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 7(1)

? 下午六點半,飛機降落在停機坪上,夭夭從窗戶往外看去,天色陰沉得可怕。

他們從機場搭車出來,風卷動馬路兩旁的闊葉梧桐,發出沙沙的聲響。

“初陽,直接回家嗎?”夭夭隔着車玻璃打量着天色,猜測晚些時候可能會有一場暴雨。

初陽搖頭:“去舞蹈教室。”

他認真起來,對自己的要求是絕對的嚴格。夭夭只說:“今晚我不能陪你了,你練完之後自己回家?或者我聯系青青讓她……”

“我自己回去,你去忙你的吧。”初陽淡聲說,夭夭見他興致不高的模樣,似乎還有一點委屈。

她心裏一軟,說:“那你不要太拼了,注意身體。”

初陽點頭,還是悶悶不樂的表情。

夭夭敏銳地察覺,卻無從安撫,只能在離開的時候悄悄伸手抱一抱他,說:“雲梵是我帶的第一個藝人,我希望自己能盡最大的努力去完成這份工作。”

“我才是第一個。”初陽低聲咕哝,也将她抱緊,“好了,你放心去吧,我還不至于跟一個小家夥吃醋。”

“是是是,你才是第一個。”夭夭的腦袋悶在他懷裏,低聲笑了,說:“吃醋?初陽你想什麽呢。他還是個孩子啊。”

再說,誰能和他相提并論呢?

********

把初陽送去舞蹈教室後夭夭先去給雲梵找入住酒店,随後直奔機場。雲梵是晚上十點到達的飛機,夭夭九點半不到就已經趕到了機場。

下出租車時,如她所料,伴随着幾聲驚雷,外頭下起了瓢潑大雨。

那時天已全黑,狂風暴雨在一下午陰霾的預警之後,終于掙脫了最後一絲束縛,在天際和人間猖狂地叫嚣、奔騰起來。

夭夭沒急着進去,她有點擔心初陽。這個時候不知道他是在舞蹈教室還是已經回家了?還是在回家的路上?

他自己的車沒有開出來,這樣的天氣打車也異常困難,何況,他還沒有傘。

夭夭掏出手機給初陽發消息。

“下大雨了,你在哪裏?”

初陽很快回了短信。

“還在舞蹈教室。接到人了嗎?”

“沒有。你怎麽回去?”

“不用擔心我。你帶傘了嗎?”

“和平鴿安排了司機和車,有人來接。”

“注意安全,有事聯系我。”

“好。”

夭夭心裏淌過一陣暖流,捏着手機往裏頭走。沒走幾步,機場廣播就開始播報飛機晚點的消息,夭夭聽見雲梵乘坐的那一班飛機的航班號,預計延遲兩個小時。

夭夭停住腳步,心裏微動,立刻轉身往外走。

機場外邊從來不缺等候的出租車,夭夭坐進去,說出舞蹈教室的地址。

豆大的雨珠狠命砸在窗玻璃上,粉身碎骨,彙成一條條細密的水流劃下,天邊時不時滾過可怖的雷聲。

路過便利店的時候夭夭讓司機靠邊停車,飛快地沖進去買了兩把傘和牛奶。即便是這樣,仍然被淋濕了發。坐進車裏,熱心的司機從後視鏡裏頭看她,善意地猜測:“給人送傘去?孩子在練舞蹈?”

是把她當作孩子媽了啊……

可一琢磨,夭夭又覺得這個比喻不失恰當,輕笑道:“是啊。”

司機望着外頭蒼茫的夜雨天,嘆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吶。”又說,“看你這麽年輕,孩子還很小吧。乖不乖?”

夭夭有模有樣地回答他:“前段時間還很淘氣,不過最近好了很多。”

司機師傅欣慰地笑,說:“這說明他明白了你的良苦用心,開始心疼自己的媽媽了,是好事。”

夭夭忍着笑,順着司機的話點頭說:“嗯,是好事。”

可一想到要是初陽聽見自己和司機的這段對話,一定要跳腳了吧?會說什麽?半皺眉頭,眼裏也會有促狹笑意吧?說夭夭,你真的是夠夠的了?

