維祯不相信的問道。
“我不是老九那個迷糊鬼,您相信我!”
賀維祯笑,“那就好!她那個性子冷淡又懶散不知道是随了誰。去,把那對懶夫妻叫起來,午覺睡這麽久晚上還能不能早些睡了?讓外面的人搬張麻将桌進來,我們來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懶丫頭!”
賀九看着麻将子兒頭暈,通常是看了別人打什麽忘了自己要出什麽,要不是就是瞪着牌發暈。
“老九,你倒是出一張啊!”賀晞不耐煩的催到。
賀九皺着眉仔細看了一下,挑了一張打出去。
“杠!”賀晞推掉三張牌。
賀九苦着臉,“你好煩,幹嘛一個勁兒杠我?”
“你這種生手,不杠你杠誰?”賀晞出牌。
秦厲行笑着說:“好好看牌別走神,賀晞在做清一色,你別放炮啊!”
賀九皺着一張小臉兒,看着花花綠綠的牌很想推了算完。
血戰到底,秦厲行老早就自摸了。
“你快看看我打哪張啊!”賀九拉他的袖子,手足無措。
秦厲行摟着她的腰,“我跟你要的是一樣的花色,自己想!”
賀九瞪着她,鼓着臉。
賀維祯大笑,“賭場無父子更無夫妻!老九,自己出牌別找外援!”
賀九成功的放了兩家滿牌,輸完了錢。
“看來我是不擔心你在麻将桌上敗家了!”秦厲行長嘆。
賀九瞪着三人,說:“欺負我新手?你們是爸爸姐姐老公嗎?”
“我們在教你做人!”賀晞收錢,說,“牌桌上學問多着呢,你自己慢慢領悟吧!”
賀九轉頭看秦厲行,他攤手。
打了一個小時左右,賀九輸完了自己的錢并且欠下了人生第一筆賬!
她招來了護士頂替她,自己搬着凳子坐在了秦厲行身邊去了。
“你這是準備偷師了?”賀晞笑着打趣她。
賀九沉重的點了點頭,“牌技不精,我準備好好學學。”
秦厲行攬着她的腰,問:“氣餒啦?”
“沒有啊,我這不是在學嘛!”賀九說。
“那拜我為師吧,保證你三天出師!”秦厲行摸牌,笑着說。
賀九掐他,“想得美!”
賀維祯看他們打打鬧鬧的樣子,心裏終于松了一口氣。
如果四個賀九綁在一塊兒打不贏半個賀晞的話,那四個賀晞綁在一塊兒看能不能打贏三分之一個秦厲行了!血戰到底的精髓就在于算牌,賀晞是個中好手,賀維祯是久經沙場,秦厲行嘛,老奸巨猾。賀九拉來的護士也算是勢均力敵,四人對打,精彩紛呈。
秦厲行邊打還要邊顧着給賀九講解,為什麽出這一張?怎麽算自己的牌以及怎麽算別人手裏的牌?
賀九似懂非懂的點頭,初學者漸漸被勾起了興趣,整個人都快貼上去看他的牌了。
結果就是打着打着賀九就擠開秦厲行自己上場了,雖然牌技依舊爛,但總算是記得住自己手裏的牌了。
來來往往,玩兒了四個小時還沒有盡興。賀九雙頰通紅,大概是興奮過度的原因。而考慮到賀維祯不适合這樣長時間久坐,大家便意猶未盡的散場了。
“我贏錢了哦!”賀九揚着手裏的鈔票對着賀晞說。
賀晞嗤之以鼻,“是你自己的本事嗎?”
“老公也是我的呀,怎麽不算我的本事!”賀九笑得狡黠。
秦厲行在旁邊笑容根本遮不住,賀晞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離開,“肉麻死個人了!”
秦厲行在後面抱着她的腰,說:“我是你的?”
賀九回身,“不是我的是誰的?”
“我是你什麽?”
“老公呀!”賀九笑意盎然。
“嗯,這是我聽過的最真心的一次!”
賀九墊着腳親了他一口,“為了以示獎勵,晚上烤羊排吃好不好?”
