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戲裏戲外
? “快一點，再快一點！”喬絲絲拼命擺動雙腿，在現實世界一直體育不怎麽好的慕思思，此刻竟感覺到自己跑動的速度疾步如飛，兩邊飒飒的樹葉連成一線，幾乎看不清楚。可是她還不滿意，更專注得讓用意念讓自己提速，心裏拼命祈禱：“灼月，你不能有事，你一定不能有事！”
終于來到月清閣，喬絲絲頓了頓步子，不對，為什麽這裏這麽安靜，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冷醉月和冷憐月終于追上她身邊，不可思議得看着她：“絲絲，你……你會輕功？”
“什麽？怎麽可能！”
冷憐月一臉狐疑：“那你怎麽能跑這麽快……我們兩個運起輕功才追上你……”
喬絲絲一驚，不免有些心虛起來——難道又突破了常規可以接受的範圍？
她搖了搖頭，讪讪笑道：“呵呵，可能是剛才太急了，我在……我的家鄉可是短跑冠軍呢！哈哈哈……”她抓了抓頭，迅速轉移話題，“醉月，你看這裏為什麽這麽安靜？我還以為會有打鬥……”
冷醉月微微虛起的雙眼在月色下顯得更狹長了，他雙眸冷凝得看着月清閣緊閉的大門，那一絲凝重裏瀉出難以忽略的恐懼。
良久，他才開口：“看來，三弟是被……”
話還沒說完，冷憐月竟掩面輕聲抽噎起來。
喬絲絲覺得整顆心都扭在了一起，仿佛再也不會挑動，她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僵滞了，沒有辦法移動，更無法停止由內而外的戰栗。
她無助而渴求得凝視冷醉月的眼睛，想要開口追問，雙唇卻不受控制一般說不出話來，只能在心裏無聲央求：說下去，說下去……他被怎麽了？！
無端的沉默帶來死一般的寂靜，在這樣的寂靜裏，某些暗自滋生在心底的恐懼頓時如雨後春筍一般抽芽茁壯，不吞噬了整顆心便不算成功。
冷憐月終于忍不住失聲恸哭，雙手緊緊攥着冷醉月的手臂歇斯底裏瘋狂得搖晃：“去救他！去救他啊！！“
喬絲絲的心裏突地一懸，仿佛繃緊的弦铮然斷裂，落下了難以承受的負重，卻又被斷弦崩得生疼。好在這樣一疼，她的身體才終于恢複了運作能力，她緩緩移動眼神向冷醉月，目光裏是歇斯底裏的乞求和壓抑：“還有救，是不是？他沒有死……是不是？”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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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你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裏？！”
冷灼月忽然放開呆愣的冷醉月，轉而緊緊抓住喬絲絲的手，雙眼通紅：“他在‘冷月無間‘，走，我們去救他！“
喬絲絲想也不想，握住冷憐月的手：“走，你帶路！“
剛要起步，冷醉月一步攔在她們面前：“你們冷靜一點！”
這是除了那次醉酒以外，喬絲絲第一次看到清醒狀态的他眼中露出痛苦和掙紮，其實，他比誰都不冷靜。他深呼吸一口，仿佛拼命要按下什麽似的，片刻之後才開口：“絲絲，你知道冷月無間是什麽地方麽？是比冷月峰上的關押地還要恐怖的地方。它就在冷府裏，是專門用來處置……背叛的家人。”
喬絲絲頓時想起那時被關在冷月峰內的時候所看到的一地刑具，頓時心裏緊緊抽起，她合了合眼，艱難開口：“那裏……有什麽？會用刑麽？”
冷醉月瞳孔一緊，沉聲開口：“當然。”
“那我們還等什麽！”喬絲絲作勢想要推開他，卻被他一把圈住緊緊鉗制，“絲絲，看守那裏的人全部都是冷月派的頂尖高手，以我們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救他出來！況且，按照冷月派的規矩，背叛者……必死無疑，施救者同樣處置。三弟一定是早已料到這樣的情況，才要我們保護好你，難道你現在要去送死嗎？！”
“必死……無疑……”
喬絲絲忽然失去了全部力氣，軟軟癱倒在冷醉月的懷中，淚水毫無征兆得落下：“必死無疑……”她低聲呢喃，生活在現代的慕思思從未感受過這樣的絕望，仿佛所有的快樂、幸福、美好瞬間被抽走，整顆心整個靈魂只剩下響天徹地的三個字——他會死，他會死，他會死！
