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上來回掃視。

百裏文瀚心裏素質還是十分過硬的,很快便微笑起來,“湘王爺,您的話叫小王聽不懂了。衆所皆知,小王今日才入京城,一直與使者團的諸位大臣在一起,湘王妃……小王真是從未見過。”

“這倒是怪了。”楚千岚一副百思難得其解的模樣,“前些日子王妃出門買首飾,回來告訴本王有心懷不軌的毛賊跟蹤她,可把她吓壞了。昨日本王攜王妃前往城門看熱鬧,王妃一眼認出跟蹤她的人就是你——三皇子莫不是想告訴本王,本王的王妃有意冤枉你?那可就怪了,無緣無故的,王妃若真的沒見過你,又如何能認得出你來?”

衆人先還在心裏怒罵若棠不知檢點,連外賓都勾搭的這種無恥行徑都做得出來,真是丢了大楚所有人的臉。聽了楚千岚這話,才知是自己誤解了。原來竟不是湘王妃先勾搭百裏文瀚,而是百裏文瀚這看似溫潤實則色胚的家夥見色起意,跟蹤了湘王妃!

啧啧啧,這真是,丢人丢到大楚來了!難怪一開始湘王爺就對他不太客氣,原來竟是這樣的原因。

百裏文瀚苦笑一聲,“許是湘王妃認錯了人,誤将小王當成了跟蹤她的毛賊。”

“你的意思,是說本王的王妃眼瞎?”楚千岚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皇帝沉聲喝道:“夠了!依朕看來,必是一場誤會。”

說罷警告的瞪了楚千岚一眼,楚千岚這才悻悻的閉上了嘴。

雖然氣氛一時有些僵凝,但有想要讨好百裏文瀚的王爺們在,不愁氣氛炒不起來。莊鳥共號。

眼見着氣氛重新變得熱烈,衆人的目光沒有在落在他身上後,楚千岚這才裝作醉眼朦胧的模樣,借着淨房更衣的借口,腳步踉跄的走了出去。

有眼尖的小太監忙上前扶了他,将他送往淨房。

門一關,楚千岚眼裏的醉意便消失不見,他不緊不慢的洗着手,随口問道:“後頭如何了?”

“不知為何,國安公主像是跟王妃杠上了。”那小太監垂首服侍在一旁,細聲細氣的回答道。

楚千岚洗手的動作頓了頓,“哦?”

“國安公主非要與王妃喝酒,彼此都換了大海碗。”

“王妃喝了多少,喝醉了?”楚千岚皺眉。

“王妃喝了兩壇,國安公主喝了一壇半,當場就醉死了過去。”

楚千岚眉頭松了松,“王妃在哪兒?”

那臭丫頭還有這酒量,平時倒沒見她喝過。不過,宮宴上沒有東西可吃,在府裏她又粒米未盡,喝了這麽多酒,不難受死她才怪!

“王妃這會兒在朝晖殿旁邊的園子裏散酒。”

楚千岚擺擺手,令小太監下去後,才不悅的撇了撇嘴,“淨會給本王找麻煩。”

……

若棠此時正躲在人跡稀少的假山後頭摳喉嚨。

她剛把那牛氣的國安公主喝倒了,依她的量,她根本不到醉的地步,但是她肚子裏沒貨啊,全灌了酒,這會兒才會這樣難受。

借着衆人全關心國安公主的當頭,若棠請晉王妃幫她打掩護,偷偷的溜到這兒來摳喉嚨。摳了半天,吐得差不多了,她卻更難受了。

“這會兒要是有點吃的就好了。”她皺着眉,雙手用力懷抱住膝蓋,借着膝蓋來頂着不停抗議的胃,好讓自己稍微好受一點。

“活該。”

她話音才落,黑暗中便想起個毫不客氣的嘲諷聲,緊接着有什麽東西掉到了她懷裏,溫溫熱熱的手感,糕點香味撲鼻而來。

若棠先是吓一跳,聽出是楚千岚的聲音便松了口氣,随即就手忙腳亂的拆開油紙包,半點形象也顧不上,先往嘴巴裏塞了再說。

這黑天瞎火的,誰還顧得上形象啊!

