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洗漱完畢着七二去找蕭醉泊準備早餐,順帶着一問才知,昨晚剛過子時蕭醉泊就睡醒起來了,滿打滿算三小時,真行。

蕭醉泊那方似乎等待着他醒後的邀約,應得爽快。源于安以墨不滿一周的臨時起意,出人意料地成了蕭醉泊固定改變的日程之一。

本人用意不在此,只當是每日碰頭試探的好借口,深知蕭醉泊死性的上官朔和魏武啧啧稱奇嘆為觀止。

管他的目的,能讓他們王爺天天打卡吃飯就成。

上官朔機靈,旁敲側擊出安以墨的口味偏好,樂此不疲得空就收集打聽新菜品,優先保證安以墨不會厭倦。

有人幫忙考慮人生最大難題之一的今天吃什麽,實在是解放安以墨的許多煩惱,連帶着對上官朔的印象從結局悲慘的忠心下屬變成耳聽八方的行動力滿分人士。

一如既往,早餐用不着安以墨惦念,坐上桌便迫不及待動筷開吃。

安王府出了名的沒有規矩,旁邊的蕭醉泊從不會攔,意外的自由。

吃人手短,安以墨自然不會忘豐盛一頓的潛在理由,沒嚼兩下便看向漫不經心還沒動筷的蕭醉泊。

七二能回他有關蕭醉泊的消息,必是拿到了本人首肯,抛除後顧之憂,安以墨大大方方問道:“還是睡不好嗎?”

蕭醉泊不予回答,安以墨默默敲上肯定的章,也不生人氣,鼓動着腮幫子含糊繼續說:“唔,沒事,慢慢來。有需要叫我。”

半頓飯過去,蕭醉泊根本沒動幾下,一直盯着的安以墨略微皺眉。

答應得是爽快,您這記得答應的內容是什麽嗎!

“多吃點。”

下一秒,擔憂的目光直直撞上蕭醉泊淩厲的眼神。心不在焉到現在才正視,緊接着,清冷無情的聲音響起:“何事。”

安以墨一愣,随即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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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又病發質問起他關心的理由了。

轉眼收起愣怔的表情,擔心之心瞬間消散,歸于冷漠:“哦,我今天應該也能出府吧?”

問一句關心話想換求的東西,安以墨需要的也僅僅是自由出府的允諾。

捏着好不容易拿到手的情報,能夠迅速向目标計劃邁出最重要的一步,安以墨哪裏等得及。

安以墨的變臉幾乎無懈可擊,被戳破後的冷漠也恰到好處,若是換成任何心懷疑問的其他人,瞞天過海不是問題。

只可惜,坐在他身邊的是蕭醉泊。

稍縱即逝的愣怔盡收蕭醉泊眼底。

一心用多下戒備心主導的無意識發問,等說出口才反應過來問也是白問。

幾日來安以墨對他的噓寒問暖多到比他前二十五年累計起來的都多,真有所求也不是一句話能問出來的。

在安以墨回答以前,蕭醉泊有過摸底猜測。按照以往的性子,回答應當多半是類似“愛吃不吃”的沖和“我關心你這麽多天圖什麽了?”的自辯的話。

愣怔的反應踩中他一半的猜測,而之後坦坦蕩蕩地變臉加順勢而為反倒給他一種知道他脾性後的順從安撫。

而且,他明确記得給出的出府自由不是僅有一天的特許,是永久。

安以墨既然在意自由不會不逐字逐句拆解分析,哪怕給出模糊的一道命令,他猜安以墨都會先斬後奏,再摳出辯解點為自己據理力争。

不是拿絕對的命令放到此時此刻來反問他。

蕭醉泊不再看安以墨,動了兩下筷子冷聲道:“注意分寸。”

揣摩蕭醉泊的異常行為從來不在安以墨的思考列表上,面對蕭醉泊這種分析狂魔,往往最真實的反應才能算作有效,想幫忙的心天地可證沒什麽可怕,總之順着他來就是。

吃完飯沒事能忙,安以墨便帶着七二出府散步消食,順便——尋找目标店鋪。

垂下的手隐于寬長的輕薄衣袖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活動指骨,握于手掌中的紙條被揉得軟塌皺巴,也不見安以墨有停下來的意思。

昨天喊七二去買書完全是為消磨時間的臨時起意,能在極度有限的時間空間內把紙條安排給到手,并且準确猜到他沒和任何人提及過的意圖目标,細思極恐。

輕薄的帷帽替他遮去外界的視線,摸索把玩紙條的手不止,安以墨沉眸陷入思考。

先不論塞紙條的是誰,約必然得赴,真正引起安以墨注意的是另一樁……

嗯?

