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揭于隐瞞
? 業利覺得頭疼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當業利的朋友上來告訴他,大家都準備回去了的時候,業利和米拉也就起身準備離開了——然後業利在收拾好米拉弄的煙頭和煙灰,拿起兩人的瓷杯放回櫥櫃臺面上,轉而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業利發現米拉沒有跟上來;于是他回過頭,用眼神詢問米拉怎麽了。
“業利,我今天能去你家麽?”
業利覺得她很莫名其妙,“哈?”
“我舍友把她男朋友帶來了。”米拉撇撇嘴歪了下頭,“我出門的時候她就把她男朋友帶來了。”
“……”
“我租的房子,門的隔音效果很不好。”
“……”
“你還要我繼續說下去?”
“不行。”業利想也不想地拒絕了米拉近乎無理的要求,他走回小客廳關上陽臺燈後又補充了一句:“我去給你找一家酒店。”
米拉用某種業利看不太懂的表情繼續說:“我沒帶錢包。”
“我幫你付。”業利依舊毫不猶豫的回答,“快點走了,我朋友要休息了。”
業利心想,不管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但你的心思未免也太明顯了。
然後業利在跟朋友道別後就跟米拉一起同行走出了朋友的家,他對朋友的那句“你今天來完全就不是跟我們聚一聚的”做出的回答是,“下次見。”
業利跟米拉一起在又冷又寂靜的路上走着,他用冰涼的指尖略微僵硬地滑弄手機,查找着酒店信息;但還沒等他看到最近的第三家酒店詳細信息時,米拉突然挽住他胳膊的動作把他吓了一跳。
“你幹什麽?”業利下意識地想把手抽出來,但米拉又立即加大了點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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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又恢複了業利以前對她認知的模樣,仰頭望着業利,笑得開心又興奮:“就去你家嘛,我又不會吃了你對不對?”
業利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将自己的嫌棄和不耐給表現在了臉上。
就在他望着米拉在路燈下的笑臉,和她咧嘴笑時從嘴裏呼出的白氣的時候,米拉又開始拖着他的手臂往回走:“走吧走吧,你家在那邊不是麽?”
業利甚至懷疑自己表現出來的嫌棄和不耐煩是不是程度太輕微,導致米拉像沒事人一樣繼續舔着臉拖自己往回走;業利踩到冰渣時還稍微踉跄了一下。
“米拉,你真的是比我妹妹更沒有禮貌。”
業利開始連這種話都直白的說出來了,但米拉的反應依舊是業利最初認識她時的模樣,一直保持着傻傻的笑容。
業利被米拉拖着走了一小段路,他知道米拉用上了她自己很大的力氣拖着自己。
“行了你放手,我也不會跑的。”
“你爸媽在家嗎?你有其他兄弟姐妹麽?”
“最近就我妹妹在家,她昨天去她朋友家開始留宿幾天做社會報告了。”
“那家裏現在只有你了!?”
業利覺得,自己是不是該不那麽注意禮貌之類的事情了,在面對米拉的時候。
業利将米拉帶進了自己家。
業利進門開了燈,将米拉帶到了客廳指給她看挂衣架在哪裏,告訴她自己家暖氣比朋友家足可以把外套脫掉;然後就在米拉将厚重外套脫下來挂上去的時候,業利無意間瞟見了米拉手腕上的手表,黑色皮質表帶先映入了他的眼簾。
厚重外套一直都遮住了她手腕上的手表。
業利視力很好。
業利雖然看到了也有些驚訝,但他還是勉強告訴自己,大概是誰送給她的吧;就在業利這麽暗自想着的時候,米拉就走到了沙發邊,随手撈起了茶幾上的雜志翻閱起來。
業利将自己的外套脫下挂好之後,還在思索着要不然先去把客房的窗戶開一下——
“業利我肚子餓了。”
業利恨不得想說,你自己找吃的吧我就不該妥協把你帶回來。“你要吃什麽,我家沒什麽吃的了。”
“随便啊~”米拉又将手中的雜志翻了一頁,頭也不擡地回答着,與此同時歪了一下頭。
業利心想幹脆直接把面包熱一下給她得了——就在業利這麽打算着走去廚房的方向的時候,他瞟見米拉注意到了腳下的地毯。
業利為什麽知道米拉注意到了地毯呢,不只是因為米拉注視到了地毯,更主要的是,米拉注意到地毯後,就把手伸下去摸了一下地毯;然後業利看到米拉用恍然大悟的表情,聲音非常輕微地呢喃了些什麽,随即她就移到了另一側腳下沒有地毯的沙發上坐着了。
業利視力很好。他看出來了,米拉呢喃的是一個單詞,就是那塊地毯的品牌名字:奧布松。
業利看着米拉,“要不然我們吃點奶酪?”
