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4

“——嘔!”

監控玻璃另一邊的正義使者們,紛紛捂着胃做出想要嘔吐的表情。

都是見多識廣的人。

在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将最香甜可愛的食物與反胃作嘔的屍體作比喻,殺傷力巨大。

“——小寒,就是靠這種古怪的描述方式,得獎噠?”姚局抱着胳膊側過身,朝同樣挺身嚴肅站在監控室的其他人眨眨眼表示好奇。

監控玻璃的反光映出盛寧認真俊俏的側臉。

他比姚局更靠近監控玻璃站在衆人之前,雙手叉腰下颌收緊喉結滾動,全身心關注韓繼恒。

聽到身後姚局的打趣,他一只手擡起來,示意大家噤聲——

“——她本來就很優秀。”

監控玻璃的另一邊,被誇贊的對象卻根本沒有聽到這句話。

“怎麽,不敢吃嗎?”

半個小時後,盛在紙杯中的抹茶冰淇淋被山以寒輕輕推在韓繼恒的面前:“你還記得當時那位小警察吧,就是你專門拍了武清明屍體爆炸,屍水濺了他一身的那位警察。”

“借着你專業的剪輯技術,微博熱搜名至少三個,24小時被後綴都是爆,他現在可是重案組指定繼承人。”山以寒靠在椅背上沖對方揚揚下巴,翹起嘴角:“聽說我來見你,這是他專門為你準備的。”

望着紙杯中的暗綠色,甚至還有一些黑色的點綴,韓繼恒的臉色難看起來。

“怕什麽,你要是真進局子了,就吃不到了。”山以寒站起身,拿着紙杯大步朝韓繼恒走去。

高跟鞋尖銳的落在地板上,像是敲擊在所有人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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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發之下眼眸發狠,血色紅唇更顯猩目。

如風一般的速度沖向韓繼恒,趁着對方靠在椅子上向後傾斜躲避,山以寒一腳踹向韓繼恒兩腿之間的椅子空隙——

椅子後背繼續向後倒去。

原本蜷在一起連接手铐和桌子的鐵鏈随着韓繼恒身體後移而迅速滑動,直到被繃直。

椅子兩只腳擡起,只剩下另外兩只趔趔趄趄在地面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随時都會跌倒。

韓繼恒身子被鐵鏈拽了一下似的,搖搖晃晃躺在椅子裏無法動彈,只能驚恐的搖頭躲避。

山以寒彎下腰,望着躺在椅子裏雙手被縛無法反抗的韓繼恒,捏着他的鼻子,趁他開口呼吸,将抹茶冰淇淋全部倒入他的口中。

“嘔——”

“咳咳——”

韓繼恒最終還是想逃。

躲避之際失去平衡,他整個人倒在地上,桌子因為他的體重在地上滑行,發出刺耳的聲音。

綠色的汁水濺在他的臉上脖頸和衣服上,發出難聞的味道。

“怎麽,這才是吃個冰淇淋,就這麽痛苦。”山以寒無視坐在地上韓繼恒的窘迫,拽着他的衣服,逼迫他擡起頭望着自己——

“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韓繼恒苦着臉徒勞的想要擦拭身上的污物:“你太令我失望了!”

山以寒冷笑一聲上前扶起對方,溫柔貼心的幫他将衣領重新翻好。

“今天我來只是告知你,根據警方證據确鑿,就算沒有你的口供,一樣可以起訴。”山以寒聳聳肩,起身離開。

臨到門邊,山以寒側臉朝韓繼恒的方向偏了偏:“你問過我,到時候給你立什麽人設——”

“切,”嗤笑不屑的聲音,就像是一粒玉米被烤成爆米花似的,在空氣中炸開:“nothing。”

說完,山以寒頭也沒回的轉動門把手,直接離開。

啪。

殘餘的抹茶冰淇淋紙杯被憤怒的韓繼恒猛地扔在監控玻璃上,綠色的汁水順着玻璃緩緩落下。

“姚叔叔。”

山以寒和衆人眼神示意之後跟着大家一起觀望韓繼恒何時崩潰。

監控室內的韓繼恒口中叫嚣着山以寒的名字,搖頭無法容忍所有的一切,最後全部化為灰燼消失。

什麽也沒留下。

“喝杯咖啡。”

盛寧站在山以寒身後,擡手拍拍對方肩膀,遞過一杯冒着熱氣的咖啡。

整間房開始暈染着速溶咖啡的香油味。

山以寒動也沒動,兩眼繼續聚焦韓繼恒,擡起手憑下意識去抓——

身邊人不滿的吸了口氣,無奈的緩緩嘆了口氣,抓着山以寒的手,将咖啡放在她的手裏,又用自己的手護送她舉杯至唇邊。

她看韓繼恒,盛寧看她。

“在等五分鐘。”山以寒含了一口咖啡,伴着思緒細細品味半晌慢慢吞下,這才回過頭望着盛寧:“我之前要的屍檢報告呢?”

