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然後感嘆一聲,“這是七小姐在太醫院裏看的吧?太醫院可真是好地方,連這種藥方都能有。”

他以前去神醫谷裏的時候,也偷摸着去看谷中醫書,翻着偷看了不少,倒也沒見這幾種藥方。

接着,楚雲裳一連串再默寫出了幾張藥方,全是治療氣虛體弱之症的,也全是她從那一摞絲帛上看到的。

經了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明白,九方長淵的病症,并不只是平常的氣虛體弱那麽簡單。

因為他會吐血。

并且頻率差不多是每天一次,以前更是一天兩三次。

血本來就是人體內十分重要的東西,吐的次數多,份量又重,所以以前的他身體就非常虛弱,甚至還因為太過虛弱而無法将血全吐出來,淤血沉積在胸腔裏,這讓他的身體狀況更差。

而楚雲裳沒給他做過真正的全身檢查,并不知道他胸口心髒上的傷,只以為他這是天生體質如此,所以很難一時痊愈,需要經過長久時間的療養。

不過真說起來,九方長淵這個病,雖然不是天生的,是後天造成的,但從某個方面上來講,這差不多也算是天生了,只是那個原因不便為人所知而已,連莫神醫都是不知道的。

卻說眼下。

楚雲裳将她在太醫院裏目前看到的所有有關治療氣虛體弱之症的藥方都給默寫了下來後,就開始和花雉商讨,針對九方長淵的病況,用哪一種藥方,或者說是哪幾種藥方綜合在一起,是比較能夠更好的治療九方長淵。

體弱這個病,拖的時間長了并不好,尤其是九方長淵這種常常會不按時吃藥的,所以楚雲裳這段時間才會一直力求能更快更穩的将九方長淵治好。

畢竟他是她兒子幹爹,兩人之間關系說暧昧也暧昧,說不暧昧也不暧昧,他能為她兒子做事,她自然也對治療他的病義不容辭。

楚雲裳和花雉,一個是正兒八經的神醫谷弟子,得醫仙親傳;一個則是專門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腦海中的奇思妙想非常多。這兩人湊在一起,商量了會兒,竟也真讓他們商量出個門道來。

旁邊九方長淵喝着茶,見楚雲裳那極其認真的模樣,看她為自己的病症如此費心費力,他覺得心口暖暖的,像是寒冬臘月裏突然喝了一碗熱湯一樣,渾身上下都是無比的舒坦。

再等了會兒,楚雲裳和花雉幾乎是經過了一番十分激烈的争論後,終于确定了兩種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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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按照原藥方不動的,一個則是糅雜了整整三種藥方的混合藥方。

雖然急于立即将這兩種藥方用在九方長淵的身上,看看對他的症狀會如何,但楚雲裳還是很理智:“趁現在天還不算晚,你把你的小老鼠拿過來,我們先試驗一下,看看會不會有什麽副作用。”

“好嘞。”

花雉起身回屋抓老鼠,順便整理要讓綠萼立即去熬制的藥材。

很快,大白叼着一個裝着小老鼠的籠子就出來了,綠萼也是捧着藥材和藍月藍香一起去熬煮了。

他們先進行試驗的,是一個比較簡單的用一些常見的補氣補血的藥材所組成的藥方。

這個藥方所需要用到的藥材很簡單,熬制的時間也不長,不過兩三刻鐘後,綠萼就端着一碗烏黑的藥汁過來了,另外一種混合藥方的藥則還在火上熬着。

楚雲裳接過藥碗,先湊近聞了聞,然後轉手遞給花雉。

花雉也聞了聞,還淺嘗了一口,咂嘴品着味:“這個藥方記載的沒錯,火候、時間都把握得很到位,沒什麽差錯。”

楚雲裳“嗯”了一聲,拿了試驗專用的小勺子舀了一勺藥汁,就讓花雉抓一只小老鼠出來,要開始喂藥了。

白色的小老鼠被花雉抓出來,“吱吱”的尖聲叫着,小腿蹬啊蹬個不停,豆子一樣的小眼睛裏隐約還能瞅見類似于恐懼的光芒,可見這小家夥們平日裏不少被花雉摧殘。

花雉吹了聲口哨:“老二,別怕,今兒可不是毒藥,是補藥,對你有好處的。”

楚雲裳聽了,啼笑皆非:“老二?你還給它們排了名?”