“絲絲，先回去，我再想想辦法……”冷醉月語中露出一絲不忍。
喬絲絲輕顫着起身，合下雙眼，仿佛要泯幹最後一行眼淚。忽然，她笑了，歇斯底裏得大笑，突如其來的掙紮讓冷醉月措手不及，一下被她掙脫。她倒退幾步，淚眼蒙冷得大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好，男主角和女主角過了幾天好日子之後就要死了，多好，女主角應該陪他一起死！必須一起死！故事結束了，多完美的結局！哈哈哈……”
“絲絲！”冷醉月上前将她一把摟緊：“別發瘋了！你這樣根本無濟于事！”
“說什麽無濟于事！”喬絲絲再次用力掙脫，聲嘶力竭得喊着：“憐月！帶路！！我是這裏的神，是這裏的主宰，我不要他死，他怎麽可能死！！“
“喬絲絲！你到底在說什麽？你冷靜一點！！“
“我不要冷靜！“喬絲絲歇斯底裏得嘶吼，“我只是想造出一段美好的故事，男女主角可以幸福得在一起的故事！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如果沒有我，他就不會陷入這樣的境地，我要去救他，你讓我去救他！”
在這樣相互對吼的情況下，冷憐月終于也忍不住，一起大聲哭喊起來：“二哥，你怕死，我們不怕！我們要去救三哥！”
說完這一句，她不由分說拉起喬絲絲的手：“走！”
冷憐月自然沒有力氣抱着喬絲絲淩空施展輕功，可是兩人跑得飛快，不知是誰帶着誰。喬絲絲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裏奔跑，只知道必須找到他！
冷醉月剛要運起輕功跟上，眼前卻頓時出現一人，此人一定內力極深，竟在這樣的時刻隐藏在他們身邊而不為所知。
當他看清來者的相貌，頓時吃了一驚：“爹？”
冷月霜點了點頭，面上依舊是一成不變的冷漠：“你也想背叛麽？”
“不！爹，孩兒沒有，可是三弟也并沒有……”
“他是沒有。”冷月霜意外得勾了勾嘴角，可就連笑容也似乎蒙上一層冰霜般散出寒氣。
冷醉月不解：“爹？“
冷月霜忽然冷笑一聲：“你以為，憐月那丫頭的暗器，真能傷到柳刃和柳鋒？“
冷醉月心底一震，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爹的意思是？“
“我已經在你們周圍觀察很久了，還好，你沒有讓我失望，你應該對此感到慶幸，否則，你才是會被處死的那一個。”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精銳，“你也相信那個來歷不明的丫頭吧？“
冷醉月愣了愣，如實回答：“是，無論如何，孩兒絕不相信絲絲對大恒有加害之心。”
“那她為什麽能施展疾步決？”
“……”
“你知道，這樣的術法是東方密窯人的專利。我一直覺得她不簡單，藏得也很深，把你們甚至公主都給蠱惑了。今日，便要灼月看一看她的真面目。“冷月霜虛了虛雙眼，湊近一些：“醉兒，你猜，她會不會武功？”
“絲絲并無內力……”
“呵呵呵……”冷月霜扯開嘴角冷笑幾聲，“她一定不是她所說得那麽簡單。”
冷醉月似乎意識到什麽，忽然瞪大了眼：“爹的意思是，今日之事是三弟和爹共同設的局？“他幾乎不相信冷灼月竟能舍得對喬絲絲設局陷害！
“哼……“冷月霜不以為然得冷哼一聲：”那個逆子，要不是他懸崖勒馬尚知悔改，此刻恐怕早已命喪黃泉。不過，過了今夜，他該能明了為父的苦心。“
冷醉月想了想，似乎并沒有弄清冷月霜話中的含義，還想問什麽，卻被冷月霜打斷：“醉兒，這裏沒有你的事了，回去歇息吧。對了，你如此煞費苦心才得到仙衣，不會只為了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便舍棄了多年的深情吧？“
冷醉月一怔，這才想起岳仙依似乎還生着他的氣，再看冷月霜的表情，從容中帶着一絲冷酷，陰狠中透着一絲篤定……他實在猜不透，他究竟預設了怎樣的陰謀。但是，他知道這時候再說什麽都沒用，除了乖乖聽話，所有出格的舉動都可能直接産生更大的危害，不僅對他，更對那三個陷入困境的人。
他欠了欠身：“爹，那孩兒先告辭了，您也早些歇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