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要跑了他們一個(改錯字)
仿若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人話一出來, 在座的客人頓時沸騰起來。
“怎麽回事這是?”
“兩個容少爺, 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我看這個是假的, 你看他那尖嘴猴腮的模樣,怎麽可能是真的容少爺……”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連個生人也明目張膽有人冒充了,你看看這人, 雖然長的不怎樣,但看上去也像個讀書人, 怎麽做起了這種勾當?”
“我看, 這個可說不定, 之前誰也沒見過真正的容少爺, 現在憑空多出了一個,誰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廳裏的人紛紛朝這‘容少爺’看去, 這人長相普通,瘦削的身材上一身燕青短衫, 腰間系着一條暗灰绫子腰帶,大概是被這麽多人看着, 他臉上雖然鎮定, 但是微微握着的手還是有些緊張地輕顫。
酒宴上突然出了這麽大變故,有幾個伶俐的丫鬟早跑出去。
秦仲崑打量了一番來人,轉頭沉下臉色道:“王公子,今天是我秦家大好的日子, 你就算要對證,也用不着這樣大張旗鼓鬧的盡人皆知吧!”
王恩道:“秦老爺,我這完全是出于一片好意,有人既利用容少爺的身份,那肯定是居心不良,包藏了禍心。真金不怕火煉,趁着今天大家都在這裏,也好有個見證。”
秦天望憤恨道:“王恩,你說清楚,誰包藏禍心了。”
陳青醁道:“王公子,你也別太張勢了,無利不起早,你這樣費心費力來管這個閑賬,難道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為了誰。”
“就是。”秦天望道:“王恩,你是不是看着秦玉甄要嫁人了,你就着急上火,故意來血口噴人,呵呵,你可真是夠卑鄙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看你才是那個意謀不軌之人!”
周呈夾在當中左右為難,現在幾個人鬧成了這樣,不管怎麽都難以收場
王恩連連冷笑,“容少爺,你可別岔開話題,咱們現在是讨論你身份真假,你管我是什麽企圖。”
秦天望心中一把無明業火按耐不住:“王恩,你憑什麽說這個人就是真的?你現在随随便便找了個人來,就說是真的容醴,你把我們都當三歲小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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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別急,是真是假,等一下一驗便知。秦少爺,你說,這萬一驗出來是假的,你應該不會生氣吧。這容少爺可是你從京城帶回來的……”
他這番話話裏有話,秦天望眼中閃出怒火,“姓王的!你不要不知好歹!”
“你們都給我住嘴!”秦仲崑陰沉着臉喊道。這事不管真假,反正秦家的臉面已經丢了不少了。
這時大廳裏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怎麽好端端的又扯上秦家堂少爺了?”
“這誰知道,怕是真有牽連也說不定。”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也不知道誰的話更可靠些。”
“诶,你看看,連秦小姐也來了。”
此時陳青醁背着門口站着。不一會,門口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陳青醁不必轉頭也知道是誰。
“小姐小姐,你慢一點。”
秦玉甄踏着輕柔的步子一步步走了過來,從酒桌間穿過來,從陳青醁餘光中,一直走到了她正對面。然後,面無表情的在陳青醁正對面坐下。
陳青醁依舊保持着剛才站立姿勢,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大小姐來的可真是時候。
秦仲崑看了看一臉冷漠的女兒,便轉過頭去盯着底下那人。
“你說你叫容醴?”
那人頓了一下,回道:“正是,小子名叫容醴。”
“那你父親叫什麽?母親何人?”秦仲崑接着問道。
“回秦老爺,家父容儆,丙戌年生人,天熹十四年進士,家母姚氏,天熹十七年冬病逝。”
秦仲崑臉色變了變,“那你家籍貫是什麽地方?你父親曾做過何官?家中曾有多少人口?”
“我家籍貫是奉州葵南縣,乙巳年年家父考中進士後由吏部外放林縣縣令,天啓八年調回京城,第二年補了國子監典薄,後來,後來,家父升任國子監監丞後一直就沒有再上升。家裏只有我一獨子,先前祖公在世時曾與我們一起生活,除此之外,便并無他人……”
秦天望臉色有些蒼白地看向陳青醁,這人講的一字不差,看來今天是真有麻煩了。
王恩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怎麽?秦少爺,容少爺,你們還有什麽話說?”