“對啊,它們都是一窩的,總共有六只,這個是老二,上回拿出來的那個是老五。”

花雉說着,纖長的指尖一捏,小白鼠的嘴巴就被捏開來,楚雲裳将小銀勺裏的藥汁灌進去。

小白鼠似乎并不願意喝這種苦不拉幾的藥,“吱吱嗚嗚”的尖叫着,想要将藥汁吐出來。

花雉卻是一捋它的脖子,它果然還是将這一勺藥汁吞下去,然後就又被關進了籠子裏,等着藥汁藥效發作後它的反應。

按照藥方上所記載的,這個方子的藥效,對人體是沒有什麽排斥的,只是補藥而已,那麽同理,對這種最适合用來試驗藥物的小家夥,自然也不該有什麽副作用。

于是,在楚雲裳和花雉的共同觀察下,兩人發現這只小白鼠,足足一刻鐘的時間裏,果然還是活蹦亂跳,豆子般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轉着,精神頭極好,半點事兒都沒有。

兩人立時明白,這個藥方,可以用。

楚雲裳立即把之前寫好的藥方交給九方長淵。

“我之前給你配的藥,可以繼續吃,不過等快吃完的時候慢慢減少用量,然後你明天開始先用這個方子,這個比我的要好一些。還是一日三次,一次一劑,千萬別再少了。”

她細心的囑咐着,九方長淵低頭看了看藥方。

雖然他沒學過醫,但喝了這麽久的藥,也稍稍能夠看懂,當即明白這個方子的确是對自己身體極好的,便鄭重收了起來,等着下一個藥方的試驗。

第二張藥方,因為是混合型藥方,用到的藥材就多一點,熬制的時間也就長一些。

差不多再過了兩刻鐘後,快要到夜間了,藥才終于熬好,楚雲裳和花雉立即用小白鼠進行試驗,認真的盯着。

就見先前已經被灌了一種藥汁的小白鼠老二,在喝了第二種藥汁後,不過半刻鐘的時間裏,它居然就表現出了懶怠的樣子,小眼睛裏的光彩也是微微的變得黯淡了,看起來無精打采的,很是沒有精神。

花雉将它從籠子裏撈出來,近距離的觀察着。

本以為這是兩種藥汁的混合,産生了什麽副作用,可花雉檢查了後,卻是道:“這是正常反應。”

楚雲裳聽了,看着小白鼠快要睡着的樣子,再看看藥方上經了她和花雉很長一段時間的争論,方才确定下來的藥材,沉吟道:“看來這個方子是能給人帶來困倦感,不過也算是讓人進行休養,倒還可以了。”

花雉這時候也是道:“除了困倦外,沒有什麽其他反應。”

這就說明,這兩種藥方,是可以一起用的。

困倦而已,剛好能讓人上床休息,不用如何耗費心神,反正養病這種向來都是主張病人要多休息的。

不過鑒于一次性補的太多,九方長淵的身體可能會受不住,楚雲裳将第二種混合藥方交給他的時候,也是囑咐道:“等不怎麽吐血了,或者是吐血漸漸少了,可以再加這一種。不出意外的話,兩個月應該就能徹底好了。”

聞言,九方長淵掩在黑紗之後的鳳眸陡然一亮。

他眸中波光流轉,是黑紗也掩不住的風采:“兩個月?你确定?”

楚雲裳點頭:“兩個月,這還是保守的了。如果你能一直老老實實喝藥,一個半月,應該就不會吐血了。”說起他的病症,她忍不住又多嘴幾句,“你的病,主要就是吐血。吐的血多,體內血氣少,自然身體更弱。只要按時吃藥,先将吐血這個症狀給治理好,後面的補氣補血也就更簡單了,補藥加上食療,再加上适當的運動,你很快就能恢複健康的。”

她這不是說大話。

他的這個病,其實也不過這兩個月剛發作而已。

之前在敏城的時候,就是剛開始發作沒多久,因為是剛剛發作,他身體狀況一下子降低到冰點,莫神醫不敢直接下猛藥,以免毀了他身體根基,這才采取溫水煮青蛙的方式,想要慢慢将他的身體給調整起來。

不過楚雲裳顯然和她師叔的診病習慣不同。

她不是慢性子的人,所以經了她手中的病患,她都是習慣采用快而穩妥的方式,如九方長淵,之前給他配的藥丸,就很見效,今天和花雉商讨出來的這兩個藥方,也都是快而帶着稍許猛烈的,只要九方長淵肯按時的好好吃藥,想要讓這個氣虛體弱的病好起來,是很快的。

聽了楚雲裳的解釋,對于這次她的醫囑,九方長淵難得是真的記在了心上。

他認真的道:“我記住了,等明天就好好吃藥,好好養身體。”

楚雲裳聽着,翻了個白眼:“敢情你以前都沒好好吃藥?”

