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12(2)

? “嗯……”

夭夭一緊張,帶動身體內部狠狠一縮,初陽禁不住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屋內咕唧的水聲消失,兩人都僵住,面上的表情非常複雜精彩。

“夭夭姐。我是羅婷,你睡下了嗎?”外頭傳來羅婷的聲音,“一整天都沒見到你,手機也關機,我有點擔心。”

初陽愣了一瞬。

夭夭小聲道:“我在飛機上偶然認識的,就住在隔壁。”

她說話的氣息不穩,連帶着身體內部也一縮一縮的。

初陽下頭重重地一戳,看着夭夭失神地微微啓唇卻死死地又咬住下唇,狠狠地瞪回自己。

“別鬧……嗯……”夭夭的聲音實在不适合說話。可她要再不說什麽,難保那個丫頭不會懷疑她高反暈倒,跑去叫人來踹門。

看着夭夭懊惱的樣子,初陽不再折騰她,俯下身附在她耳邊沉沉地喘氣,說:“兩分鐘。”

“我挺好的,就是有一點累。先睡下了。”夭夭趕緊調整情緒,用平穩的聲調回應門外的羅婷。

“我今天在八廓街買了些小工藝品,給你也買了一個,我能進去嗎?”羅婷又道。

小祖宗啊……夭夭一動也不敢動,她幾乎能感覺到初陽埋在自己身體裏的那部分所發生的變化,她整個人又急又羞,偏偏這難捱的一切不能快快過去。

“謝謝你,不過不用了,我已經睡了,改天再說吧。”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羅婷俯身側耳聽房裏的動靜,“那我先回房啦。”

“嗯,晚安。”說完這句,夭夭再也忍不住,張口咬在初陽的肩頭。

羅婷沒有回房,可四星酒店隔音做得很不錯,她四下看了看,終于找準房門對面的一處牆角,把一只小巧的黑色攝像頭安在了那處。

白天,她在八廓街看見夭夭和初陽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有想到一切的來得那麽容易。她幾乎欣喜若狂,隔着人群偷偷拍了幾張他們牽手的照片仍然覺得不夠。

晚上這麽一看,兩人果然是睡在了一處。

她從口袋裏撥出手機,劃拉開來給名為“孫姐”的人發了微信:“我拍到他們在一起的證據了。還有更勁爆的。”

“孫姐”很快回過來:“很好,只要你的資料能用,我保證你能進湘瑞。”

第二天早晨,兩人整裝待發。

早就有司機候在酒店門口,是當地的旅游公司提供的租賃服務。初陽看着夭夭驚訝的表情,頗為驕矜地說:“我早就安排好了,怎麽樣?”

夭夭淺淺一笑,拉開車門坐進去。

其實她是意外的。

她雖然沒有接觸過大量的藝人明星,可耳濡目染也聽過很多奇奇葩葩的例子。很多的藝人其實在生活自理上非常糟糕,更別說詳盡地安排一次出游。尤其是出道時年紀尚小的藝人,因為大大小小的生活瑣事都被人妥善安排好了,不需要他來操半點心,于是獨立自主的能力直線下降。

沒有想到初陽能做到這樣的地步,夭夭在心裏是首肯贊賞的。

因為初陽出手闊綽,旅游公司派出的是經驗最老道的司機師傅,對藏區地形非常熟悉,也經常跑拉薩到珠峰的線路。姓潘,四川人,話不多,但一開口句句皆是精華。夭夭叫他一聲潘總,後者有一點害羞,說不敢當。

夭夭和初陽坐在車後座,行李都在後備箱裏。潘總只當他們是普通情侶,叮囑了幾句一會兒翻越的岡巴拉雪山海拔4900米,讓他們做好缺氧的準備。

車裏備了充足的氧氣罐,何況車窗緊閉,就算真的感到不适,放一些氧氣出來充盈在車內也就可以了。

從拉薩到日喀則車程約有五六個小時,中途會路過羊卓雍措湖、卡若拉冰川、江孜等地。車子開出拉薩市區,兩旁建築漸漸稀少,很快便只得見蒼原茫茫,接天連雲的是綿延不絕的山脈,一條筆直又狹窄的公路直通天的盡頭,夭夭再沒看見其它車輛。

她終于意識到,這裏是真正的世外。

潘哥說,比起這裏,北京房價都弱爆了。高原的公路才是寸土寸金,即便只有這麽窄窄的一條,也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

夭夭的身體狀況很好,沒有覺出半點不适,心情也暢快。就打開了車窗,張着手掌伸出去,風從指間漏過,在曠遠的天地之間馳騁。偶爾有成群結隊的牦牛群、山羊群優哉游哉地排着隊走在公路兩側,夭夭高興起來,抱着初陽從劇務房裏坑來的單反不停地按快門。

“初陽,你快看啊。那只牦牛,生得多滑稽!”

