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我會覺得…我會覺得我欠你好多…”
程影被他吓了一跳,他以為自己掩藏得很好,沒有想到會被這樣“現場抓包”。
付思的眼淚攻勢,他根本就抵擋不住。心軟成了一灘泥,見拿手擦也擦不幹淨那滿眼的淚,幹脆把唇貼上去。
“沒有,你沒有欠我…我自願的…”
付思一陣顫抖,忍不住回吻這個他傾慕已久的守護神。
13.
程影養過一只小白狗。是一只松獅,叫“球球”。
付思把自己折在他懷裏,想象自己就是那只從身到心完全屬于他的小狗。他攀着程影的肩膀,呼吸急促,哀求道:“程影、程影…”
程影把他按在懷裏,齒尖順着他的耳根滑過,“怎麽了寶寶?”
只要輕輕含一下他的耳垂就會得到一聲軟乎乎的求饒。
“好,不碰耳朵,乖,不碰耳朵了。”
唇齒又爬上他的胸膛,被舔着乳尖的時候付思直接崩潰得哭了出來。
程影終于發現他的身體過分敏感,咬着牙根,控制着自己的動作,停了下來,“那你讓我摸哪裏,我再摸哪裏好不好?”
付思乖巧地點點頭,把程影的手拉到自己的脖子上。
程影替他松松按摩着後頸。
“舒服嗎?”
“舒服…”付思眼尾泛紅,果然只是輕輕摩挲着頸部,就使他的下身起了反應。程影猜他脖頸處的神經更為密集,于是用舌尖試探性地舔了舔他的喉結。
付思跨坐在他身上,受不了似的蹭了蹭。程影見他并不排斥,又含得深了些。
“啊嗚”,付思這樣又怕又愛地叫着。光是被舔了舔喉結,渾身濕得跟水淋過一般。腰部軟得像一段綢,覆在程影的手臂上。
“程影哥哥、程影哥哥…”一不留神,又學着小時候的自己那樣叫起來。其實付思比程影大,所以比過了出生日期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那樣叫過。
程影聽得牙關一緊,又怕咬疼了他,眼睛都憋紅了。
“你喊我什麽?”
“嗚嗚嗚…程影弟弟…”付思的屁股被拍了一下,連忙改口,“程影哥哥…”
“再叫。”程影閉上眼睛,任自己埋進付思的頸窩裏。那股甜膩的氣息包裹着他,擠壓着他,像要連他的心肺一起勾出來,被那股甜味溺斃。付思被他打了,聲音卻像很享受。
“程影哥哥…摸摸我…”付思漸入佳境,挺了挺腰,試圖引起對方的注意。光這個樣子,他是沒辦法射出來的。
“摸哪裏?”程影疲憊地睜開眼,嘴唇和眼眶都發紅,果真像被妖精吸食過精氣。不枉他想這個妖精想了十餘年。
付思在他手裏彈動與跳躍,仰着脖子輕輕地呻吟。在他進入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抵抗。可直到他釋放出來,付思卻始終無法登頂。
“是怎麽回事?”他替付思擦拭着腿間的污濁。
付思靠在他的膝蓋上,仰着脖子,頓了又頓,終于開口,“等下,你可以不可以,叫我‘球球’?”
“為什麽?”
“因為…我想做你的狗。”
“什麽?”
“程影,我想做你的狗。”
兩個人一起沉默。
“付思…是你喝醉了…還是說,這是你真正的訴求?”
付思沒有勇氣再說第三遍。這是他真正的訴求…最真實的渴望…扭曲了的歸屬和欲望。他不能夠與人正常地歡好…他需要被人踐踏與向人臣服。
在他暴露性癖之後,程影的表情變得非常奇怪。
“今天,我們都醉了…就當這一切都是…一時情熱吧。”
付思的頭越垂越低。
“如果你…真的有需要…我可以把你介紹給別人。”
付思的身子一抖。
“不用了。”
門被打開,又被關上。
“再見。”
“再見。”
程影低下頭,看自己的手。他不能答應付思。對于那個領域,他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付思的情況,到底是不是需要治療和糾正的。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擅自幹預,然後再弄巧成拙。如果不是他剪了視頻,又在舅舅那裏說漏了嘴。那段視頻也不會成為權力傾軋的籌碼。呂揚被逼着出了國。付思又在那場風波裏經受過什麽?
14.