再說,這變态看多了她的狼狽樣子,多這一樁也算不了什麽。

胃裏火燒火燎的感覺松緩了些,若棠深深的嘆一口氣,放慢了塞糕點的速度,“王爺怎麽到這兒來了?”

“本王聽說你快醉死了,特地過來給你收屍!”楚千岚不悅的瞪着她,“一天到晚就會給本王惹禍,再有下一次,看本王饒不饒得了你!”

這變态,替她收屍帶什麽糕點啊?估計是來皇宮那會兒故意不給她吃的,心裏愧疚了而已。

他居然還會感到愧疚?

“是,妾身再不敢有下次了,多謝王爺救命之恩。”若棠借着夜色的掩護,膽大包天的朝着楚千岚的方向翻了個白眼。

卻不防楚千岚突地欺身上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粗魯的往假山裏推!

若棠驚駭的瞪大了眼睛!

☆、064 被啃了

若棠毫無防備的被楚千岚撲進了假山裏,大熱的天,驚的她背上寒毛直豎。

楚變态難不成是獸性大發趁人之危要在此處将她就地正法?這是她的第一反應。

不過很快她就否認了這種猜測——她住進長春館時日不短,他若真要動她,委實不用等到現在才出手。更何況挑這麽個不合時宜的時間與地點。

除非這人有特殊癖好,偏就喜歡刺激,所以挑這麽個不合時宜的時間地點。

若棠努力睜大眼,運足了目力朝對面的楚千岚看去,見他正凝神靜氣的盯着假山外,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卻正推着她的胸!

見若棠正瞪着他擱在她胸口上的那只手,楚千岚挑眉,順手就在她胸口上揉了一把。

若棠倒抽一口冷氣,這臭不要臉的臭流氓!

聽見若棠抽氣的聲音,楚千岚看她一眼,撇嘴嫌棄道:“太小。”

若棠又抽了一口氣,這回卻是因為憤怒!胡說八道,她努力了這麽好幾個月,豐胸食譜天天吃,胸前的旺仔小饅頭早就變成了大肉包子了好嗎?別說她,就連畫眉婉如幾個最近都發育的挺好的!

既然這麽嫌棄,您倒是把手放開啊!還不停的揉個什麽勁兒。那不是面團好嗎!

見楚變态半天也不放手,若棠狠狠地磨了磨牙,打算先拿捂着自己嘴巴的手來練練她的牙口好是不好。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下口,耳邊就聽得一串輕巧細微的腳步聲慢慢的甚是警惕的走了過來。

原來是有人來了。

若棠稍稍松口氣,看一眼還擱在胸口上想起來就摸一把的大手。她表示,她現在還是有想要他的沖動!

楚千岚似乎猜出了她的心思,貼近她耳邊輕輕說道:“敢亂動本王就把你推出去。”

極輕的聲音含混不清。從他喉嚨深處出來,帶着潮濕熾熱的氣息。黑暗中只看得見一雙火熱的黑色眼睛,半眯着,像野獸般危險的眼神。

若棠強忍住縮脖子的念頭,但雞皮疙瘩還是歡快的在她手臂上跳起了舞。

變态。說話就說話,有必要這麽暧昧的說話嗎?

很想再給他一個白眼,奈何這會兒幾乎是面面相貼的狀态,她要是翻白眼必定會被這人看見,自己已然落在了魔掌之中,還是識時務一點比較好。

于是她乖乖的不動了。

耳邊聽得腳步聲已經到了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若棠心裏一緊,來人莫非也是沖着這假山來的?

