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1
“麻煩給我點你家最貴的——”
以天天吃市局食堂的盛寧來說，能請山以寒來海底撈已經算是頂級配置。
聽聞山以寒拿着IPad準備點最貴的，正在低頭收拾圍裙的腦袋瞬間支棱起來，眼睛圓圓望着對方可憐巴巴的眨了眨。
“土豆。”山以寒嫌棄的瞥了一眼，不情不願将Ipad交給對方：“你自己找出血點，要真見血的。”
“那也不能太虧待我的愛慕者——”帥氣的臉上露出不合時宜的癡漢似的微笑，扯過IPad：“給你點個蹄花鍋，補充點膠原蛋白。”
“我以前瞎過。”山以寒沖前來上菜的工作人員禮貌的笑笑解釋。
“真的，我被她的真誠感動，捐了一只□□。”盛寧擡起兩只手捏着山以寒的臉誇張的笑：“那首歌就是我為你唱的，我是你的眼——”
“盛寧！”
看到工作人員憋笑的樣子，山以寒将圍裙狠狠甩在桌上準備要走。
“不逗你了不逗你了——”眼見山以寒病恹恹的臉竟然被氣得紅撲撲，盛寧起身拉着對方重新坐下：“關于彌峥的案子，确實有事還需要你的幫助。”
鬼才信。
山以寒将臉藏圍巾裏皺着眉頭懷疑的上下打量：“真的假的？”
“就像你喜歡我一樣真。”
“這日子沒法過了！”山以寒抿緊嘴巴以免開始嚎叫。
她從座位上彈起拿上包直接走人。
邊走別結結巴巴指着對方：“我要...我要投...訴投...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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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Lucas和彌峥的關系最好，彌峥死前的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他的。而且——”盛寧坐在座位上搭着二郎腿，鎮定自若的大聲談論八卦。
未等說完，嘴巴忽然被柔軟的手掌覆住——
“哈哈哈哈，年輕人的感情殺傷力怎麽這麽大，動不動就要說什麽決裂。”已經轉身回來的山以寒從背後捂着盛寧的嘴巴，看起來像是抱着他似的，輕輕搖晃。
手掌剛剛松開——
“我聽說那個Lucas的理想型還是彌峥呢——”
山以寒靠近盛寧坐下，乖乖戴上圍裙眼睛完成月牙捧着碗：“最喜歡盛警官了，我給您舀湯——”
轉過臉翻了個白眼。
“我們在等待彌峥的屍檢報告之前，粗略的了解了一下她的社會關系。”
說起正事，盛寧板着臉将剛剛煮好的牛肉放在山以寒的碗裏，看着她吃完，這才繼續道：“因為職業的原因，彌峥周圍各種各樣的人很多，而且名字都很奇怪。”
山以寒不想和對方說話，一邊吃東西，一邊将耳朵對着盛寧。
盛寧撓撓額頭，有些茫然道：“她們...那些什麽飯圈，為什麽說社會關系的時候不好好說話要說外號？”
“外號？”山以寒吃了一口香菇，眯起眼睛想了半天懷疑道：“你是說花名吧？”
“偶沒有wzy，是什麽意思？”
“屍姐姐是誰？”
“天煞孤星說的是誰？”
“還有這個，誰不知道勝天娃娃魚最會了，這是什麽意思？”
山以寒跟着盛寧的手機屏幕望着彌峥超話裏的粉絲內容，不由得噗嗤笑了出來。
盛寧眨眨眼一臉困惑：“現在的九年義務教育和我們那個時候的九年義務教育教的內容都不同了嗎？勝天開始養魚了嗎？是風水學嗎？”
聽到對方的推測，山以寒嗆了一下，又開始找紙巾擤鼻。
紙巾在空中劃了劃——
“娃娃魚，是指lucas。他在勝天的首席排位裏年紀最小能力游刃有餘。”擤完鼻涕，山以寒聲音清晰了些，忍着笑解釋：“第一個我也不太清楚，屍姐姐好像是之前他們演了一部電視劇，兩位男主CP粉是屍姐姐，然後兩位男主各有各自的粉絲。天煞孤星是圈裏有位斷掌男星，有傳言說他這一輩子結不了婚。這些...”
