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卻說蕭謹言和孔氏一起先回了文瀾院,因還沒到晚膳的時辰,孔氏就先行回了海棠院去。蕭謹言瞧見阿秀正在次間臨床的大炕上做着針線,正是那個壽字的屏風料子。蕭謹言便開口道:“我方才瞧見了朱夫人,她看着似乎有些心事,平常她很少親自上府上來瞧蘭姨娘的。”

阿秀聞言,只忙就放下了針線,站起來問道:“我幹娘她怎麽了?”

蕭謹言只搖了搖頭,走上前去,伸手看了一眼阿秀放在茶幾上的繡品,蹙眉道:“我也不清楚,瞧着形色匆匆的。”

阿秀垂眸,她從蘭家回來也有了十來天的,說起來還真有些想蘭嫣了,蕭謹言見她這副樣子,便松開了手中的繡品,轉身負手而立道:“我最近在家裏頭養病也悶得慌,聽說朱雀大街上新開了一家酒樓,不如明兒我帶你出去?”

阿秀聞言,頓時就一雙眸子放出了光彩來。

田氏在趙老太太那邊用過晚膳,回西苑的時候一衆的丫鬟婆子已經把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田氏很會做人,官員外放是個肥差,當初也走了孔家的路子,所以這次回來給孔氏備了厚禮,吩咐婆子們一院一院的送過去。

田氏給蕭謹言準備的是徽州特産的松香墨,聽說原先制墨的那戶人家的老太爺死的太急,還沒來得及把這秘方傳下來,今後這墨只怕是有價無市了。田氏看了一眼丫鬟手中捧着的幾個墨錠子,當時二老爺聽說她要送人的時候,還有着幾分不舍,可想而知這墨得是多麽的名貴。

田氏想了想,吩咐跟在身邊的大丫鬟翠環道:“你去把東西送了吧,這回二老爺能回來,全賴着世子爺一句話,這份情還是要還的。”翠環是前年二老爺外放的時候,趙老太太賞給田氏的,那時候田氏剛剛有了生孕,跟着二老爺赴任,婆婆又賞這麽一個年輕漂亮的丫鬟,想想也知道是個什麽意思。

不過田氏是個揣着明白裝糊塗的人,所以才去了任上,就把自己身邊跟着的兩個小丫鬟給了二老爺當的通房。二老爺原本就是不拘小節的人,對女色也沒什麽執着的,所以就收下了田氏送的通房,翠環就一直跟在了田氏的身邊,如今兩年過去,翠環已經十六歲了,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這府上能入眼的小厮又沒有幾個,田氏到底有了一些別的心思,試想着若是能在蕭謹言的房裏安排一個自己的人,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他們二房也好歹能有個通氣的。

這會兒房裏只有田氏和翠環兩個人,田氏便站起來,緩緩的走到翠環的跟前,擡起眸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嘴角微微笑道:“當年老太太把你賞給我,我心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可那時候你不過才十三四歲,我也不忍心就這樣讓你跟了二老爺,我房裏那幾個,樣貌品性都不如你的也就罷了。如今我們回來了,這大好的人選在跟前放着呢,我自然也是想你能有個好去出的。”

翠環一聽田氏的話,臉上的神色頓時有了松動,只擡眸看了一眼田氏,最後又忍不住垂下眉宇,稍稍的咬了咬唇。田氏便繼續道:“雖然如今還在國孝期間,但是在房裏添個通房,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你畢竟是我院子裏的人,這事情我會幫你,你自己也要長個心眼。”

翠環聽到這裏,早已經喜上眉梢,她在老太太跟前的時候,每日裏瞧見蕭謹言去給老太太請安,私下裏對蕭謹言也是喜歡的緊。不過換句話說,這府上還真沒有幾個小丫鬟是不喜歡蕭謹言的,偌大的國公府,除了蕭謹言這麽一個成年的哥兒,其他的都是小娃娃,再不然就是國公爺和二老爺,國公爺如今已是四十開外,二老爺也有三十出頭的光景,到底沒有世子爺年輕俊俏。