那可慘了,假山入口那兒可還有她的嘔吐物呢,氣味這麽大,來人就算鼻子堵了也該聞得到吧。

很顯然,來人的确聞到了空氣中濃烈的酒味兒。聽得腳步聲頓了頓,有女聲高聲喝道:“誰?是誰在那裏?”

緊跟着,她舉起了手裏的宮燈往四面照了照。

若棠眼角餘光瞥見那昏黃的一點光線映照在她身後的石壁上。

完蛋了,要被發現了?

她忙用力的對着楚千岚眨眼睛,快想辦法,要被發現了!

楚千岚眉頭皺了皺,忽然一把抄起她,将她随手往咯吱窩裏一夾,身體貼着石壁,不過一瞬間就移到了假山最深處。

若棠顧不得抱怨他粗暴的對待自己的方式,眼看着這裏已是假山最裏頭了,萬一外頭的人走進來一看,那絕對是甕中捉鼈的節奏啊!

若棠此時已顧不得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反正早就不清了,剛站定就踮起腳尖湊近楚千岚耳邊小聲說道:“會被發現的。”

“你閉嘴別動,就不會被發現。”楚千岚瞪着她,似有些不自在的将頭別開了些。

哪知若棠卻對着他的臉哈一口氣,“你聞,有酒味。”

她的氣息兜頭兜腦的朝着楚千岚砸了過去,淡淡的酒味夾雜着香甜的味道,像最軟糯的糕點,卻又偏叫他說不出是他吃過的哪一種糕點。

這氣息,令他莫名有些口幹舌燥。

他盯着若棠那張紅潤潤的嘴兒,覺得自己的牙齒有點癢。

仿佛從心底裏生出一種無法滿足的渴望——想将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生拆入肚,那滋味定然十分不錯!

若棠被他那惡狠狠地目光盯得頭皮都發麻了,她說錯什麽了,這變态怎麽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

然而她來不及多想,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已經往裏走了進來。

楚千岚又是用力一撲,這回是将若棠撲倒在地上了。

若棠毫無防備,高大的男人砸的她頭暈眼花,尖叫忍不住要沖口而出之際,唇上一痛,壓着她的男人毫不客氣的将她嘴唇咬住了。

若棠先是驚,再是怒,接着就是痛了。

媽蛋,這死男人把她嘴當成什麽了!

若棠強忍住唇上被兇狠啃咬的疼痛,擡手就往變态眼睛戳去。

楚千岚看也不看,一把攥住她的手,嘴上的力道終于松懈了些,卻并沒有放開若棠的唇,而是就這般貼着,含着她已然破了的唇瓣無聲說道,“來了。”

若棠一僵,雖然不知道楚千岚到底打的什麽主意,但被他這麽壓着還不如被人發現呢。

反正他們名義上是兩口子,兩口子偷偷摸摸在假山裏頭那什麽,被人發現,也不過就是丢臉而已,總好過這變态不知道發什麽瘋真的将她給生吃活剝了去。

她想着,張嘴就要弄出聲響來。

楚千岚又說了一句,“被人發現你就死定了。”

不管是真的還是吓她的,若棠都不敢動了。

她全身都僵硬着,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愈來愈近的腳步聲上。

楚千岚卻輕輕一動,将她的一截裙擺迅速拉進陰影中來。

這一方岩壁下頭空出來的小空間,剛好夠藏他們兩個人。本來就是晚上,假山裏頭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兩人的衣裳又都是深色的,完美的與陰影融合在了一起。就算那人轉進來,用宮燈一照,也看不到貼着岩壁被凸出岩壁的陰影遮擋住的兩個人。莊帥每弟。

小時候他常常躲在這裏,從未被人發現過。

果然,那串腳步聲在轉角處停了停,便又轉身往外走了。

若棠松了口氣,她松這口氣的時候,忘記了自己的嘴還被趴在她身上的人含着。于是好死不死的,這口氣就送到了楚千岚嘴裏。

她敏感的察覺到身上男人僵了一下時,才發現自己幹了什麽蠢事,慌忙将頭一甩,總算将自己的嘴巴救了出來。

正要說話,楚千岚已經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起身時,就借着她的胸口撐了下身體。

若棠咬牙,這變态要不是故意的,她就跟他姓!

