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程影。程影那麽好,可他那麽糟。

是那位呂先生親自開車來接他。他沖搖下的車窗點點頭,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若是坐在後面,實在不大禮貌。

“安全帶。”對方微笑着看他入座,溫聲提醒。

“麻煩您了。”

“不麻煩,是我請你幫忙,是我麻煩你呀!”今天的呂先生心情似乎相當不錯。

“您之前說,是一位男士,第一次約會。請問約會的對象,有什麽審美上的偏好嗎?”目的地很偏僻,漫長的路程等于漫長的尴尬,付思後悔坐得離對方太近了,不得不硬着頭皮沒話找話。

“嗯,你到時候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就可以了。”市裏路況比較複雜,對方似乎沒有太多精力來敷衍他。于是付思閉上嘴。眼睛盯着手機,重複着這一整周他閑下來都在做的事情:等信息。

呂揚偶爾餘光掃到他,但笑不語。

車開進一個十分僻靜的小區。呂揚停了車,把人往樓上帶。

進門以後,屋裏卻連燈都沒開。

“那位先生還沒來嗎?”付思不解。

“來了,在這裏。”呂揚指着自己。

“啊?是…是您本人?”

呂揚把他推到客廳的立鏡邊上,催促道,“開始吧,不然,我的約會就遲到了。”

付思按下心中的疑惑,打開了化妝包。

“您的嘴唇偏薄,看起來…攻擊性會有點強…考慮到您說,這是和對方第一次約會,我會把您的嘴唇修得更厚一些,您看可以嗎?”兩個人都看向鏡子裏的人像,雖然戴着口罩,但付思還是不得不承認,化妝師進行這種講解的時候,離顧客真的太近了。

呂揚呼出的熱氣掃到他的臉上,濕意滲透了口罩,昭彰着某種微妙的入侵。

“聽你的。”這位顧客看起來很好合作,幾乎沒有什麽要求。只要是付思的建議,他都全盤采納。付思忍不住想,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呂先生到底是在意還是不在意那位姑娘。

“紋身師,你有認識的嗎?”付思留意到今天對方不再稱呼自己為“付先生”了。

“有的,我等下把他的聯系方式寫給您一個吧。”

“筆在那。”呂揚指了一個方向。付思本來打算化完妝再寫,但對方這麽一指,他也不好視而不見。于是彎下腰去找筆。

筆筒旁邊有一疊堆好的照片,倒扣着,背面全都畫滿了牡丹。

付思像是被刺了一下,不小心碰倒了筆筒,把幾張照片撞散。

照片翻過來。

是他的臉。

是他靠在程影肩上意亂情迷的臉。

16.

秋夜總是很安靜。客廳的燈光是冷色調的,覆在人身上,更是格外顯得涼。

呂揚撕下一張便簽紙,“找到筆了嗎?”

付思接過紙張的手在抖,把紙墊在膝頭,卻怎麽都寫不出來。筆管裏的墨,明明還有很多。

一撇、一捺、一橫、一豎,付思試了很多遍…只能在紙上留下白白的劃痕。

“不好用?”呂揚把付思手裏的筆拽下來,便簽紙已經背戳出一個洞。兩人的手指擦過,付思抹過護手霜,有些輕微的滑膩。“畢竟十年了,筆芯大概老化了吧。”

付思難以置信地擡起頭,半張着嘴,卻無論如何發不出聲音。

呂揚蹲下來,視線和他齊平。抓住他的一只手,按上自己的腮,“還認不出來嗎,嗯?”

“啊——”

尖叫終于突破了阻礙,溢出喉嚨,付思搖着頭朝後退。被拉住的一只胳膊繃成直線,他甚至顧不上這樣會不會造成肌肉撕裂,只顧着拼命拉開和眼前這個人的距離。

呂揚嗤笑了一聲,順着他退後的動作壓上去,像十年前他做過的那樣…

“呂揚…你是…你是呂揚…”付思的雙臂被縛,只剩一雙腿絕望地蹬踢,眼睛裏霧蓬蓬的,散去了十年的陰翳又罩到了他的頭上。

呂揚比起小的時候變了一些模樣,五官舒展開,但依然還是那樣單薄尖刻,鳳目的收尾下垂了又上揚,像一把刀子一樣。他欣賞着付思帶着哭腔艱難地呼吸。

付思怕得要命。

怕得不敢睜開眼睛。

淚珠從眼角被擠出來,眼睛只剩了彎彎的兩弧。人家是笑眼彎彎,付思哭起來也是這樣。

感覺到呂揚在親吻着他的臉頰,把他落出的淚逐一吸掉,付思掙紮得更厲害了。眼前這個人的病态,他在十年前就見識過了。反反複複地,體驗過了,他不想再有那樣的經歷…

呂揚察覺到他蹬腿蹬得更兇,幹脆把身子落下來,坐在了他的大腿根上。如此一來,付思就動不了了。

對方比十年前高壯得多,力氣也更大,付思知道自己反抗無望,無力地嗚咽起來。

“我…我是相信你才來的…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把他壓在了地上、摟在了懷裏,呂揚才覺得自己身上那種躁動的幹渴被略微緩解,聽見付思的發問,喉結滾動,把嘴唇輕輕貼在付思一開一合的唇瓣上,咬和舔。

