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群哄鬧,陳小五聽不懂身後人所說。
“從來,知韻幹嘛?”陳小五沒有聽清。
此刻陳小五也不管別人是怎麽看他的了,反正人生地不熟的,沒人知道他是京城纨绔小霸王。
他直接跑過去抱住人販子的大腿,大聲哭訴:“大哥啊別拐我妹妹了,我就就這麽一個妹妹,我盼了十四年我家才有這麽一個妹妹!”
“大俠啊,我妹妹只會花錢賺不了錢的,放了我妹妹吧。你拐她只會給你家增添負擔的,你們養不起她的。”陳小五撒潑哭喊的時候,手十分不老實去解人販子的褲腰帶。
待他摸到褲頭那一塊的時候,他大喊一句:“燦燦閉眼!”
陳小五立即脫下人販子的褲子,同時還用他的鐵頭功對着人販子的隐私脆弱部位一磕。
人販子痛地彎下腰,陳知韻趁機閉眼逃脫,嘴裏念叨着;“完了完了我不幹淨了,我要長針眼了,嗚嗚嗚。”
周圍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嬉笑嫌棄一句:“咦~頭部攻雞。”
陳小五攻擊完人販子後,迅速逃到陳知韻身邊,将她左轉一圈,右轉一圈邊檢查她身上是否受傷,邊問道:“燦燦你沒事吧?”
陳知韻擺擺手示意她沒事,她對味道十分敏感,人販子身上那股汗味讓她十分不适。
她将陳小五推開離自己一丈遠,“你有味道,不許靠近我。”
“陳老六,你個沒良心的,是誰為了救你才出此下策的!”陳小五生氣,忍不住在街上和陳知韻吵起來。平日裏他和陳知韻也沒少吵架,一吵架陳小五就忍不住喊她老六。
在大庭廣衆下被念了這麽難聽的名字,陳知韻氣道:“誰家哥哥喊妹妹老六的!”
圍觀的衆人瞧見這二位熟悉的鬥嘴方式,更加明白這是一家人。剛才調節的書生頭疼地制止他們,“兩位公子小姐,現在應該抓那人販子要緊。你們瞧,人販子都跑了。”
陳知韻和陳小五順着書生所指,那人販子的确跑了。陳知韻對着在場的各位父老鄉親行禮,周圍的人見剛才還在和兄長争吵的女子瞬間變得規矩、一舉一動都訴說着優雅端莊。
她行一禮後,說道:“勞煩各位能人義士幫我兄妹二人抓住那歹人,抓去官府報官,之前承諾五兩銀子之事依舊作數。”
周圍的書生慌忙回禮:“姑娘放心,此等大義之舉怎能用金錢來衡量。”
她微微福身:“麻煩各位大人了,小女子先提前謝過各位大人。”
周圍的人說完就去追那人販子去了,陳知韻瞧見那人販子跳入河中欲逃避衆人的追捕。她拔下頭上的一只質地很普通的蘭花簪子,将蘭花那頭旋轉摘下,就剩下一只銳利似粗銀針的錐子。
她拉着陳小五往河邊走去,在計算好距離好,她手中的物件悄悄飛出,紮入水中。
水裏有下河抓人販子的好漢大聲呼叫:“這人販子腿抽筋,哈哈哈哈,終于被我抓到了。”
陳知韻很疑惑她明明打得是肩膀,怎麽人販子腳抽筋。反正暗器也會被水流沖進河裏,誰也不會發現她這個小舉動。她此時才滿意離去,推着陳小五進了最近的一家客棧,“快去洗洗。”
陳小五怒瞪陳知韻一眼後,妥協向店小二走去:“給小爺來一間上房,小爺我要沐浴更衣。”
而那頭戴緯帽,身高八尺有餘(一米八以上)的白衣人早已不在現場,他回到了客棧的二樓。在樓上的他目睹了底下發生的一切事情,但是陳知韻走到河邊用暗器出手那一塊,人太多了且她出手隐蔽,白衣人并沒有看見。
他身旁的小厮有疑問,詢問他家公子:“公子不識得那小女郎,是如何知道那小女郎名諱的?”
“他們二人在書寫名字時,我依靠筆畫猜出來的。”
小厮稱贊道:“公子果然是博學多聞。”
白衣男子沒有應聲,小厮又道:“公子,剛才店小二上來禀明店內沒有雅間了,只有一樓大廳還有餘位。”
“那便去吧。”
白衣男子随同小厮下至一樓用膳,陳知韻那邊也找店小二要了一間上房,托人去找了她的丫鬟福滿帶來一身幹淨的衣裳。福滿在客棧內伺候着陳知韻沐浴,重新替她梳妝,挽發。
陳知韻和陳小五兩人沐浴完,一塊下一樓用膳。他們從二樓下一樓那樓梯間就發現,一樓的人有些奇怪。
大家都輕悄悄地,目光都往同一個方向看去。
陳知韻順着其他客人的目光看去,只見大廳內坐着一身姿板正、頭戴緯帽的白衣公子,他的身邊還有着一位腰佩刀的小厮。
大廳內只有那頭戴緯帽的白衣公子旁邊有位置,兄妹以及丫鬟三人就在白衣公子身後那張桌子坐下了。
店小二上來詢問客官需要點什麽菜,陳小五看過菜單熟練點菜。在等菜期間陳知韻好奇和陳小五耳語,“你沒有發現嗎?店裏的人都在看我們前面那位公子,剛才我見他也在圍觀的人群中。”
陳小五給自己沏了杯茶:“可能是因為他頭戴緯帽吧,畢竟這在江南并不常見,在京城倒是挺常見的一回事。稍有姿色的公子,都喜歡西湛效颦。”
陳知韻疑惑,順着他的話問下去:“這世間不是女子戴緯帽嗎?為何京城男子戴緯帽常見?西湛效颦是為何物?”
