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被找到了

楊琪腦袋裏靈光閃現,目測她所在的高度與東院的牆大約有兩百米的距離。

在深更半夜,能見度低的情況下,縱使楊琪的視力再好,也看不清牆邊段文情況。

“多一兩,你的眼睛有多好?”楊琪模拟着那日夜襲的情形,趴在房頂指着那日黑衣人被射殺的大致方向,“如果那邊有一個人,你現在能保證萬無一失的射穿那人的脖子嗎?”

多一兩眯眼,大概設想了一下,然後搖頭。“不行,再近一點的話……”

“之前給隆緒賣包子的人,就死在那個地方。”楊琪的手指不落,如果她是那夜埋伏的房頂的殺手,對自己的能力十拿九穩,比起射殺自己的同伴,她會選擇對同在院子裏的安隐下手。

那人之所以沒有對安隐下手,是因為當時被房檐妨礙住了。

趴在這個角度,根本看不到站在房檐底下的安隐。

多一兩跟着楊琪的思路,大腦運轉的飛快,而且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難道是他……”

身手了得,箭術高超,視力又好……

多一兩漸漸将這些特點與一人對號入座。

“誰啊?”楊琪晃了晃出神的多一兩。

“高峰,原是黑騎軍的一員,被懷疑與絮妃娘娘身邊的婢女私‖通,惹得龍顏大怒,後被逐出了皇宮。”

宮闱內私‖通之罪可不小,男子是要處以宮刑的,多一兩記得高峰私‖通之事東窗事發之後,是絮妃在皇上面前給高峰和她身邊貼身的婢女求的情。

高峰這才免除刑罰,被逐出了皇宮,現在壽安王手底下做事。

繞來繞去,要對皇子不利,果然還是與絮妃與壽安王有關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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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兩想事情想的出神,耳朵上傳來一陣劇痛。他嗷得哀嚎了一聲。

楊琪擰着他的耳朵,氣鼓鼓道:“叫你好幾遍了,你聾子啊!今天晚上你打算睡在房頂上嗎?”

多一兩抱她跳下房頂,這時候他的耳朵還燒痛着。

“你這丫頭。下次再對我動手動腳,信不信我把你賣到最妩樓去!”多一兩龇牙咧嘴,出言威脅。

“咻——”

耳邊傳來利刃破空的聲響,多一兩一凜,側身閃躲到楊琪身邊。

一把長劍掠過他耳旁,直直的刺入房門前的足有大腿粗的柱子上。劍身顫抖,發出嗡嗡的刺耳聲。

東院門前,立着一人,身影颀長。夜風掀着他的長袍,如燃燒在黑夜中的火焰。獵獵作響。

看清來人,楊琪捂嘴,抑制住尖叫。

耶律斜轸——

多一兩雙眼一厲,背脊發涼,他竟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個男人的靠近。

他繃緊臉龐。與黑暗中的耶律斜轸暗中較勁。

夾雜着殺氣的陰風一過,地上得落葉卷起又落,此時兩人的身形幾乎是同時波動——

多一兩手握成爪狀,向耶律斜轸的咽喉鎖去。

耶律斜轸側身閃過,腳下的動作絲毫不曾減弱,趁與多一兩身形交錯時,他擡掌向多一兩的側肋推去。

多一兩騰空轉身。堪堪躲過這一掌。

沒想到耶律斜轸出手迅速,在他落地之前對他的要害便是連番猛攻。

赤手相搏,多一兩占不到半點便宜,甚至感覺還有些吃力。

自知不是耶律斜轸的對手,多一兩抽身而退,飛閃到楊琪身旁。将她更個人掠在懷裏。

多一兩一手抱着楊琪的腰,一手掐着她的脖子,逼迫着耶律斜轸,“別動,否則我就掐死她!”

耶律斜轸的身形猛然頓住。在他失措之時,多一兩挾楊琪飛快的越牆逃走。

逃了半路,發現身後并無追兵,多一兩仍不敢放慢腳步。

想起與耶律斜轸過招,他仍心有餘悸,從沒想過跟耶律斜轸交手,會一點兒勝算也沒有。

“耶律斜轸怎麽會去那個地方?”多一兩像是在問自己,那麽大個人,他居然一點兒也沒察覺到。

楊琪想了想,然後恍然大悟的“啊”了一聲,“衣服,我換下來的衣服忘了收拾起來,大概是被向東找到帶走了吧!”