苦澀濃重的中藥味嗆進口鼻,止住腳步,回過神的安以墨擡頭張望。

借昨日游蕩整日的機會,安以墨大致幾下幾條主幹道。紙條上寫的地址所在的街道方向安以墨了然于胸,走到半途人數驟減,安以墨也就出神想事情。

視野內擠在角落的某家店鋪大致符合小紙條上的地址。

白氏藥坊。

夏日的風悶熱沉重,揚起肉眼可見的塵土飄散。明明是從主幹道分叉出來沒多遠的小路,東西南北的小道上竟是見不到其他的大活人。

街道盡頭開着的藥坊不時飄來藥材氣味,而隔着三間倒閉無人管理的店鋪不離,三面封死供人找到歸屬的棺材店赫然眼前。

腹诽的方向太多,一時不知從何槽起。

周遭罕無人際的陰森情況下,帶着帷帽的安以墨尤為格格不入。

反複确認三遍沒看錯,放下腹诽,邁出了走向街道盡頭藥坊的第一步。

藥坊中規中矩,足米高的櫃臺橫置,後方比人高的藥櫃作牆,方格上寫滿藥材名。

估摸是不常來人,安以墨等了一小會兒才等到藥坊之人匆忙趕來。目測是位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忙道:“實在對不住來得晚了些,請問——喲,是您啊。”

見安以墨愣怔茫然,藥坊夥計連忙指指帷帽:“是認得您這帷帽,昨日我也在茶樓。”

安以墨了然點頭,又聽夥計說:“公子是來取藥?”

“不是。”安以墨快速判斷,“是這樣的,嗯……我是來找疾醫先生,稍微有點事。”

藥坊的夥計不管坐堂,聽這話順下明了。看病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太正常不過,夥計打量的視線往冷肅的七二身上瞟:“公子裏邊請,這位壯士還請在門外稍後。”

安以墨有自己的思量,順勢轉頭道:“我進去找疾醫,你在外面等等?應該挺快的,要是擔心我,一刻鐘沒出來就進來找我。”

把監視說成擔心,委婉有委婉的好處,七二無法反駁,只能應了聲好。

藥坊夥計健談,邊引路邊和安以墨唠上:“我坐您隔壁,昨日您說的解決方法不小心聽了兩耳朵。

”夥計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兩聲:“您別見怪,其他的我可都聽不見,但是論藥方這些就跟那什麽,貓見了耗子一樣敏感得很。還以為您也是同行呢。”

安以墨笑笑:“我撐死算是久病成醫,今日來拜訪老先生也是有事想同先生詢問。”

夥計有些不明白,聽着說不懂行,怎麽又像是來讨論問題的?

過多涉及病人隐私的問題夥計不會問,收主話頭。

藥鋪不大,兩句話時間夥計将安以墨帶到後堂的坐堂先生處。

“師父,有人來找您。”夥計道,“就是我昨日跟您提的那位解了罕見毛病的公子!”

在茶葉不曾普及的恒國,茶中毒的确算是罕見症狀。

被這樣提一句,歪打正着的安以墨滿是無措,朝着坐堂的老先生憋出來一句:“您好。”

聽夥計這麽說,頭發花白的老者眼前一亮:“哦?快過來讓老夫看看!”

老人家續着山羊胡,花白發束起,占滿所有安以墨能想到關于隐居大師的特點。看向他的眼神火熱,滿含期待,刺得安以墨止不住地畏懼害怕。

勉強維持笑容,安以墨不經意避開視線:“只是個巧合,我連醫學的門都沒有入,讓先生失望了。”

計劃滿檔順利,安以墨卻感覺頗為不自在,甚至想原地跑路的沖動。

那道炙熱目光他太熟悉了。

前世的安以墨不知道收到過多少人的翹首以盼,然而最終無一不是失望和憐憫,有甚者只覺錯付,扔下一堆連表面态度都沒有的話語行為趾高氣揚轉身就走。

他本以為重活一世,不會再介意的。

比原先還不如。

原本的他還會直面後才委屈神傷,現在……他不敢再去看。

第 25 章(修)

25

老者聞言有些驚異:“沒有入門?”

嗯。

什麽都不會就敢誇大。

在醫者面前是最不可被饒恕的吧。

安以墨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微低下頭藏匿神情,扭頭就跑的沖動加載到一半,被老者的關切的聲音打斷。

老者捋順山羊胡顧自道:“飲茶引起的症狀鮮少發生,也幸虧他們請的是長安有頭有臉的疾醫知曉緩解方法。”

老者握上安以墨發涼的手,牽到座上:“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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