陳青醁嘴角微微一彎,“王公子,你到底想說什麽?這個人剛剛那番話,我也曾經對秦老爺說過,這種不着力的空話能說明什麽?你今天既然來了,那也該多拿出點證據才是。要是就這點本事,大庭廣衆之下,你到底也該替秦家留點面子才是。”
大家的目光頓時看過來,不錯,這倒是真的,空口說白話,誰又會相信,要是真就這幾句話,那就擺明了故意給秦家難堪。
王恩看了看四周的人,冷笑道:“我知道你智巧,可早晚都要有個水落石出,你今天想企圖開脫也開脫不了。”
“是嗎?”陳青醁淡淡地道:“那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麽把我拉下水了。”
秦天望這時也轉過一點彎來了,他對秦仲崑說道:“伯父,你不要聽信王恩一派胡言,他這明明就是懷恨在心,故意來秦家搗亂的。”
“秦少爺。”王恩笑笑,“我想問問,剛剛這位兄弟說的話,他是從何得知的?就是我要陷害你們,我也要知道這些話的來歷對不對?可是,除了秦老爺和容家人,誰又能知道的這麽詳細?秦少爺,你之前上京找人時,秦老爺必會将容家的情況都告訴你吧,所以,還能詳詳細細知道這些事的,沒有別人,只有你!”
秦天望臉色大變,他拿手指着王恩,“你,你不要污蔑人,我和你往日無仇近日無冤,你敢陷害我!”
王恩:“我有沒有污蔑人,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呵呵,王恩,你憑什麽在這裏拿腔作勢說白道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心思,你不就是千方百計想娶秦玉甄嗎,只可惜,她就看不上你,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你就是夠不着!”
王恩被氣的青筋暴起,“秦天望,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你他媽又是什麽東西,你也不去糞缸裏照照自己的嘴臉!”
“你你你……”秦天望氣的說不出話來,“好你個王恩,你且給我等着。”
陳青醁垂着眼簾,冷冷淡淡一副無辜的正經模樣。
秦玉甄那雙始終定在她身上的眼眸一掃之前的溫情款款,眼角上挑,眼中冰涼冷漠。
秦仲崑心裏堵着一口氣,這事太荒唐了,旁邊幾個世交忙勸解道:“秦世兄,且慢慢來,這事到了這一步,總會有個結果的。”
秦仲崑點點頭,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年輕人,沉聲問道:“你剛剛說的話可是句句屬實?”
那人道:“回秦老爺,小子句句真言。”
“很好,你也看到了,這外面衙役都在,你要是有半點假話,你可知道自己的下場?”
……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是你現在就走,我便不會追究,要是你……”
“秦老爺。”那人見他不相信,便開口道:“我的确是容醴,當初你在京城時,我們容秦兩家隔鄰而居,有一年我太淘氣,趁着爹娘和你不注意時跑進你的書房,打碎了你一個珍貴的白瓷梅瓶,闖了次大禍……”
“你,咳咳咳……”秦老爺猛地站起來,他有些喘不過氣。
“爹,你先緩緩。”
“伯父……”秦天望已經開始有些心慌起來。
秦仲崑慢慢坐下,“好,你們做的好事。”
他死死盯着秦天望,“天望,你再和我說說,你當初是怎麽找到容醴的?”
“伯父……”
“說!”
秦天望一驚,差點跪了下去。
秦仲崑神色陰沉的可怕,他冷眼望向陳青醁,“容少爺?不如你來說說,你是怎麽假冒容醴的,你到底是誰!”
當年打碎梅瓶的事她陳青醁說的是忘記了,而這個人,卻輕易說了出來,顯而易見,她陳青醁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對,騙子。
陳青醁一擡眼簾,就對上秦玉甄看過來的目光。
秦玉甄靜靜看着她,神情平靜淡漠,陳青醁剛剛還平和的目光瞬間黯沉下來,話音裏終于帶出了澀意,“玉甄,對不起。”
衆人嘩然,沒想到這個斯文标致的容少爺竟然是假的。
王恩此時得意非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看你們還橫到幾時。”
秦仲崑盯着秦天望,痛心疾首:“好,很好,你倒是出息了。”
“伯父,你,你聽我解釋。”
“解釋,你還要什麽好解釋的!你們幾個竟敢做聯手騙我。”
秦天望雙膝一軟,直直跪倒在地,“伯父,我,我……我不知道她是假的,我,我真不知道。”
秦仲崑眼裏怒火熾盛:“你不知道?要是你不說,誰又能知道容秦兩家的事?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抵賴,來人!把這個吃裏扒外的王八東西給我鎖起來。”
說完一指陳青醁:“還有她!不要跑了他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