他伸手摸摸鼻子:“之前不是忙嗎。”

“忙什麽?你現在都是夜裏跑過來,白天倒是沒怎麽見到你。”

說起來,自從回京後,除春日宴和今天太醫院裏是白天見過他的,其餘時間都是如現在這般夜晚見到的。

楚雲裳好奇而疑惑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這時候,解決了自家少主病症的藥方,花雉一眼瞧出少主這是要和七小姐培養感情了,當即拎着小白鼠老二就回房了,并不準備打擾兩個人花前月下。

——也的确是花前月下。

頭頂天空月上中天,小院各處也是有着盈盈鮮花開放,石桌上一輪燈盞在閃爍着明亮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黑暗,看起來倒很是有些意境。

只可惜女主角并沒有身處這等唯美畫面的自覺。

她只好整以暇的看着對面的人,等待着他的回答。

九方長淵伸手再摸了摸鼻子。

他該怎麽回答?

說那是因為白天他以慕玖越的身份來見她,所以白天她就看不到九方長淵了?

要是說出來的話,一定會被她打死的吧。

打死九方長淵就相當于打死慕玖越,他覺着,現在還是不說為妙。

他小意的想着,然後就道:“唔,慕……玖越不是最近在和慕初華對着幹嗎,我就在幫他跑腿了。”

楚雲裳聽了,輕“嗤”一聲:“你堂堂九方少主還要幫人跑腿?我怎麽就不信呢。”

他幹咳一聲:“寄人籬下,總要給主人家的做點事。”

“寄人籬下?”楚雲裳挑眉,“你現在住在越王府?”

他點點頭。

對啊,越王府是他家,他不住王府他住哪裏。

不過楚雲裳卻是道:“之前在三爺那裏的時候,我不是聽秋以笙說他秋府裏給你建好了暖閣?”說着,她覺得不對,“不對啊,上回我問你的時候,你還說你在你自己的府邸裏,怎麽現在就跑越王那裏去了?”

九方長淵挑選了其中一個問題回答:“暖閣是早就建好了,但我不想去。”

“為什麽?”

“嗯……我和秋以笙的關系,其實沒那麽好。”

什麽?

沒那麽好?

楚雲裳再挑眉,然後就開始回想之前還在敏城時候的事。

仔細想想,好像也真是和他說的一樣,那時候他剛和秋以笙去侯府別院,在見到她之後,就以看她順眼為借口,非要和她住一起的最初幾天,秋以笙也還在別院裏的時候,他和秋以笙之間,氛圍的确是有些詭異的。

說秋以笙敬畏他吧,這個是真的,很容易就能看出秋以笙對九方長淵的尊敬畏懼。

但若說秋以笙對他言聽計從吧,這個就沒有了。

因為明顯是秋以笙态度強勢的想要控制他,将他的一切行蹤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對于任何能讓他産生特殊情緒的人,如楚雲裳,秋以笙會不惜以一切代價的想要除掉,以免會給他帶來怎樣的變動。

不過,似乎那時秋以笙先行和莫神醫一起離開了敏城後,到現在,就沒再見過秋以笙了?

楚雲裳便問:“那秋以笙現在在秋府裏了?”

九方長淵搖頭:“沒有,他在風晚城。”

風晚城是南方的城市,靠近沿海,有着港口碼頭,商貿往來很是頻繁,那裏的經濟也十分發達,秋以笙作為禦用皇商秋家的少主,親自前去風晚城,可見秋家對風晚城的重視。

不過,重視風晚城,居然超過了對九方長淵的掌控?

明明當初在敏城的時候,秋以笙為了九方長淵,連和楚天澈之間的生意都要不做了的。

楚雲裳再問:“你和他鬧掰了?”

九方長淵擡頭看月:“嗯,掰了。”

“怎麽回事?”