“為什麽不能好好說話，”盛寧胳膊搭在桌上，修長的手指覆着半張臉長嘆一口氣：“這些人為什麽不去學密碼邏輯？”
“勝天娃娃魚怎麽了？”山以寒反倒更好奇警察方面調查出關于Lucas的八卦。
對方卻将電話收起來——
“先吃飯。”
飛機緩緩降落在C城。
黑衣少年沉默不語随着工作人員大步朝出口走去，視而不見旁邊抱着欄杆接機的粉絲們聲嘶力竭的呼喊。
“Lucas！”
“Lucas！”
“Lucas，要不要和粉絲們打個招呼再走？”經紀人看到衆多年輕真誠的臉望着這邊，直接走人反倒有些沒有禮數，停下腳步建議。
Lucas停下腳步慢慢望着前來送機的粉絲，指指其中一位已經混的臉熟的粉絲，一臉不高興：“你是不是今天又逃課了？”
說完，潇灑離開。
“啊啊啊啊啊啊啊——”群體高潮。
一旦專注要做的事情，時間稍縱即逝。
站在舞臺上的少年沉浸在音樂與燈光之中，仿佛整個世界只有自己似的，孑孓，堅定。
後背肩胛骨随着動作起伏，宛如随時準備振翅而飛的蝴蝶。
眼眸被鏡頭放大，在燈光的映照之下，純真而璀璨。
熠熠發光。
到了副歌部分，話筒忽然的消音。
眼中狐疑一閃而過。
Lucas一邊走近經紀人眼神提醒對方注意自己，另一只手摸着耳返接收器淡定排查問題。
換了話筒之後，和現場粉絲一起合唱測試是否恢複正常。
确定還有有問題，幹脆沉浸在音樂之中随着節奏跳了一段新學的舞蹈，又是引來一聲尖叫。
一曲終了，萬籁寂靜——
他慢吞吞的環顧在場的每一位粉絲，盡管自己根本看不清每一張臉，他還是努力讓大家知道，自己可以看到，自己想要看到——
“我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後，你還會不會留着今晚的回憶，可是我很感謝你，曾經喜歡過我。”Lucas說完，深深的向着人群，鞠了一躬。
“啊啊啊啊啊啊——”
經紀人和品牌負責人站在後臺對視一眼，之前的所有擔心稍稍平複了些。
當配樂靜止下來。
當燈光不再變換。
站在舞臺中央的少年并沒有打算離開。
“If I die young
Bury me in satin
Lay me down on a bed of roses
Sink me in the river at dawn
Send me away with the words of a love song
The sharp knife of a short life well
I've had just enough time...”
少年的稚氣和略帶不滿的吐字，落在靜默的空氣裏，像是一顆子彈猝不及防的落在最柔軟的心裏。
他越唱越大聲，越唱越哽咽。
在場樂師下意識敲着單音節，溫柔的緩和他的情緒。
忽然之間的，Lucas背過衆人，捂着嘴巴放下話筒。
他的背影和他的表情藏在黑暗之中，燈光體貼的沒有追随。
粉絲們互相約定沒有說話——
大家都在等他回來。
“我——”
三秒鐘之後，Lucas手中話筒顫抖，他深吸一口氣按捺情緒：“我——”
話音未落，又重新低頭組織語言——
回過頭看了一眼經紀人和品牌方後，Lucas望着臺下粉絲——
“我從進公司做練習生開始，就追随着彌峥姐姐的步伐，想要讓喜歡的人聽到自己聲音，想要讓喜歡的人看到自己的舞蹈，想要成為喜歡的...那個人的驕傲。”
說到這裏，他将話筒放下，深吸一口氣，忽然有些激動：“我根本不想接受她這樣離開，我根本不想尊重她的鬼決定，她怎麽可以這樣，我還準備今天這個舞臺騙她...說大家約好今年年會互相不送禮物——”
“不要哭——”臺下粉絲開始溫柔安慰着。
“嗚嗚嗚，彌峥姐姐——”
舞臺大屏幕上，原本五彩斑斓的産品介紹全部換上了黑白色，彌峥最美麗的宣傳照擺在旁邊。
“這是我最後一次和彌峥姐姐，一起為品牌方站臺。”Lucas說完，雙手握着話筒壓着衣角朝着品牌方的負責人鞠了一躬，起身舉着話筒認真感謝：“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一個小時。
在“Lucas機場批評粉絲逃學”之後，“Lucas與彌峥最後一次為品牌站臺”，“Lucas彌峥”，“Lucas哭了”統統成為24小時熱搜。
聽到手機不斷響起關注信息更新的提醒，山以寒放下正在喝湯的勺子，下意識拿起電話。
“先喝湯。”盛寧不滿的瞥了一眼山以寒的電話屏幕信息來源，憤恨的用筷子攪着碗裏的肉。
半晌，想起什麽似的，垂下眼簾将臉藏起來：“你能不能不要把我這邊的什麽信息都往Lucas那裏倒，他畢竟現在還是調查對象——”
山以寒正捧着電話欣慰Lucas終于被更多人喜歡，聽到盛寧咕哝，做了個鬼臉冷哼一聲：“我可是看着他長大的——”
“那要是我和Lucas有一天對立，你選誰？”
“當然是Lucas啊，他小時候只有兩塊錢零花錢卻願意全部給我買爆米花啊。”談到自己唯一的弟弟，想起來依然是最暖心的存在：“又帥又乖又有錢，誰不喜歡。”
“那我還——”盛寧腦中掠過之前在翡翠山時的偷吻，恨不得現在就告訴她，忽然手機屏幕上傳來法醫辦公室的電話——
“彌峥的屍檢報告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在這裏~~
If I die young
之前美劇Glee男主去世之後，劇組裏的朋友們為了懷念他，一起唱了這首歌。
能夠相見真的是一場奇跡。
所以，不求永遠，但是曾經相遇，真的心懷感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