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視線,看向馬廄裏已經準備好的兩輛馬車。

自然一輛是主子坐的,一輛是奴仆們坐的。

她抱着楚喻就過去了,安排綠萼等人将簡易行李裝上車。

不過,她自己是沒發現什麽,倒是楚喻,一直在看着九方長淵身邊的人。

看着那人,還是一襲純白如雪,姿态冷貴,周身氣息也俱是尋常所見的冰冷,可不知為何,楚喻看到他,卻是陡然覺得,這才是越王。

前世他見到的越王,就該是這樣的。

盡管這樣的越王,和之前所見到的,并沒有什麽地方的不同,但不知為何,楚喻就是覺得,這個才是真正的越王,之前的,雖談不上是什麽半成品,可就是給他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對,就是感覺。

感覺有點不一樣,盡管都是同一個人,可給他的感覺就是有着一些不同的。

具體是哪裏不同……

楚喻皺着小眉毛,認真的想了想。

難道是因為越王叔叔看娘親的眼神?

不對不對,不是因為這個,越王叔叔一直以來都還是那個樣子,看娘親的眼神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

那麽,到底是因為什麽呢?

動作?習慣?氣息?還是什麽?

不對不對,統統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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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什麽呢?

小小的孩子糾結着眉頭思考着,完全沒注意到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居然已經從娘親的懷抱,轉移到幹爹的懷裏了。

九方長淵抱着兀自在沉思着的小孩兒,對着越王道:“那我們就走了,你要是沒事的話,最好也出去走走,最近懿都裏,可能會不太平靜。”

越王可有可無的點頭:“本王省得。”然後道,“上車吧,趁天還沒黑。”

說完,沒有再留在這裏,轉身便走。

這時候,楚喻終于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着越王離去的背影,兀自搖了搖腦袋。

唔,想不明白呢,不想了算了。

反正只要知道越王叔叔對自己和娘親好就夠了。

作為越王府的真正主人,大周邊境平靜不需要打仗的時候,九方長淵呆在懿都裏的時候,時常會這樣撂攤子走人,越王府上上下下都習慣了,所以也沒什麽需要吩咐的,和楚雲裳一起上了馬車後,他們這一輛車還是大憨拉車,大白也湊熱鬧的要一齊拉,便不需要有專門的車夫。無影和花雉就去了後頭一輛車上坐着,準備接下來幾天充當一下綠萼她們的車夫。

綠萼她們和無影也是很熟悉的,早晨無影跟九方長淵一起去侯府接人的時候,還沒露面就被花雉拐跑了,所以這回難得見到他,小丫鬟們都是出聲和他打招呼。

“無影,你來了啊。”

“無影,你也一起出去玩啊。”

“無影……”

眼見着這麽個冰山,居然如此受老少女性追捧,花雉一時覺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嗤笑一聲:“冰塊,真沒想到你這麽面癱,還能被人這樣喜歡。”

無影聞言,輕飄飄睨了他一眼,回敬道:“花雞,沒想到你這麽騷包,還能在七小姐手下待得好好的。”

花雉:“……?!”

他瞪了瞪眼。

綠萼等人則是耳尖的聽見那句“花雞”。

小丫鬟們立時也是瞪大了眼:“花雞?花雞是誰,是花雉的外號嗎?哎,這個外號好适合啊,哈哈,花雞花雞,騷包花雞!”

她們說着,再看向無影。

果然發現,這兩個人,一個是面癱冰塊,一個是騷包花雞,放在一起,絕配!

綠萼她們年紀本來就小,尤其是藍香,這小丫頭看起來完全就是個小屁孩,這樣年紀的女孩,向來都是好奇心八卦心最強的。所以三個丫鬟湊在一起,當即就叽叽喳喳的讨論了起來。

“哎哎哎,你們有沒有發現,無影和花雞,真的好配啊。”

“對啊對啊,兩個都長得好帥,站在一起……完了,我覺得我以後可能嫁不出去了。”

“他們兩個長得帥,和你嫁不出去有什麽關系?”