院裏沒有外人,兩種藥方熬好了後,綠萼她們也就都睡下了,不會再有人随意出來,更不會有人敢随意從院外進來。

九方長淵摘掉鬥笠,露出一張在月光之下顯得頗為絕豔昳麗的臉。

他臉色還是有些淡淡的蒼白,不過比起以前要好了很多,他姿态随意的将身前的發撥到肩後,這才道:“他們秋家不是想和我九方家合作麽,所以之前秋以笙就粘我粘得很緊。最近秋家……嗯,有人鬧事,我不高興,就終止了合作,我跟他就算掰了。”

“鬧事?誰敢鬧事,居然敢惹你不高興。”

他有些支支吾吾:“是一個很讨厭的人。”

“是誰?說出來讓我樂呵樂呵。”

“……太讨厭了,我不想說。”

看他不太願意說出口的樣子,楚雲裳也沒再繼續問下去。

她只很快就又換回了之前的話題:“你跟秋家的合作終止了就終止了,你為什麽不住你的府邸,偏要跑去越王府幫越王?”

九方長淵聽着,心中忍不住開始腹诽了。

我的好裳兒,你邏輯思維為什麽這麽強,都說了這麽久了,你怎麽還在惦記着這個問題?

他正腹诽着,就聽楚雲裳又道:“而且,很奇怪啊,你都住在越王府了,為什麽我今天沒見到你?難道你被越王安排出去辦事了?”

見她自己腦補出了一個答案,他忙不疊的點頭:“對啊,我去太醫院見你的時候,都是抽空過去的,我最近好忙好忙的。”

對于他這麽個說法,楚雲裳倒也信了。

她道:“忙歸忙,藥千萬不能停,不然回頭吐的血又多了,又要麻煩了。”

他“嗯嗯”點頭:“我知道了。”

接着兩人又随意的聊了點其他的,因為彼此之間太熟悉,聊什麽都顯得很自然,顯然他九方長淵這麽個身份,比起慕玖越那個身份來,要和楚雲裳相處得更好。

他想,或許是因為他是慕玖越的時候,是皇室人吧,所以她下意識的就要維持下級對上級的尊重。

而他此刻九方長淵的這個身份,雖然是鳳鳴城九方家少主,十分的神秘,但畢竟鳳鳴城和大周朝以及其餘國家都是不同的,所以楚雲裳對他九方少主這個身份倒也沒有什麽太過的尊敬。

其實他挺喜歡以九方長淵這個身份和她相處的。

不用做作,不用僞裝,和她在一起,不管聊什麽他都會覺得很舒心,甚至一些無法說給別人聽的事情,他也能和她說一說,跟她分享他的心情。

這會讓他有種他已經和她在一起的美好錯覺。

末了,眼看着天色越來越晚,見楚雲裳有些困了,九方長淵終究舍不得讓她熬夜陪自己徹夜長談,便道:“去睡覺吧,後天我過來接你。”

後天要先給慕玖越換藥,然後才能去宮裏的太醫院。

見他已經安排好了,楚雲裳點點頭:“那這兩天你忙的時候注意休息,不要累到。”

“我知道。我走了。”

“好。”

這回他沒再留在這裏,是真的轉身離開了。

楚雲裳目送他離開,便起身回了卧房。

床上楚喻還睡得很熟,她現在也是真困了,就沒再習慣性的看書,簡單的洗漱了後就熄燈睡覺。

而九方長淵這夜也沒再如以前那般,會再轉回來偷偷看一看母子兩個的睡顏,他離開汝陽侯府後,徑直便回了越王府,然後取出楚雲裳給他的兩張藥方,在燈光下看了好一會兒,才讓無影給他磨墨,他将兩張藥方給親自抄寫了一遍。

等墨跡都幹了,抄寫的藥方交給無影:“明天開始按着這個藥方抓藥,等過段時間兩個一起抓。”

無影默默地将藥方收起來,然後道:“少主現在要就寝嗎?”