耶律斜轸去安隐府上找她,這并不奇怪。畢竟除了那個地方,楊琪似乎也無處可去。

“這下怎麽辦,他該不會派人追殺我吧?”多一兩心中叫苦不疊,難道他的日子過得還不夠艱苦嗎……

“你那麽厲害,怎麽可能會随随便便被殺掉呢!”楊琪到不覺得多一兩的身手有多厲害,只是他逃跑的功夫大概無人可比。

不過話說過來,楊琪沒想到耶律斜轸的武功那麽高強,竟連多一兩也不是他的對手……

多一兩帶着楊琪,竄進了刑部大院。

蹲在辛相忠的放門口,多一兩捏着嗓子學貓叫,“辛辛——辛辛——”

房門內亮起了燭光,沒聽到腳步聲,房門便被打開了。

辛相忠披着衣裳,掌着燭臺,古怪的看着蹲在他門口的一大一小。

楊琪拱手作揖,做可愛模樣,“辛辛,求收留~”

多一兩拉着楊琪,不請自入,他更是霸占了辛相忠的床。

辛相忠抽了抽嘴角,“你們兩個怎麽在一起?”

還是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跑他刑部來,莫非是懷念牢房?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追查毒害皇子的主謀,這丫頭是我的智囊。”多一兩懶洋洋的解釋。

這就奇怪了,據辛相忠對多一兩的了解,他雖然談不上與南府勢不兩立,至少不會主動去跟耶律斜轸牽扯上關系。然而他帶着南府的楊琪四處走動,難道這不奇怪麽?

辛相忠也懶得去追究,只輕嘆一聲,“陳晉,你當我這是客棧嗎?”

楊琪吃的正歡,這桌上擺的一盤小食,基本上全進了她的肚子。

她扭頭看着多一兩,“原來你叫陳晉啊,好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楊琪覺得很懷念,因為她過世的爺爺叫楊晉。

“哪裏好?”多一兩露出厭惡的情緒。

“晉,有從日之說,意思是追着太陽一直前行呢,給你起名字的人很用心啊。”

說完,楊琪莫名其妙傻笑起來。

以前他爺爺時常吹捧自己是誇父轉世呢。

多一兩楞楞的看着她,表面平靜無波,內心卻驚濤駭浪一樣。

不知不覺,竟被這丫頭戳到了內心最脆弱的地方呢……

等楊琪吃完,辛相忠帶她去了書房,那裏還有一張床。

之後他回到房間,見多一兩躺在床上張着眼發愣,不由開口問道:“你把那丫頭帶在身邊,就不怕南府的人追究嗎?”

“是她自己從南府跑出來的。”多一兩笑嘻嘻起來,“她跟二皇子打了一架,自己逃命出來的。”

早在楊琪于公堂之上與耶律茂對嗆的時候,辛相忠就知道這丫頭心裏沒什麽尊卑的概念。

“她跑出來,南府的人能不找?”辛相忠蹙眉凝色,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多一兩不會無緣無故帶着楊琪躲進他的刑部來。

“我與耶律斜轸交手了——”多一兩不動聲色,将挫敗感深藏在心裏。

雖然他早有意識自己不會是耶律斜轸的對手,但現實發生了之後,他卻難以接受這一事實。

辛相忠沒有多問,如果多一兩真打贏了耶律斜轸,這時候他早就眉飛色舞的跟他炫耀當時的情況了。

“明天一早,你趕緊帶着那丫頭走,不是我不想留你,我這刑部有沒有南府的眼線還難說。”

辛相忠也只是懷疑這一點,他了解的耶律斜轸,向來都是心思缜密到捉摸不透的人,行事也迅捷如風,然而那天堂審楊琪,耶律斜轸偏偏遲到,實在不似他的一貫作風。耶律斜轸似乎是刻意趕在耶律茂的後頭,如果不是刑部有人提前通風報信,那就是南府在耶律茂身邊也有耳目……

那鬼一樣可怕的男人,不止多一兩,辛相忠也不想得罪!

天剛蒙蒙亮,多一兩便溜進書房,将楊琪從被窩裏揪了出來。

大街上,行人還不多,多一兩與楊琪也沒刻意僞裝。

楊琪捶着肩膀,辛相忠書房的那張床太硬了,睡一晚上起來後腰酸背痛難受極了。

找了攤子,吃了馄饨,天已經大亮。

多一兩還是覺得去找老黑張再問一問的好,至少要知道在這之前還有誰從他手裏收過“血無蹤”,哪怕是要用強的,也要逼他開口!

然而去了破廟,那裏的乞丐告訴多一兩,老黑張一到早就出去了,這都一個多時辰了,還沒見人回來。

多一兩估摸着老黑張是去冷宮大院的後牆去拿藥了,不過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這時間久得有些奇怪。

離開破廟,一對皇宮的侍衛與他們擦肩而過。

多一兩臉色巨變,“出事了。”

楊琪拽了拽他的胳膊,不安道:“該不會是老黑張跟倒賣宮中物品,被發現了吧!”

“去看看情況。”

多一兩攜楊琪埋伏到之前用來監視過老黑張的樹林裏。

皇宮的侍衛沖進破廟,将裏面的乞丐控制了起來,在破廟裏搜出了不少宮中才有的物件。

楊琪在圍觀的人群中發現了老黑張的蹤影,“老黑張沒事?”

多一兩眉頭一皺,“那大概是偷東西的老婢女被捉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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