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緊凝視,炙熱到似是隔着衣物紗布,蕭醉泊都能看到被層層保護起來的傷口。

他越看,告誡自己冷靜的同時思緒卻根本忍不住,漫天亂飛。

安以墨不欠他的。

第 14 章(修)

自大婚初,從頭到尾,安以墨在中間甚至沒有一席說話的地方。

他蕭醉泊可以借着這件事沉于深淵,避開衆人耳目,可于安以墨而言,不過是到另一個陌生的地獄,他沒有任何選擇。

蕭醉泊想過,安以墨怨他,恨他,想殺他,都是人之常情,只要不付諸行動真正傷到他,蕭醉泊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視而不見。認栽污海浮沉,自身都難保,苛求他人得到的只會是無情的現實打擊。

然而安以墨的表現令他意外。

這位不曾謀面的少年郎在陌生的茶樓竟會為他鳴不平,嫁過來時百依百順,好像期待着他将他從原家的深淵帶離。轉移陣地後失去了安家的保護,卻是一掃廢物頭銜,頭腦靈活奮發自強,為在異地求生存費勁心思。

換來他的猜疑,處處為難,可少年郎好像從未将命運的不平不滿牽連到他身上。

對他敬重,順從,一片真心表明不會害他,數次笨拙的自證清白,沒有一句是作假。真正到殿上于一句話定人生死的皇帝面前依舊惦念着他,甚至替他向皇後反擊,一點兒不畏懼強權。

明知他發瘋,手下死過近衛,怕死的少年仍舊固執地站出身只希望他早些恢複清明。要他命的人太多,發狂的時機又是多麽巧妙。

入魇多一刻,便多一分危險,這也是為什麽暗衛親兵齊上陣緊盯他,警戒四周的原因。

會叮囑他好好吃飯,甚至……

連他自己都嗤之以鼻的過往榮光,在少年心裏都是不可輕易踐踏的存在。

這世上怎麽會有替他人委屈到落淚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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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過這些,面臨大敵的少年第一反應仍是替他掩飾。

傷口,真的很紮眼。

“王爺。”安以墨輕聲喚回出神的蕭醉泊,“我沒事的。”

字字有力,仿佛真的看出蕭醉泊出神的真正緣由。

蕭醉泊松開手目光遲一拍移開,像承諾,也像自語的告誡:“不會有下次了。”

他擡眼,安以墨清澈的雙眸發亮,死寂的心被亮光照到,暖洋洋的。

觀察全程的蕭明德額角一跳。

想看的破綻沒找到一絲,反而被如膠似漆的熱戀期夫夫喂了滿肚子氣。

也不知道當初說安以墨醜的人都是怎麽長的眼睛!

容貌也就罷了,氣質,柔軟,神清氣爽的勁兒,他的全後宮無可比拟。

想多煩惱勁更旺,蕭明德語氣加重:“算了算了。看你們恩愛有加的朕也放心不少,也不知是哪個見風使舵的給朕上書說你們不過做戲,實則分房而居關系冷淡。”

安以墨心裏有數,這句話才是今日喊他們分批進宮的重頭戲。

哪裏有人上書不留名,再者,安王府也并非是所有人都能安插個眼線的聚會所,監察的人士實則在蕭醉泊的掌控中,這也是蕭醉泊明确知道宮中洞悉他動向的原因之一。

“啊?外界已經傳成這樣了嗎?”安以墨茫然擡眸,把不谙世事的廢物王妃擺在明面。

蕭醉泊一時摸不清安語出必驚人的安以墨的方向,只應言附是:“嗯。”

蕭明德審視的雙眼聚到安以墨身上。

與面上的柔弱不堪一擊截然相反,蕭明德安以墨心裏早被辱罵了千八百遍,什麽樣的爹看着自家兒子沉迷美色無法自拔這麽期待開心!

痛痛快快腹诽完,安以墨在蕭醉泊懷中扭捏,柔聲道:“那,那我原諒你了,搬回來就是……別罰其他人了好不好。”

有些話稍稍改變語氣語調就足夠他人想入非非。

安以墨臉頰的潮紅不僅未退,反而更加灼熱,連帶着裸露在外的脖頸一同染成粉紅色,病弱纖瘦的身軀在旖旎的加成下反而顯出誘人的味道。

少年郎的雙眸清澄不做作,渾然天成的精致五官看着直教人心情舒暢,無論近看遠觀,整個場面絲毫不見刻意為之的趨之若鹜,勾出的僅有對弱小的保護欲望,最好——是那雙眸子,只看着一人。

公認對外的策略作為基準線,從幾句話中猜出意思對蕭醉泊而言小菜一碟。

出乎他意料的永遠是安以墨不惜犧牲自身也在為他着想的真誠內心。

蕭明德掩下笑意:“哦?安愛卿這話……”

順着大婚夜晚蕭醉泊安排的變态癖好,在外人眼中他們早就不只有夫妻的名頭,那是水到渠成了的。

不過縱然沒有這層,安以墨對名聲的在意程度完全沒有上輩子的執着,說點無關痛癢的話保命,這是什麽大好事!