付思連夜返回宿舍,昏睡了一整個周末。周一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瘦脫了相。
一天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穩。有時夢到他和程影一起帶球球出去玩的場景,有時又會看見球球變作自己的臉,然後被程影丢掉。
他想屬于程影想得發瘋。
可他即使瘋了也不可能美夢成真。
程影不知道自己的拒絕聽在付思耳朵裏和他想要表達的本意大相徑庭。
付思的躲避也被他曲解成另一個意思,他們兩個人又一次被誤會推得更遠。
夢境的底層,還有一朵牡丹。他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可他記得自己讨厭這種花。
又一次見到呂揚的時候,他還是沒有認出他來。
這位西服革履的精英邀請他到咖啡廳“詳談”。是找他接私活。
付思沒心情。可他不會拒絕一個曾經對自己表達過某種善意的人。
“周六晚上九點…可這個地方有一點偏…”
“我們負責接送。”呂揚笑得很得體,不谄媚也不迫人,有商有量,溫和友善。
“那…那好吧。”
商議妥當付思剛好醞釀告辭的話,對面的“呂先生”又無比自然地和他拉起來了家常,“最近生病了嗎?瘦得這麽厲害?”
付思不得不把自己擡起來了的屁股又落下去,“哦,沒有沒有,就是有點胃口…胃口不太好。”
“胃口不好?”呂揚重複了一遍,微笑着看着付思忐忑不安的臉。付思忽然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因為是約在咖啡館面談,不好再帽子口罩地武裝着。耳後的一點紅還在。在付思開口求饒之前,程影很喜歡咬他那裏。
不自在地揉了揉耳朵,付思覺得自己越來越坐不住。偏偏呂先生春風似的笑着,接過話頭聊個沒完,不給他留話口說走。
“巧了,我最近也覺得胃口不佳。不知道付先生喜歡吃什麽,周六我們也好有個準備。您辛苦一程,飲食可不能怠慢。”
付思把手拿下來,放在膝蓋上對握,不知不覺又緊張起來,“我…我喜歡吃酸的。”
“這麽說來,您應該喜歡吃醋?”
這雙關的笑話說得付思笑不出來。
吃醋?
吃誰的醋?
他連吃醋的機會都沒有。想到程影,眼睛裏的光又暗淡下去。
呂揚也笑着笑着收斂了嘴角。看着付思在他眼前正大光明直勾勾地走神,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拇指。
“那就周六再見了。”不必付思費心編造借口,呂揚單刀直入地為談話收了尾。
付思得了解脫一般告辭離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睡多了産生了錯覺,他總感覺有人跟着自己。
暮色四合。張克抱着相機沖進暗房,連夜把當天偷拍的照片洗出來,第二天挂加急件給指定的地址送過去。
他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是那個人救了他。救了他,還給他指派了一件“美差”。
“你沒有生活來源,我給你來源。”
那人留下相機和拍照要求。
他就是靠着這筆“救濟款”才能繼續在市區裏茍活着。有人讓他滾出這個城市。他偏不。盯着池子裏越來越清晰的影像,張克流露出仇恨又貪婪的眼神。
15.
周六付思卻不太想出門。他已經整整一周沒有任何關于程影的消息了。以前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程影總有辦法讓他知道他在做什麽,開不開心。冷淡中透露着綿長的溫柔。那些标記了星标的短信一條接着一條,堆起來,是整整十年的時光。最後整理了一遍化妝工具,付思嘆了一口氣。
發生那件事之後,他先是錯過了一中的自招。然後又是忽然要配合校園暴力的調查。當初欺負自己的人很快轉了學,聽說去了國外。他是一個高官的兒子,鬧出醜聞對家裏的沖擊也不算小。視頻的事說大不大,有心炒作,無論是加害者還是被害者,都不得不身處輿論中心。
呂家吃了虧,餘威震怒,也夠掐斷他的一條生路。
有時候他也恨自己為什麽這麽膽小。可他依然在選擇的時候主動低頭。不能讀普高,就讀藝術高中好了。他開始從零基礎開始學畫。
父母去世的時候,他還很小,一直長在奶奶身邊。讀初中的時候才寄宿在了姑姑家。別的小孩子可以硬氣,可以任性,出了任何事,有所依仗。可他沒有依仗。
沒有依仗,只能謹小慎微。
程影是他的溫暖,是他的安全,是他不可多得的勇敢。
大概,也是他的一廂情願。
他太自卑了,自卑到不敢相信程影愛他,正如他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