聽着腳步聲消失在外面,楚千岚看一眼還躺在地上一臉憋屈又憤怒的若棠,“本王知道你很心急想成為本王名副其實的王妃,不過,你确定要在這種地方?”

心急你妹!确定你奶奶個腿!

若棠一骨碌翻身爬起,嗖一下離楚千岚遠遠地。那架勢,恨不能兩人之間隔着銀河才安全。

楚千岚施施然幾步上前,就越過她将她丢在了身後。

若棠忍不住回頭看一眼方才的藏身之地,觸目所及一片黑洞洞的,她心下一抖,再不敢多看,加快腳步跟在楚變态身後往外走。

但只走出幾步,楚千岚就停了下來。他就像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伸手一把抓住了若棠的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若棠也聽到了,外頭傳來的男女對話聲,不由得有些緊張的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起牆角來。

唉,第一次幹這樣的事,還覺得怪刺激的!

“這裏有人?”男人似乎也留意到了若棠的嘔吐物,壓得低低的語氣便顯得有些不悅與緊張。

“您放心,奴婢方才已經查看過了,許是什麽人喝多了在這裏吐過了就走了,這裏沒人。”先前那女人滅了宮燈,站在黑暗中與男人小聲說着話,“公主就在霁月殿,她醉的人事不省,您若得手,公主就只能嫁給您了。”

“好蓉兒,事成之後,本王定會将你要出去,讓你風風光光的做本王的愛妾。”男人顯然很高興。

“蓉兒為王爺做這些都是心甘情願的,只要您高興,蓉兒就高興,就算不能陪在您身邊,蓉兒也無所謂的。”頓一頓,又道:“只要您記得蓉兒的好,蓉兒就心滿意足了。”

“好蓉兒,你為本王做的樁樁件件,本王都記得牢牢的,你放心,本王絕不會負你的。”男人信誓旦旦的說道。

“蓉兒相信您。”宮女感動連連的道:“時辰不早了,奴婢先過去将霁月殿的宮人遣走,您稍待片刻便過來。”

“好。”

兩人商議完了,宮女先匆匆的走了。不一會,男人的腳步聲也離開了。

這男人将聲音壓得很低,若棠聽得都很費力,自然也就聽不出他到底是哪個王爺了。

正要開口問,楚千岚沖她搖了搖頭。

難得見他一臉謹慎地樣子,若棠也跟着謹慎了起來。

周遭寂靜的沒有任何聲音,然而卻似乎在這寂靜之下,隐匿着無聲的蕭殺!

若棠莫名緊張了起來,在這沒什麽聲響的環境下,自己的心跳聲就格外清晰,淩亂的讓她有些不安。

她忍不住往楚千岚身邊靠了靠,又慢慢伸手,捉住了他的手臂。

楚千岚看了她一眼,倒沒有将她甩開的意思。

若棠不知不覺的就貼到了他身邊,聽着這變态一聲聲有力又平穩的心跳聲,他的體溫夾雜着特有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籠罩着她,令她安心卻又奇怪的很煩躁。

“王爺,端王過去了。”溶溶夜色裏,有人輕聲說道。

“等本王回去後,将公主醉酒的消息也給咱們太子殿下送去吧。”男人的聲音冷漠而譏诮,“今晚,咱們只看戲就好。”

假山裏的若棠對這個聲音卻并不陌生,因為最近交集實在有點多。

待那兩人的腳步聲遠去後,若棠終于籲出一口氣來,看來今晚的好戲好真不少啊!