空出裝作說服自己的猶豫,安以墨扭捏回話:“就是,大婚後那天身子有點虛,不小心染了風寒,也有點氣……賭氣直接搬出去了。聽說後來有下人多嘴說了句不好的,被狠狠罰了頓打。”

臉龐染上的羞赧,半數都怪摟住他的那只手。仗着衣衫長袍遮擋,修長有力的手指在他肌膚上緩緩劃出“風寒”二字。

但哪怕沒有這出,來來回回的幾個借口中也安以墨也會賭風寒。賭錯了就再臨時演個小插曲,不礙事。

語氣到位,表情完美。

不愧是我。

這件事蕭明德沒聽過彙報,而同樣沒聽過的,還有“親自下令”的蕭醉泊。

質疑夫妻關系的舊部都能被罰,外界傳聞風風火火的下場可想而知。

那可是蕭醉泊,不開心殺個人,沒什麽奇怪的。

害怕因由自己的任性使氣讓他人遭罪,啧啧啧……

嘗過鮮的人就是不一樣。

首次聽聞自己用情至深事跡的蕭醉泊冷笑,恩愛關系在前,這聲像極了對外人生死的不屑。

冰冷無情的眸子移回安以墨,恣意的聲音放松依順:“都聽夫人的。”

最後一點疑慮徹底被打消,蕭明德的眼裏再容不下兩個人在他面前親親我我,大手一揮旋即讓二人回府。

常順硬扯起笑,一路護送兩人離殿出宮。

應付任務完成,安以墨不動聲色松下口氣。

累死他了。

這種突然襲擊可別再繼續了。

大敵過後的安以墨給滿分運作的神經放假,放空大腦,進入舒适的發呆期。

倏地,冷調的木質清香環繞周身。

肩上一重,随後那道外力向一側施力,輕輕松松将安以墨擁入懷中。

安以墨愣了愣神。

“現在就放松?”蕭醉泊側過頭壓低聲音湊到安以墨耳邊,“為時尚早了。”

溫熱的氣息撲入耳畔,安以墨腰上的癢癢肉又是莫名一酸。

安以墨本想發作,聞言不得不耐住性子,值得嘴上發威:“王爺!”

蕭醉泊進入狀态,認錯态度積極:“錯了。”

忍了。

後面跟着蕭明德的人。

呼——

不生氣。

我不生氣。

坐上安王府自家的馬車,沒等常順帶人跟上,蕭醉泊一聲令下疾馳回府。同行的魏武知道那些太監的德行,二話不說最大馬力開跑,揚了他們一嘴灰。

隔絕外界的所有窺探,安以墨終于能徹底松下緊繃的神經,靠在馬車一側。

神游剛開始,蕭醉泊忽地輕笑出聲:“狠狠罰了人。本王怎麽不知情?”

來了,又來了。

剛剛應付完外人,自己這邊的事精開始不消停了。

安以墨靠着車廂的動作沒變,沒好臉色地扭過頭,懶得解釋,有氣無力道:“江湖救急。”

追究的眸光緊凝在松散的少年郎身上,仿佛要将人盯出個徹底來。

後半句話其實是不必要的。

但是安以墨刻意加上了,簡單考慮的結果,是幫他出氣。

不知道從哪裏得來宮裏派人盯梢的消息,這次賣出一個捏造的小道消息無非是看盯梢的人不順眼,想整治一番。

沒看出來,他的這位夫人睚眦必報的小心思比他更強。

看到安以墨的多一面,蕭醉泊玩味再生。他記得他的夫人畏怕點無外乎性命二字。

蕭醉泊伸手為自己斟上茶,晃動茶杯,滿不在乎道:“憑你這句話,蕭明德足夠要了那兩個人的命。”

安以墨身形一滞,蕭醉泊清楚釣到了在意點,一飲而盡杯中茶水,笑意不減:“怎麽,後悔了?”

驅車的魏武不免聽到車內的對話,嘆息王爺又開始試探耍弄旁人,氣沒嘆出去半口,安以墨接下來的話直接噎得他猛嗆一聲,鞭子一偏驚得馬匹失控了一瞬。

隔着車簾,魏武都能清明地感覺到待肅殺之氣的眼神盯過來,求生意識作祟,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勒緊缰繩,在最短時間內穩住車身。

“所以?要去告發我麽。”安以墨不以為意,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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