機場到舞蹈教室差不多是四十分鐘的車程,這樣她有足夠的時間在雲梵到達之前趕回去。

舞蹈教室與大馬路相隔甚遠,需要拐進狹窄的小巷,天氣惡劣掉頭不易,夭夭照顧司機沒讓他開進去。司機師傅頗感動,連聲說了謝謝幫她抹去了零頭,夭夭付了車費,撐開一把傘往裏面小跑。

偏偏風雨疾馳,在巷道裏更是形成強勁的穿堂風。夭夭咬牙,死死抓住傘柄,跟暴虐的狂風做了一番殊死鬥争……敗。

最後她那把質量堪憂的雨傘整個被掀翻了過去,大風鼓動着她往前直沖,幾乎是頃刻間,就被澆了個透心涼。

終于還是一個沒站穩,噗通一聲撲了街,手裏的包也飛了出去。膝蓋撞上了什麽,一陣尖銳的刺痛傳來。屋漏偏逢連夜雨……夭夭簡直欲哭無淚,索性蹲在地上先把傘面翻轉過來,又去撿包。

那時候她離舞蹈教室所在的那棟樓的大門已經很近,左右不過是十來米的距離,夭夭甚至能看見樓道裏溫暖的黃色燈光。樓外非停車位上霸道地停着一輛車,不過這種天,也不會有人來開罰單。

初陽要是看見自己這個樣子……夭夭有點絕望地想,本來是争分奪秒地趕來送傘,他一定要感動的。現在卻狼狽至此,他可能看了要生氣吧。

夭夭爬起來,快速而簡潔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在心裏說,他要是生氣,自己也要在氣勢上壓倒他。

做足了心理建設,再往她要去的那棟大樓望去,卻看見兩個人從裏頭一前一後地走出來。

夭夭的視力很好,即便滿臉都是淋漓的雨水,即便那兩個人都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戴着口罩。

她一眼就看出來,是初陽和江心潔。

非常應景的,一道響雷在天邊轟然炸開,江心潔渾身一顫,拉住初陽的胳膊。是非常瑟縮動人的模樣。

夭夭像是被雷劈中,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能移動分毫。看着初陽坐上樓外停着的那輛車,目送着那輛車從自己眼前駛離,最後消失。

夭夭惶然地站着,低頭看見自己的褲子濕噠噠地貼在腿上,膝頭破了洞。

可江心潔穿着精致的小洋裝,可能是剛剛參加了宴會下來,因為天冷,她披着初陽的外套。

是被很體貼地照顧着的模樣。

這麽多年,她幾乎是卑微地仰望着初陽,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需要被同情。

可現在,他們走在了一起,他給她擁抱和親吻。

夭夭卻覺得,自己很可憐。

夭夭摸出手機來,手指被凍得有一點僵硬,不是很靈活。緩慢地發了短信問初陽:“雨這麽大,能打到車嗎?”

短信發過去,夭夭等了很久才等到他的回信:“已經打到車了,不用擔心我。”

她盯着屏幕發了很久的呆,終于注意到時間,才意識到自己還要去機場接機。

邁出步子去,有一些踉跄。

如她之前所想,在這種雨夜,打車之難,難于上青天。夭夭在路口徘徊了二十多分鐘,也沒有看見一輛空車。

鞋子已經被雨水浸泡得透濕,她索性脫了,拎在手裏。

終于一輛出租車停下,車窗降下來,是方才那位司機。大聲說:“妹子!我想着你可能打不到車,特地沒拉客跑回來看看!果然看到了你,快上來吧!”