原來這麽多人在打國安公主的主意,連那個據說人見人誇的端王都不例外。啧,果然不能相信這些王爺們當着人的那張臉,若不是聽晉王點破他的身份,她真是做夢也想不到,這端王竟也不是個好東西!

看來,這端王先起了龌龊心思,晉王跟着端王出來,發現了他的陰謀,然後讓人将國安公主的消息透露給太子,太子一看,在座的哪個弟弟不在,那定然就是打公主的主意去了,自然也會匆匆趕往霁月殿,将心懷不軌的端王捉個正着。

這晉王,分明是打的鹬蚌相争漁翁得利的主意。

等太子與端王因國安公主鬥的你死我活,還輪不到他這排行老二的王爺?

也不知道事情最後會發展成什麽樣子。

若棠想的入神,突然手背上一痛。

她吓一跳,低頭看去,楚千岚掐她手背的手正從容離開她的手背,“你到底還要抱多久?”

若棠順着他的視線望向自己抱着他手臂的爪子,然後默默地、讪讪的收回手。

什麽嘛!剛才占了她那麽大半天的便宜,她都沒說什麽,現在她不過就碰了下他的手臂,他就毫不客氣的掐她!

小氣鬼,喝涼水,喝了涼水變魔鬼!

算了算了,還是別變魔鬼了,就現在她都吃不消,再變成魔鬼,遭殃受苦的還不是她。

“王爺,那沒別的事,我就先回朝晖殿了。”走出假山,若棠就想離他遠一點。

才轉身,手臂就被楚千岚抓住了,她回頭去看,夜色擦亮他琥珀的眼,盈盈月光下,那琥珀雙瞳中似有火苗輕輕跳動,令這世間的一切,都在這男人無雙的氣勢下黯然失了顏色。

“走,本王帶你去看戲。”

可不可以不要!

若棠掙紮着,“王爺,我剛吐了,這會兒不舒服的很,您就一個人去看吧……”

楚千岚低頭看她,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夜色中閃着細碎的光,那光大約有些刺眼,令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若棠一見他眯眼,條件反射般不敢再拒絕了,“是,您想去就去吧。”

嗚,她這輩子是不是都要被這死變态吃的死死的啊!

……

然而,霁月殿并沒有如若棠所料的鬧騰起來。

她被楚千岚毫不客氣的按在灌木叢裏,借着樹葉的間隙看見端王氣急敗壞的走來走去。

“不是說人在這裏,人呢?”

“奴婢方才明明将公主安頓在這兒的,怎麽會……”那叫蓉兒的宮女急的手足無措,見端王神色不好,更是不安,“王爺您等等,奴婢這就去找。”

“還等?等着別人來捉本王一個現成嗎?”端王甩袖道,“算了,你先去找人吧,本王先走。”

說罷,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若棠趴在地上,費力的仰頭往坐在高大繁密的樹冠中的楚千岚投以疑惑的目光,國安公主的确是被她灌的醉醉的,怎麽可能這麽會兒就不見了蹤影?這事兒很蹊跷啊!

眼見着那變态雲淡風輕幹幹淨淨的坐在那兒,再看看自己正與泥土蟲蟻相親相愛的身體,若棠就又忍不住磨了磨牙!

分明他也可以将她帶到幹淨的樹冠上去的!

臭變态臭變态臭變态,詛咒你立刻馬上從樹上摔下來,摔成個稀巴爛!

正詛咒間,門口宮燈一閃,身着明黃太子袍服的太子殿下趕到了。

他怒氣沖沖又勢在必得的趕過來,誰知與端王一樣也撲了個空,看着滿殿跪着的驚慌失措的宮人們,太子殿下惱怒的罵了幾聲,也悻悻的趕緊跑了。

他是來捉鼈的,可別被人當成鼈給捉了,那他這大楚太子可就要顏面盡失了。

等太子走了,滿宮的宮人都驚慌的四處尋找不知所蹤的國安公主去了。

楚千岚飄飄然的從樹上飄了下來,站在樹下輕撣了撣衣裳上沾着的一片樹葉,然後,他就這樣若無其事的走了!

