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成親記

方蘭松身上衣衫褪盡,被晏含章抱在懷裏,像一只剛被抓住的金魚,赤條條地縮在網裏,四肢因害怕而輕輕打着抖。

白嫩的皮膚被燭光照得晃眼睛,頸側一直到胸口,都布滿了淡紅的印子。

晏含章看着方蘭松,只見他眼神迷離,手裏緊緊抓着自己胸口的裏衣布料,意識昏沉,聽話地張着嘴,伸出了柔軟的舌尖兒。

他把方蘭松抓在自己胸前的手松開,往後搭在自己背上,附身含住了那個紅潤的舌尖兒,吮進自己嘴裏,像在品嘗一塊酥酪。

“抓緊我。”他在親吻的間隙含糊地命令着。

方蘭松便緊緊抓住了他的背。

趁着方蘭松被這個吻迷惑住的時候,他腰上輕輕用力,向融化了藥膏的細窄天地挺進了半寸。

“疼……”方蘭松在喉嚨裏嗚咽出聲,晏含章用更深的親吻來安撫和迷惑,依然遮不住他的聲音。

“接下來可能會更疼,”晏含章聲音有些嘶啞,輕輕吻着他的耳朵輪廓,“要停一下嗎?”

方蘭松的腿不知不覺間攀上了晏含章的後腰,手把淡紅的裏衣抓出清晰的痕跡,眼淚不受控制地流出來,有些哽咽,“不用,不算疼。”

“說謊,”晏含章一點點吻去他的眼淚,“方蘭松,你小時候從來不會騙人的。”

等他适應了這種感覺,晏含章才又像剛才那樣,深深地親吻着,徹底挺了進去。

方蘭松突然仰起下巴,聲音變成了難耐的嗚咽,像是房頂的小野貓。

“阿宣,”他輕輕呢喃着的,含含糊糊喚着的,都是晏含章的小名,“你小時候也不會騙人的。”

晏含章的動作突然快了起來,他緊緊抱着方蘭松,聲音像是從胸口一點點擠出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窗縫裏有風吹進來,高處龍鳳花燭的燭焰輕輕晃動,把方蘭松臉上的眼淚照得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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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宣,”他的長睫被眼淚打濕,眨眼的時候顯得有些費力,“把床幔拉起來吧。”

晏含章伸出胳膊,拉上了床頭這一半床幔,燭光透過紅色的床幔灑進來,把這一方天地也照成了淡紅色。

“這裏嗎?”晏含章停在某一處,像是在試探,方蘭松開始不停喚他的小名,像是在祈求他的救贖。

“他們說,”晏含章嗓音變得有些不正常,胳膊幾乎要把懷裏的人箍進身體裏,“他們說,你當年對我好,其實是在勾引我。”

“後來遇見更好的儲公子,便把我忘了,嗯?”

方蘭松張着嘴,卻說不出清晰的話來,擡起頭,用力咬在了晏含章的肩頭。

斷續的哽咽裏,晏含章似乎聽他問:“你也是這樣認為的?”

晏含章把他嘴唇上的血痕輕輕舐去,“我想聽你說。”

“就是這樣的,”方蘭松盡量讓自己的話清晰一些,他緊緊抓着晏含章背上的不料,“他們說的對。”

晏含章似乎笑了一下,溫柔了下來,他勾着嘴角,下唇沾染了一絲血跡,眼睛也紅紅的。

他說:“沒關系,我會讓你自己願意的。”

方蘭松努力含着眼淚,在他耳邊一字一句地道:“我不願意。”

“沒事,”晏含章抱住他,又恢複了剛才的溫柔,“現在還疼不疼?”

方蘭松咬着嘴唇,像在忍耐,卻不像是在忍痛,晏含章俯下身,與他唇舌相交,像在霸占,卻不僅是在霸占他的身體。

“這些年,你有沒有想過我?”晏含章在換氣的間隙問他。

“我很想你,蘭松哥哥。”

他們抱在一起顫抖糾纏,像交尾的蛇,偷歡的魚,水波翻騰間,有人會忍不住露出一絲真心,像是抛出的餌,希冀得到另一個的注意。

另一個分不清餌料上是香料還是毒藥,只覺得那氣味很好聞,他無法抗拒,便不管那是什麽了。

“那天拿着大刀要闖山的時候,不是挺能耐的?”

晏含章抓過方蘭松的腳踝,手裏拿着一方繡着松枝的帕子,調侃道:“這才半個時辰,便受不住了?”