“你笨啊!天天見的都是長這麽帥的,以後要嫁人了,發現對方沒有他們長得帥,是你你會嫁嗎?沒的糟蹋自己眼睛。”

“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小丫鬟們說個不停,對于無影和花雉之間的關系,竟沒一個人覺得有什麽不對的。

甚至她們已經壓低了聲音,開始讨論這兩個男人在一起,誰主外誰主內。

看起來花雉似乎人緣很好,人際交往也廣,但無影也不差啊,作為九方少主的貼身暗衛,花雉會的,無影肯定也都會。

甚至花雉不會的,無影也會。

最重要的是,他們兩個看起來,花雉完全就是招蜂引蝶的類型,無影則是腳踏實地的主,小丫鬟們當即覺得,這下不用說了,肯定無影主外花雉主內。

不然,就靠花雉這副相貌,讓他主外,指不定能給無影招來多少個狂蜂浪蝶。

他的名字,花雉花雉,以前聽小姐說過,“雉”同“雞”,那“花雉”的确就是“花雞”。

都叫花雞了,這個外號可不就是對花雉本性的最好證明?

旁邊的孫嬷嬷也是沒忍住,笑了:“不錯啊,花雉,‘花雞’這個外號,的确蠻合适你的。”說着,多看了眼無影,“嗯,無影對你很了解嘛,居然給你取了這麽個好外號。”

花雉:“……”

連最德高望重的嬷嬷都這樣說自己,妖孽只能默默仰天無語淚流。

陡然被叫了這麽個很久沒人喊的外號,還被拿來打趣,花雉将從車簾後探出腦袋來看熱鬧的藍香給按回去,然後就磨牙霍霍向無影。

他本是生着一雙波光流轉的桃花眼,不用怎麽動作,都能輕易給人一種勾魂攝魄的豔麗之感。此刻,這雙眼微微眯起,冷光乍現,讓他比女子還要更加妍麗的容顏,竟生生多了那麽兩三分冷意。他聲音也是帶着森森寒氣:“無影親愛的,你居然敢說出這兩個字來,你是不是皮又癢了?”

無影和他相處多年,他再陰陽怪氣的時候無影也是見過的,如何會懼怕這樣的他。

當即手中馬鞭一揚,馬兒“希律律”的揚蹄而起,跟在前面的馬車後頭,就準備出了越王府,無影趁勢道:“你喊我冰塊,我喊你花雞,禮尚往來,人之常情。”

花雉聽了,呵呵冷笑:“好嘛,無影,一日不揍你,你就敢上房揭瓦了是吧。你确定你還要再喊小爺那麽個外號,你信不信小爺今晚……”

他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突然住口不說,只兀自的冷笑。

那笑容,卻是怎麽看怎麽嘚瑟,怎麽看怎麽傲嬌,怎麽看怎麽臭屁。

如果給他加上兩個貓耳朵,再加上一條貓尾巴,他怎麽看怎麽像是一只正在對主人擺架子的家貓。

無影睨他一眼,好整以暇道:“你今晚什麽?”

這時,馬車已經出了越王府,準備離開富庶區朝城門方向跑動,沿途都是來來往往的人,很是喧鬧,花雉也不怕說出什麽來會被別的人聽到,當然,以他的脾性,他也真是敢當着人的面說,便道:“信不信小爺今晚不讓你和小爺一張床了?”

無影“哦”了一聲。

原以為聽了自己這麽說,這面癱冰塊該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對自己認錯求饒摟着自己的大腿說花爺我錯了花爺行行好千萬別不讓我和你一張床,卻見這貨居然只給自己一句簡簡單單的“哦”,然後就再也沒半點反應了,花雉當即嘴一癟,不高興了,生氣了。

這和自己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樣!

妖孽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他扭過頭不去看無影,只兀自嘟囔道:“好啊,連覺都不準備和小爺一起睡了,小爺好可憐,小爺居然被抛棄了,不受人重視了,小爺本來就是孤兒,現在又被人抛棄了,小爺真的好可憐啊。”

他越說越覺得委屈,原本還搭在外頭的雙腿,當即也是折了回來,手肘撐在膝蓋上,偏頭去看街邊的風景,側面竟給人一種十分孤單寂寥的錯覺。

無影掃了他一眼。

然後還是沒有說話,只抽着手中的馬鞭,讓馬兒能跟上前面的車。

前面的馬車一直都保持着勻速,沒有絲毫的放慢速度,沿途時不時能聽見有人驚呼“這是楚雲裳的那匹馬和那頭狼”,顯然這一路能如此通暢,還是沾了大白和大憨兩頭異獸的光。

不多時,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出了城,這回因着馬車上越王府的墨蘭标識,出城居然也未受到阻攔檢查。

