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木頭

? 早上快九點了,何太太輕手輕腳地開門進來,見與辰和雪兒正在吃飯,略有吃驚地說:“這麽早就起來了,兒子。”

雪兒起來問好,何太太說:“坐,吃飯,吃飯。”其實見到與辰和雪兒在一個桌子上吃飯,更是叫她吃驚。

何太太走過來看餐桌上擺着饅頭,小米粥,鹹菜,說:“聽張姐說這幾天都是韓先生做早飯,這饅頭花卷也是自己做的吧?因為與辰嫌外面賣的不幹淨。”

雪兒說:“是我自己做的,跟我媽學的。”

與辰舉起碗說:“木頭。”

雪兒接過碗又盛了半碗粥放在桌上,何太太坐下說:“看起來不錯,我也吃點,不過‘木頭’是什麽?”

與辰說:“他就是‘木頭’,沒感覺的。”

雪兒盛了粥放在何太太前面,像是沒聽見一樣,因為自從上次受傷後他的名字就由“哎”改成“木頭”了。

何與辰又對何太太說:“髒不髒啊,從外面進來也不洗手。”

何太太站起來邊洗手邊說:“潔癖!放心,衣服是今早剛穿的,車座套是昨天剛洗過的。”

與辰問:“這麽早來幹什麽?”

何太太喝了一口粥說:“味道不錯,幹什麽?聽說那邊的回來了。”

與辰毫不在乎地說:“回來好啊,老頭子總算有盼頭了。”

見兩人聊家裏的事,雪兒連忙把粥喝了,說:“你們慢用,我先回房間收拾一下。”

見雪兒走了,何太太說:“你傻啊,與善下個星期就要進公司了,你呢?就這麽坐以待斃?”

“你什麽意思,也讓我進公司,別做夢了。”何與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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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呀,公司就應該是你的,你可不能拱手讓給別人啊!到時候我們娘倆就得去要飯了。”

“要飯好啊,我給你拿着口袋。”

“我是認真的,下個星期你也去公司上班。”何太太生氣地說。

“去幹什麽?我又會幹什麽?不去!”

“不會幹也得去,不管怎樣下個星期你一定要去。”

“我不稀罕老頭子的東西,誰喜歡拿去好了。”

“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別總是揪着不放,何況你爸當時也不知道是誰。”何太太語重心長地說。

“我就是過不去。”與辰沉着臉說。

見兒子說不通,何太太找到雪兒,

“韓先生。”

“太太,叫我韓冰就行。”

“好,韓冰,下周一開始你要是能讓與辰每天去上班,我立馬給你漲工資。”

“我試試吧,可少爺的脾氣您也知道。”

“我知道,不過我相信你。”

何太太走後,何與辰一直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讓雪兒奇怪的是何與辰看的又是美食節目,可雪兒想只是巧合罷了。

小玲來電話了,

“雪兒,與善回來了,明天要聚一下,你能來嗎?”

“不行,我這走不開。”雪兒到廚房接電話。

“你不來,與善肯定會失望的,其實我們都是陪襯,他就是想見你。”

“你又亂說。”

“亂說?與善喜歡你是全班都知道的事,你可別不承認。”

“好了,好了,不過你別在同學面前說我的事。”

“知道,不用你說。我昨天去看奶奶了,她身體挺好的。”

“奶奶在電話裏和我說了,謝謝你小玲。”

“別跟我說些沒用的,對了‘四萬’對你态度好點了嗎?還那副德行嗎?”

“比以前好點了。”雪兒壓低聲音說。

見雪兒一直在打電話,與辰坐在沙發大聲說:“木頭,給我水。”

“不聊了,我去忙了。”

“你是來工作的還是打電話聊天的,還說什麽會努力?”雪兒端着水過來,與辰說。

“以後我會注意的,是一個朋友。”

“朋友?女朋友吧?”