“好啊。”米拉從雜志裏擡起頭望着業利,“随便吃什麽都行。”
“我再開一瓶紅酒好了。”
“诶!?”米拉愣了一下,随即放下雜志,站起來朝着業利走了過去,笑得特別開心:“好啊,我來幫你吧!”
業利從冰箱裏拿出了未開封的洛克福奶酪,“你看看這個可以麽?不行我再換。”
米拉看了一眼,“行啊,随便什麽都沒問題。”
“這個奶酪配紅酒的話,很多女孩子都不喜歡那種口味的,你能接受麽?直說就行了,沒關系。”
“真的沒問題,你放心吧。”米拉說着就從業利的手中拿過了奶酪,“謝謝你了。”
然後業利繼續保持着不動聲色的樣子,裝作随意地打開酒櫃拿出了那瓶1998年份的柏圖斯——
“別別別,”米拉看到業利拿出來的酒後吓得趕緊搖頭,“你別開這瓶,換一瓶便宜點的吧。”
業利就這麽看着米拉拿過自己手中的酒瓶,放回了酒櫃;心想,這瓶我也不打算給你開。
他繼續不動聲色、裝作無意地跟米拉說:“那你自己拿一瓶吧,随便選,沒有關系的。”
然後如他所料,他看到米拉準确地拿出的是——酒櫃之中的紅酒裏,最便宜的一瓶。
“我去收拾一下客房。”業利說罷便作勢要離開廚房,“你幫我醒一下酒吧。”
其實客房也只用他去把窗戶打開一下,僅此而已。
待業利重回廚房,他看到米拉從酒櫃中選擇的是正确的醒酒器皿,她已經把紅酒開了,并都倒進了醒酒器皿裏去;然後米拉瞧見了業利,也随意開口問他:“你不是說你只喝啤酒麽?”
“我沒說我只喝啤酒。”業利的語氣不自主地冷了下來,“順便一提,你的手表不錯。”
聽到業利的話後米拉愣住了;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表,立即語調有些慌張地回答業利:“這是別人送我的!”
“是麽,”業利冷笑了一下,“反正我是送不起的。”
“真的是別人送給我的!”米拉着急地朝着業利往前邁了一小步,“這是我的親戚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誰?你爸爸在賭場贏了錢送給你的?”業利抱臂靠上廚房臺面,“騙我很好玩是麽米拉?”
廚房臺面大理石邊緣的刺冷,隔着褲子冷到了業利的皮膚上。
他突然就想起之前休米跟他半調侃半認真又半抱怨說的那一句,長大了才知道女人的麻煩之處。
自己怎麽就那麽天真地相信了米拉說的話?
“業利,你聽我說,”米拉慢慢又小心翼翼地一點點靠近着業利,“我真的沒有騙你,我發誓,我跟你說的話都是事實。”
“你可以走了,我家不歡迎你。”業利不知道自己其實有了無名火,“我不想跟會欺騙我的人打交道。”
“我真的沒有騙你,我發誓,我跟你說的都是事實,”米拉停住了腳步,咬了一下下唇後才繼續說道:“雖然……那只是事實的一部分。”
業利面無表情地看着米拉并不做聲,這讓米拉更急起來:“你今天不也說了麽,有的話我只是不願意告訴你而已。但不是說我不夠信任你,只是我……”
“只是什麽?”
米拉盯着業利冰冷的眸子嘆了口氣,“對不起業利,我确實有我的私心。但是我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我不會再隐瞞你了。”
“我沒興趣聽你說了,”業利挑了挑眉,“或者說從一開始我就沒有興趣,只是我一直都不好意思直接拒絕你而已,現在看來是我做錯了。”
“不要這樣業利,最起碼你也開始跟我坦誠布公了。”米拉往前走了一步擡手握住業利的上臂,“拜托了業利,我保證我不會再向你有所隐瞞,對不起,這件事是我錯了。”
“很晚了。”業利轉過了身打算離開廚房,“你的客房在樓上,我已經把門打開了,你上去就明白是哪間了。衛生間就在客房的旁邊,明天早上你自己走,不用再來找我了。”
業利沒有着急地立即下逐客令,但他也說出了這一不符合他性格的,毫不客氣的話;他沒有回頭,他只知道米拉沒有一如往常性格那般地沖過來拉住自己,這也讓他松了口氣。
業利沒有回頭,筆直地上樓了,心想廚房就等明天早上再收拾。
反正他現在是被米拉弄得失去了忍耐和耐心,他非常無法接受別人欺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