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密旨殺機

楊琪吃完就睡了。

耶律斜轸與休哥依舊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休哥見楊琪熟睡,又暢所欲言,“皇上下密旨斬殺段昊,只怕下一個就輪到耶律茂了。”

“如今耶律茂在刑部大牢關着,辛相忠會不會像于越一樣,收到皇上的密旨?”

耶律斜轸說的自然是以後的事情,如果辛相忠與休哥同時收到皇上的密旨,那辛相忠應該早就對耶律茂動手了,這會兒肯定也會有消息從刑部大牢傳出來。

君心難測,休哥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一抹憂慮之色從他眼中一閃而過,他沉吟過後,仔細分析,“耶律茂是穆宗的遺孤,穆宗對皇上又有養育之恩。聖上會不會念及舊情,對耶律茂網開一面?”

耶律斜轸略微點頭,他覺得不無這個可能。他單方面是希望耶律茂死無葬身之地,絕不給他留東山再起的機會。

他也清楚,日子拖的越久越不利。

如今不如趁熱打鐵,在皇上還未消氣的時候,給耶律茂再來當頭一棒!

耶律斜轸心裏已經有了主意,“之後本王會向皇上谏言,請旨處決耶律茂。”

休哥不置可否,其實他心裏是贊同耶律斜轸的做法。耶律茂怎麽說是穆宗的遺孤,對本身的存在當朝來說就是個潛在的隐患,只怕皇上對他也是不除不快。

耶律斜轸眸光陰冷之色一閃,他蜷緊了手指,低下聲來問休哥,“于越,段昊貪污的軍饷,你可有眉目?”

休哥搖頭,“皇上早就派人将他的府邸抄了個底朝天。”若真查出什麽來,這會兒早就有消息了。

耶律斜轸的手指輕叩着桌面,蹙緊的眉頭輕輕舒展開。“本王知道在哪裏。”

休哥眼前一亮,忙不疊問:“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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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安王府。”耶律斜轸笑得神秘兮兮。

休哥一怔,随即明白過來耶律斜轸這是欲移花接木,要陷耶律茂不義。不過前提是耶律斜轸先找到段昊貪污的那筆軍饷。

耶律斜轸胸有成竹,只怕他已經想到了軍饷藏匿的線索。

昨夜耶律斜轸在最妩樓,忽聞一陣詭異的哭聲。

他還沒來得及細問,紫煙就告訴他,是在隔壁住着的一位叫胡蘭的姑娘。

胡蘭素來與段昊交好,還最喜歡将段昊為她添置的東西拿出來向最妩樓裏的其他姑娘炫耀。

前幾天胡蘭還跟姑娘們說,段昊要将她從最妩樓裏贖出去,連大宅子都給她準備好了。

哪裏知道,天不遂人願,段昊居然醉酒失言。說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話而獲罪。

胡蘭的美夢也因此泡湯了……

在休哥離開之後,耶律斜轸立即便派人去查段昊在京城內的別處宅院,果真被他查到胡蘭名下有一處宅子在東城區。

向東密報,胡蘭的宅子中确實藏有百萬兩以上的白銀在地窖藏着。

如何将這些軍饷運到壽安王府成了一個難題,胡蘭的宅子在東城區。而壽安王府所在正是相反的方向。

耶律斜轸設計,連夜将那百萬兩的軍饷送進了壽安王府。

第二天,有人在壽安王府被大火付之一炬的密室裏找到了這些軍饷。很快,壽安王府便被查封了。

皇上聽聞,龍顏大怒,當即降旨讓耶律茂自裁在刑部大牢之中。此事交給了南府的宰相安隐來辦理。

安隐準備了一把利刃、一瓶劇毒與一條白绫,送去了刑部大牢。

既已降旨。就很難再讓皇上收回成命。耶律茂心灰意冷,選擇了白绫,吊死在了大牢之中。

但據說,耶律茂在臨死的時候,在一截白绫上寫下了血書……

大約是疲于奔波了幾日,安隐的臉色十分不好。

楊琪每每從學堂回來。都會發現他坐在庭院裏發呆,就連她靠近,也無半點察覺。

“幹爹,“楊琪撲他背上,“我聽說壽安王在大牢裏自盡了。咱們是不是可以回家啦?”

“好啊。”安隐握着她的手輕笑。

楊琪一愣,感到有些意外。

她原以為安隐會說先去請示耶律斜轸的意思……

看他虛無缥缈的神情,楊琪總覺得安隐最近時常像這樣心不在焉。

“幹爹,發生什麽事了嗎?”楊琪出于關心。

安隐稍稍變了臉色,很快又多雲轉晴一樣,“要不要帶雲翹一起走?”

“等會兒我問問她願不願意跟咱們走。”

安隐将她推進室內,“你看看有沒有要收拾的,我去向大王知會一聲。”

楊琪頓了頓,好像被安隐成功的轉移了話題。她轉身看着安隐園區的背影,忽然覺得他身形弱不勝衣,随時都會随風而去……

她看見雲翹,立馬高興起來,遠遠的向她招手,“雲翹,我要跟幹爹回去了,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來?”