“奴婢一切聽太太的安排。”

田氏只微微點了點頭,開口道:“這會兒你先去一趟文瀾院,把這禮給送了吧。”

阿秀用過晚上就不來蕭謹言這邊服侍了,如今雖然已經入春,但是春寒料峭的,蕭謹言怕阿秀在路上凍着了,所以不讓她過來。不過孔氏有時候還會時不時讓阿秀過來送個宵夜什麽的,顯然還是放心不下蕭謹言。

翠環到文瀾院來送東西的時候,阿秀剛剛奉了孔氏的吩咐過來給蕭謹言送宵夜,她如今是孔氏房裏的二等丫鬟,出門都有小丫鬟替她提燈拎着東西。翠環才進門,就瞧見幾個小丫鬟在廊下等着,她雖然去了淮南兩年,但國公府人員變動不大,除了今年新進府的小丫鬟,很多人還是認得的。翠環一看,就知道這兩個小丫鬟是在海棠院當差的。便笑着上前招呼道:“你們兩個,什麽時候來着文瀾院當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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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丫鬟不怎麽認識翠環,又見她比一般的丫鬟穿的體面,不怎麽敢接話,正巧這時候冬梅從裏頭出來,瞧見了翠環,只拉着她進去做。翠環将盤子裏的墨錠子放了下來,說明了來意,冬梅瞧着房裏頭這會兒沒人,便小聲對翠環道:“東西你就放這兒吧,一會兒等阿秀走了,我再把東西送進去,你這會兒進去,只怕又要鬧個沒臉了。”

翠環雖然才回來不過半天,但是作為大丫鬟,她有着超強的探聽八卦的能力,不然怎麽好幫田氏分析最近這國公府上的動向呢。所以翠環一早就知道了阿秀這號人物,便小聲問道:“是不是就是那個連累的清漪毀容、清霜發賣、櫻桃投河的笑丫鬟?”

冬梅也沒預料到翠環的消息這麽靈通,只急忙湊上去小聲道:“你小聲些,她就在裏頭書房裏呢。”

翠環瞧見冬梅的臉上帶着幾分敬畏的神色,臉上的神情也小心翼翼了起來,只湊上去問:“難道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冬梅自從那次被世子爺兇過一回,心裏就有幾分不痛快,只冷着臉道:“那還有假,不過世子爺可疼她了,便是太太也很疼她,上個月去東郊的時候,還特意把她送到了府外頭去,深怕有人害了她一樣。”

翠環從冬梅的話語中聽出了幾分不滿來,索性自己就裝作不知一樣,笑道:“你怕什麽,太太這個時候把你調過來服侍世子爺,只怕早就按了那個心思了,我聽說她年紀還小,到時候未必能搶到你前頭,你只管沉下心思等着罷了。”

冬梅臉上便生出幾分不屑來,只擺擺手道:“我是沒按這個心思的,你瞧瞧有這個心思的清瑤、清漪,哪個落得好下場了?還不如安安分分的當差,以後的事情,也不用着急想,橫豎船到橋頭自然直。”

翠環見冬梅這麽說,只陪笑道:“你這麽想也是極好的,若是能嫁個管事的,将來還能跟着當管事媳婦,又體面又清貴。”翠環見冬梅臉上淡淡的,便又繼續問:“我怎麽沒瞧見清霜?她不是專門負責書房服侍的嗎?這時候難道在裏面服侍着?”

