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動辄失控的怪圈

? 随後幾日,是喬絲絲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最惬意甜蜜的一段時間。她簡直不敢相信,在這個虛構的世界裏,與一個虛構的人物談戀愛竟是如此美妙的事情。

每天早上她都在他溫柔的注視下醒來,每天夜晚她都在他的笛聲中睡去,若不是每夜入睡前一點點的憂心,她幾乎忘了自己有另一個身份——慕思思。

而睡眠所讓她憂心的是,不想回到現實世界。她竟是一分一秒都不願離開這個明知是夢境的虛空幻境,每夜入睡之前都擔憂着夢境突然驚醒,害怕睜開眼見到蒼白的天花板。一遍遍祈禱,再留一天,讓我再留一天……

而她每天醒來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得尋找那雙專注的,柔綢到能将人整個融化進去的雙眸,找到了,便輕輕揚起嘴角,将濃濃情意寫在臉上。

自從答應了恒璨茱的要求後,冷灼月迅速得收拾好了行裝,幹脆讓人在月馨閣的書房搭了個床鋪,整個搬了過去。

于是這二人過起了有名無實的同居生活,如膠似漆形影不離。

喬絲絲甚至覺得,如果日子可以一直這樣過下去也好,無論離不離開冷府,也不願再糾結冷灼月因她而被革職的事。只兩個人,天天窩在這方寸天地間,也不乏樂趣。

最初幾天,冷灼月也時常問喬絲絲一些關于繭岩的問題,喬絲絲樂得将現實的世界稍作修飾與他分享。她告訴他,繭岩是一個自由民主的國家,沒有皇帝,也沒有□□君主的統治。她又告訴他,在繭岩,人人都穿着如她最初來時一樣的服裝,男子大多不留長發,即便是女子,只要她願意,也可以留一頭清爽幹練的短發。

可不知為何,每次喬絲絲興致高昂,冷灼月唇邊的笑容卻有些狹促,他的眼底更閃着一絲隐隐的失落。時間久了,他便也不再問那些問題,仿佛想要忘記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溝壑。

最初幾天,喬絲絲則經常問他:“你每天睡得比我晚,起得比我早,不累嗎?”“書房裏小小的床鋪,睡得習慣嗎?”她試圖讓冷灼月比她先一步歇息,或者與他換床睡,可都被拒絕。冷灼月總是給出相同的回答:“我是習武之人,對睡眠的要求不高,況且,能看着你入睡才是幸福。”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柔和似水,而那水波底下,卻總是蕩漾着喬絲絲看不懂的隐憂。

但無論如何,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始終是幸福的。這是一種無法用任何語言形容的滿足感,仿佛整場生命中所有的破碎和空洞忽然全被充斥填滿,漲成毫無破綻的圓融。

這幾天,喬絲絲也經常會和冷灼月一起練字作畫,飲酒作詩,興致濃的時候甚至哼唱幾曲現代歌謠。兩人如與世隔絕的神仙眷侶一般,即便他們心裏都明白,他們身邊的危機一直不曾離去,一直都以潛伏的方式停留在他們前方,只待他們走過去,給出致命一擊。

可他們都默契得不願再提,刻意忽略冷府中的閑言碎語,也忽略難以理清的是是非非。

又是一個夜色爽朗的夜晚,冷灼月帶喬絲絲坐上高聳的樹杈,在漫無邊際的星辰底下,只靜靜得擁着。

“還有兩日,我們就要離開這裏了。”冷灼月忽然說。

“嗯,其實如果可以一直這樣,我都不想去冷月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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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們要去。”冷灼月輕輕撫開喬絲絲額前被風吹亂的頭發,“只有離開這裏,我們才能真正自由。”

“可是冷月峰也是你爹的地盤啊。”

“冷月峰畢竟在山上。如果……“冷灼月擁住她的手緊了緊,深吸一口氣,吞下了接下去的話,”沒什麽,絲絲,相信我,我一定能保護好你。“

“嗯!“喬絲絲歡快得點了點頭,在冷灼月的臉上輕啄一口:“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相信的人了!對了,這幾天沒見府裏任何人,也不知道公主和驸馬準備得怎麽樣了,還有……我們是不是該去看看二姨太了?對了,上次在月淮宮門前,我與醉月低聲談笑的時候,似乎看到岳姑娘眼神不善,或許是吃醋了吧。醉月總是以為岳姑娘不喜歡他,其實我覺得未必。”