付思為了減弱他的攻擊性,給他填了溢出唇線的口紅,現在他把嘴上水果味的清甜,都一并分享給這個“始作俑者”,把對方淺淡的一張口,用最親密的方式染成了深紅色。他恢複了自己銳利的薄唇,付思的色彩卻豔得很。

“十年了,付思,什麽痕跡都沒了。要不是我提醒你,你連我都不記得了。這怎麽行?”欣賞了一會付思的唇色,呂揚把付思的皮帶扣解開。

那支他保留了十年的“老夥計”已經不好用了,于是呂揚新選了一根軟毛筆,在付思的下身細細勾勒。

牡丹、又是牡丹。不用看,付思也知道對方又在自己身上塗抹什麽圖案。

他怕的不是這樣不倫不類地被畫上幾朵花,他怕的是…暴露了他在經受侮辱時自己的生理反應。

呂揚是第一個發現這個秘密的人。

欺負他的時候,他身上的那種若有若無的甜味會越發濃郁。正在青春期自行探索的他們都不知道那代表着什麽。

直到那天呂揚把他撲進廁所隔間裏,兩人的身子緊貼着,才解開了這個謎底。

那之後,呂揚越發肆無忌憚。

“知道我為什麽一直留着那支筆?”

付思半睜着眼,看見自己的下身已經無可逆轉地在羞辱之中變得硬挺,放棄似的苦笑,“我知道…”

“哦?”呂揚對他的配合有些吃驚。

“你不要那麽做了…好不好?求求你…”

在他額上落下一個吻,呂揚問,“憑什麽?”

17.

付思把那支筆夾着,在呂揚刻意的粗暴之下洩了出來。疲倦和痛苦在欲望的盡頭悄然入侵。他為自己異常的渴望而羞愧着。

十年前的那天,呂揚知道自己玩得出格。但付思抱着肩膀委屈至極的模樣偏偏勾着他停不了手。本來想幫他撸出來逗逗他就算了。可不知道是拿筆在他那裏畫了花,把人吓着了,還是其他的原因。畫的時候分明是有點痛的,付思還能硬,換成正常的刺激,反而又不行了。

呂揚把筆尖抵在付思露出來的胸口,“怎麽,別的沒感覺,學傻了,只喜歡筆?”

付思愣着,什麽話都不敢應。

“啧。”呂揚聞着他身上奇怪的甜味,把手貼緊了對方緊翹的臀瓣上,“你平時,是不是拿筆自慰來着?像女人那樣?”

付思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沒打算玩那麽大的。

可呂揚還是扯下了付思的褲子,把人按到水箱上趴着,用筆給付思帶來生平第一次的高潮。

付思不敢叫。射的時候渾身都淌着那股子甜。

呂揚把筆抽出來在他的腰窩上劃動,水淋淋、濕答答。他也是第一次見到男人也能這樣。他被付思的反應迷住了。連續整整一個星期,他總能找到機會把付思堵進廁所重現這一種新奇。

他知道有一個愣頭青等着為付思撐腰,于是他留下那支筆,對付思威脅道:“少和那個給你出主意的蠢貨來往,他早晚害死你。”

付思不信程影會害自己,可他害怕程影知道他的不正常,于是在呂揚的監視下,給程影打了電話。

呂揚得償夙願,從付思身上翻下來,用紙巾把筆管擦拭幹淨,重新收進筆筒裏。付思爽過了,可躺在地上的樣子卻凄慘可憐得要命。他見他軟成一團毫無攻擊性的樣子,心裏也一起軟了。把人像抱娃娃似的抱到餐桌旁。

“還和以前一樣,一點都不經逗。”話說的像他對付思從來沒有惡意一樣。心滿意足的大尾巴狼,也就是他副厚臉皮的模樣了。

桌上的糖醋排骨還有餘溫,大概是他們來之前剛剛做好的。呂揚時間倒掐得好,一番折騰下來,菜都還沒涼。

“不是喜歡吃酸的嗎?怎麽不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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