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終究沒沉住氣,“先生難道沒有旁的事相告?”

楊叔同微微一愣,似是聽了一件意外又莫名的事。

“陛下還想同老朽商量旁的事?”他淡淡道,“旁的事不過是陛下自己的事,老朽幹涉不了。”

說着他便要告辭。

李堯怒拍桌案,道,“勇哥在何處?”

楊叔同冷哼一聲,終于攤牌道,“桃花将軍的榮耀都是陛下給的,如今陛下需要他,他自該奉還。陛下若是乖乖待在這龍椅上,老朽保證他安然無恙,否則,”

他笑笑,“這一年來,陛下見多了腥風血雨,也該知道,老朽從不做賠本的事。”

這些話滿是威脅與警告,李堯不由心尖一顫,心裏莫名産生了些許不大好的預感。

駱勇,你必須給我活着!否則,我李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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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駱勇醒來時,發現自己依舊飄在一片海上,面前一片汪洋,他不知自己飄到了哪裏,只知道日頭升升落落了整整七回。

那日在京城城外,他被一群東海人圍攻,那些人不知吃了什麽,一個個力大如牛,與此同時,他腹腔中又傳來一陣絞痛,即便他奮力反抗,卻依舊力不從心。

東海人将他鎖在了一個牢籠裏,每日只給他飲水維持性命,直到十日前,他趁機挖了領頭人的腮偷了鑰匙逃了出來。

東海人離不開水,所以追出來沒多久,他們便不追了,而他也因此付出了一顆眼珠子的代價。

他有想過回去,可半路上遇到了一個人,楊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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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楊叔會立刻殺了他,可他并沒有。

他只是請了醫者過來給他療傷,還請他喝了一頓酒。

他跟他說三郎成為皇帝勢在必得,他若是當真為了三郎好,就必須離開他,否則三郎必定會遭全天下人唾棄。

駱勇想反駁,但面對一些不可否認的事實,他沉默了。

他想過自己與三郎最終的結局,興許兩人根本就沒有結局,所以他才選擇及時行樂。

只是他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他在楊叔身上感到了一絲殺意,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拔腿就跑。

沒想到的是,他發現自己越跑越四肢無力,五髒六腑也開始絞痛,最終他走投無路,從高高的懸崖上跳了下去。

醒來後他便發現自己抱着一塊浮木,飄在了海上,

普通人在無水無食物的情況下,在海上不到四五日便已經死了,而他此刻又身受重傷,能活過來完全憑着一口氣。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正當他以為自己要死在這片海上時,不遠處竟向他飄來了一艘小船。

船上傳來了一個少年的聲音:“老三!那裏好像又飄着個人!”

旁邊的中年男子往駱勇的方向探了探:“胡說!我看應該是被魚啃食過的屍體!真是晦氣。”

少年又道,“可是我看到他方才好像動了動。”

“肯定是回光返照!”那中年男子道,“別多管閑事!”

話音剛落,哐當一聲,駱勇的浮木撞上了他們的船,若非中年男子技術高超,這小小船只差點被撞翻了。

少年又湊了過來,伸手戳了戳浮木上的駱勇,道,“老三,他還是熱的呢,他沒死。”

中年男子終究還是沒拗過少年的堅持,撐着船将再度昏迷過去的駱勇帶了回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駱勇終于再次醒了過來,入眼的景象黑漆漆一片,他動了動鼻子,陣陣濃重的鹹魚味兒撲鼻而來。

“你醒了?”又是那個少年的聲音。

他努力睜開眼睛定睛去瞧,卻見那少年正端着燭火,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

邊打量着他邊喃喃道,“不是說能起死回生的神醫嗎,怎麽救回來的是塊木頭?眼睛也不好使,身體也不好使,腦子也不好使,他莫不是原來就是個傻子吧?”

駱勇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但身體裏的疼痛明顯緩解了不少,猜測應該是這位少年口中的神醫救的他,于是他開口道,“多謝。”

然話音剛落,駱勇頓住了,他的嗓子裏仿佛被塞了一把刀,不過兩個字,喉嚨就好像被那把刀生生剌斷了一般。

少年也頓住了,“原來你會說話呀!那就好!是個活人!嘿嘿!”