冷灼月的手臂又一收,竟有些賭氣道:“絲絲,你怎麽總愛關心那麽多旁人的事。”

喬絲絲愣了愣,不以為然道:“八卦精神是女人的專利啊!”她不顧冷灼月無奈的眼神,兀自神思:“等風波平息些,我一定親自去點破醉月和岳姑娘之間的感情,看來,我上輩子一定是個紅娘!“

冷灼月忽然沉默了片刻,他将臉深深埋進喬絲絲的長發,良久才悶聲道:“嗯,等風波平息了,你要怎樣都好。“

頓時,兩人都不再說話。這一夜的冷灼月似乎有些不同,可喬絲絲不知道,那是他多年的警覺在心裏叫嚣。他本能得意識到這樣風平浪靜的日子就快結束了,山雨欲來,竟讓他心裏止不住驚惶。

喬絲絲更不可能知道的是,每夜她入睡之後,冷月霜都會派人來問冷灼月有沒有探聽到什麽新的情報。冷灼月心裏清楚,冷月霜這樣做并不是真的需要探聽細節,因為柳刃柳鋒兩兄弟從未離開他們身邊,以那兩人的暗查功夫,幾乎沒有任何事能瞞得過他們的眼睛。而冷月霜之所以每夜都遣人來問,自然是将他也當成了監視對象,他是在核查他究竟有沒有如他期望的那樣在情感和家族榮辱間保持理智。

冷灼月每天都例行公事般得彙報一天所獲,沒有的時候多少編幾句謊言應付過去。自然,他不可能複述喬絲絲關于繭岩的一切描述,因為他再清楚不過她說的那些意味着什麽。

他知道冷月霜的忍耐已近臨界,冷月霜不可能看不出他在拖延時間,敷衍了事,之所以按捺,是想為他這近些年來最得力的兒子留些餘地。但是,一旦他的耐心耗盡,冷灼月幾乎不敢設想他究竟會做出怎樣不留情面的決定。

他暗自算着時間,還有兩天,如果能跟着公主和驸馬一起去冷月峰,至少又能多拖延幾天。況且,公主那麽喜歡喬絲絲,跟在她身邊,冷月霜多少會有些顧忌,應該更多一分安全吧?

天亮之後,恒璨茱要帶喬絲絲和冷傷月一起去冷月峰的決定終于在冷府中傳開了,自然是恒璨茱自己向冷月霜提出了要求。

冷月霜自然不答應,還為此發了很大的脾氣。傳聞公主甚至與他在月宴堂中争執了起來。冷月霜的意見自然是皇命難為,既然皇上有旨喬絲絲絕不能離開冷府,那即便是公主的意思也不能尊從。這無疑挑戰了恒璨茱的地位,兩人互不相讓不歡而散,讓本已複雜的局勢更顯出一份逼仄的氣息。

傍晚,喬絲絲靜靜得坐在窗前,擡頭,漫天淡紅雲卷雲舒,此刻看來卻讓人寂寞無望。她當然知道,逃離冷府,到冷月峰上,與公主、驸馬、冷灼月一起過與世隔絕的生活,這是一個奢望,夢境一場。

她淡淡勾起嘴角,有一些冷笑的意味,表情卻顯得落寞。

公主在與冷月霜争執之後直接進宮找了皇帝,皇帝或許耐不住她的軟破硬泡,不知答應了她什麽,只要求她去冷月峰之前與驸馬一起去皇宮裏住着。剛傳回消息,皇帝又急召了冷月霜入宮不知商議什麽,直到冷月霜一回府便找了冷灼月去,這一去就是大半天。

即便喬絲絲再不願面對,也無法不猜到劫數在即。冷灼月一反常态,一早便獨自離開了月馨閣,說是要去月影閣整理些遺留的東西,一去便沒再回來。還是小蓮問了其他姐妹才知道,原來冷灼月晌午時分便已被招去了月清閣。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若不是非常嚴重的事,冷月霜不會讓除他以外的任何人進入他的書房。