“在這裏,不過我查了,沒什麽新發現。”說到工作,盛寧繃緊神經,湊到山以寒身邊跟着重新審視報告。

“沒有發現,其實就是發現。”山以寒手裏的紙杯已經空了,正找地方準備扔。

“——給我吧。”男性體溫本就更加灼熱,呆在山以寒身邊像是小火爐似的暖着她特別舒服。勁瘦手指握着山以寒的手暗暗捏捏,接過山以寒的垃圾。

被握住捏的手不僅沒有力氣甩脫反而還想去做個手護保障後期被捏的質量。

明明人就在自己身邊,聲音柔柔從耳蝸深處和身邊雙重夾擊,莫名的染紅了她的臉頰:“...好。”

“姐你不要丢下我——”

監控室內傳來韓繼恒撕心裂肺的哭聲:“我不想一個人在這裏——”

“你小心,他受過專業的演技訓練。”看到山以寒準備繼續審訊,盛寧隔着一段距離,彎腰探身抓着她的胳膊。

房間裏的人影綽綽,燈光也累的昏昏沉沉。

山以寒回過頭,盛寧在衆人之中,緊緊抓着自己的胳膊,毫無顧忌的,奮不顧身的,恨不得将她裝進自己的眼眸中的提醒。

整個世界都是黑的,只有盛寧一人在聚光燈下。

山以寒點點頭繼續回身,背對着身後人垂下眼偷偷抿嘴笑。

“這一切,該從什麽地方說起呢。”

韓繼恒仿佛是經過一場大戰。

衣衫頭發可以給小鳥做窩,下巴也開始泛青色胡渣。

即使如此,他坐在椅子上,兩腿敞開,兩手搭在桌面,盡力做出毫不在意的樣子。

“行兇細節我們已經知道了,不如就說說你在實驗小學發生的事。”山以寒坐在韓繼恒對面,重新遞給他一杯熱茶:“你和武清明校長怎麽認識的?”

韓繼恒聳聳肩,攤開手表示坦誠。

“我和我姐十幾年前跟着父母來到這座城市。父母是做公路基建,經常扔下我們兩姐弟到處跑。後來因為學業問題,不得不安排我們倆長居A市郊區的實驗小學附近,而他們繼續到處出差。”

“其實我覺得我一個人可以的。”

“當時父母有留下一部電話,說有事情的話可以給他打電話。但是小孩不懂得節省,沒打幾次,電話就欠費打不出去。我半個月沒有吃早飯,剩下三十塊錢去營業廳交話費,卻因為對方說是我沒有說清楚號碼交錯了。我望着比我高一頭的工作人員,委屈到渾身顫抖,無力到不知所措,只能站在營業廳裏面,惡狠狠的瞪着她哭。”

——山以寒點點頭,人們對于未知事物自帶恐懼感,接受能力慢也是理所應當。

父母不在身邊,韓繼恒就像是唐吉坷德一般,一個人舞着劍對抗全世界。

“這個時候武清明出現了,”韓繼恒抿抿嘴低下頭,難得透露一絲內疚的情緒:“他幫我重新交了話費,并且給我的父母打電話,說我們很好。”

“我握着他的手,那麽暖,那麽大,”韓繼恒将手掌貼着自己的臉頰:“我從來沒有握過那麽柔軟而有力的手。”

接下來的,和王楠當時一樣,韓繼恒發現薛別廣和毒蟲要求武清明幫助自己找試驗品試藥。

“——不行!”

武清明的辦公室裏。

這已經是薛別廣和毒蟲第三次來找他。

武清明背着手站在窗邊,望着操場上來回奔跑的孩子們眼神複雜:“幾年前你們也說是提升智商的補藥,說是美國軍隊也在用。我可是拿我自己的侄子相信你們,交給你們。結果——”

想到最近發生的女學生被猥·亵事件,武清明不勝其煩朝屋內側臉:“結果卻是将我自己的侄子送進了局子?!”

說到這裏,武清明回身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裏取出一疊錢扔在桌上:“你們自己去找其他人吧!”

“別開玩笑了武校長,”薛別廣不以為然的笑笑:“人人都說武校長最清明最和藹,走哪都跟着一群小孩。這些小孩裏你随意找上一個兩個,不會被人發現的。這次我們老板說了,是在歐洲凡爾賽實驗室研究出來的補藥,吃了之後促進大腦發育,提升專注度,提高學習成績的。你只要視而不見,其他我們來做。”

薛別廣說到這,擡起手指做了個搓錢的動作:“閉上眼睛,就可以聽到錢的聲音。”

“不。”

“哎——”毒蟲從薛別廣的身邊搖搖晃晃玩着手裏銀光燦爛的小刀,朝武清明走去:“您知不知道手指斷裂的時候,雪白雪白的骨頭連着筋,根本沒有電視上演的那麽幹脆?”

“你要做什麽——”

“校長爺爺?”韓繼恒推開校長室的門,正看到武清明一臉恐懼的擡起手制止走向前的毒蟲:“我想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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