“清霜已經不再國公府了,世子爺把清霜給了恒王府的小王爺,她以後沒準還能落個好下場。”

翠環又點了點頭,微微聽見書房裏頭傳來小姑娘的輕笑聲,臉上的神色到底不大自然。

說起來蕭謹言這會兒正貪玩,他今天看了一本有關梳頭的書,裏頭記載着前朝的多種梳頭方式,只怕是蕭瑾璃來還書的時候不小心夾在裏頭的,蕭謹言無意間翻了幾頁,倒是覺得很好玩,便等着阿秀來送宵夜的檔口,打算給阿秀試試。蕭謹言讓阿秀坐在她平日讀書的紅木靠背椅上,先輕手輕腳的解開了阿秀的頭發,然後又拿着梳子開始給阿秀梳頭。

阿秀的頭發柔軟烏黑,比起一般的小姑娘跟順滑幾分,蕭謹言的指尖緩緩的從阿秀的長發上撫摸下去,一時間喜歡的無以複加,便卯足了勁兒想要給她梳一個好看的發式。只可惜他這粗手粗腳的,一輩子沒摸過梳子的人,全憑着上頭的幾張圖案,如何能梳成一個好看的發式呢。

蕭謹言對着阿秀的長發愁眉不展,阿秀只忍不住笑了起來,趴在書桌上顫動着身子,轉過頭去看着蕭謹言一臉頹然的表情。蕭謹言有些氣憤的丢下了梳子,阿秀站在紅木靠背椅上,這個高度讓她正好可以抱着蕭謹言的腦袋,阿秀伸手,緊緊的抱住了蕭謹言,及腰的長發纏繞在蕭謹言的掌心。

蕭謹言擡起頭,看着阿秀明亮的眼珠子,笑道:“阿秀長高了,從今天開始,要學會保護我!”

阿秀略略皺了皺眉,轉身将一頭秀麗的長發掃在蕭謹言的臉上,帶着幾分嬌媚道:“那世子爺先要學會給我梳頭。”

蕭謹言身後拍了拍額頭,一臉無奈,忽然伸手把阿秀攔腰抱了起來,阿秀緊張的蹬着雙腿,忍不住壓低着聲音尖叫。

冬梅和翠環聽見裏頭的聲音,兩人雖然各自裝作淡定,但是從眼神中還是不難看出帶着幾分鄙夷。翠環瞧着裏頭也不像一時半會兒會出來的光景,便開口道:“那我先回去了,二太太那邊還等着我呢,要是回去遲了也不好。”

冬梅見聞,便也起身相送,兩人一直閑聊到了文瀾院的門口,冬梅送了翠環離去。翠環回西苑的時候田氏還沒有就寝,見翠環回來了,便把她喊道跟前問道:“怎麽去了那麽久,見到世子爺了?”

翠環只搖了搖頭,把方才的事情七七八八的說了一說,田氏聽完,也有透出幾分不可置信的表情來。不過她畢竟是大家閨秀,也沒多問什麽,只吩咐翠環先下去。

蕭謹言把阿秀按在炕上撓了一會兒癢,阿秀實在忍不住了,便只抱着蕭謹言求饒,蕭謹言見她那副漲紅了臉的小模樣,就伸手替她理了理長發,扶着阿秀坐了起來。書房沒有鏡子,阿秀只好稍微用梳子理了理頭發,将頭發編成了兩股麻花辮,在胸前垂着,配着她豆綠色的衣衫,越發襯托的嬌嫩可人。

阿秀整理好了衣物,蕭謹言親自送了她出門,說好了明日會帶着她一起到街上去。

第二日一早,蕭謹言破天荒起了一個打早,在書房裏看了一會兒書之後,去了孔氏那邊用早膳,等他們用過早膳去榮安堂的時候,田氏已經帶着雙胞胎在趙老太太的廳裏頭等着了。

趙老太太瞧見翠環還在田氏的跟前服侍着,瞧她那模樣,還是丫鬟的打扮,便知道田氏并沒有讓二老爺納了翠環,臉上稍稍就有了幾分不高興。田氏如何不知道趙老太太臉上的細微變化,便笑着道:“走的時候我正懷着身孕,若不是老太太把翠環給了我,我還真不知道怎麽過來呢,那時候我還覺得她年紀小,未必處處能想周到,如今倒是越發覺得她伶俐了起來,只可惜出落的這麽好,要是只配個小厮倒是浪費了。”

這時候孔氏帶着蕭謹言兄妹正好從外面進來,趙老太太一擡頭就瞧見的蕭謹言,便開口問道:“你房裏如今有幾個一等丫鬟,我依稀記得前不久你好像送了一個丫鬟給小郡王,如今你身邊可還缺什麽人?”

