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火的光不能全照到,顏色發沉,在僅有的高價木材名稱裏扒拉出來一個紫檀的名字。

否決。

太貴了,砸壞根本賠不起。

安以墨微微皺眉,目光掃視半圈随即死死落在一旁木椅,黃到發金。

土。

好怪,再看一眼。

越看,安以墨越覺得它是為砸吧砸吧當防身武器使的。

長度适中,銜接看起來拆解不費勁,最主要的是它土!

很好,就它了!

王府的夜極靜。

很快,無人敢喧鬧的寂靜被一聲巨響徹底粉碎。

“哐當!”

守在門外的暗衛被突如其來的響聲震得一激靈,兩名暗衛打起百分精神一齊盯梢,斷定四周根本無人靠近。

蕭醉泊只讓他們監視安以墨的一舉一動,并沒有下令幹涉。

二人面面相觑商談該如何上報,就這一個遲鈍,房內冷不丁傳出相同的巨響化作催化劑,替人敲定行動行動方案。

在第三聲傳出前,一名暗衛直接沖出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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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寂寥的主院落,房內外漆黑一片,不見任何一盞燭光燃燒。依靠月光的朦胧,屋檐下伫立着的男子一身深紅色的婚服,十分紮眼。聽完暗衛的彙報,昏暗的室外根本看不清蕭醉泊的表情。

他無言沉默的時間愈久,前來彙報的暗衛冷汗便止不住發了多久。

蕭醉泊把帶着“渎職”兩字的和善目光從暗衛身上收回,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你說……安以墨在拆房。”

暗衛應聲喊是,不敢多語。

蕭醉泊不知在想什麽,緩步走到佩劍前,手指撫過劍鞘停在劍柄處,冷哼道:“那就幫他一把。”

第 5 章(修)

震天的響聲仍在繼續。

安以墨蓄力一砸,面前的木材渣渣滿天飛,飛揚的木屑雜着灰塵,嗆得他咳嗽不止。

直起腰緩過氣來,安以墨随手抄起勉強保持原型的椅子腿,還沒來得及感嘆質量太好,冷兵器尖銳的嘶啦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這麽快!

趕忙吹滅距離自己最近的火燭,安以墨迅速躲到門後,高舉足夠結實的椅子腿準備就緒。

一息,兩息。

萬籁俱靜。

唯一聽得見的猛烈跳動屬于他鮮活的心髒。

撲通撲通,狂跳不止。

卻是連呼吸都不敢重一點點。

安以墨的注意力死死釘住木門,從未感覺一呼一吸的時間如此漫長。

忽地,木門“嘭”一聲被撞開,安以墨二話不說雙手掄起椅子腿砸向來人。

來者似有驚人的洞察力和反應力,只是微微側身,便不費吹灰之力讓安以墨好不容易蓄起的力撲了個空。

一道銀光劃過,安以墨雙手虎口被冷不防撞上的力量震得麻木,痛感未至,木材掉落砸到地面拉回安以墨的應急思緒。

回過神看向重量驟然減半的手中武器,可憐的木椅腿殘餘短短一截,根本無法再起到保護作用。

蕭醉泊那混蛋就真的沒安排人來監視他嗎!

吐槽的念頭一閃而過,死亡危機近在眼前,哪怕成功存貨的概率再過渺小,他也要全力一試。

人在緊急狀态下的求生能力不可小觑。

房間昏暗,安以墨卻意外能夠捕捉到外來者的方向,來不及奇怪為何對方遲遲沒有動手,安以墨半俯下身,拿着半臂長的殘缺木棍對準敵方的膝蓋便是一擊。

上一世身體孱弱,體育課都是免修,體力反應比常人差得遠。安以墨有自知之明,不求這擊能對對方造成怎麽樣的實質性傷害。

毫不意外,一棍揮空,安以墨并未放棄,而是早早瞄準對方躲避攻擊的時間差為自己贏得逃跑的機會。

計劃得手,安以墨撒手跑往門口。

途中,一道微不可聞的噙着笑意的冷哼傳來,不過一息,龐大的身軀帶着冷調木香朝他壓迫而來。

下意識避開攔住路途的方向,慢半拍的僵硬身體卻一點不聽使喚地迎來跟不上反應的失衡。

完了。

安以墨緊閉上雙眼。

結局已定,他可一點不想在臨死前看到自己是如何死的。

預想中的冰涼和重重摔倒無一有空到訪。

令人熟悉的被保護姿勢與正午在安王府門前的體感記憶重合,下一秒,來自人體的炙熱和束縛的疼痛自手腕蔓延。

緊繃過度的身體聽不動安以墨的命令,只得任來人肆意擺布。

清爽微涼的夜風被房門徹底隔絕,被拽住移動幾步,背後重重抵上冰涼的牆壁。安以墨吃痛悶哼,束縛住他的人則是乘勝追擊,俯身靠近。

危險的氣味包裹周身,最使人生畏的殺氣卻不見絲毫。

“為刺客說情,亂闖王府,回房拆家。不是很大能耐麽。”