陳小五裝模作樣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道:“此事說來話長,要從一個叫‘裴南湛’的人說起。”
“太傅嫡孫裴南湛,溫文爾雅,品行高潔,人稱京城第一俊,喜歡他的官家小姐能從東城門排到西城門。”
陳知韻打斷他,“這和緯帽有什麽關系?”
陳小五将茶杯放下,悠哉道:
“你別急,我正要說。就是因為他長得太俊了,自小就被人喜愛,每次出門都會被圍得裏三層外三層,有的姑娘公子為了看他不慎摔傷的事情屢屢發生。因此,裴南湛以後出門都頭戴緯帽。京城一些稍有姿色的男子,也跟着學裴南湛頭戴緯帽,京城緯帽之風就是這麽來的。”
陳知韻單手撐額,姿态優雅又慵懶:“他竟然男女通吃,這等究竟是何等美貌才有如此魅力。”
陳小五剛端起喝下的一口茶全噴出來了,驚訝道:“男女通吃?”
陳知韻恍然悔悟,做懊惱狀,單手捂住口。她忘記是在外邊了,有些口無遮攔。
白衣男子那桌的小厮右手已經在握住刀柄,準備拔刀了,而一雙素白修長的手制止了他。
陳知韻和陳小五的談話并不大聲,但是他們兩位都是習武之人且就在她們前桌的位置,自然将兄妹二人的談話都聽到了。
小厮的怒氣值已經上來了:“公子是風姿秀逸,皎如玉樹,溫潤自持之輩,旁人學公子自然是從心底仰慕,将公子封為楷模才模仿。怎等到了此二人口中,全然變了味。”
“石頭,稍安勿躁。”裴南湛溫聲勸止。
陳知韻為自己那句男女通吃解釋道:“就是美人,男女都欣賞的意思。我知你讀書少,我用美人形容他不是說他像個女子,而是自古就有用美人形容絕色。”
當然她的男女通吃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她看話本看來的,但是她是不會解釋給陳小五聽的。
“原來如此。”陳小五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京城裴公修八尺又餘(186左右),形貌昳麗,經才卓絕,世人皆而盼之。”
石頭聽了陳知韻的解釋和陳小五的誇贊終于放下拔刀的手。
陳知韻打斷了陳小五的雲:“子晟,問你一個問題。”
陳小五見陳知韻難得這麽正經:“問。”
陳知韻掏出一面随身攜帶的小銅鏡,照了照後詢問:“我與京城裴公孰美?”
陳小五楞在原地,他看着眼前這張臉,再對比記憶中那張臉。他強咽了幾口唾沫後,還是說不出那違心的答案。
他試着委婉提示陳知韻,“燦燦啊,古人雲......”
陳知韻舉起右手揮了揮,神情沮喪:“你不要雲,我懂了。”
小厮石頭悄悄将目光落在身後那小女郎身上,膚如凝脂,冰肌玉潔,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貴女範,有時又帶着潇灑之意。一雙杏仁眼,笑起來眉如遠山黛,給人一種旭日東升溫暖之意。
美是夠美,能排上京城前十美人之名。但是他又将目光落在自家公子身上,緯帽之下的容貌才堪稱之最。
裴南湛單手捧着茶杯正緩緩喝着,絲毫不受周圍人的影響,仿佛身後之人議論的并不是他般。
陳知韻将目光落在前方那風姿秀逸的背影身上,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和阿兄是一類人。
且他身上的味道和阿兄身上的味道都很相似,白衣男子身上有着一股筆墨的書卷香氣和紫檀木的香氣,聞起來很好聞,給人一種很舒适的感覺。
她是一個很喜歡調香的人,就連她養的那只鳥也和她一個愛好,十分喜香。
陳小五這個妹控見不得自家妹妹在美貌上被別人比下來,他決定找回些場子。
“燦燦啊,你可別難過,這世上難過的可不止你一個小女娘。你可知當朝端貴妃娘娘所生的九公主。”
陳知韻換了一只手,單手撐着下颌道:“我哪裏難過了,本姑娘長得也十分美貌動人好嘛。”
“好嘛好嘛,我妹妹自然美,那九公主也是長得天人之姿。去年及竿之時,她曾求官家為她賜婚于裴南湛。”
“你猜怎麽着?”
作者有話說:
陳小五:你問誰美這個問題前,心裏沒點b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