“嗯,你下去吧。”

無影悄無聲息的退出寝殿。

雖是出去了,但作為暗衛,還是要一直守在殿外的,以免半夜會有刺客潛進來。

九方長淵将楚雲裳寫的那兩張原方給鄭重的收好,甚至還想着要不要明天拿給無影,讓他去裝裱起來,省得放的時間長了,容易生灰。

轉而想想,要真裝裱起來,自己未免也太小題大做,倘若被裳兒知道了,指不得要如何笑話自己。

這個念頭就此作罷。

将原方收好後,他起身去拿了之前楚雲裳配給他的藥丸,吞服了一顆,自我感覺身體似乎又好了一點,這才去洗漱沐浴,穿着經了王府中老嬷嬷親自九洗六熏過程的中衣,就躺上沉香木的大床,睜眼也不知是看着哪裏,出了一會兒神,終于還是沒能忍住,将床頭的暗格拉開,把裏面放着的楚雲裳的衣服給取了出來。

他湊近滿足的嗅了嗅,就将她的衣服抱進懷裏。

盡管只是抱着衣服而已,但抱着抱着,還是不自知的就開始想楚雲裳。

想剛剛她和自己聊天,想她給自己看病時候的認真神态,恍惚有種她其實很在意他的錯覺。

是錯覺嗎?

他認真的想,應該不是錯覺吧,她對他應該是真的看重的?

不然的話,以前她都不會主動給他看病的,如今卻是為了他,放棄太醫院裏那麽多珍貴的醫書,專門翻看和他病症有關的醫書。

如果這都不叫看重,那什麽才叫看重?

他想着,竟覺得非常開心,摟緊懷中的衣服,忍不住在床上翻了個身。

然後又翻了個身,再翻了個身,像個情窦初開的毛頭小子一樣,得知自己偷偷喜歡着的人對自己感覺也不錯,就能樂上幾天幾夜。

她開始看重他了。

她開始對他好了。

這簡直比他領兵連打幾回勝仗還要讓他高興。

他一高興,唇角笑意就止不住的蔓延,直至不知什麽時候終于睡着了,唇角也是上揚着的,更別提做夢夢到楚雲裳,摟着心愛的女人翻雲覆雨共赴巫山,第二天早晨他醒來的時候,見到床單上一片狼藉,也還是沒能抑制住心頭的愉悅。

沒辦法,誰叫我們威武霸氣的越王殿下、高貴神秘的九方少主,其實壓根就是個雛兒呢。

------題外話------

今天寫這章的時候,寫得老心酸了,殿下簡直是蠢作者寫書這麽久以來,塑造得最深情、同時也是最苦情,最隐忍、也是最能把持住的男主。

越寫越喜歡,結果寫得蠢作者有點把持不住,覺得自己要愛上他了,今夜做夢會不會夢到他啊=。=咳咳,衣裳閨女不要打我哈~

藍後說一句,七夕快到了,會有個不算小的活動,算是蠢作者來犒勞看文的單身妹紙們,七夕那天一定一定一定要記得看題外話,那天我會盡量早點更→_→莫名有種其實是我自己在掏腰包請你們過節的即視感,遠目,其實我很窮的,真的。

最後,明天十年長白起靈歸?

☆、79、暫住越王府

清晨。

楚雲裳簡單的用了一點早飯,便抱着楚喻去聽風小築請安。

除了偶爾倦怠那麽幾次,仗着自己治好了楚于岚她們,自己大功一件就懶得去見趙氏外,楚雲裳其實還是個很守規矩的千金小姐,晨昏定省一般每日都做,也沒有再搞出什麽這種臭味那種臭味的亂子來。

不過,她不想搞亂子,不代表別的人不想搞亂子。

尤其聽說昨日裏,她不僅去了越王府,竟然還進宮,陪同漱皇貴妃一齊用膳,末了還給宏元帝破了個宮中安插內應的案子,令她在後宮裏聲名大噪的同時,“小楚大人”這麽個褒獎她斷案能力的稱呼,一夜之間也是響徹整個懿都,蓋過了有關她一切的負面名聲,這讓一些別有心思的人,很是嫉恨。

不就得了越王青眼而已,她當真以為她就能借此攀皇室高枝了?

她算哪根蔥啊,生過孩子沒人要的破鞋,哪個男人瞎了眼才會看上她娶她!

于是,在有心人的挑唆之下,這一大早的,楚雲裳還沒進聽風小築的院子,就被人給攔住了。

而攔住她的人,也不是別人,正是九小姐楚元翹。

若說楚元翹,楚雲裳真的是懶得理會她這個庶妹,因為這個九妹實在是心智不成熟,又笨又蠢,被人拿着當槍使,都沒點自己是槍的自覺。

不過,見楚元翹攔住自己,楚雲裳也很給面子的停住了。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這個九妹,想要看看這女人要對自己做什麽。

“七姐。”

打扮得如一朵桃花般豔麗的少女慢慢走過來,舉手投足間皆是帶着出身書香世家的儒雅秀麗。楚元翹本就生得嬌豔,精心妝扮之下,便更加的美豔逼人,一雙如杏雙眸怯怯懦懦的看向楚雲裳:“七姐,我有件事想要問你。”

楚雲裳淡淡“嗯”了一聲:“問吧。”

楚元翹掃了眼她身旁的楚喻,再走近一些,才咬了咬唇,輕聲的問道:“七姐,我聽說,昨日你回得很晚,天黑後才回來的。你是在越王府用過了晚飯才回的?”