等出了城後,九方長淵沒給無影說目的地,無影也不會問,只跟着前面的馬車走,須臾突然開口道:“晚上我去你那。”

正維持着一個憂傷姿态的花雉耳朵動了動。

他悄悄的瞥了一眼無影。

就見無影正目視前方,照舊繃着一張面癱臉,好像剛才根本沒有和自己說話的樣子。

花雉撇撇嘴,不理。

于是果然的,很快,他就聽見無影又道:“我不喊你外號就是了。”

話剛說完,花雉便陡然轉過頭來,一雙桃花眼中異彩連連:“真的?說話算話?”

無影可有可無的點頭。

得到了保證,花雉伸直雙腿,重新坐好,卻是身子一歪,就歪到了無影的身上。他扒着無影的肩膀,“吧唧”一口就親上去,然後笑得十分得意:“小爺就知道,還是你對小爺好。”

無影象征性的“嗯”了一聲。

花雉道:“不過晚上我們要在哪住,住客棧還是露營,露營的話肯定要有人值夜的,你怎麽去我那?”

無影道:“沒事,我值夜的話,你陪我一起就好了。”

花雉:“……你能當做我剛才什麽都沒說嗎?”

無影:“不能。”

花雉:“……”

妖孽憋屈的扭頭。

果然,他就不該期待,這冰塊如此冷冰冰,抱着都嫌凍手,那些他想聽到的好話,根本不可能從這冰塊嘴裏說出來。

一起值夜什麽的簡直太虐心了。

不過無影要值夜的話,那肯定是只值半夜的,剩下的半夜倒是需要花雉來接班的,所以花雉也只嘆道:“咱們這些當暗衛的,就是命苦,主子玩咱們得顧着主子安危,主子睡覺咱們也得顧着主子安危,主子吃飯咱們還得顧着主子安危。什麽時候小爺也能當一回主子?小爺可才不是生來就是奴才命呢。”

花雉說着,擡頭望天,竟是兀自開始浮想聯翩了。

旁邊無影冷冷道:“你給自己買個女奴,保證讓你整日整夜的享受到當主子的生活。”

花雉聽了,回頭看了無影一眼,見他面容緊繃,似是泰山崩于眼前也不會變一下臉的,然後明白了什麽,就笑得十分歡樂,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

妖孽笑得眉眼間流光四溢,是不同于展現在人前的迤逦。笑着笑着,就重新扒上男人的肩膀,順帶下巴也抵在了他的肩窩裏,沖着他的右耳吹了口氣,濕潤溫熱,完完全全的挑逗。

“喂,大冰塊,小爺可不可以理解為……你讓小爺買女奴,是因為你發現你居然沒法像女人一樣貼身伺候小爺,不能讓小爺享受一下當主子的感覺?”

無影繃着臉,不說話。

妖孽再接再勵的挑逗。

伸出舌頭輕舔了舔,白玉似的牙齒也上前咬了咬,便成功看到他臉色隐有些發紅。然後妖孽繼續道:“大冰塊,說啊,你是不是很想你自己是個女人,這樣你就能把小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了?”

說着,兀自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腰都快要直不起來,眼角也是笑到有淚水溢出。

甚至已經開始自發的腦補要是無影是個女人的話,那該是怎樣驚天地泣鬼神的人物。

無影還是繃着一張臉。

若非那淡淡的微紅出賣了他已經被妖孽挑逗成功,他的這張面癱臉,看起來還是很具有說服力的。

末了,聽花雉還在笑,無影冷冰冰來一句:“對啊,我要是個女人該多好。”

“……”

花雉的笑聲戛然而止。

然後這貨陡然就直起身來,以一種堪稱詭異的目光看他,聲音也是極詭異的:“無影親愛的,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當女人有什麽好,難道你想給小爺生孩子?沒必要啊,小爺不需要後代的,小爺,”停頓了一下,方才彎着眼睛滿足的笑起來,“小爺有你就夠了啊。”

早在很多年以前,知道自己對無影的心思,是和對別的人不一樣的時候,花雉就知道,自己這輩子,絕對是彎了。

而自己好不容易把無影也給掰彎,成功把無影收羅進自己的專屬裏。

兩個都是彎的,怎麽可能再去找女人,又怎麽可能會讓女人給自己生孩子?