短短一天之內竟發生了那麽多事,卻只因恒璨茱道明了想要帶喬絲絲出府的念頭。可見喬絲絲在這裏的一舉一動,甚至只是一個計劃,都舉足輕重。

小蓮端着餐盤站在她身後淡淡喚道:“主子,用膳了。”

喬絲絲輕輕搖頭:“我不餓。”

小蓮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她身邊,擡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主子,您不必失望,或許老爺只是一時之氣……”

“不是一時之氣,小蓮,其實你都明白。”

小蓮手上的力道重了些,語中透出一絲急迫:“小蓮只知道主子絕非惡人,主子,事已至此,為何不願說出真相?主子究竟從何而來,又為何要來,世上沒有無法解釋的事,主子為何不試着為自己澄清?”

喬絲絲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随即淡淡笑起:“原來,連你也不信我是繭岩人。”

她擺了擺手示意不願再說,心裏卻揚起一絲自嘲——原來她的謊言真的如此拙劣,本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裏的神,旁人的信念都可以任她擺布,誰知卻連平凡百姓都不如。但她又不得不為之感動,自始至終,所有人都明白她撒了謊,身邊卻依然存在那些善意的眼神,至少,還有人願意相信她的心。那麽,冷灼月呢?他甚至與她讨論繭岩人的語言和生活習慣,他又究竟信她幾分?

正胡思亂想着,聽見叩門聲,是冷醉月。

他進門的時候步子有點急,面上是強抑的從容,卻将所有的倉惶都藏在了眼裏。

“絲絲,你沒事吧?”他問。

“嗯?為什麽這麽問?”

冷醉月頓了頓,似乎在思考該不該實話實說,片刻之後,他終于安奈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把抓起喬絲絲的手向外走去:“快走!“

“去哪?怎麽了?“喬絲絲不明所以得被拉出月馨閣,忽然起了風,夏末秋初的夜風,竟已經這麽涼了。

好不容易冷醉月的腳步緩了緩,擡頭,卻看見同樣表情慌張的冷憐月,她匆忙得與冷醉月交換了一個眼神,竟一同拉起她的手:“絲絲姐,跟我們走!”

“到底發生什麽事……”

喬絲絲沒來得及問完便被冷醉月一把拉進懷裏直接淩空而起,剛往前一小段距離,卻又似乎遇到什麽障礙似的,極速落回了地面。

“咳……”喬絲絲一個踉跄,見眼前又出現兩人。他們穿着夜行衣,蒙面,看不清表情,雙眼中卻滿是冰冷的威脅。看着他們的眼睛,喬絲絲忍不住打了個顫,光從這犀利的眼神看來他們就不是善類,兩人像是有特異功能一般,只定定得站在那裏,就仿佛連周圍的空氣都被他們冰凍了一層。

其中一人站在冷醉月面前,沉聲道:“二少爺,你這是作何?“

冷憐月一見這兩人也是一驚,從她的表情上看來似乎也是真的害怕了。但她堅定得站在喬絲絲身前,将他們隔開距離,一手已經握緊了劍柄:“這事哪裏輪得到你們來管,讓開!“

“屬下有重任在身,不能從命,還望二小姐恕罪。“

冷憐月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得瞪大了雙眼:“重任?你們是要……?!“

“屬下正靜候門主之命,在此之前,喬姑娘不得離開半步。“

冷醉月冷靜下來,也上前一步,喬絲絲注意到他的手同樣不易察覺得放在了武器邊。她從未見過他這樣冰冷嚴肅的表情,以及帶着逼人寒意的語調:“是我要帶她走,你們也敢攔?“

兩名黑衣人不為所動,機械重複:“屬下有任在身,恕難從命。“

喬絲絲怔怔得看着這一幕,頭腦飛快運作,依然沒有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終于忍不住撥開攔在她身前蓄勢待發的兩人,一步上前道:“你們是誰?到底怎麽了!“