被他丢下的若棠氣的又罵了他一陣,才恨恨的捶了捶身下堅硬的土地,摸摸索索的爬起身,賊頭賊腦東探西望的溜了出來。

這一身的土,她可怎麽回朝晖殿去啊。

得先讓人去丫鬟歇腳的地方去找婉如,讓她将準備的衣裳拿過來,先換了衣裳才能進朝晖殿去,不然她這模樣進去了,太後與皇後還不得治她個殿前失儀之罪啊!

一邊躲躲閃閃的走着,一邊分神想着事情,等若棠回過神來時,傻眼了。

媽蛋,這是哪裏啊!

四面一瞧,荒無人煙。

好嘛,她是成功的躲過了宮人們。可是現在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

“唔……你誰?放開……放開本公主!”

突然,不知從哪個方向冒出國安公主那喝了酒而變得有些沙啞的聲音來。

若棠一個激靈,下意識就趴在了身邊的灌木叢底下去。

趴下去了才想起來,她憑什麽就是趴地的命,她明明也可以往樹上爬的嘛!不過擡頭看了眼那筆直的被修剪了枝桠的大樹,算了,她還是乖乖地趴她的地吧!

國安公主怎麽會在這裏?聽動靜似乎是她被人給捉了,又是什麽樣好狗膽的人敢捉她?難道還是那群吃飽了撐的想要謀權篡位的王爺們中的其中一個?

☆、065 英雄救美

若棠原本想以悄無聲息的壁虎趴地的不雅姿勢離開這是非之地的。本文最快無錯到 抓 機閱 讀.網

可國安公主一直不停的在掙紮,就算被對方捂住嘴,也拼盡力氣的叫喊着,只是那嗚咽不清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絕望。

緊跟着。若棠聽見一個男人發出悶痛的聲音,再然後,就是巴掌落在國安公主臉上那清脆的啪啪聲以及她痛極的嗚嗚聲。

若棠後退的動作頓住了!

他奶奶個腿的,強迫女人就算了,還虐打女人!她倒要看看,這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混蛋做出來的事!

若棠于是又悄悄地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爬過去。

唉。反正她今晚上跟灌木和泥土結下梁子了,爬吧。

待若棠快要接近目标時,突然聽到一聲義正言辭的厲喝:“什麽人在那裏?”

随後。若棠便見那原本壓着國安公主施暴的男人聞聲慌慌張張跳起來就跑。沒有月亮的晚上,實在看不清逃跑的男人到底長什麽樣子。況他除了痛哼發出過聲音外,若棠也沒聽他說過話,故而實在很遺憾強奸犯就這麽跑走了。

但她并不覺得失望,因為後來這個義正言辭的聲音,若棠聽得又想捶地了。

她到底跟晉王是有多有緣?怎麽到哪兒都遇得到他?剛才在假山那邊,他明明說過要回宴席上去的,怎麽一眨眼又跑到她跟前來晃了?

還莫名其妙的,居然成了救美的英雄!

這事有點不對勁啊!若棠摸着下巴,眼看着晉王高大的身影幾步便跨到了一身狼狽的國安公主身邊。

“你是誰?不知道這裏是冷宮嗎?”晉王居高臨下的看着國安公主。“此處是宮中禁地,你可知道擅自闖入乃是殺頭重罪!”

納尼?若棠也被吓得抖了一抖,她怎麽好死不死的走到宮中禁地來了?難怪這四周圍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被人發現要殺頭的,看完戲就趕緊溜吧。

然後,又興致勃勃的盯着前頭那兩人看。

國安公主剛才險些被人強行欺負了去,她慢慢擡起一張腫脹的幾乎變形的臉來,強撐着屬于她公主的尊嚴站起身。攏緊衣裳,抿了抿被打破的嘴角,高高揚起她高傲的頭顱,強作鎮定的道:“本公主乃是琉國國安公主,你又是誰?”