有時候逗楚喻小少爺,見小少爺軟萌軟萌的可愛死了,花雉也會想要是自己跟無影能養個和小少爺一樣的小孩兒,也是不錯的。

但不可能真的自己去生,他不會同意,無影也不會允許。

所以花雉就開始計劃,什麽時候去抱養一個小孩來養,也算是聊以慰藉一下兩人都沒能有後代的可惜。

可無影顯然不這麽想。

他臉色難得有些變化,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考慮,鄭重道:“你真不想要個孩子?”

聞言,花雉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怎麽,難道小爺不要孩子,這個很重要?”

無影點頭:“是很重要。”他再問,“你真的不想要個孩子?”

花雉見他似乎很看重這個問題,想了想,就把自己之前的想法給說了出來:“其實吧,小爺尋思着,咱們也不是不能要孩子。”

無影聽着,微微眯起眼。

花雉沒察覺到他這細微的變化,只兀自說了下去:“無影親愛的,你想啊,有個孩子,最好是能跟小少爺那樣可愛聽話的孩子,平時沒事的時候,帶帶孩子逗逗樂,增添一下人生樂趣。等長大了就教他習武練功,請七小姐教他讀書寫字,争取把他培養成一代文武雙全的漢子,等他再長大了,可以讓他出去闖蕩一番,看他是能混個出人頭地還是怎麽的,必要時候咱們再幫他一把,怎麽着也不能讓他混得太慘吧。然後再等等,他能娶老婆了,生孩子了,咱們可不就有孫子了,想想我花雉也終于算是有後了,你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無影眼睛又眯了眯。

那狹長的眸中,似是有着那麽一股冷意,随着說起勁兒來的花雉越發的眉飛色舞,而變得越發的濃郁。

但花雉這時候正說到興頭上,還是沒注意到他的變化。

于是妖孽兀自歡快的說下去:“這樣想想,好像咱們的确是需要一個孩子!可是這孩子上哪去弄呢,難道要回九方家裏找?不行啊,九方家裏資質好的小孩都是要被培養成暗衛的,肯定不會給咱們。難道咱們去貧民窟裏抱個孤兒回來?不不不,小爺的兒子怎能是出身貧民窟,那裏太寒酸了,至少也得是出身平民嘛,那樣小爺養起來才不會覺得太累……”

說着說着,花雉終于後知後覺的扭頭看無影。

見無影正默然無聲的聽着自己講話,根本不發表什麽意見,花雉癟癟嘴:“無影親愛的,不是你說要個孩子嘛,小爺都把小爺的計劃給講出來了,你怎麽也不發表一下評論?”

無影:“……”

嗯,他要說什麽?

說我還以為你是準備找個女人給你生孩子所以剛剛我誤解了你現在我不說話其實是正在變相的認錯?

無影發自內心的覺着,如果自己真把這話給說了出來,那指不定要被這只花雞給如何的笑話。

于是無影很明智的選擇忽略了剛剛自己那一瞬間裏的心理變化,道:“一切都聽你的。”

花雉眼睛立時一亮:“你答應了?”

無影點頭。

花雉心中暗喜:“小爺就知道,小少爺那麽可愛,你看着肯定也很喜歡。”說着,握了握拳,“小爺一定要找個和小少爺一樣聰明可愛的孩子……等等,小少爺可是……唉,小爺這什麽腦子,居然忘了小少爺根本不是一般人,誰家孩子沒事能像小少爺那麽聽話,就算腦袋被門夾了也不可能吧……”

顯然花雉這時候終于是想起,楚喻壓根就是他們少主的兒子,那自然是比別人家的孩子要乖巧上不少。

可也正因為是他們少主的兒子,血脈不同于常人,所以花雉想要找個和楚喻差不多的孩子,這簡直就是大海裏撈針,難如登天。

想清楚這點,妖孽哀傷的嘆口氣。

“為什麽要讓小爺遇到小少爺呢?見了最優品,次一點的小爺根本瞧不上眼,看來小爺這輩子養包子基本無望了。”