“你親自做?”秦厲行啃着她的脖子,說。
賀九晃了晃腦袋,說:“不要留印子呀!”
“是不是你做?”秦厲行拉起她的衣領。
“秦總不但手段了得,吃醋的本事也很不小呢!”早上的事情能記到現在發揮,可不是記憶了得嘛?
“哼!”
賀九拉着他往外走去,“想讓我做可以呀,那你得打下手啊!那些血紅血紅的生肉我可不敢碰,都交給你啦!”
秦厲行:“.......”
孜然羊排,最愛的人做出的最愛吃的食物,秦總縱然是滿身的煙火味兒也是甘之如饴了。
夜風微涼,草坪上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喝着紅酒吃着羊排。賀九腌制的羊肉入味兒香辣,配上秦總價值不菲的珍藏,簡直是人生一大享受。
賀維祯和秦厲行聊着男人感興趣的話題,賀晞一晚上抱着手機不知道在幹嘛,賀九無聊,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蜷縮在椅子上,披着一塊兒薄毯,賀九眯着眼睛臉頰緋紅。她看着畢生最愛的兩個男人的身影,
只覺得心裏有說不去的惬意熨帖。如果時間能停留在這裏,她大概願意用一切來換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厲行過來抱她回家。
“醉貓.....到底喝了多少?”
賀九朦胧的睜開眼睛,看見是他又緩緩的閉了上去,倒在他的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這麽愛喝酒,也不知道跟誰學的?”秦厲行把外套搭在她的身上,攔腰抱着她往停車的地方走
去。
到了家,賀九完全醒不過來了,紅酒的後勁兒大,今天這瓶紅酒度數還不小。抱着她進浴室,秦總幾次憋不住想把她弄醒。忍了再忍,顧忌着她的身體,他幾乎是把她過了水擦一擦就抱了出來。
“盡會折磨我!”秦厲行看着睡得香甜的某人,氣血倒流。
睡到半夜,賀九幹渴難耐。
“姆媽.....”
閉着眼喊了許久沒人應,她模模糊糊的開了臺燈自己坐了起來。
身旁的床毫無溫度,秦厲行還沒睡?
賀九揉了揉眼睛,赤腳站地板上。臺燈旁邊放了一杯水,賀九摸了摸還是溫的。眼睛一笑,她端起來慢慢的喝了幾口。
書房的燈還是亮着的,已經淩晨兩點了,他又在處理公事?
一貫淡然的她這次有些心疼了。
如果是其他人她一定會敲門的,但推門而入已經變成了他給她的專屬特權。對于這個機密無數的
書房來說,賀九是那個暢通無阻的存在。
“厲行.....”她像往常一樣推門而入。
書房裏的兩個人都同時把視線放在了她的身上,一個皺眉,一個惶恐。
“令儀?你怎麽在這裏.....”
賀九看着跪在地上衣裳不整蓬頭垢面的令儀,她差點沒有認出來。
☆、第一更(3.3)
“怎麽醒了?”秦厲行看着她赤腳站在地上,臉上出現不贊同的神情。
賀九沒理他,她腳底冰冷,踩在地毯上癢癢的難受。
“令儀,你先起來!”
令儀看了一眼面前的秦厲行,沒有起身,賀九上前幾步把她攙扶起來。
“老九,我對不起你......”
“不管你做了什麽,我們單算,現在你得解釋清楚你為什麽這麽晚還出現在這裏?”賀九說。
秦厲行接受到賀九的目光,解釋說:“她男朋友被白義堂的人綁了,想要我出面救回他,事情就是這樣。”
“sam?”
“是,他以前在英國就是新聞記者,自從來了中國和我在一起之後,他又找了一份兒和新聞業相關的工作。前幾天,就是因為要采訪什麽侵地殺人案,他......”令儀捂着臉嘤嘤的哭泣了起
來。
“令儀,上次我被榮芝下藥你是不是也參與其中了?”賀九突然問道。
令儀滿臉淚水的擡頭,哭着說:“老九,對不起......我知道我是被嫉妒蒙了心.....做出這樣十惡不赦的事情,不僅傷了我們的姐妹之情更壞了俞家的家風.....老九,對不起!”