蕭謹言還沒弄清什麽狀況,見趙老太太這麽問他,便蹙眉道:“房裏一等丫鬟還有三個,不過我瞧着墨琴挺好的,想提拔了她當一等丫鬟。”蕭謹言如今也知道文瀾院每個丫鬟的坑都是很金貴的,只急忙就開口補救。

趙老太太點了點頭,這時候孔氏已經在她下首便坐了,趙老太太便拉着孔氏指了指翠環,在她耳邊小聲道:“你瞧着翠環怎麽樣,當年我是想把她給二老爺的,如今老二那邊也不缺人,她又出落的好,我看不如就給了言哥兒得了。”趙老太太什麽都好,就是喜歡給兒子孫子房裏頭塞人這一點很不好。當年若不是趙老太太一意要給國公爺房裏塞人,孔氏也不會跟她結那麽多年的梁子。

孔氏看了一眼翠環,相貌果然是好相貌,身條子也是好身條子,尤其那屁股還略略翹起來,一看就是個好生養的樣子,這樣的人很符合孔氏的審美觀點,如果不是她如今不是田氏房裏的人,孔氏沒準也就點頭了。可她偏生就忌諱這一點,別人房裏的人用着總覺得不放心,趙老太太身邊的人,那是不得不要,如今田氏也想着塞個人過來,拿是肯定不能要的。

孔氏便笑着道:“二嬸就是會調教人,這樣好的姑娘,也只有二嬸能教出來了,二嬸還是自己留着吧,言哥兒如今身邊倒也不缺什麽人。”

趙老太太便道:“怎麽不缺人呢?上回你才喊了兩個丫鬟過去,分明還留着一個空位,如今清霜也走了,應該是多了兩個缺才是。”

蕭謹言沒想到趙老太太對他房裏的事情知道的這麽清楚,便只好開口道:“我房裏原來那幾個專門負責茶水伺候的小丫鬟,我瞧着就很不錯,她們一進府就在我房裏服侍,都服侍了兩三年了,好容易到她們提一等二等的時候了,不是太太賞、就是老太太賞,我都替她們覺得可憐了。”

趙老太太聽蕭謹言這麽說,只笑着道:“你也忒老實了,還心疼起丫鬟來,你那幾個丫鬟我如何不知道,不過才十二三歲的樣子,如何能進房裏頭服侍,你原本身體不好我也就不說了,如今你身子好了,房裏多個把個人有什麽關系。”

蕭謹言見趙老太太鐵了心要塞人,也很是無奈,只想了想道:“老太太是忘了我怎麽招得老爺的一頓打的?還不是因為我多疼了一點我房裏那個小丫鬟了罷了,如今太太才把那小丫鬟領到了海棠院去,老太太又要賞我丫鬟,只怕老爺知道了,我又要挨鞭子了。”

趙老太太當時倒是被國公爺的這個理由給騙過去的,所以聽蕭謹言這麽說,頓時就回過了神來,只拍着腦門道:“對對對,差點兒忘了這事情,這事情不着急,等你過了秋試再說。”

孔氏見趙老太太終于回心轉意了,也終于松了一口氣,田氏臉上倒是沒幾分失落的神色,只端着茶盞慢慢了抿了一口茶,緩緩道:“太後娘娘也是沒福,如今天下升平,正是她享清福的年紀,怎麽就去了,我原本還以為這次回來,定然能吃到言哥兒的喜酒的,誰曾想還要再等上一年了,也不知道言哥兒定下人家了沒有?”