無影聽了,不說話,只默默地将他的計劃給記在了心裏。

和小少爺一樣聰明可愛的包子。

無影默想着,以後倒是要物色一番了。

就算是物色個一二十年也沒事,反正自己和花雉都還年輕,養包子這事兒也不急,至少要等少主的計劃施展完畢,他們才能開始。

不然,以後天天給少主跑腿辦事,哪有時間養包子。

這時候,馬車已經沿着官道行駛了許久,見前面馬車開始拐彎,無影拉了一下手中的缰繩,駕車的馬兒立即随之轉彎。

等拐過彎後,兩輛車立即又直線前進。

花雉擡頭看了看,咂嘴:“少主這是要帶七小姐去那個地方?”

無影道:“哪個地方?”

花雉道:“你記不記得之前笙公子剛和少主合作的那個時候,給少主說過的那個地方?”

“我不知道。哪個地方?”

無影記得那個時候他并不在少主身旁。

于是花雉便道:“哦對,那時候你不在,就小爺在。”想了想,“笙公子說,懿都往南一百來裏的地方,有一個小鎮,叫什麽醫仙鎮來着,據說是七小姐師傅的出生地,為了表彰她師傅居然能成為神醫谷醫仙,這才把鎮名給改了。”

無影“哦”了一聲:“這個城鎮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

“有啊。聽笙公子說,醫仙鎮每年春天,都會舉辦一個很奇怪的聚會,好像是抛繡球來着,說是給有緣人牽紅線……”

花雉說着,極其陰險的嘿嘿笑出聲來。

他若有所指的看了眼前方的馬車,壓低聲音道:“無影,你說,少主帶七小姐去醫仙鎮,會不會其實就是奔着那個抛繡球去的?”

無影想了想,默然點頭:“此言有理。”

花雉當即笑得更加陰險了:“看來接下來,要有好戲看了。”

無影不語,但看那眼中神情,似乎也是很贊同花雉的話。

可見這兩人,表面雖是為九方長淵兢兢業業的辦事,但實則,能看主子好戲,能看主子出醜,他們這當暗衛的還是很期待的。

畢竟,他們少主,人前那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人後也是神秘莫測的存在,鮮少能見他會有出糗的一面,似乎這世上沒有什麽是他不會的,也沒有什麽是他搞不定的。

面對能力如此強悍的主子,不說無影,反正花雉是發自內心的想要看看,假若少主是真的要帶七小姐去玩那勞什子抛繡球,他要是把繡球抛給了七小姐,七小姐不接受的話,他該怎麽辦?

真是腦補一下那個場景都讓人心情無比愉悅啊哈哈哈。

花雉想着,笑得見牙不見眼。

這時,前方馬車裏,九方長淵連打兩個噴嚏。

他對面的楚雲裳立時擔憂道:“受涼了?”

當即就伸出手去,要給他把脈。

九方長淵搖搖頭:“沒事,可能剛有誰想我了。”

楚雲裳聽了,嗤道:“大白天的誰沒事想你。”

九方長淵笑道:“你啊。”

對于他偶爾這樣不着調的話,楚雲裳也習慣了,當即翻了個白眼:“我沒事想你做什麽,你不就在我面前,我哪用得着想你。”

他道:“唔,想我不一定見到我就不會想了。”

楚雲裳:“?”

太深奧,沒聽懂。

她掀開簾子看了看外面。

這一看,竟覺得很是有些熟悉:“這是要去哪啊,去醫仙鎮嗎?”

“嗯。你去過?”

“去過啊,師傅過年回家探親,帶我去過兩回。”

九方長淵點點頭。

說起她師傅,醫仙九方卿遠,他倒也是很久沒見了,看裳兒這樣子似乎也是很久沒見她師傅。

不知道九方卿遠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

裳兒這一年來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可不信九方卿遠至今都沒得到消息。

要真沒得到消息的話,九方卿遠這個師傅,倒也不用要了。

遠在某座山上正對着一株藥草研究着的老頭兒立即打了個噴嚏。

說起醫仙鎮,楚雲裳想起一個事:“诶,等等。不對啊,如果醫仙鎮是師傅出生地的話,那你也是醫仙鎮的人了?”