冷醉月一把将喬絲絲拉回身後:“絲絲,別靠近他們!“

在這詭異的時刻,忽然又來一名意外的不速之客。她風風火火得趕來,表情中帶着些許倉惶,更多的是憤怒。直到她來到眼前,喬絲絲才認出這位并不熟悉的女子——岳仙依。

她惱火得抓起冷醉月的手臂:“你湊什麽熱鬧,跟我回去!“

冷醉月一愣,不可置信得看着她:“你來做什麽!“

岳仙依看了喬絲絲一眼,目光中帶着些許不耐,甚至是厭惡,她全然無暇解釋,手上力道重了些:“你管她做什麽,快回去!“

冷醉月被她拉扯了幾步,眼中也露出一絲惱意:“你胡鬧什麽,這是三弟交代的事!”

冷憐月一怔:“三哥也拜托你了?“

見冷醉月點了點頭,她上前幫着掰開岳仙依的手,語中是強忍的禮讓:“二嫂,眼下情況危急,你還是先回房吧。”

岳仙依頓時發起火來,沖着冷醉月叫道:“眼下的情況,人人都避之不及,你倒好,自己沖上來,別拿三弟做幌子,是你自己看不得她受委屈吧!”

冷醉月明顯一愣:“你在說什麽?“

“哼,前段時間府裏就傳得沸沸揚揚,說你與她對飲賞月暧昧匪淺,這也就罷了,我本不信你一心一意。可時至如今,難道你要為了她與爹反目,與柳刃柳鋒二兄弟拼個你死我活,和三弟一起當冷府的叛徒?“

“你到底在說什麽?!“冷醉月用力甩開她的手,”我何曾與絲絲暧昧不清?“

“哼,絲絲,叫得真是親熱。我不管你對她是何用心,你給我回去!我絕不許你為她毀了你的前途!“

冷醉月怔怔得看着她,胸口起伏,眼中燃起怒火,嘴角卻牽起冰冷的笑意:“前途?我的前途早就被你毀了!我早已為了你與爹反目,也放棄了自己畢生追求的目标,你還要如何?絲絲是我朋友,是三弟心愛的女子,現在她有危險,我必須救她,這有什麽錯?!”

岳仙依不可置信得看着他,仿佛一時不能理解他的話,良久,喬絲絲捕捉到她眼裏一閃即逝的疼痛,随即換成一絲決絕:“那麽,你要她還是要我?”她吸了口氣,強強壓抑的心痛和恐懼讓她的臉看上去像是視死如歸般的表情:“如果你非要救她,我走。”

“你……”冷醉月眼中猝然一痛,随即憤怒滔天,語調卻更為冰冷:“你這是什麽意思。“

“救她,或者繼續當我的夫君,你選。“岳仙依雙眼分明已經泛紅,卻偏要不甘示弱得瞪着冷醉月的眼睛。

冷醉月忽然笑出聲來,帶着化不開的苦澀:“呵呵……呵呵呵……你又何曾真心當我是你的夫君對待?這麽多年來,你何曾為我考慮過一絲一毫?眼下,你明知我無法眼睜睜看着她命喪于此,卻如此要挾于我。你要離開我,不必找如此拙劣的借口。若你要走,我絕不阻攔。”

他語調堅定,眼底卻一分一分瀉出心灰意冷的無望。喬絲絲很早就知道,冷醉月和岳仙依之間這樣失衡的感情,遲早有一天會爆發。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竟是爆發的□□。

她想開口勸和,卻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岳仙依倔強的目光久久不曾移轉,在她的眼底,同樣藏着萬念俱灰的絕望。其實,她并非不愛他。自從在月淮宮前觸到她轉瞬即逝的目光,喬絲絲便确定了這一點。只是這二人,扮演追逐與被追逐的角色太久,久到連自己都忘了其實他們也可以有另一種相處模式。慣性圈固了兩人的情感,使它無法從固有的形态裏掙脫出來,變成該有的樣子。

其實,岳仙依一直都是依賴着冷醉月的那一個,喬絲絲無法判斷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習慣了他在身邊言聽計從的生活,并且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任由情感生根茁壯。