“閉嘴,”方蘭松蹬了一下腿,只覺得酸痛無比,全身像是散架了一般,認命般地轉過臉。

“乖,”晏含章給他擦拭着身上的痕跡,“叫一聲相公聽聽。”

“做夢。”

晏含章在抽屜裏拿出另一盒藥膏,抱着方蘭松翻了個身,方蘭松趕緊拉過被子來,蓋在自己腰上。

“瞧你吓得,”晏含章輕笑一聲,“不弄了,給你上藥。”

“第一回 很疼,塗了藥便好好睡一覺,書上說,第二日幾乎都下不了床的。”

下身的疼痛讓方蘭松覺得很難為情,他抓緊了被子邊緣,“別…別把自己想得那麽厲害。”

“你也不過如此,我只是剛開始疼了一下,現在已經沒感覺了。”

“書上說的什麽第二日無法下床,顯…顯然不包括咱們這種情況。”

晏含章問道:“咱們什麽情況?”

方蘭松把臉埋進枕頭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麽抖,“便是一般的相公,一般的洞房花燭夜,一般的感覺吧。”

“沒事,我不會跟別人說的,你放心。”

晏含章把沾臉藥膏的手指伸進被子裏,摸索着給他塗藥。

“方蘭松,你嘴很硬。”

“行了行了,”方蘭松翻過身來,“藥也塗了,別聒噪了。”

晏含章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俯身壓了下去,“不如,咱們再來一次吧,你好好感受感受。”

方蘭松推開他的胸口,嘴角上挑,“打一架吧,你贏了,我便讓你上。”

兩人便扭打起來,在床上滾來滾去,動靜比方才還要大。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都沒有力氣了,并排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你倒是有兩下子,”晏含章的身上布滿了抓痕,有氣無力地道,“只是身上太纖瘦了,不然是個武舉人的好苗子。”

方蘭松轉頭看他,“你也不錯,招式頗有章法。”

這一轉頭,晏含章才發現方蘭松額頭上的傷,急忙坐起來,用帕子捂住了傷口,“方才是不是磕到床欄上了?”

“我只聽見哐當一聲,沒想到竟傷到腦袋上了。”

他利落地從方蘭松身上跨過去,拉開床頭的暗櫃,找出一瓶藥粉,灑在了傷口上,“還好,登時便止血了。”

他見方蘭松眼珠子不動彈,就那麽直勾勾盯着自己,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不會是磕傻了吧?”

“你才磕傻了。”方蘭松回過神來,抱着被子,背對他睡進了床裏面。

懷裏的卯生突然醒了,他迷迷糊糊地問:“蘭松哥哥,你在想什麽?怎麽還不回家?”

“沒什麽,”方蘭松用袖子把他的腦袋裹住,“我成親第二天,你說我剛回來便昏睡過去,睡了兩天?”

“是啊。”

“那是你在照顧我。”

“是啊。”

方蘭松揉了揉他的腦袋,“說實話。”

卯生頓了頓,委屈巴巴地道:“其實,晏哥哥來過。”

“他說來給你換藥,還讓樂靛哥哥給我送飯。”

“他來過?”方蘭松疑惑地問道,“還給我擦藥了?”

卯生點點頭,“是啊,擦藥了,頭上擦了,屁股上也擦了。”

“還不讓我看,但是我從指頭縫裏瞧見了。”

方蘭松身上的冷汗都下來了,“他…怎麽擦的?你看見多少?”

卯生仔細回想一下,認真地道:“就是…掀開……”

“嗚嗚嗚,為什麽捂我,蘭松哥。”

“行了,”方蘭松松開手,接着夜色遮掩自己發紅的臉頰,“這話小孩子說不得,以後不要再說了,最好把那日的事都忘掉。”

卯生一臉疑惑,低着頭,小聲嘀咕,“掀開藥瓶的塞子而已…有什麽不能說的?”

方蘭松把他往上抱了抱,緩步走下石橋,“你當時怎麽告訴我?”

卯生把下巴抵在方蘭松肩膀上,張嘴打了個哈欠,“晏哥哥不讓說,他說只要我保密,就有燒雞吃。”

方蘭松拍了拍他的屁股,“小混蛋,為了只燒雞,幫着外人來騙我。”

“晏哥哥不是外人,”卯生環住方蘭松的脖子,把玩着他發間墜下來的珠子,“而且,我只是沒告訴你而已,你又沒問我。”

“所以,這不算騙人。”

“這套說法誰教給你的?”

卯生很認真地供來出來,“晏哥哥呀,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方蘭松輕哧一聲,轉頭看了眼對面桃花巷的燈光,“這話倒像是他能說出來的。”

“你跟他一樣,都是個小騙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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