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月,對馬蹄聲的恐懼轉眼被抛之腦後。忘了外來勢力的可恨,也忘卻了不顧自身安危奮鬥在前線的人。
幾則流言就能引得百姓忘卻一個人的好。
被守護得好好的人轉頭就把無形的刀劍刺向保護者的身軀。
這些人對蕭醉泊的看法和原文的描寫對上九成九,不需要再話費他寶貴的時間确認勢力。
安以墨深呼吸一口氣,暗自咧開嘴角打起精神,佯裝無事發生的模樣出了門。
被說書人三兩句話醍醐灌頂的人恨不得臺上的嘴替再多說幾句,方便他們附議來顯示自己的識大體,自然聽不到其他人的聲音。換作有心人,區區四五丈的距離聽得清清楚楚不在話下。
玄衣男子唇角的笑意漸止,追尋着出門的餘光收回,擡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悠然晃動:“跟上去。”
他的聲音混雜在群情激奮的茶樓裏聲若蚊蠅,可輕微的三個字給人的感覺簡短幹練,低沉有力,同面表上知書達理、翩翩公子的形象全然不同。
兩旁坐着的兩個人迅速對視一眼,以稍瘦些的人搶先起身先行一步結束眼神交流。
起身的人忍不住搶到離席理由的得意,輕松聳聳肩,整個人的身上寫着逃離苦海的喜慶。
他即刻起身,裝作認路的模樣看看道路南北,進而跟上安以墨離去的方向。
剩下壯碩的那人滿心悔恨不敢表露,悻悻的目光悄悄移到下令的玄衣人身上,跟着人群喊的一聲“好”徹底擊破了他強壯的心髒武裝,趕緊轉過頭心道救命。
救救他,快救救他。
為什麽他家王爺聽人罵他能聽得這麽高興啊!
第 2 章(修)
多餘的情報沒聽到,恩将仇報的氣吃了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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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茶樓出來的安以墨垂頭喪氣,煩躁上又添了層鬧心。
和原作描寫得一點不差,所有人對于蕭醉泊的态度趨之若鹜,好像歸來的不是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戰神,而是滿身血債的地獄殺神。
他最看不得人受委屈了。
那可是蕭醉泊啊。
他原本滿身榮光,卻不得不為養精蓄銳折服,向全世界宣告自己是個有失心瘋的廢物。耗費七年好不容易離巅峰之位一步之遙,危難關頭上受到他人的教唆挑撥,跟着他打天下的親信被離間,被暗害,等到蕭醉泊登上皇位,已然孤身一人。
自那之後,蕭醉泊的發狂愈發嚴重,整個人變得毫無血性可言,不聽谏言提出了許多推翻前朝的政令,從後世的角度來看無疑是富有先見的眼光,但可惜對當下動搖衆多世家的根基,天下安定不多久便趁他狂病發作時被讨伐而亡,死狀慘烈且毫無尊嚴可言。
想到這裏,安以墨鼻頭一酸。
結局部分是他全書最不喜歡的片段,也是記憶最深刻的。
後續的描寫作者簡單提了幾句,說是蕭醉泊死後推上了個傀儡皇帝,國家回歸戰亂,後被外族攻入占領。
最最可笑的是外族上臺便采取了蕭醉泊當年推行的政法,就這麽把國家治成了人人向往的富裕安定之地。
可知道結局又有什麽用呢,他明天就要被嘎了。
夕陽西下,百姓歸家,街道上的人數驟減。炎熱被蒙上一層薄紗,熱意消散不去,微微涼風似有若無。
安以墨試圖思考方法,然而一在嫁過去的基礎上想,路就被完全封死了。安家不會管他的死活,反倒是他死了能多給其他人一個口誅筆伐蕭醉泊的由頭,安家也能夠被放上受害者的位置高枕無憂。
晚風吹過帶來陣陣寒意,安以墨止步,擡頭望向不知覺走回的安家府邸,一股他鄉異國平行世界的恐懼感油然而生,慢慢攀上心房。
結果一圈轉下來,什麽都沒有被改變,唯一的成果還是發覺他如今只有蕭醉泊一人能夠救他。
很好,等嫁吧。
也就是多個可靠丈夫的事,該高興啊!