她難得這麽高興,歡欣鼓舞的情緒溢于言表,披肩與她的發絲随風飛舞,靈動自如。初陽受了她的感染,不自主地笑起來。手指撥弄手機,也按下拍照按鍵,将這一幕留在手機中。

中午潘總把車開進沿途的農家餐館邊,幾人吃了一頓地道的藏族簡餐才又出發。夭夭昨夜睡得晚,吃飽後也有些發飯暈,在初陽懷裏睡下了。

潘總車技一流,公路平坦,夭夭睡得香甜。初陽用外套包着她,仔細關好車窗,這才安心。

一切落在潘總眼中,他笑得頗有深意:“女朋友?”

初陽微微垂眸,陽光自雲層穿出,籠在夭夭的臉頰上,細白的手指蜷起,在他的掌心窩着。她安靜得像個嬰兒,又或者是一只小貓。

他眼裏終于只剩了溫柔,說:“未婚妻。”

約莫一個小時後,夭夭醒轉過來,聽見潘總和初陽聊得興起。初陽偏頭看見她在揉眼睛,從背包裏拿出一瓶水遞到她嘴邊:“有不舒服麽。”

夭夭接過水杯,搖搖頭,伏在初陽肩頭小聲說:“沒有。睡得好飽……”

“羊湖到了。”沒一會兒,潘總揚聲道。

夭夭振奮精神,探頭探腦地往外頭張望。

位于西藏山南地區的浪卡子縣,拉薩西南約70公裏處,與納木錯、瑪旁雍錯并稱西藏三大聖湖,是喜馬拉雅山北麓最大的內陸湖泊,湖光山色之美,冠絕藏南。

車一停穩,夭夭便跳下去,沖到那如同山間瑪瑙的湖邊。

羊卓雍措,簡稱羊湖,藏語意為“天鵝之湖”,是西藏三大聖湖之一,像珊瑚枝一般,因此它在藏語中又被稱為“上面的珊瑚湖”。

初陽随後才到,看着夭夭笑。

“我都忘記了,你曾經來這裏拍過戲。”夭夭想起什麽似的,神思有一些恍惚,說,“那個時候啊,我要想知道關于你的消息,只能跑去網吧裏頭上網。”

繼而又笑:“不過現在好啦,初陽,我想什麽時候看見你,就能什麽時候看見你。我想跟你說話就能跟你說話。我想讓你唱歌給我聽就能……要不你唱首歌給我聽?”

“想聽什麽?”

“《老鼠愛大米》”

“……”

“嗯?”

“……不唱。”

夭夭撐着下巴問他:“為什麽?嫌俗呀?”

初陽擺弄着手裏的單反,對準夭夭:“嫌配不上你。”

他倒是會說話。

夭夭不以為意,猶自感嘆:“可是,歌詞寫得多應景。”

我聽見你的聲音,有種特別的感覺。

讓我不斷想,不敢再忘記你。

“初陽,假如有一天你突然把我給忘了怎麽辦?”

又在胡思亂想什麽,初陽無奈:“失憶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

“假如呢?”

初陽終于發現,缺氧的高原,讓夭夭素日裏引以為傲的智商都直線下降了。

“假如啊。為什麽假如發生在我身上,你呢,你忘記我了該怎麽辦?”

夭夭設身處地地去想象那個場景:“我大概會說,這位長得很漂亮的小夥子,好巧在這裏遇見你。你為什麽一個人到這裏來?”

初陽分分鐘配合她入戲:“我來這裏,找尋丢失的愛人。”

夭夭被初陽沉沉的眸子睇得心裏發慌,落荒逃開,說:“我不跟你玩這種過家家的把戲,幼稚。”

初陽:“你起的頭。”

夭夭:“……”

說不過他,夭夭跑遠了不理他。

初陽的手機輕微震動,是短信。他掏出來翻看,怔了一瞬。目光落在湖邊正蹲着玩水的夭夭身上。

他沒有停頓很久,手指慢慢移到手機側面,關機。

我親愛的姑娘,他在心裏輕嘆,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不得不忘記你。你還會不會等待,等待一個不知歸期的愛人。

“嗬呀!”一聲歡呼,夭夭捧了一捧湖水沖過來,兜頭撲在初陽面上。

初陽:“秦謠!以為我治不了你?”

夭夭得意洋洋,眼見初陽也去湖邊舀了水,撒開丫子就跑。

遠處受初陽所托拿着手機為兩人抓拍照片的潘總:“啊,年輕就是好啊。”

兩天下來,夭夭玩得幾乎昏了頭,在上珠峰的前夜,想開手機看看有沒有什麽要緊事。

卻被初陽制止了。

“就算真的有要緊事,你現在也回不去。看了只會徒增煩惱,再說,上了珠峰連信號都沒有,你的手機只不過是個擺設。”

他說的不無道理,夭夭心裏雖存着一點隐憂,卻終究沒有開機。

在來西藏之前,如果有人告訴她要帶她上珠峰,還要住在海拔五千多米的珠峰大本營上一整夜,她一定會覺得這是一個瘋狂得不着邊際的想法。

可是實際上他們踏上了旅程,夭夭卻覺得一切如同順水推舟,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開車上珠峰有好幾條路,潘總選擇了最不平坦的一條。

出發以前,潘總面帶詭秘的笑容,再三叮囑他們要抓好車把手。然後打開車載MP3,竟然全都是搖滾。

“燥起來!”潘總說,車子像離弦的箭,沖了出去。

夭夭原本只以為道路不平整,可能會有些颠簸,可當車子上了路,才知道是自己太天真。

每隔三米一個大土包,隔五米一個深水窪,車子在行進的過程中不停地上下左右瘋狂搖擺。沖上高坡的同時就會下降,這樣的體驗像極了在游樂園坐跳樓機,可是怎麽樣的跳樓機會持續三個小時?