秦厲行說:“當初與虎謀皮就應該想到如今會是什麽下場,我不動你是看在老九的份兒上,但你自己求上門來,我斷然沒有再相幫的道理!”
令儀惶恐的上前幾步,說:“我自甘堕落做出這樣難以見人的事情是我的錯,但sam.....他一直是一個很好的人,我.....當然也對不起他了....”說道最後,她的音量漸漸小了起來。
賀九眼睛一閉,若有所悟。
“令儀,要是救出sam你會怎麽做?”
令儀激動的拉着賀九的衣袖,說:“我會跟他一起回英國,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了!”
“令儀......”賀九喟然長嘆,她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說,“我們二十幾年的姐妹,你是什麽人
我再清楚不過,你喜歡文紹我知道,但傷害文紹甚至傷害你,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這樣想過....你是個好姐姐,從始至終我也沒有懷疑過。你做錯了事情自然會受到懲罰,人都有做錯事的一
天....”
“老九,你別這樣說,你越這樣我越是心裏難受.....”令儀滿臉淚痕,抓着賀九的手有些用力到極致的蒼白,“你和文紹是.....我從沒想過拆散你們,可前些日子不知道是怎麽豬油蒙了
心,才答應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從她無緣無故的出現在“盛光”賀九其實就已經開始懷疑了,平素裏她和顧曼路并不親近,雖沒有賀九和她的劍拔弩張,但也不親密就是了。怎麽偏偏那天這麽巧會出來和她們聚會呢?賀九心裏存疑。
秦厲行自然知道事情的始末,量着老九沒有出事,罪魁禍首也已經受到懲治,他沒有再追根究底。一是他很少對女人下手,二是他确實怕傷了老九的心。
“我沒有想要你們消失,我只是想你能明白,我們是姐妹,你可以傷我一次,但下一次.....令儀,我也是會記仇的!”賀九說。
她一貫淡然的眼底出現哀傷,她和令儀二十幾年的姐妹,她怎麽能不知道她是一個多麽心善的人呢?可在男人的這件事上,她們都犯了錯。
“我....sam出了事我才意識到他對我多麽重要....老九,我本可以不用來求你的,但為了sam,我想着即使你打我罵我如果能有一絲救他的希望我都能承受....今天,是我俞令儀對不起你賀九,我承認.....老九,我們姐妹若有來日,我一定會還你今日的恩情!”
“令儀...從此往後,好自為之!”賀九伸手拭幹她臉上的淚痕。
于姐妹之情,她們今生是有緣無分了。
她突然側目看向秦厲行,他的眼裏有一貫的溫情和包容。
賀九抱着腿坐在飄窗上,秦厲行端着牛奶進來。
“你這樣是想讓我也心疼嗎?”
他聲音低沉,胸膛溫暖。賀九靠了上去,偏着頭,說:“你知道令儀....我是真心拿她當姐妹的嗎?”
“就因為我知道,所以沒有告訴你上次事情的始末。”
賀九歪着腦袋,靠着秦厲行的胸膛,他的襯衫被浸濕,胸口一片冰涼。
“哭什麽?剛剛不是說得擲地有聲嗎?我還以為你真的那麽心寬...”秦厲行攬着她,為她拭
淚。
“從小賀晞就強勢,她雖然愛護我但難免傷我。令儀呢,溫婉待人,永遠柔柔弱弱的跟在我後面安慰我.....”
“柔柔弱弱還做錯這等下流的事情?”秦厲行嗤之以鼻。
“你別打岔!”
“好....”
“我待她雖不如賀晞,但也是一腔真心....可令儀這次,真讓人失望....”
“愛情面前,她使什麽手段都不算過分。”秦厲行抱着她仰頭看着夜色。
賀九一巴掌拍在他的胸膛,仰着,含着淚說:“是不是正合你的胃口?”
“說實話....對于這種勇敢的女性我還是提出表揚的,啊....”秦厲行捂着自己的胸口。
賀九恨恨的說:“不折手段,這就是你的标準?”