夜晚,安以墨坐在樸素的房內凝視着冷飯菜,去柴房裏轉了圈搗鼓半天沒弄明白,只好湊合着扒拉了兩口填飽肚子,洗洗睡了。
古代的婚嫁比現代繁瑣八百倍,大清早起來整理妝發不說,還要坐花轎游街,像蕭醉泊這位三皇子的排場,皇家規劃繞長安走上一圈,排場大到恨不得走到哪裏便挨家挨戶敲門告知,瘋批蕭醉泊娶了個男子為妻,讓他徹底淪為笑柄。
也不知道有什麽仇什麽怨。
安以墨用手撐着腦袋昏昏欲睡,想着無聊到拿功臣取樂的大恒朝廷,失語到清醒不少。擡手打了個哈欠,換邊支着腦袋,冷不丁感受到了頭皮被撕扯到的痛。
“嘶——”
他這一動,秀發從女婢手上扯出,折騰到一半的工作不得不重頭開始。
女婢語氣沉沉,沒有一點好臉色,感覺不到任何尊敬語氣的敬稱透露出一股陰陽味:“二公子沒事別亂動。”
安以墨本就不喜歡被人伺候,奈何古代出嫁的頭飾他就是個兩眼一抹黑,只得情人幫忙。
沒有适應長及腰的亮麗秀發,心裏想着其他事,一下子忘記了身邊站着的女婢是幫他來整理着裝的。
給人添了麻煩,安以墨乖乖恢複原來的動作,雙眸微低,聲音溫潤道:“抱歉。”
安以墨的道歉真情實意,能夠傳達出去幾分那就不得而知了。出嫁的安以墨代表着安家的面子,妝容穿着馬虎不得,否則就拿安以墨的不受重視程度,女婢怕是能當場翻臉走人。
意外得到了道歉,女婢怔了怔,對坐在面前的安以墨偷摸着多打量了幾眼,隐約感覺哪裏有不同,卻說不上來具體不同在哪裏。
抛開身份,安以墨的顏值放在長安,乃至全國都能妥妥的名列前茅。
家裏嫌安以墨丢人,不讓他輕易外出,導致了安以墨膚色甚至比普通女子要白上不少。
安家家主官至左民尚書,待遇再差也是不愁吃穿,因此安以墨的皮膚肉眼可見的光滑細膩。唇紅齒白,眼尾上揚天生含笑,好像對誰都是一副溫潤的順從模樣。
這本就是安以墨的容貌。
只不過不比原主感覺自己一生無望的陰郁頹廢,将天生的外貌優勢糟蹋得一塌糊塗,安以墨心裏對重活一世的骐骥還以了安以墨本身的光芒。
女婢恍然自己的出神,羞紅着臉權當無事發生,繼續認認真真束發。
天光既白,經頭發被扯的事件後安以墨不敢輕易動作,一頓打扮不僅本人沒從銅鏡裏看出什麽區別,身子骨是僵硬無比酸痛不已。
誰經歷誰知道QWQ
安以墨起身,活動着快不屬于自己的四肢伸了個懶腰,便被拖着去穿上了大紅的喜袍。
人靠衣裝,殊不知再亮麗的衣裝也需要穿戴者的襯托。
安以墨被大紅色的喜袍襯得格外白皙,低眉順眼任人擺布的柔軟地化作絨毛,一下一下,似有若無挑動着多情者隐隐發癢的心。
女婢抵抗不住顏值的誘惑,忍不住又多看了好幾眼,頻繁又大膽。安以墨不會不知道,可他連多一個眼神都沒有給。
沉思中的安以墨面無表情,與日常的煦風和睦判若兩人,無形中給人以不在乎的輕視感。
女婢氣得咬牙,心中咒罵他被蕭醉泊好好糟踐。
暗自解了氣,女婢心情愉快不少。
小半個時辰過去,屋外頭的一聲“大夫人到”傳來,前一刻還在接受微調的安以墨即刻被推了出去。
原書中安以墨的生母,也就是原配大夫人的意外身亡與這位大夫人□□柳逃不了幹系,後期踩蕭醉泊的人裏同樣有她的一份力,因此無論站在那一方,安以墨都不會對惡毒後媽有什麽好臉色。
完全不在意,自然也不會知道□□柳在看到安以墨時眼神放出貪婪的目光,可恥的動心了一瞬,緊接着,羨豔轉眼變為成倍的嫉妒恨。
她是女人,向來注重穿着打扮。
平時看到安以墨嘲他沒半點繼承了他生母的姿容,廢物到谄媚都沒學會。
可如今的安以墨像換了個人似的,少年眉如墨畫,雙眸有神溫文爾雅,舉手投足間不缺屬于男子的大氣,容貌精致比之女子驚豔。她年過四十人老肌黃,哪怕花上成倍的時間打扮,和安以墨站在一起明眼人都都看得出上下高低。
想到這,□□柳随即冷下臉,言語刻薄:“這還沒出家門排場就那麽大,可讓我好等。”
啊……?
你不是剛到嗎。
安以墨無語凝噎。
他是來參與權謀的,不是來小學生宮鬥的。
最主要的原因:他不想理。
按說,安以墨該來舔着臉給她道歉來了。等了一會,□□柳擰眉,乜向紋絲不動的安以墨,火氣騰一下上來還沒由頭發作。
這還沒出家門就不把自己當安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