雲翹神色複雜,吞吞吐吐道:“琪琪小姐,你不喜歡南府嗎?”

“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讨厭,但是我很喜歡我跟我幹爹以前住的那個地方!”楊琪說的很坦然,她也看出來,雲翹對這裏戀戀不舍,于是又說,“你要是想留在這裏,我跟我幹爹會跟大王說的。”

雲翹無奈,比起大宅子,她當然更願意去打理小宅子,不累又輕松自在,哪裏像在南府一樣拘束。

不過問題并不在此,雲翹舍不得并非為自己,她很清楚楊琪對耶律斜轸是有多麽特殊的存在。

只有楊琪,才會讓那個男人發自內心的微笑。

“琪琪小姐,其實大王他很喜歡你呀,就算你闖再大的禍,大王氣消了之後,還不是照樣原諒你了嗎。”

“話是這麽說,可我是他部下的幹女兒,不能總賴在他家裏吧。之前是因為事情特殊,才在這裏住了一段時間。再說我跟我幹爹有自己的家啊,又不是無家可歸了。”

說話間,楊琪已經迅速打包好行李。

她如此迫不及待的離開南府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以後有理由不用去恒王府的學堂裏念書啦——

楊琪背着包裹,往槃離居去了。

此時,槃離居中不僅有耶律斜轸與安隐,還有一人——

楊琪瞅了他半晌,才認出他來,這不就是耶律茂的脔寵絢兒嗎!

她故作一副驚恐狀,卻是捂着嘴偷笑,“原來南院大王跟壽安王一樣,也有那種癖好麽,怪不得你府上連一個像樣的女人都沒有……”

耶律斜轸羞惱得瞪她一眼,安隐急忙拍楊琪一下,以示懲戒她那張毫無遮攔的嘴巴。

“臭丫頭,說什麽呢,那天要不是我放火燒了柴房,你覺得你會有命逃走?”絢兒借此向耶律斜轸邀功,一點兒都不為過。

楊琪恍然,這才明白絢兒是耶律斜轸安插在耶律茂身邊的卧底。

昨夜那百萬兩的軍饷,也是暫代家主身份的絢兒冒着風險,運進了壽安王府中。

這次的事情,絢兒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說吧,你想要本王賞你什麽。”耶律斜轸正因此事,要給絢兒賞賜呢。

絢兒不懷好意的盯着楊琪,“那就還請大王将這個丫頭賞我吧。”

楊琪目瞪口呆,“你可看好了,我不是男人哦。”

“我自然知道。”絢兒又不是沒長眼睛。

“你不是有斷袖之癖麽?”楊琪記得很清楚,她被耶律茂抓緊壽安王府的時候,親眼看見他與絢兒卿卿我我。

“其實我真正喜歡的是女……”

絢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耶律斜轸的一聲幹咳打斷。

耶律斜轸神情不悅,“琪琪并非本王府上的婢女,她是安隐的女兒,怎能說賞就賞?”

絢兒不以為意,沖楊琪羞赧一笑,“我還是頭一次被女孩子看光身子呢。”

楊琪驀地臉紅,回想起了那日在壽安王府的柴房裏跟他對換衣服的一幕。

耶律斜轸猛地用手指狠叩了一下桌面,惱怒道:“琪琪,你不是要跟你幹爹回府麽,還不走?”

楊琪負氣哼道:“不用你催,我也會走!”

說完,她拉上安隐的手,這就離開南府了。

他們走後,絢兒得意的笑起來。

“南院大王也有這麽緊張一個人的時候,對方居然還是個小丫頭,怎麽,聽說我跟她坦誠相見的時候,生氣了麽?”絢兒一臉戲谑的瞅着神情陰冷的耶律斜轸。

“本王當初收留你,可不是讓你在本王面前這麽放肆的!”耶律斜轸倏然起身。

絢兒陡然變了臉色,不由自主被他的氣魄逼得向後退了退。

“本王會給你真正想要的。”耶律斜轸負手踱到絢兒的身側,稍稍傾身附在他耳邊說,“本王已經找到了你的哥哥林紹了。”

絢兒又驚又喜,急忙求證:“當真?他如今在哪兒?”

“他現在與你一樣,正為本王做事。他的心計不在你之下,不過他與你不一樣,他是個很有野心的男人。”

絢兒按住劇烈起伏的胸口,知道耶律斜轸就算有理由,也不會欺騙于他。

他當即跪在地上,向耶律斜轸表露心跡,“多謝大王,絢兒定萬死不辭,為大王效忠!”

耶律斜轸略微點頭,轉身去拿桌上放的一袋銀兩,塞到絢兒手中,“你先避避風頭,待壽安王的風聲一過,你在回來南府。”

絢兒謝過了耶律斜轸,領着銀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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