“我說的是她為了sam來求我,明知道我不會有好臉色甚至不會幫她,但她還是來了。”秦厲行說,“換做是你,你願意為了我去求別人嗎?”
“不要借機發散話題。”
“你會不會?”秦厲行打破沙鍋問到底,誓不罷休。
“你被人綁架然後我會不會救你?”賀九問他。
“嗯。”
“我只想問,綁你的那個人是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太長?”
“......”
“放心,如果有一天你要是落了難......”賀九拖着調子,秦厲行故作平靜,她眼尾上揚,顧盼生輝,傾吐蓮花:“.....我正好改嫁!”
“你!”
秦厲行大約是上輩子不修這輩子才遇到賀九,雖然讓他惱怒不堪暴跳如雷,有時候還免費贈送萬箭穿心蝕骨之痛,但是,能遇到一個長在自己心口一樣的愛人,他已經比很多人好運了。
秦厲行怎麽救出sam的賀九沒問,她只有一條要求,“推己及人,手下留情。”
就是這樣簡單的囑咐,一貫動手如狂風過境的某人這一次居然使出了談判的招數,以勢壓人,白義堂的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趕緊把人送了回來。
犯點罪留點兒案底算什麽呀,得罪了這座大佛可是要死全家的?!
賀九拿着一本精裝版的《教父》,擡頭看了看和某沙特阿拉伯石油王子視頻的某人,她想,縱然是刀山火海她都來不及反悔了。
令儀和sam乘坐最早的一班飛機離開了中國,也許輕松的校園氛圍更适合他們的愛情。俞二叔對
秦厲行再三道謝,對于是誰出手救了sam,大家心照不宣。
晃眼之間,賀九班上約好的登山之行就來了。禁不住班上同學的輪番轟炸,賀九無奈答應。這一天,秦厲行剛好要回港辦事。
“不準和你那些同學出去玩兒,要去的話也要帶上保镖!”秦厲行叮囑她。
賀九看着一群人等着他啰哩啰嗦的囑咐她,耳朵一紅,“你快走吧,沒了你我正好透透氣!”
“過來!”
賀九磨蹭過去,“幹嘛呀!”
秦厲行長臂一伸攬她入懷,低頭摩擦她的誘人的嘴唇,當然,還殘留着昨晚的印記。
兩人像是交頸的天鵝,在機場這種大庭廣衆之下纏綿擁吻。懷石的人都背過身去裝作看風景,只有來來往往不明所以的路人報以善意的微笑。在這個每天都上演離別的地方,多一點溫情總是好的。
秦厲行走了,賀九覺得別墅裏冷清得吓人。
沒過多久,班上的同學就駕車來接她了。對于住在這樣寸土寸金還擁有一棟占地面積不小的別墅來說,同學們咽了咽口水,盯着她的眼光熱切了不少。
“走吧。”賀九上車,充當司機的同學挂檔起步,随意瞥了一眼後視鏡才發現,兩輛黑色的車一
直跟在他們後面。
“賀同學啊,這是你家的保镖?”司機同學有些緊張的問道。
“嗯,你開你的,他們不會幹擾我們的。”
“額.....”
車內出現了好一片的寂靜,真詭異。
帶着賀九買了登山的裝備及露營的用品,衆人終于恢複了嘻嘻哈哈的本性,前後十幾輛車一起往
郊外開去。
賀九坐在靠窗的位置,微風揚起她的發絲,拂過她柔和精致的臉龐,沉靜溫婉,遺世獨立,坐在她身邊的女同學竟然看呆了。
遠離市區的某精神病院,一個嬌小的身影潛入了黑乎乎的病房。
“媽?”
一個低垂着和腦袋的身影陡然直立起了雙肩,蒼老十歲的她立刻擡起頭來,“曼路,是你嗎?”
“媽媽.....”顧曼路穿着一身黑衣撲上前去,“媽媽,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啊!”
“噓噓噓.....”俞苾芬豎着手指,“低聲些,巡邏的人馬上就要到了。”
“媽媽.....”顧曼路泣不成聲,“都怪女兒不孝....”