“不是,不是,普通朋友。”雪兒轉移話題問:“少爺,中午想吃什麽,我做。”

“你還做,那是人吃的嗎?”何與辰站起來說:“換衣服,出去。”

“那你還吃?”雪兒小聲說。

“你說什麽?”何與辰回頭說。

“沒說什麽,走,出去。”雪兒笑着跑進房間。

來到餐廳,還是人家坐着吃,她站着看,可這對雪兒來說是個多麽大的挑戰啊,看着美食不能吃簡直就是對雪兒意志力的考驗。何與辰吃了幾口蓋澆飯,叫服務員過來,服務員說:“先生有什麽需要?”

何與辰說:“這個不好吃,再來一份揚州炒飯。”

何與辰把蓋澆飯放到一邊說:“哎,木頭,這個難吃死了,你把它消滅掉,不許剩下一粒。”

雪兒先是站着沒動,一是不知道這是真是假,還有就是吃他吃過幾口的飯,雪兒有些不願意。

見雪兒沒動,何與辰說:“你不吃是嗎?”

雪兒遲疑了一下,說:“真叫我吃?”

“是,坐下!”

與辰又叫服務員拿來幹淨的勺子,對這一舉動雪兒多少有些感動,而且這蓋澆飯太好吃了,雪兒邊吃邊說好吃。兩個人吃過飯,何與辰居然沒去別的地方直接回家了,這讓雪兒有些意外,自己猜想可能是為了明天去公司做準備。

**

周一一早,雪兒就起來做飯,七點了,雪兒輕手輕腳地進了與辰的房間,來到床邊小聲說:“少爺,少爺,起來了,今天要去公司的。”

何與辰翻了個身,說:“滾開!”

雪兒又轉到另一邊說:“少爺,飯都好了,起來吧。”

何與辰閉着眼睛說:“滾開,聽見沒?”說着抓着頭。

“少爺,頭又疼了?”

“走開!”

雪兒坐在床上,搬過何與辰的腦袋,說:“別動!”說着按摩起來,何與辰也沒反抗,順從地躺在那兒。

“我爸總是頭疼,我去專業的按摩院學過,水平還是有的,再按一會兒就好了。”頭部按摩後,雪兒又在何與辰的頸部和肩膀按了一會兒,說:“因為疼痛時肌肉緊張,頸肩會不舒服,這樣按按會好很多,舒服吧。”

何與辰也覺得不錯,第一次因為頭疼得厲害,第二次因為喝酒,他都沒在意,但這次他分明感到這是一雙溫柔,細膩的手,甚至讓他一度覺得這是一雙女人的手,但看看眼前的韓冰他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吃過早飯,雪兒又哄着何與辰換衣服,“少爺,穿這套,前幾天太太剛給買的,穿上這個去公司一定帥呆了。”

何與辰站着沒動,說:“我不穿,我也不去,我媽是不是說只要我去公司就給你加薪,放心,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雪兒說:“加薪是小事,關鍵是您不能總像現在這樣過日子啊?”

何與辰走過去看着雪兒說:“這樣不好嗎?”

雪兒也覺得話說得不對,連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何與辰不高興地說:“說什麽?你是在批判我的生活方式嗎?看不慣就滾!真是招人煩。”

雪兒紅着臉說:“少爺,我不是那個意思。”

何與辰說:“不僅招人煩,還虛僞至極!”

雪兒臉上的紅還沒退去,“是認真的,是真心。”

何與辰又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說:“真心?哪來的那麽多真心?都是他媽的騙人的!”

雪兒又說:“至少父母不會騙兒女的。”

何與辰盯着雪兒說:“父母?真是笑話,我早就沒有父親了,他只是個混蛋。”

雪兒吃驚地看着何與辰,何與辰說:“你以為天下的父母都一樣嗎?以後少在我面前顯擺你的父女情深。”

雪兒退後一步說:“知道了,我只要好好工作。”

何與辰又是不屑的表情,說:“別往自己臉上貼金,貼多少也就值四萬塊。”

雪兒挺了一下胸脯,說:“對,四萬,你對我來說也是四萬的價。”

何與辰沒想到雪兒會這麽說,抓住雪兒的胳膊說:“可你別忘了,你的四萬是因為我才給你的,不想幹就滾。”

雪兒骨子裏不服輸的因子活躍起來了,說:“只有我不想幹,覺得四萬元惡心時才會滾。”

見對方如此強硬,何與辰一把甩開雪兒的胳膊說:“好,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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