夭夭隔着雨簾看見司機師傅坦然質樸的目光,差點沒哭出來,連連道謝,坐上去說:“師傅,還去機場。”

司機師傅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想問她孩子怎麽樣了,可目光落在夭夭失魂落魄的臉上,到底是忍住了。

果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他想。

“還是你那位助理?都這麽晚了還在擔心你,真是敬業。”等紅燈的間隙,江心潔偏頭看見初陽在回短信。

“她人不錯,上回還幫着我說話。當然……我知道是你讓她這麽說的。”

初陽面無表情,把手機放回口袋,說:“她是我的女朋友。”

江心潔的眉毛不自然地挑了一下,語氣輕柔:“哦?為什麽找了身邊的助理。”

“自然有我的原因。”初陽低聲道,“你今天過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不知道江心潔是怎麽知道舞蹈教室的地址,之前她給他發短信,初陽只回了沒空,可當天晚上江心潔竟然突然跑去舞蹈教室找他。

“你陪我吃一頓宵夜我就告訴你。”她眨眨眼,想做出釋然的表情,卻終究目色低垂,說,“初陽,天知道這些年我多想念和你一起的時光。”

初陽看着窗外:“天不知道。我也不預備陪你吃宵夜。”

“初陽,這些年……”

“不要說這些年。”他說,“你過得如何,其實和我沒有關系。”

“你還恨我?”

“我已經快忘了。”

“那就是還沒忘。”江心潔目色凄然,紅燈過去,她啓動車子,“我知道你為什麽找了身邊的助理。初陽,我讓你沒有了安全感對不對?你現在只想要一份踏踏實實的感情,是不是?”

“或許是。”初陽回過頭,正視她:“江心潔。你一直很驕傲,為什麽還要回頭找我?”

“初陽,我……我還愛你。”

他沉默。

“時過境遷,當年的事情我再怎麽說後悔都晚了。可是,我過得不快樂,因為心裏只裝着你。”她咬着唇,泫然欲泣。

“可我過得很不錯,因為心裏裝着夭夭。”他說,“我不打算重拾舊情。”

“初陽!”

“前邊路口停車吧,你不該來找我。夭夭她就算再寬容,知道我和你見面,也會難過。”

“我不信你真的愛她。”她抖着唇,卻不敢去深看初陽眼底的溫柔,話說出口,她其實知道自己已經難以維系現在這個自信的狀态。

“江心潔,下個路口停車。”

“你幫幫我初陽!”她一腳踩下剎車,終于哭出聲來,頭埋進臂彎裏,所有的僞裝卸得幹幹淨淨。

“你要是不幫我……我只能繼續過這樣生不如死的生活!”

********

雲梵在回國之前,聽任和平說起過他未來的經紀人秦謠。

印象大抵停留在冷靜幹練、細心負責等形容詞上。她年長他三歲,雲梵已經做好了叫她夭夭姐的準備。甚至為了第一次見面,特地買了小禮物要送給她。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在大雨滂沱的深夜,在B市,他看見夭夭姐以那樣一個姿态出現在自己面前。

因為來不及回去換上幹淨的衣服,夭夭站在雲梵面前的時候,仍舊是一副狼狽的樣子。

在亮堂寬敞的機場等候區裏,夭夭身處的那一塊地方,腳下積了一灘水。臉上的淡妝早被沖刷幹淨,一張小臉被凍得煞白,頭發可憐兮兮地貼在頭皮上,發梢呈現出一绺一绺的糟糕狀态。

而雲梵,接近一米八五的身高,腰細腿長,衣服架子似的撐起那身好看的休閑西裝——是他為了第一次見面,特地選擇的西裝。看起來像是貴族人家的少爺。

兩個畫風極其不相符的人面對面互相幹巴巴地介紹了自己之後,頓時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裏。

四目相對,大眼瞪大眼。

雲梵先忍不住,輕聲問:“夭夭……姐,你是不是遇上壞人了?”

眼裏閃爍着無辜的光芒,聲音小心翼翼,很天真的模樣。就像夭夭了解到的那樣,一個呆萌陽光的小鮮肉。

夭夭早已經想好說辭,嘆道:“不小心被一輛車子刮蹭到,摔了一跤。”

雲梵睜大眼睛,小聲驚呼:“你沒有去醫院嗎?要不要緊?傷到哪裏了?”

