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謂語氣,“蕭醉泊,你有沒有點良心。”

馬車颠簸,本就倚靠着一側的的安以墨冷不防被牽連到狠狠撞到車廂。給本就隐隐作痛的手臂背造成二度傷害。

能夠忍受的那條繃緊的線猝不及防地崩壞,忽然而至的疼痛撕裂安以墨忍耐已久的幽怨,一下子爆發出來。

說出後半句話時,安以墨是冷靜的,語氣平靜,靜到可怖。

他甚至沒有氣,因為沒有值得生氣的點。

突然冒出來一個人無理由對自己好,安以墨沒把人扔遠遠已經非常仁慈了,所以他理解蕭醉泊的懷疑和不信任,也不奢求。

他不能忍的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想回答不想說話的狀态,蕭醉泊一個頭腦精明到把整個國家玩弄在掌心的人卻在他的擺爛死線上蹦迪,越跳越來勁的那種。

純正的沒事找事幹。

“能不能看在我還聽話的份上放過我,那放我休息那麽一會兒行麽。”

說完,安以墨抿了抿唇,側過臉,阖眸休憩。

他真的好累。

可能是大病初愈的身體沒有适應這世的身子,可能有精神高度集中應對蕭明德的影響,正常應該在午休的安以墨被拎過來一頓說,到上馬車後只覺得整個人被掏空般的累。

偏偏這時候高情商的蕭醉泊開始發瘋。

混蛋玩意兒。

話說出來,安以墨也根本沒考慮蕭醉泊會做如何應對。繼續逼問也行,從哪兒摸出來個暗器冰脖子也罷,他就想不言不語不動閉眼睡覺。

別人被罵當場翻臉,蕭醉泊被罵,給罵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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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魏武都快驚得背後濕透,蕭醉泊反而閉上嘴,默不作聲。

話說重了?

他不知道,也沒想如此。

不久前還在殿上為他激情直言的安以墨面露疲憊,不舒服到眉頭金周,也不願再多靠近他一分。

蕭醉泊內心像被莫名之物堵住般不順暢。

難以忽略的視線一路向下,血色更重的衣袍垂在一側,一下一下晃得他眼睛痛。

還受着傷,他傷的。

下意識擡手想拉過來,伸到半途,硬生生收了回去。

不出意外,安以墨定會做出反抗,難說不會傷上加傷。

掐指算來傷口裂開有一段時間,延遲處理只會更遭。

蕭醉泊的視線一再一開又瞥向傷處,兩次下來,帶着面子的一方退步。

“手。”

第 15 章(修)

安以墨沒動。

開了第一次口,第二次的話說得更為自然:“要重新包紮,手給我。”

安以墨懶洋洋半掀眸子,他沒聽清蕭醉泊想做什麽,也懶得費腦子去将模糊不清的詞串聯成句子。

要手,給他就好了。

意識清晰地知道該做的動作,沉重的身體卻跟不上思維。

一頓費勁,大腦傳回的認識是已經完成動作,可實際連手都沒力氣伸出去,僅僅翻了個面。

蕭醉泊失笑。

應當算知會過本人了罷。

安以墨傷的是左臂,人也坐在蕭醉泊的左手邊,即使遞過來,兩個人的姿态也十分別扭。

兩次話說出口,親自動手根本不算個事。

蕭醉泊起身取出位置下的外敷藥瓶,順勢移動坐到左側,一把攬住僵硬倚在車廂上的安以墨順進懷裏。

躺在懷中的安以墨小小一只,足夠蕭醉泊環着他處理傷口。

輕薄的衣衫被撩起,大片的猩紅在白皙手臂的對比下灼眼十分。

輕手輕腳撤下層層包裹的紗布,細而長的劍傷随即暴露在視野中。

對于習武之人而言,傷口确實不深。

可是安以墨這樣柔弱,怎麽做得到始終面不改色?

紗布上的藥是新換的,但包紮手法生疏不自然,想來是安以墨自己完成的。

王府駛出的車就他坐的一輛,造成傷口崩裂的原因不用說,必然是宮裏那群宦官急忙趕路馬虎的。

好啊,很好。

動人,敢動到他府上來了。

“唔。”

未好好結痂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的時間過長,懷中人輕輕悶哼,蕭醉泊不合時宜的凜冽目光轉眼斂回。

取過紗布撒好藥粉,邊留意安以墨的表情,邊小心翼翼固定完好。

蕭醉泊還從未這般小心過包紮傷口。

以往他人受傷輪不到蕭醉泊親自上手,自己負傷亦是随性撕下塊衣料緊纏上止血便是。他體質好,傷也養得快,便更不當回事兒了。

哪裏經歷過打個結還要望三眼來判斷下手力道的事。

安以墨,真是個無法預料到的意外。

馬車緩緩止步,蕭醉泊垂眸看向逐漸睡熟的懷中人,無奈加深。

換好藥放也不是,蕭醉泊幹脆摟着人到王府,想來半途若是醒了還能逗兩句……

看來是真累。

魏武照常去掀車簾,“王爺”兩個字沒喊出口,裏面的人,裏面的兩個人一齊出來,還是以蕭醉泊橫抱着安以墨這種駭人聽聞的姿勢出來的!