九方長淵搖搖頭:“不是。九方卿遠不是在醫仙鎮裏出生的。”

“那師傅為什麽會說醫仙鎮是他的家鄉?他總不能騙我吧。”

九方長淵解釋道:“我們九方家的人,所有嬰兒都是在我們那裏出生的,生下來後才會有離開家族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九方卿遠好像是滿月就離開了九方家,估計他就是在醫仙鎮這裏長大的,才會把這裏作為是自己的家鄉吧。”

楚雲裳聽了,撇撇嘴:“還必須要在家族裏生孩子,你們九方家真是怪。”

他笑了笑,沒說話。

其實鳳鳴城裏,不止他九方家如此,別的家族也都是這樣的。

因為是鳳鳴城的人,所以哪怕是地位最低下的一個乞丐,也都是要保證他們鳳鳴城的血脈,絕不能随意的讓血脈受到鳳鳴城外人的同化,否則,鳳鳴城在神州大地上的特殊位置,就會遭受外界人的波及和威脅,這對他們鳳鳴城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不過楚雲裳現下還不需要接觸到鳳鳴城的事,有關血脈這一點,九方長淵自也不會和她說,以免平白給她帶來煩惱。

兩人再随意的聊了一會兒,楚雲裳也終于是犯困了。

她伸手就要抱楚喻:“我給喻兒喂一點,然後我就睡會兒。”

九方長淵聽了,眉微微一挑,那雙鳳眸竟是瞬間勾勒出一抹饒有深意的色澤來。

他目光奇異的瞧着她,視線下滑到她胸前,沒說話,只将懷中的孩子遞過去。

楚雲裳注意到他的目光,當即道:“九方長淵,你往哪兒看呢?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下來。”

他輕咳一聲,然後十分老實的就轉過身側過臉。

楚雲裳冷哼:“真是斯文敗類,禽獸不如。”

她懷中的楚喻立即“咯咯”直笑。

娘親娘親娘親!

你怎麽能說九方幹爹禽獸不如呢,你要知道,食色性也,九方幹爹這樣子,這是很正常的呀!

對喜歡的女人沒沖動,那他還要考慮一下幹爹是不是性無能,能否帶給娘親性福了。

小孩兒一邊笑着,一邊“啊嗚”一口咬上去。

他還沒長牙,但那牙龈上上下下的磨起來,還是讓楚雲裳不舒服。

楚雲裳皺了皺眉:“喻兒,難道你要長牙了,你怎麽磨起牙來了?”

楚喻“咕嘟”一聲吞下一口奶水。

而他似乎根本就是故意的,平常吃奶都幾乎是沒什麽聲音的,這回卻是“吸溜吸溜”的吸着,然後大口大口的吞咽,故意把聲音弄得很響,眼角悄悄地瞥向正背對着自己和娘親的人,想要看看他幹爹會是什麽反應。

果然就見幹爹聽見他吃奶的聲音,很是不好意思似的,耳垂都有些紅了。

甚至那脖子,都隐隐可見有些發紅。

楚喻立時覺得,他幹爹可真純情啊,這樣都害羞了。

那等到以後,娘親真的嫁了幹爹,兩個人給他制造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的時候,幹爹豈不是更要害羞?

腦補了一下幹爹害羞的場景,楚喻對幹爹晉級成為親爹,更加的期待了。

幹爹幹爹幹爹!

你一定要加油嗷,我很看好你的!

楚喻笑眯了眼,吞下最後一口奶水,總算結束了自己的下午餐。

對面的九方長淵也總算是結束了一場難熬的折磨。

他不自覺的撚了撚自己手心,果然濕滑無比,居然都出汗了。

他低頭瞧了瞧自己的手。

看來裳兒對他影響越來越大了,這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要是哪一天,真沒能忍住,在裳兒和喻兒面前出醜,那可怎麽辦?

九方長淵擡手捂住臉。

真是不忍想象。

這時候,楚雲裳整理好了衣襟,道:“可以了,轉過來,喻兒你幫我帶着,我好困啊,必須要睡會兒了。”

九方長淵轉過身來,看她打哈欠打到眼角都是凝出了水光來,他接過楚喻:“嗯,你睡吧,今晚不一定能到,可能要露營住一宿了。”

“你帶帳篷了?”