說着,他便抱着燭火跑了出去。

周圍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但很快,駱勇又看到了一束光。

跑出去的少年又回來了。

而且他還拉了一個人過來。

那人看起來非常地潦草,頭發潦草,胡子潦草,衣服潦草,鞋子潦草,就連影子都很潦草。

他潦草地将他的手一把拉了過去,手指輕輕搭在了他的脈上,好半晌他才松開,随後咿咿呀呀地不知對少年說了些什麽。

少年笑道,“恭喜你,你體內的東西已經被神醫排出去了!”

神醫又咿咿呀呀地說了句。

少年臉上的笑容一僵,“只是你的眼珠子興許有些難治,他說,他前陣子正好挖了個東海人的藍色眼珠子,他會想法子幫你按上,但不知道能不能用。”

神醫咿呀完,從懷裏拿出一顆丸子要喂他吃,那丸子通體黑色,不知散發着什麽難以形容的味道,剛到嘴邊,駱勇就忍不住幹嘔了起來。

少年道,“這可是給你固本培元的好東西,快吃下。”

剛說完,他便迅速得搶了丸子,強行塞進了駱勇的嘴裏。

丸子入口即化,還沒等駱勇吐出來,丸子便在他嘴裏消失了。

少年道:“神醫說,吃了藥再過幾天你便能下地了,你就好好在這洞裏休息吧。”

那潦草的神醫說得果然沒錯,不過第二日,他便能下地走路了,除了失去眼睛帶來的不平穩,其他的倒是與受傷前沒什麽兩樣。

少年給他準備了一雙潦草的鞋,他終于能從這黑漆漆的地方走出去了。

原本他一直以為這幾日睡覺的地方是一個山洞,萬萬沒想到,走出去才發現,原來外面才是山洞,而裏面則是一個用泥土堆砌成的屋子。

屋子依洞而建,足足有數丈高,有高處也有低處,在洞沿處一直綿延開去,洞裏燭火不多,所以顯得非常黑暗,雖說每幾步都有一個放置夜明珠的小凹臺,只是那些夜明珠很小,光亮也只能支撐照亮幾步路罷了。

這個山洞很大,大到可以放下半個禹州城,少年帶着他走過幾個屋子,屋子一側有一排臺階,兩人拾級而上,不過十幾步,便走進了另外一個小山洞裏。

小山洞內裏很寬敞,看上去經常有人走動,不過十幾步,再拐了個彎,一股帶着海魚味鹹濕的風撲面而來。

而眼前乍明的景象也是讓他眼前一亮。

少年帶他走出山洞,站在明媚的陽光下,駱勇突然感覺心情也變好了。

環顧四周才發現,原來他正站在一座高高的山上,而這座山卻穩穩紮在一座比這座山還要遼闊些的島嶼裏,四處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汪洋,海風呼呼地朝着他的臉吹來。

這裏是什麽地方?

少年認真道:“老大說,我們這裏的人祖上都是蜑戶,不許陸居,不列戶籍,于是先祖們便尋到了這裏,不在陸地亦不在任何國土邊境,才存活繁衍至今。”

在唐國,犯了大罪被判流放之人,都會有一些被流放過來做蜑戶。

軍戶是賤籍,但蜑戶比賤籍還要賤,其地位就連街上的一只老鼠都不如。

感受到了駱勇眼底微微的震驚,少年頓了頓,突然大笑了起來,“你不會當真了吧!這種話我們這裏的小孩子都不信了。”

他又道,“你是岸上犯了錯的流民吧?”

駱勇微眯起他那只完好的眼睛,似是在思考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少年聳聳肩,無所謂道:“算上你,我已經見過受過十大酷刑的流民了。”

他伸出手指數了數,“算上被割舌的神醫,你是第十一種。”

駱勇微微歪了歪腦袋,似是疑問,少年道,“割鼻子的、割耳朵的、割膝蓋骨的、割頭發的、割腳指頭的、割手指頭的、割腿肉的、拔牙齒的、往肉裏埋針的、斷腿的、割舌頭的,還有一個剜眼睛的。”

他邊說邊啧啧道,“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有這麽多折磨人的刑罰,也不知這些刑罰都用在一個人身上,他會不會死……”

他想了想,自顧自道,“應該不會死的,但會生不如死。”

“首領!有了!”

有人從山那邊跑了過來,看起來很是激動,連他身上潦草的衣裳看起來也更潦草了些。

“首領!有了有了!神醫有了!”

少年輕咳了幾聲,鎮定道,“跟你們說了多少遍!行事要穩重!”

他頓了頓,才問道,“神醫怎麽就有了?”

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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