田氏素來知道在蕭謹言的婚事上頭,趙老太太和孔氏各執己見,一個屬意趙家二姑娘,一個更喜歡孔家的姑娘,所以兩人一直在打擂臺,她也很想知道,最後這場戰争到底誰勝利了。果然說到這裏,趙老太太和孔氏兩個人的表情都出賣了她們的各自的心思。

趙老太太只慢悠悠道:“橫豎還有一年國孝的日子,倒是不着急,這事情還是讓他老子去定吧。”

孔氏上回聽蘭姨娘說國公爺更喜歡孔姝,心裏頭便暗暗笑了起來:“正是呢,讓老爺做主吧。”

田氏見她們倆人鮮少這麽一致過,臉上越發就笑就越發明顯了,只淡淡道:“那是自然,言哥兒的婚事,還是要國公爺定下的。”

孔氏面無表情的擡了擡眼皮,瞧着時辰差不多了,推說外頭有事情,便現行告退了。蕭謹言瞧見孔氏要走,便急忙道:“太太,今兒朱雀大街上新開了一家醉仙樓,做的是淮揚菜,小郡王約了我一起去用午膳。”

孔氏聞言,只急忙回身問道:“你的身子能做馬車嗎?”

“早就好了,別說坐馬車,便是騎馬也沒有問題了。”

孔氏還想再說幾句,倒是趙老太太開口道:“就讓他去吧,男孩子家的有個應酬也是好的,聽說如今小郡王已經在工部當值了,言哥兒多結交一些朋友也是好的。”

孔氏便只點了點頭,準了蕭謹言過去,兩人就同路從榮安堂出來,蕭謹言這才把方才在裏頭不方便說的話說了一遍,又是央求着孔氏讓她把阿秀借給自己半年。孔氏如今也是越來越懶得管蕭謹言了,又知道阿秀素來細心,有她跟在蕭謹言身邊,她也放心,便只答應了下來。

阿秀昨兒聽蕭謹言說要帶她出門,今兒一早就換了一身雪青色的衣衫,國公府因為要守國孝,所以連帶着今年丫鬟春衣的顏色,都是一些素淨的,只有這套雪青色的,還算鮮亮一些。

孔氏徑自去了前院回事處忙家世,蕭謹言便讓墨琴去海棠院喊了阿秀,直接到後角門口跟他回合,他自己折回了文瀾院,去取上回周顯說好喝的茶葉,打算去賄賂一下将來的這位大舅爺。

阿秀見墨琴來傳話,只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便往外頭來了,去後角門正好要經過西苑。阿秀又正好是個小丫鬟的打扮,田氏房裏的佩蘭被田氏身邊的劉媽媽喊了去榮安堂通知一聲,說是儀哥兒這會兒發起了高燒,趕緊讓二太太回去瞧瞧。佩蘭是田氏去了淮南當地買的,聰明伶俐也很的田氏器重,所以這次回京便帶了她回來,可她并沒有來過國公府,所以并不知道榮安堂在哪兒,這會兒瞧見阿秀一個人從不遠處走來,便慌忙拉住了她道:“你哪個院子的?快幫我一個忙,四少爺這會兒正發燒呢,你幫我去榮安堂傳個話,請二太太早些回來,看看是不是出去請個大夫來。”

阿秀見她是生人模樣,便知道應該是跟着二老爺從淮南回來的,瞧她一臉焦急的樣子,便只點了點頭道:“這位姐姐你別着急,我這就去老太太那邊傳話去。”

阿秀走到了一半,從路上瞧見阿月拎着食盒過來,瞧見阿秀火急火燎的樣子,便問她做什麽,阿秀想着世子爺還在後角門等着自己,便對阿月道:“阿月,二太太家的四少爺病了,她房裏的下人讓我去給二太太傳話呢,你幫我個忙去榮安堂走一趟可好?世子爺還在後角門等着我過去呢!”

阿月聞言,只把自己手上的食盒遞給裏身邊的另一個小丫鬟道:“那你快去世子爺那邊吧,我替你跑這一趟。”

阿秀只千恩萬謝的囑咐她一定要早些去,便高高興興的走了,阿月正打算往榮安堂的方向去,趙姨娘從方才她們說話的假山後面冒出來,喊住了阿月道:“阿月,你不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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