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 看己不清
? “幹什麽你？”
業利的詢問方式有點不合時宜，但他很快就感受到了懷中人的顫抖；這讓他有點不好推開米拉。
“我發現我比我想象中的更喜歡你……”米拉沒有擡頭，“業利，不要拒絕我……”
業利隐藏住了自己瞬間的不知所措，沒有出聲回答。
“我曾經想過，或許我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米拉明顯想忍着哭腔，“我知道我的一些想法不是你能體會得到的，但是就像現在這樣，你的沉默對我而言都已經是一種安撫了。”
業利感受着眼前這顆腦袋在自己胸口上的磨蹭，沒談過戀愛的他，從來都不知道被一個女孩子蹭在胸口時是什麽感受。
業利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多。他心想，且不說你對我的欺騙和其他種種，光是你說的對我的這種感情，我就有些無法理解了。
“米拉。”業利頓了頓，終究是把她推離了自己的胸前，“且不說你之前對我的欺騙，你剛剛的舉動本質，也還是一種咄咄逼人的欺騙。”
“那我就問你一件事。”米拉蹭了下眼睛，“你能接受我跟別的男人接吻麽？”
業利皺了皺眉頭，“我不想回答這種沒有意義的假設問題。而且我也不欠你什麽，遇見你算是我運氣不好。”
業利的話終于是讓米拉怔了好一會兒；但她的表情又很快從受傷，變成了篤定。
業利暗自觀察着米拉的反應變化，他以為能發現一些逞強；但讓業利有些惱火的是，他并沒有觀察到米拉再有什麽隐藏和逞強之處。
“業利，你知不知道你對我而言意味着什麽？”
“你說再多也都只是自我催眠的話。”業利不假思索地開始反駁，“你對我也不了解，憑什麽就能這麽篤定？”
“我要是說我了解你身上的一些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你信麽？”
業利勉強壓住心裏的煩躁之意，“不要拿你跟其他男人打交道的那一套來跟我玩，米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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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像你這樣能讓我産生依賴感。”米拉搖了搖頭，“我無法接受你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剛才的吻如果是欺騙，你是不會那樣回應我的。”
業利往後靠上了椅背，舉起拳頭抵在額頭上，依稀擋住了一些工作燈的光線。
“米拉，你真是一個白癡又盲目的瘋女人。”
“然而就是這樣的我讓你沒轍不是麽？”米拉沒有猶豫地繼續說，“我知道你方才為什麽推開我。”
業利沒有動，努力不讓心裏的羞赧之意表露出來。
“我剛認識的你的時候，你就只是一個笑得不停又叽叽喳喳的家夥而已，你是這幾個月才開始改變的，還是說在我面前故意裝作這樣的？”
“業利，我認識你好幾個月了，我們之間的短信記錄大概已經能繞着漢堡來回跑一圈了。當我遇到麻煩事情總會第一個想起你跟你說說話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了。”
“這是你的錯覺。”
“所有愛的開始都只是荷爾蒙促使下産生的幻覺。”米拉繼續說着，業利感受到米拉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胳膊，“但是如果我将這種幻覺和沖動保持下來的話，那麽你對我的而言的意義就是更多了。”
“我跟你認識也才幾個月而已，我覺得這還是屬于一個沖動的時間範圍內。”
“是麽？”米拉邊說邊強行掰下了業利舉至額頭的拳頭，“那麽，至少你開始承認我和你之間的感覺了。”
業利努力維持着自己的表面上的平靜，“如果沒有你的死纏爛打，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那我死纏爛打到今天了，這一切就都是真的存在的了？”
業利在一瞬間，打算放棄跟米拉繼續溝通。
“随你怎麽想。”業利說罷便關掉電烙鐵的電源和工作臺上的專用燈，站起了身，“我困了，回房睡覺的。你明天早上自己走，不用來找我，我已經把你的電話號碼删掉了。”
“業利，剛才的吻就已經是你的答案了，不要視而不見。”
米拉的話沒有讓業利停頓住腳步，他繼續穩步朝着門口走去——
“說實話，你對我的感情我至今無法理解。”
“你連你自己的感情都看不清！”米拉站起身，椅子和地板摩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響；她趕了兩步拉住業利，“把自己的真正想法告訴自己在乎的人才是正确的做法，我正在做的就是這件事。”
“我的真正想法就是，你是一個麻煩。”
“我是一個你沒轍的麻煩。”米拉在業利的身後死命拽着他，“看着我業利。”
業利沒有回頭。
“回過頭，看着我。”米拉的聲音繼續保持着堅定，“只要你回頭看着我，你就能知道我對你而言的意義是什麽了。”
“是麽？”業利語氣冷淡地回過頭，“我……”
原本業利瞬間的打算是，回過頭直視着米拉說出“我只是用禮貌的心态一直在跟你打交道”，但當他回過頭盯着米拉的眼睛時，居然該死的發現自己有一瞬間的失語。
業利這才意識到，大概米拉的那一句“我們之間的短信記錄大概已經能繞着漢堡來回跑一圈了”，可能并不是誇張。
“米拉，”業利盯着米拉的眼睛，發現了某種危險的念頭正蠢蠢欲動破土而出，“你這是跟多少個男人打過交道才能鍛煉出這種老道的交流方式？”
“在你之前，我只跟一個人談過戀愛。”米拉目光炯炯地盯着業利有些刻意冷暗的眸子，“如果我真的是老道，我就會知道如何在一開始吸引你，我就不會在最初跟你打交道的時候那樣幼稚又別扭地浮躁；而且我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做出愚蠢的事情，又在你面前暴露了。”
“……”
“坦誠一點面對自己，業利。我的性格裏是有缺陷，但是我會直視這些，而且你已經開始改變我了。”
業利盯着米拉的眸子開始有些移不開視線，“這不該發生，這只是一時沖動。”
“我再說一遍業利，感情的開端都是一時沖動。”
業利突然發現，自己記得米拉曾經跟自己發過的各種短信；清晨，上午，正午，下午，傍晚，入睡前，各種的。
“我困了。”業利舉起手，用蠻力一根根扒開了米拉拽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今天的所有事我可以忘掉。”
業利突然不想考慮和面對眼前的這個麻煩女人，心想還是先睡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