但是,她不知道冷醉月一直的忍讓和包容底下,藏着怎樣的渴望。她對他的期待視而不見,又對他的溫柔無度榨取,最終讓冷醉月的等待變得無望,變成痛苦,壓抑遮蔽了純粹的愛意,絞碎了初衷,又讓人忘記了希望的形狀。

這個問題一直深埋在兩人心底,如同一顆觸動不得的暗雷,如今,它炸了。

在這詭異的夜晚,喬絲絲不明白他們口中的危險是什麽,不明白為什麽想要保護她的人都在同一時間出現,并且如此張皇,更不清楚冷月霜到底對冷灼月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但是她卻看清楚了一點,岳仙依的出現,甚至步步緊逼,除了嫉妒,更多的是保護。冷醉月如果真的強行将她帶走,一定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岳仙依不忍看他犯錯受罰,所以寧可賭上她的生活也要将冷醉月帶離這危險的怪圈。

于是,喬絲絲笑了起來。

她走到冷醉月面前,溫和平靜得看着他:“醉月,雖然我很想知道發生什麽事,但現在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仙衣姐來到這裏大呼小叫,是為了保護你。”

冷醉月眼中一滞,冷笑一聲:“呵,絲絲,你不了解她,她不是為了保護我,而是不允許她夥計關心除了她的生意以外的事。”

喬絲絲搖了搖頭,重新揚起笑容:“那麽我說,她吃醋了呢?”

“吃醋?“

“醉月,是你不了解她才對。你愛了她這麽久,竟不敢承認她對你的感情嗎?還是你天生是情感自虐狂,喜歡處于卑微的劣勢?“

冷醉月輕微一震,擡頭,岳仙依眼中已經盈滿了淚水,卻倔強得不讓它們落下。她咬着下唇深吸一口氣,終于轉身就走。

“仙衣……“冷醉月動了動步子,面對眼前的情況,卻不敢去追。

“快去啊!“喬絲絲忍不住推了推他,”別管我了,雖然我不知道這一次我又惹了多大的事,不過,就算我有殺身之禍,也好過這麽莫名其妙得變成你們之間的第三者啊!“

冷醉月眼中一痛:“絲絲,都什麽時候了還要關心別人,你知不知道爹他……”

喬絲絲擡手止住了他的話:“快去追仙衣姐,有話等哄完了她再說。”

冷醉月苦笑一聲:“她豈是說哄就能哄回來的。”

“你看不出來嗎?她愛你啊!”喬絲絲一臉恨鐵不成鋼:“這麽多年,她從不幹涉你在外面做什麽,關心什麽,對她來說,傲慢的姿态便是她的高貴和尊嚴。可為什麽今天她會放低身價,風風火火得沖過來阻止你,還口口聲聲說你和我暧昧不清?她這是怕你為了我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傷了自己啊!傻瓜,快去,我不會有事的!”

冷醉月愣了半晌,轉頭看着岳仙依離開的方向,眼神變幻莫測,掙紮良久,仍舊沒有移動身形:“絲絲,即便如此,我也不能丢下你。”他指着兩名呆若木雞的黑衣人道:“他們一個叫柳刃,一個叫柳鋒,是冷月派頂尖的殺手兄弟,只聽爹的命令。雖然我不知道爹為什麽安插他們在你身邊卻沒有要你的命,但是如果再不帶你離開這裏,一旦他們得到指令,沒有人救得了你!”

喬絲絲心底一震,轉動僵硬的脖子看着兩個面無表情卻毫不示弱的黑衣人:“什麽……他們是殺手?”

“是啊!”冷憐月也忍不住出聲道:“絲絲姐,你就別關心別人了!三哥被爹帶去之前就托人給我們稍了信,要是一個時辰之後他沒有回來,就帶你走!”

聽到冷灼月的情況,才讓喬絲絲募得清醒過來,她原本以為只是冷月霜受了公主的刁難,一時難以順氣才召冷灼月過去好好訓一頓,順便洗洗腦,告訴他喬絲絲這個女人不可信之類的。可她萬萬沒想到,他竟在去之前刻意交代了時限,要他信任的人……将她帶走?心底的弦猛得抽緊:“灼月去了那麽久都沒有音信麽?老爺要他做什麽?他會不會有事?!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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