來人無意舔舐過牙齒,俯身至安以墨耳畔低聲羅列一日下來的行徑。

被他牢牢控在手間的少年雙眸緊閉,睫羽微顫,幾近無色的唇緊抿。

害怕緊了。

哪怕沒有燭火照耀,來人的身份明明白白。

看到熟悉又陌生的表情,蕭醉泊滿意地勾起唇角:“怎麽,現在知道怕了?”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安家二公子相關消息極少,蕭醉泊動用了自己的勢力也才勉強調查出廢物公子的石錘,僅此而已。

見過人之少,也無人會太過在意工具的長相,但或許也是因由此種原因,令蕭醉泊持劍的手止步于頸間。

柔弱。

蕭醉泊對安以墨的第一印象。

男兒身卻誰見都會道一聲品貌非凡。膚色白皙,給人的感覺清爽幹淨。反抗的舉動在他眼中不過班門弄斧,可也正是這一舉動撕破了他柔弱無能的外衣。

他身上存有秘密的味道。

所謂的危機解除,安以墨憋了許久的一口氣呼出去,連帶着構建成高塔的防備心。一聲對他而言僅僅第二次見面的男人的不友好話語,不可思議的,就是含有能擊散戒備心的強大能力。

原來是蕭醉泊啊……

吓死他了。

安以墨緩緩睜眸,遲來的随激烈撲撲跳的心髒恢複呼吸,徹底在蕭醉泊的威逼下松下所有堅硬。

上次的側顏不盡然,這次近在咫尺的距離,讓安以墨很好地體會了一番釋義了“眉目作山河”是何模樣。他的書生氣在此刻被盡數隐藏,面上只顯露出狠厲君王的氣質。

矛盾,可在他身上卻似渾然天成般的自然。

那把反光的銀劍貼着他的脖頸,是生是死不過蕭醉泊動動手腕的瞬間,可他卻實實松了一口氣。

怪,但事實如此。

蕭醉泊挑眉,眼看少年在發現是他後生出的死裏逃生的埋怨目光,好像在控訴:吓到他了。

白白經歷一場逃生演練,安逸米疲憊垂眸,又強打起精神看着蕭醉泊:“将軍有事可以直接找我。”而不是裝殺手吓人。

蕭醉泊将安以墨眸間轉瞬即逝的安心感收起來暫放一邊,鉗制住其雙手的左臂微微加重力道,手腕一轉,将刃面緊貼安以墨白皙脆弱的脖間:“說,目的。”

“我——”安以墨脫口而出的答案在意識的阻攔下戛然而止。

我想幫你。

鬼才會信。

冰涼的劍身散發出危險的信號,安以墨卻不知從哪生出股安心和從容。水汪汪的黑眸沉下一半,有意避開蕭醉泊為自己尋找合适的解釋。

雙方陷入僵持,外界的喧鬧卻不會理睬他們的複雜心緒。

與先前的玩鬧不同,實打實的刀光劍影在院落外上演。

陰森的府邸燭光微明,對于習慣在陰暗行走的人來說是一場多麽适合他們的盛大舞臺。

不時碰撞上門窗的震動反複傳達出外界的驚險博弈,蕭醉泊不為所動,試圖把人生吞活剝的視線凝在安以墨身上,對外界愈加激烈的戰鬥不聞不問。

不勝反複對準一點的攻擊,堪比拆遷隊的巨響連帶着噼裏啪啦散落一地的細碎摻和進二人的無言對峙。

微薄朦胧的月光借暗殺者的東風,往室內送來幾縷力所能及的光明。

安以墨的餘光移向被暴力毀壞的窗戶,試圖靠近的暗殺者剛瞧見他就像那瘋牛見了紅。

可意外的,安以墨心靜如水。

幾乎是同刻,後方屬于蕭醉泊的暗衛一對多絲毫不露下風,三步并作兩步重拳出擊,趁着刺客吃痛的那瞬一把将人反方向扔出。

雖未親眼所見,刺進血肉的悶悶撕裂聲是那麽的真實。

蕭醉泊,原來安排了人的呀……

該道個歉,錯怪他了。

就不計較他故意吓人了。

嗯。

安以墨的思維看着調理清晰,從容平靜,但在真實生命的消逝下又顯得過于鎮定。

他轉過頭正視耐心等待回答的蕭醉泊,語氣真誠堅定,卻又說得小心翼翼:“我想活下去。”

少年天然上挑的眉眼下壓,沒有正少年的意氣風發,剩下的便只有無力反抗的楚楚可憐。生命不是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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