都這時候,你還驕傲個什麽勁兒啊親!正常人的反應,不都是轉頭就跑嗎?

還是這位國安公主見晉王長得人模狗樣的,幹脆就不跑了?

“你是國安公主?”晉王仿佛疑惑又不置信的打量她兩眼。“霁月殿滿宮的人都在找公主,公主怎會出現在這裏?”

“你是誰?”國安公主卻并不回答,兩只手緊緊抓着胸前衣襟,色厲內荏的再次問道。

晉王似有些不悅,“楚千川,大楚親王,封號晉。”

若棠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鄙視的撇了撇嘴角。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真要是對這國安公主沒興趣,怎麽會将自己的名字封號報的這麽清楚?還不是為了能給國安公主留下深刻的印象呗。

還別說,晉王這一招英雄救美,的确要比端王他們那等霸王硬上弓的手段好看的多。

國安公主似松了口氣,微眯了腫脹的眼睛,将一臉正氣滿身坦蕩的晉王上上下下打量了下,方才道:“晉王爺,幸會了。”

晉王看了眼國安公主身上那件遮不住身體的破衣裳,開始寬衣解帶。

國安公主雙眼一瞪,厲聲道:“你想幹什麽?”

“公主別誤會。”晉王将外衣脫下來遞給她,溫聲安撫道:“你的衣服壞了,先用本王這件遮擋一下,本王這就讓人給你送衣裳過來。”

國安公主警惕的盯着他,遲疑了一會才伸手将他的衣裳接過來。

“公主請稍等。”晉王說完,優雅的轉身就要先離開。

“你等等。”國安公主脫口說道。

晉王不解,轉身道:“公主還有什麽事?”

“你……你要是騙本公主,一去就不回來了,本公主一定殺了你!”國安公主故作兇狠的威脅道,只可惜那語氣虛弱得很,半點沒有威脅力度。

若棠雖然看不清國安公主嬌滴滴的小表情,但這語氣,還是讓她忍不住抖了下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你妹啊,這公主真的把晉王給看上了!

這可怎麽是好?這公主真要進了晉王府,別的不說,她要是找晉王妃的麻煩可怎麽辦?

“公主放心,本王倘若失信于公主,公主只管來殺,本王絕無二話。”就仿佛誓言一般,晉王說的十分鄭重。

也不知道他對着國安公主那張豬頭臉,到底是怎麽樣強忍着惡心才逼着自己露出這麽溫柔倜傥的風姿來的。

國安公主這才點頭,“那你快去……快回,本公主就在這裏等你。”

晉王終于走了,若棠便見那花癡公主站在那裏,捧着晉王的衣裳,吃吃的笑了兩聲,然後将臉埋進了晉王的衣服上。

若棠再一次摸了摸手臂上瘋狂起舞的雞皮疙瘩,尼瑪,再不離開這地兒,她就要被酸死了。

然而她才剛動,衣袂破空聲就在腦袋上方響了起來,身旁樹葉輕晃幾下,重又歸于平靜。

若棠心一緊,難道是剛才那個施暴的,看見晉王走了,于是又回來了?難道她猜錯了,這不是晉王自導自演的一場戲,而是真的有要對國安公主施暴的暴徒?

怎麽辦?她再是讨厭國安公主,也無法做到眼睜睜的看着強暴女人的事情發生在她面前!

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皇妹,你怎麽跑這兒來了?”來人并不是剛才的暴徒,而是琉國三皇子百裏文瀚。來找雜號。

國安公主也認出了百裏文瀚,連忙跑向他,啊嗚一聲撲進他懷裏:“皇兄,方才險些吓死我,你看你看,這皇宮裏竟有如此可怕的惡徒……”

國安公主對百裏文瀚展示着她臉上的傷,“本公主都表明了身份,那惡徒還不肯放過本公主,皇兄,這大楚人實在太可恨了。若讓本公主找到那人,定要将他千刀萬剮方解本公主心中之氣!”