“現在時間緊張,別說這些廢話了!”俞苾芬的眼裏再也沒有往日的神色,她狠厲敏感,一雙眼
睛像是躲在黑夜裏覓食的貓頭鷹,釋放者綠油油的光芒。
“媽媽.....”
“曼路,你是我的女兒,為我報仇你責無旁貸!”俞苾芬咬緊嘴角,“我已經買通了這裏面的一兩個醫生,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做,等賀九那個小婊、子一命歸西,那時候就是我出去的大好時
機。”
“你想要老九的命?”顧曼路遲疑。
“我想要她生不如死!”俞苾芬咬牙,目射兇光,她說,“要不是計劃不夠周全我才不會讓她這樣輕易的死掉!”
“媽媽,秦厲行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縱然你出了去,天涯海角你又能躲到哪裏去呢?”
“我不姓信秦的只手遮天!”
“媽媽...你把他想得太簡單了....只是一個賀晞就夠我們受得了,何況還有他?”
“你做是不做!”俞苾芬眼含殺機。
“媽媽,你這樣是自尋死路啊!”顧曼路苦苦哀求,她有丈夫有孩子,不願再這樣冒險了。
“死又如何?這樣活着與死了何異?一命換一命,要是老九死了,我也就心甘情願去死!”
顧曼路說:“要接近她談何容易?”
“我已經安排好了.....”俞苾芬嘴角蕩起一抹高深的笑意,“想要她命的不止我一個,這一
次,我們是站在同一戰線的戰友了....”
“還有誰?”顧曼路精神緊繃。
“她害你父親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你以為要和她以命相搏的人只有我一個嗎?”俞苾芬呵呵的低笑,捂着嘴巴,她的眼睛裏全是滲骨的笑意。
到了山腳已是傍晚,日頭快要落了下去,空氣裏全是涼爽的青草香。
“同志們,戴好裝備準備出發!”班長一聲令下,衆人像是猴子一樣往前面蹿去。
何斌走到賀九的旁邊,撓了撓頭發,說:“你這些保镖可不可以不上去啊.....”
賀九疑惑的看着他,他不好意思的說:“剛剛買露營裝備的時候忘了他們的了....”
賀九了然,說:“你先跟上去吧,我來跟她們說。”
“好好好,對不住啊!”何斌跑開。
保镖上前來,為首的黑虎是他們的老大,黑虎說:“太太,我們的任務時保護你的安全,必須貼身保護!”
“我也不讓你們難做,你們跟着我上去,晚一點兒再下山到車裏來休息,怎麽樣?”賀九戴上遮
陽帽擋住陽光。
“這.....”黑虎有些遲疑,他接到的指示是随身保護賀九,這有些違背旨意了。
“山上冷,你們難道要睡在濕漉漉的草地上嗎?你們不放心我上去我可以理解,一起走就是了。但在上邊兒露營,難不成我還會睡着從山上滾下來嗎?”賀九無語的說。
黑虎:“......好吧。”
登山的确是一件體力活,賀九終于明白她和秦厲行的體力差距在哪裏了。黑虎和他弟弟背着露營的裝備一前一後的護着她,她則空手登山,兩人身輕如燕,她則氣虛累累。賀九曾看過秦厲行和這兄弟倆過招,當時兩人同時被放倒,而厲害之處賀九終于在今天領悟到了。
太陽漸漸的越過山峰,慢慢的消失了蹤跡。
賀九喘着粗氣終于成功的登山了山頂,山頂沒有了往日的靜谧,熱鬧成了一片。搭帳篷的支烤架
的,還有燃篝火串烤串的,大家忙的不亦樂乎。
賀九歇了半個小時,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凝視着夜晚的山景。
“賀婉琰同學,讓你登上山可不是做詩人的,快來吃烤肉!”班長大人熱情的呼喚。
黑虎兄弟早已打入人民群衆內部,雖然冷着一張撲克臉,但大家好歹沒有那麽怕他們了。
吃着烤肉侃着八卦,欣賞着山間的景色,感受夏季微風的善意。怪不得大家都這麽喜歡征服山峰,會當淩絕頂,山頂确實好風光!