細細看了看她,皺着眉。動作卻不含糊,他很快地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肩頭。語氣歉疚,因為長時間在韓國發展,中文咬字還有一些不标準:“天氣這麽冷,你在這裏等我很久了是不是,會生病的!”

夭夭眼見有人圍觀而來——雲梵的造型太惹人注目,是那種放在人群裏一眼就能準确定位的形象。

她趕緊帶着他離開:“我不要緊。先走吧一會兒人多了很麻煩。”

雲梵了然地點頭,馬上配合地戴上口罩,長腿一步抵她兩步,兩人一個走一個小跑很快就出了機場。

坐上早已等候在外的保姆車後,雲梵率先道:“師傅請先去最近的醫院,謝謝。”

夭夭還想說什麽,雲梵已經開口:“夭夭姐,你的身體比較重要,不急于這一時。”抓了抓腦袋,說,“夭夭姐我這個人神經比較大條的,也不太會關心人,如果有什麽要求請一定要告訴我。”

他語氣真誠,就像個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她張了張口,沒了反駁的氣力,只好說謝謝。

說完這兩個字,夭夭靠在椅背上沒了聲音。

車子開了一會兒,雲梵探身過去,伸手試夭夭的額頭,聲音裏滿是擔憂:“這麽燙,夭夭姐你在發燒!司機師傅,師傅開快一點啊!”

夭夭确實覺得頭昏,尤其是坐下之後身體一下子放松,腦子也跟着有罷工的趨勢。這時候看着雲梵一張放大的俊臉在眼前晃悠,只覺得頭更昏,低聲道:“你別動。”

雲梵原本是俯身挨靠着她,真的就不敢再動彈。

夭夭的手機響起,是初陽打來的電話。

“夭夭姐,電話響了。”雲梵瞅瞅夭夭,小聲提醒道。

夭夭眼皮沉重,好不容易掀起來,看見初陽的名字,又重重合上。拿了手機貼在耳邊,明明神思混沌,卻還記得要逞強裝傻:“我已經睡了。”

說完之後,真的就不願意再醒來。

雲梵擔憂地看着夭夭并沒有按下通話鍵就說話,看來真的是燒得不輕。

可人已經不省人事,手機還在持續地響着。

雲梵只好替她接起,也不敢亂說話,只傳達夭夭的意思:“夭夭姐已經睡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打電話來吧。”

那邊啪嗒一聲挂了。

夭夭燒到三十九度半,醫生建議留院觀察。

幾人輾轉到醫院,已經是後半夜。夭夭幾乎神志不清,被扶過來扶過去,護士給她脫去了濕衣服換上醫院的病號服,接着量體溫、挂吊瓶,直到淩晨兩點多才終于安安生生地睡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夭夭開始頭疼。手無意識地劃拉,是以為自己還在家裏,想要在床頭櫃上摸礦泉水喝。

沒等她的手完全伸出去,已經被一團溫暖細致地包裹住,夭夭沒睜眼,下意識裏掙了一下。

“難受?”一個聲音隐約傳來,忽遠忽近的,分辨不清。

夭夭低聲應了,想說話,嗓子卻火燒一樣,索性沉默。

背心被一只大掌輕輕托住,跟着唇邊一涼,碰上一個硬硬的固體,很快就有清涼的液體緩緩流出。夭夭渴得厲害,連忙湊過去喝,咕咚咕咚地吞咽,不知餍足似的。

“慢點兒。”那個聲音低沉溫柔,她聽了,奇跡般地被蠱惑,真的就放慢了動作。

末了,意猶未盡地舔舔幹涸的嘴唇,很快又有一團柔軟輕輕落在她的唇瓣上,帶着一點熱氣輕輕噴在臉上,酥□□癢的很舒服。

咦?

她潛意識裏甚至還好奇了片刻,反應倒是直接。夭夭伸出濕潤的小舌頭,試探性地舔了舔……

沒有味道,好像不是吃的……

她專心地試探了一會兒,才心滿意足地離開。随後被妥善地安置,枕頭高度剛剛好,被子嚴嚴實實地蓋着,很快又墜入夢鄉。

徹底清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

“夭夭姐,你醒了!”