百裏文瀚柔聲安慰她:“沒事了沒事了,皇兄在這裏,不會再讓人欺負你----這衣裳,是誰的?”

“這是晉王爺的衣裳,剛才就是他救了我,他見我衣裳壞了,便将他的給了我,他這會兒去喚宮人給我準備衣裳了。”方才還戾氣盡現的國安公主一下子又變成了嬌滴滴的小女人,“皇兄,晉王他……他是個好人。”

這公主蠻橫驕縱,只可惜,未免太單純了些吧。

百裏文瀚眉頭輕皺:“晉王?”

“皇兄,你去跟大楚皇帝說,我要嫁給晉王!”國安公主勇敢的擡起頭對她的皇兄要求道。

若棠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姑娘喂,你這麽快就決定了自己的終生大事會不會太草率了!

一輩子的大事,女人的第二次投胎,你倒是再考慮考慮啊!

顯然百裏文瀚也是這麽想的,“你這麽快就決定?要不要再想想,皇兄倒是覺得,大楚皇帝最看重的是太子,太子體弱,膝下又無子,你若能成為太子側妃,早日誕下太孫……”

“我不管!”國安公主發起脾氣來,跺着腳道:“當日離開琉國的時候,父王許諾我的,你不能替我做主,我想嫁給誰就嫁給誰!我現在,我就要嫁給晉王,不要大楚皇帝不要太子誰也不要!”

哇哦,果然是有愛有寵的任性公主。琉國國主也是真愛她,她想嫁誰就嫁誰,似乎一點都不像是政治聯姻一樣。

難怪皇帝不收她進後宮,感情人家根本就沒看上皇帝?

也不知道皇帝聽了這話,自尊心會不會碎成渣渣。

百裏文瀚顯然也拿這驕縱的國安公主沒有辦法,頭疼的道:“行行行,你先回去,我這就去跟大楚皇帝說。”

國安公主小小的歡呼一聲,抱着百裏文瀚的手臂嬌笑道:“我就知道皇兄最疼我了。”

“快回去。”百裏文瀚催促她。

“可是,人家答應要等晉王來的……”國安公主又變成了羞答答的鹌鹑樣。

“讓人撞見你與他私下來往,于你們兩個都不利。”百裏文瀚耐心的說服她,“你先回去,皇兄在這裏等晉王,這樣也不算你失信于他了。”

國安公主躊躇着不肯應,百裏文瀚便嘆道,“你要知道,太子等人都對你勢在必得,若讓他們撞見晉王與你私下來往,只怕晉王立刻就要遭殃了。”

國安公主聽的一驚,慌慌張張的點頭道:“那,那我這就回去。”

百裏文瀚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喚來身後跟來的丫鬟護送國安公主回驿館。

原本若棠以為百裏文瀚是哄那國安公主回去的,等拿公主走了後,他就會離開,而若棠也打算趁這時候溜走的。結果那百裏文瀚竟真的站在原地,負手等着晉王回來。

若棠像條蟲子一樣蠕動了下,再不動一下她都要僵硬了。

她的動靜極小,若不留意,聽到的人也只會當成夜間的昆蟲在活動罷了,可百裏文瀚的視線卻直直看了過來。

若棠被的目光盯得頭皮都要炸了,心跳如擂。

完了,偷窺被發現了?

怎麽辦?勇敢的站起來認個錯然後撒喲啦啦?萬一,萬一他根本沒發現她,她這樣跳出去豈不是多此一舉?又萬一,她也算撞到了了不得的秘密,他要殺她滅口又怎麽是好?

若棠正糾結的不行不行的時候,百裏文瀚收回了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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