魏武的大腦當下宕機,像是嘲笑之前比之根本微不足道帶給他的沖擊。

他是誰,他在哪兒,他看見了什麽。

他家的王爺是不是假的!??

蕭醉泊一路将人抱回院子,累個半死從北城帶回點心的上官朔下巴險些掉到地上。

睡夢中的安以墨對此一無所知。朦朦胧胧間感覺到冰涼的氣息靠近,驅走大半燥意暑氣,隐約刺痛的傷處被清涼的舒适替代,之後換了個惬意姿勢欣然入睡。

一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恬意舒坦,醒來已過未時。

又在床上躺了小半炷香發洩完懶散勁,安以墨悠悠從床上爬起來。

布料摩擦好一陣,知道安以墨醒後有一段自我調整的空白,摸清偏好動向的七二才試探性出聲:“公子?王爺派人帶回來不少點心溫在庖屋,需要的話可以直接叫人送來。”

蕭醉泊?

怎麽睡覺起來變得這麽有良心了。

既然如此,答案自然想都不用想——

“吃!”

不多久,一批熱騰騰的點心餐食往院內送。

正餐到肉夾馍,點心諸如各類制作精良的糕點,最最驚喜的是壓軸端上來碳火和鍋!

啊!是低配版火鍋!!

叫不上來名字的醬料顏色各異,品類繁多,源源不斷地往桌上擠,疊到兩層。上桌的一盤盤生肉紋路清晰似雪花,肥肉得當,想來品質有一定保證。

雖然說不清怎麽會有古代的正常人在大夏天整火鍋這件事……

但那可是火鍋!

什麽時候吃都是正常的!!

這輩子健健康康入嘴不用顧及,安以墨早忍不住垂涎欲滴。話不多說,直接上手開始調醬。各式沒見過的醬料沾了點又聞又償,味道說不上來的奇怪但值得一試。

用餐點移動至庭院,碳火咕嚕嚕燒着鍋底,熱氣忙不疊向上直蹿。一筷子夾起片好的牛肉刷進鍋中,沒過幾秒顏色轉變即刻撈出,過一遍秘制自調的醬料……

穿越人生簡直完美!

不過很快,打破不完美的因素就到了。

守在院外的侍衛連同七二齊聲喊道“王爺”,咀嚼着的嘴一滞,好心情轉眼顯露疲憊。

“醒了?”蕭醉泊大步流星向庭院而來,看到冒着煙氣的火鍋無言沉默了瞬,随即移開眼轉回正題,“吃得挺開心。”

本來是挺開心的。

你不來能更開心。

不過火鍋的确是意外之喜,安以墨點點頭,對往後把火鍋提上日程十分期待:“挺好的!”

被安以墨真誠笑意感染,蕭醉泊嘴邊微不可見地稍稍上揚。沒話說的時候安以墨滿心吃飯,覺察力如蕭醉泊哪裏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有那麽多餘。

光明正大不把他這個王爺放在眼裏的,安以墨也是頭一位。

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蕭醉泊沒多做停留,只是讓七二在安以墨醒後帶一句消息過來,順路看看而已。

“以後王府準你自由出入,想做什麽就去做。”

安以墨的注意力終于從火鍋上移開,呆呆看向蕭醉泊,顯然被猝不及防的允許砸得摸不着方向。

小心試探的語氣中滿是欣然:“真的?”

蕭醉泊給人喂下定心丸:“嗯。”

蕭醉泊的許諾在前,安以墨同樣乖巧知趣:“行,我會記得帶上人的!放心,不給你添亂。”

自由出入王府許可握在手裏,安以墨送走蕭醉泊時的态度起碼有90度轉彎。

他本來還在思考該怎麽向蕭醉泊攤牌要來自由,如今看來,不愧是有主角光環跟随的蕭醉泊,把自己的路走寬了!

帶上王府的人主要也是給予蕭醉泊放手的一種回複,剩下那麽一點,為保命。

對外的蕭醉泊和安以墨恩愛有加,乍一看舒暢扶不起的阿鬥,可不代表想他死的人放棄這條路。

不比律法完整的現代,亂世古代殺人簡直是家常便飯。

長安的天子腳下至少有表面掩飾,沒有靠山的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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