夭夭睜開眼的同時,聽見青青歡呼的聲音,跟着映入眼簾的,是她那張欣喜的笑臉。

滿眼的純白色,空氣中彌漫着的消毒水的氣味,是醫院的病房。

夭夭張張嘴,聲音沙啞得不像話:“我怎麽了?”

“你不記得?夭夭姐你發燒住院了,早上我接到你手機發來的短信,就立刻趕過來了!”青青說,一邊倒了水遞過來,“餓不餓?我一會兒去買點面條或者粥給你吃。”

手機?夭夭打開手機,裏面有許多未讀信息和未接來電,有一些是關于初陽的工作安排,還有一些是任和平發來的雲梵的信息資料。

夭夭注意到一則未接來電,是謝悠明的助理打來的。

可能因為沒有人接,所以改成短信通知。

初陽得到了《南歌》裏拓跋珪這一角色。

夭夭的腦子還有些亂,坐在床邊思索了許久,終于想起昨天的事情,強打起精神下床。

“哎哎哎!你幹什麽?不好好呆在床上休息下來做什麽?要去廁所嗎?”

夭夭搖頭,說:“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

“你不要命啦夭夭姐,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着工作?”青青攔着她道。

“發燒這麽沒見過世面的病是不需要住院的,傻丫頭。”夭夭拍拍她的肩,“我會按時吃藥、過來打點滴,好嗎?”

青青擔心地看着她:“你真的沒事?”

夭夭還沒說話,手機又響起來,是任和平。

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初陽怎麽跟江心潔又攪和到一塊去了?夭夭,我們不需要緋聞來給初陽找話題!何況,還是那個女人。我以為你都知道,怎麽還會出這種新聞?”

她有些懵:“和平鴿,什麽新聞。”

任和平一愣:“你嗓子怎麽了?”

“我昨天發燒住院了。”她簡單地說。

任和平沒想到是她病倒了,口氣輕緩了很多:“你一會兒看看吧,初陽和江心潔昨晚被拍了。”

夭夭捏着額角,想到昨天親眼目睹的那一幕,沒答話。

任和平自然不知道夭夭和初陽的進展,語氣頗嚴肅,說:“我不打算給初陽随便炒緋聞,夭夭,你記得,尤其是江心潔,以後讓他們兩離遠一點。”

“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初陽曾經因為這個女人出過車禍,後來有那麽一年時間,甚至得了輕度的抑郁症。”

夭夭的心因為他這句話,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咬着唇角,眼圈熬得通紅。

“算了,我一會兒的飛機回B市,明天見面談。”任和平說,“初陽拿到的那個角色我看了,還不錯,雖然沒有感情戲,但人物塑造得飽滿……行了不跟你多說,你好好休息,工作的事先讓小蔡盯着吧。”

“沒關系,我已經退燒了,能應付得來。”

“你別太逞強。”任和平說,“對了,雲梵那孩子你見到了吧?”

“見到了。”

“先讓他休整休整,短期內別接通告。”

“我明白。”

夭夭挂了電話之後立刻起身要走。青青看着夭夭的表情,半句話也不敢多說,亦步亦趨地跟着。

夭夭還穿着醫院的病號服,護士自然不放她走。她有些惱,拿出包來準備掏錢給護士,卻意外看見包裏放着一個紙包。

打開來看,裏頭是她的貼身衣物和一條簡單的秋裙。

怎麽會有這些?

夭夭心有疑惑,可身邊的青青一臉的無辜。

再往包裏看,昨晚她放進去的那把要給初陽送去的雨傘和那罐牛奶都消失了。

夭夭隐約記起昨天的夢,又好像不是夢,記起那團溫暖,溫柔地貼在唇畔。

“夭夭姐,你怎麽了?”青青看着夭夭出神,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夭夭不語,去洗手間很快換上衣服和青青離開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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