楚雲裳道:“是啊,這有什麽不對嗎?”

楚元翹問道:“沒有不對。可是,可是越王為什麽會留七姐在王府用飯?”

“因為他為救我受了傷,而我每隔兩日便要去給他換藥包紮,一來二往,我同他便熟悉了起來,他便留我和喻兒在府上用膳。”楚雲裳淡淡解釋道,“這點很奇怪嗎?”

楚元翹聽了,微微瞠目。

越王……

“受了傷?”

她的神情看起來很是不可置信。

如天人般的越王,竟然也會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受傷?

楚雲裳不耐的看她一眼:“九妹,我以為你在問我之前,有關越王殿下的消息,你應該都已經打探清楚了才對。”

楚元翹聽了,心中陡然一跳。

對,她還沒去讓人打探有關越王的消息,只昨天聽到了懿都裏的一些傳言後,晚飯期間又被楚于岚等人有意無意說出口讓她聽的話給記在了腦子裏,這才在今天一大早,就過來阻楚雲裳的路,就是想問清楚楚雲裳和越王之間的關系。

現在,她是打聽清楚了兩人的關系,可也明顯是惹楚雲裳不悅了。

而惹如今的楚雲裳不悅的下場,會是如何?

楚元翹腦中思緒轉得極快。

想想之前,夫人克扣楚雲裳的財務,不過才那麽半天時間而已,就被楚雲裳直接下藥,讓府裏大半的女性身上都散發着臭味,逼得父親親自去給楚雲裳求情,結果楚雲裳沒收手,讓她們繼續在春日宴那等重要場合出醜,害得她們到現在都不太敢如何出門上街。

那麽她呢?

現在她人可就在楚雲裳眼前,她把這個七姐給惹不高興了,楚雲裳該會如何對待她?

是會讓她身上再度出現什麽臭味,還是會出現什麽疹子啊膿包啊之類?

若真那樣的話,恐怕她的名聲真的是要臭了。

于是,因為害怕楚雲裳現在也會因為惱怒自己而對自己下藥,楚元翹眸中飛快的騰起了淚光,嘴唇也是咬了起來,唯唯諾諾道:“我知道錯了,七姐,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她小心翼翼的,像是再多說錯什麽,就會被楚雲裳給如何的收拾:“七姐,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的,我一定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見楚元翹站在原地,委委屈屈的咬着嘴唇,看起來多傷心似的,楚雲裳不耐煩道:“罷了,下不為例。不過,容我這個當姐姐的多說一句,九妹,越王受傷,是三天前的事了,并且前天他也帶傷上朝,這事兒早傳遍整個懿都。你連這點都不知道,你還來替別人問東問西?呵,你可多長點心吧。”

說完,楚雲裳繞過她就朝聽風小築走,先她進了院子裏。

楚元翹愣愣地看着女人遠去的身影。

楚雲裳這是在……

教訓她,還是提點她?

楚雲裳怎麽知道她是聽了別人的話才過來問的?

她這個七姐,究竟知道些什麽?

見楚雲裳居然來了,聽風小築裏的奴仆們立即恭恭敬敬的請安。

“七小姐好。”

“見過七小姐。”

楚雲裳抱着孩子目不斜視的走過,直往趙氏的卧房而去。

然後也沒讓人通報,直接就進了屋子裏。

果見楚于岚已經是坐在趙氏的身邊,同趙氏在說着些什麽,把趙氏逗得眉開眼笑。旁邊也是坐着三位姨娘和十小姐楚未瓊,現下唯一一個沒到的,也就還在院外頭發愣的楚元翹了。

楚雲裳摟着楚喻朝趙氏微微行禮:“見過母親,三位姨娘。”

見這尊大神如此按時的來了,楚于岚止了話,和楚未瓊一起喊了聲七姐,姨娘們也是喊了句七小姐後,趙氏道:“雲裳來了。快坐,可用過飯了?”