“帶了。”

“哦。那我睡了。”

“睡吧。”

楚雲裳是真的困了,很快就睡着了。

等她睡沉了後,對面的九方長淵和楚喻立即開始大眼對小眼。

因為九方長淵是懂唇語的,所以楚喻也沒伸手比劃,只米分嘟嘟的嘴巴開始比出口型來。

【幹爹。】

他挑了挑眉:“?”

楚喻:【幹爹,你什麽時候娶娘親呀?】

九方長淵讀懂這句話,忍不住彎唇一笑,悄聲回道:“怎麽,你替你娘急?”

楚喻點點頭。

【急啊,娘親都快及笄了,再不嫁人,都成老姑娘了。】

九方長淵算算時間。

現在是二月中下旬,距離楚雲裳的生辰,還差不到半年的時間,的确是快了。

他一手抱着楚喻,一手摸摸下巴:“可是,就算我現在求娶你娘,她也不會答應啊。”

裳兒對他現在還只是相處得不錯,至于好感,九方長淵扪心自問,他還沒感受到裳兒對他有什麽好感。

也就是說,他現在之于楚雲裳,還只是個相處不錯的夥伴而已,要說兩人互相看對眼,那也就他一個人看上眼,楚雲裳對他根本無感。

九方長淵嘆了一口氣。

這追妻路,真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将上下而求妻兒。

楚喻想了想,也是哦。

娘親身邊雖然桃花不少,出于各種各樣目的想要娶她的人也不少,但還真沒見過娘親對哪個人有過好感的,就算是跟幹爹在同一個屋檐下住了一個月之久,也沒見娘親對幹爹怎麽樣過。

難道其實娘親根本就是個冷美人,心很難朝別人打開?

楚喻立即小大人的嘆氣。

【那幹爹,你要努力呀,一定要在娘親十六歲之前把她追到手,不然娘親就真的成個沒人要的老姑娘了。】

九方長淵想了想:“十六歲,不老啊,懿都裏那個孫茹,今年不都已經十八歲了,還沒嫁人,那個才是老姑娘,你娘年紀那麽小,一點都不老的。”

說起孫茹。

楚喻立即想起這個在春日宴上對慕玖越暗送秋波的女人。

雖然娘親還沒喜歡上幹爹的,但小孩兒顯然已經認定幹爹以後是會成為自己親爹的,他立即就拿慕玖越為例開始教訓了。

【對啊,孫茹,就是那個孫茹,幹爹,你是沒看到哦,那個孫茹,喜歡越王叔叔呢,她肯定是因為越王叔叔才不嫁人的,那天她給越王叔叔抛媚眼,惡心死我了。幹爹,你可不能像越王叔叔那樣,你要引以為戒,你既然喜歡我娘親,那就不能招惹別的女人,不然我一定不會讓娘親嫁給你。】

九方長淵聽着,也是想起春日宴上,那個叫孫茹的老姑娘看着自己的眼神。

當時他是沒在意的,現在想想,好像的确是有些不對勁。

九方長淵立即嚴肅了起來,點點頭:“放心,幹爹明白,幹爹一定會是個好男人的。”

楚喻對自家幹爹的品性還是很放心的,見幹爹這樣鄭重承諾,小孩兒也就放下心來,滿意的點點頭。

【嗯,幹爹,娘親告訴我,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一定要好好表現,娘親一定會嫁給你的。】

聽兒子這樣相信自己給自己鼓勁,九方長淵笑,低頭親了親小孩兒的臉。

兒子,你就放心吧,爹爹一定會将你娘給娶回家的。

------題外話------

明天七夕!準備好火把,上街去燒死那些秀恩愛的~咳咳咳,我窩在家碼字就夠了。

注意明天題外話,七夕活動大放送~我今晚通宵碼字,明天兩本書都是早晨更新,都有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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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忠貞不渝【七夕活動

正處在睡夢中的楚雲裳,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兒子給賣了。

而她不過睡了兩三刻鐘而已,就自發的醒過來了,不過因為是睡在了馬車裏,睡得不太舒服,有一點頭暈,她就躺着沒起,只懶洋洋的睜開眼睛,看向對面的人。

就見九方長淵果然擺起了棋盤,正雙手對弈的下棋,楚喻被他抱在懷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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