熱鬧的氣氛持續了三四個鐘頭,黑虎兄弟早已下山,賀九困倦的縮進了自己的帳篷。
“婉琰.....”一個女生站在她的帳篷外,抱着睡袋無所适從的樣子。
“怎麽了?”
高潔苦着一張臉,說:“的帳篷搭不起來了,我可以跟你一塊兒睡嗎?”
賀九看了看周圍的帳篷,都是兩兩做伴,确實只有她一個人是享用的一個大帳篷。
“好吧,你進來。”賀九無奈的說。
“謝謝你,你真好!”高潔開心的抖了抖肩膀,“外面好冷,我再也不想睡在山頂了!”
“明天就下去了.....”賀九打了一個哈欠。
睡到半夜有人輕輕的推她,賀九閉着眼睛,困倦的說:“幹什麽?”
“婉琰,我想尿尿哎.....”
“去啊。”她的眼睛像是綁在一塊兒了,好難睜開。
“外面又黑又恐怖,我害怕.....”
賀九睜開眼睛坐起身來,高潔一雙濕漉漉的可憐樣兒把她盯着。
賀九起身,披着外套,“走吧。”
高潔松了一口氣,伸手挽着賀九往外走去,“你人好好哎,她們都說你看起來很兇,我不覺得,
所以我敢來跟你一起睡,她們都不敢!”
“呵呵.....”賀九又打了一個哈欠。
找了一處隐秘的地方,高潔悄悄的看了看周圍,說:“你別走遠啊,我害怕....”
“嗯...”賀九閉着眼睛,又是一個哈欠,眼淚都快出來了。
後面一陣涼風刮過,賀九警惕的睜開眼睛轉身,“誰?”
“唔.....”
一雙有力的胳膊圈住她的脖子,她臉色通紅掙脫不開,那是一雙男人的手,他迅速的拖着賀九往
邊沿上去。
“婉琰?”高潔從灌木叢中走出來,沒有看見她人。
“唔唔唔.....”賀九聽到了她的聲音,手腳奮力的想掙開後面的束縛。
“婉琰?你回去了嗎?”高潔往這邊走來,賀九的心怦怦直跳。
賀九伸手掐後面的人大腿內側,女子防身術,應該是這樣沒錯吧?
“婉琰,你去哪裏了,你出來啊,我好怕.....”
聲音越來越近,眼看着樹幹快擋不住兩人的身形,後面的人大概也明白快要敗露了吧。他單手一
甩,發足了狠勁兒把賀九摔下斜坡,深不見底的後坡,不知道有多少樹枝石頭會要了她的命!
“什麽響聲?”高潔立馬警醒了過來,她不敢上前迅速的往回跑去。
“班長,出事了!”
帳篷內所有的燈都亮了起來,高潔尖銳的聲音在山頂回旋。
黑虎兄弟帶着保镖迅速趕上山,衆人蒙圈了,拿着手電不停地在灌木叢中找來找去。
“h,請求支援!”黑虎按了一下無線電的開關。
他一雙厲目在衆人面上逡巡,其餘保镖通通沿着各條山路尋找。
“沒有我的允許,請大家不要擅自離開!”
“為什麽啊.....”
黑虎掏出了搶,鳴槍示警。
衆人安靜下來,幾個膽小的女生默默的躲在男生後面。
“賀同學失蹤了我們也很擔心,讓我們也加入搜救行不行?”班長站了出來,是他一意要拉賀九
來登山的,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也是焦慮不已。
“目前為止你們都是嫌疑人,一個都不能離開現場!現在你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這裏等着,直至我們找到...九小姐!”黑虎的眼睛像是淬了毒火,燃燒着每個人的心。
三個小時後,山谷出現巨大的噪音,狂風掠起衆人的衣服,大家幾乎站立不住,紛紛尋找堅實的樹幹。
直升機停在不遠的上空,大家抱着樹幹耳朵一片轟鳴之聲。
衆人眯着眼睛努力的朝那裏望去,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從直升機上下來,他面色淩厲周身漆黑,仿佛是從修羅場上戰勝而歸的地獄之神,帶着黑夜最強勁的引力,出現在衆人面前。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