楚雲裳依言坐下:“回母親的話,用了一點才來的。”

“哦,這樣。”趙氏瞟了眼她懷中的楚喻,終究還是沒忍住,“把孩子抱過來,讓我看看。”

楚雲裳挑了挑眉。

這趙氏今兒是怎麽了,以前可是連多看喻兒一眼都不願意的。

不過她也沒說什麽,親自起身,到了趙氏面前,将楚喻遞到後者懷裏。

趙氏這是第一次抱這個外孫。

畢竟是個當外祖母的人,抱孩子的動作就很是熟練。趙氏抱好了後,就低頭看楚喻,然後發現,這也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自己這個外孫兒。

這樣近的距離,越看越覺得這個孩子長得真是米分嫩可愛,等長大了,不知道會是如何的英俊潇灑。

只可惜,這孩子親爹不知道是誰,想來也是個相貌不錯的,不然不能将孩子生得這麽可愛。

楚喻眨巴着眼睛看趙氏。

他的眼睛很大,也很圓,彰顯着馭獸能力的金芒此刻被深深隐藏着,趙氏只能見着他眼珠子烏溜溜的,黑曜石一樣漂亮,透着嬰孩特有的純真,以及望着自己的淡淡茫然。

——茫然。

趙氏看着看着,目光突然變得複雜了起來。

如果楚雲裳不是莫青涼的女兒,如果楚雲裳現在是嫁人之後才生下的楚喻……

想來自己這個當外祖母的,也不會這麽久以來,居然還是第一次抱外孫,以致于外孫看着自己,滿眼都是陌生的神色。

趙氏一時間似是想了很多,無聲的嘆了口氣,便将楚喻遞回給楚雲裳,戀戀不舍地再看了眼:“孩子長得很快。”

楚雲裳抱着楚喻坐回原來右首的位置:“嗯,現在能吃一點米糊糊了,營養跟得上。”

趙氏聽了,有些訝異:“現在就已經能吃別的東西了?”

她以前生天澈和于岚的時候,兩個孩子同楚喻一般大的時候,可都沒有這麽早就開始喂輔食了。

楚雲裳随口道:“是啊,腸胃好,吃什麽都能消化得了,也不怎麽拉肚子。”

趙氏忍不住再多看楚喻幾眼。

真不知道這孩子親爹是誰,居然能和楚雲裳生出個身體這麽健康的孩子,讓她都有點好奇當初破了楚雲裳身子的男人是誰了。

這時候,在院外阻攔住楚雲裳的楚元翹,也終于是過來了。

此時的楚元翹,再看不出先前才楚雲裳面前表現出來的委屈,一張小臉神容嬌弱,朝着趙氏和姨娘姐姐們行禮:“母親,姨娘,七姐,八姐,小妹。”

楚未瓊小聲的喊了句“九姐”,就老老實實的窩在座位上,繼續充當空氣了。

說起來,在場這麽多女眷裏,也就楚未瓊和二姨娘,最不引人注意,真正如同空氣一樣,存在感極弱。

楚雲裳有意無意的看了這對母女一眼,便垂眸看着懷中的楚喻,開始思索着什麽。

不知為何,她老是覺得,楚未瓊和二姨娘,這母女兩個很是有些不對勁,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至少,自從她平安回京以來,楚未瓊可一直都沒表現出什麽來。

不像楚于岚和楚元翹那樣表面和睦,暗中針對,楚未瓊是真真正正從頭到尾都沒再如她當初離京之前那樣的欺負她,雖談不上如何的尊重她,但也是将她當成了嫡姐般,平日裏見到了都是要行禮喊她一句七姐,向她問好,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誤。

這看起來似乎是楚未瓊在向楚雲裳示好。

但楚雲裳明白,正是這看似的示好,卻剛剛是一個最大的漏洞。

——她和楚未瓊,在懷了楚喻之前,關系可并不融洽。

甚至是水火不相容的。

楚未瓊和楚于岚他們是一樣的。

楚雲裳總共六個兄長三個妹妹,除了三哥楚天澈以外,其餘的兄長和妹妹們,都是要成天可着勁兒的欺辱她,楚未瓊也是其中之一。

以前那樣的欺辱她,不知多少回都是将她掩藏在最深處的自尊心扒出來,然後扔在地上,狠狠地去踐踏去蹂躏,想着能将她所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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