有那麽一段時間,夭夭甚至覺得自己的靈魂被抛出身體,漂浮在空中。

從一開始的強作鎮定,到後來慢慢放松,最後終于忍不住跟着音樂一起大聲唱歌:“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狂跳,一瞬間煩惱煩惱全忘掉!我再也不要,再也不要,委屈自己一秒!”

這可是在西藏!在通往珠峰的荒原上!身體已經在馳騁、沖撞,為什麽靈魂不可以!

每一個人的心裏可能都藏着狂歡的種子,沒有适當的條件,不可能破土發芽。可是一旦條件允許,就會不受控制地瘋狂生長,沖破一切阻礙,在心裏,在身體裏,長成一棵樹。

“我曾經跨過山河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我曾經擁有過一切,轉眼都飄散如煙!我曾經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如果歡笑不夠表示喜悅,那麽就歌唱,如果歌唱還不夠,那麽就加上尖叫。

如果擁抱不夠表達深情,那麽就深吻,如果深吻還不夠,那麽就加上□□。

那一夜,在珠峰大本營上的蒙古包裏,夭夭第一次主動。

她翻身坐在初陽身上,細長的兩條腿緊緊夾住他的腰側,最緊密地疊合,老天為兩人重塑起一個新的世界。

初陽感受得到她,灼熱滾燙的一顆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熱烈純粹。在離天堂最近的地方,她伏在他的身上顫抖痙攣。

像是一種證明,愛着,存在着,瘋狂地愛着,真實地存在着。

在那片塵世裏,她帶着面具,每一個人都帶着面具。行事匆匆,面目模糊。可是如今,她情願剖開胸膛,讓他清清楚楚地看見裏頭跳動着一顆多麽熾熱的心。

初陽啊,這是全部的我,全部的夭夭,你知不知道。

他自然知道,她已經用盡全身的力氣來愛他。

初陽坐起身,與她相對而坐,這樣深的姿勢,能讓他們看見彼此的眼睛。沉迷的、難耐的、癡狂的,是他帶給她的。

初陽加快速度,将她撞得幾乎脫力倒地,長臂一提,竟然将她整個人撈起來抱在懷裏,夭夭終于受不住,眼前白光一閃,哭叫着在他耳邊到達高|潮。

我怎麽能這樣愛你。

如果早知道我會這樣愛你,我還會不會這樣輕易地就把自己的一整顆心托付給你。

事後,夭夭同學高反了。罪魁禍首自然是不知節制的初陽同學。

吃飽喝足的初陽:“我有罪。”

被吃幹抹淨的夭夭:“……”

夭夭抱着氧氣罐子,初陽抱着夭夭坐在小蒙古包門口看星星。珠峰上氣溫寒涼,零下五度,初陽用羊毛毯子裹緊夭夭,抱得很緊。

一擡頭,能夠非常清楚地看到星海銀河。其實,何止是星海銀河,就連流星也像公交車似的,隔幾分鐘就來一發。剛開始看見,夭夭還饒有興趣地閉眼許願,可看得多了,倒不覺得稀奇。

夭夭對星空沒有免疫能力,脖子仰得酸了,也不願意放棄。初陽只好用掌心捂着她的脖頸,用了些力道揉捏。

“初陽,在當演員之前,你想過要做什麽其他的事情嗎。”

成為一名演員,是你的理想,還是無意間開辟的一條人生新路。

初陽淺笑:“我很早就出道,之前一直在部隊裏當兵。不過對于人生的規劃,其實還是有一個雛形的。”

夭夭饒有興趣地問:“哦?是什麽?當一個舞蹈家嗎?”

初陽搖頭:“我曾經非常想成為一名海軍戰士。”

“為什麽是海軍戰士?因為海軍服很帥?”夭夭漫無邊際地想,“如果你真的穿上那一身白色制服,配上海軍藍的外套……”

光是想想,就覺得簡直是太帥了啊。

初陽沒有作答,任她瞎想。

最後夭夭筋疲力盡,在他懷裏沉沉睡去。初陽才将她抱進裏屋。

給蒙古包帳篷中的爐子添上幾塊羊糞球燃料,上頭卧上一壺水,初陽這才重新打開手機。

之前發來短信的是青青。

她說,今天娛樂版首頁爆了,有人拍到他和夭夭同游八廓街、在酒店共度一整夜的照片和視頻。任和平大怒,正在滿世界地找他和夭夭回去正法。

随後是江心潔。

“初陽,你違約了。違約的代價,我從夭夭身上讨回來,你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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