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西夏內亂硝煙散

已是深冬，連日的大雪，開封府城沉寂在紛紛雪花之中。

開封府內，亦是雪白一片。

陷空四鼠帶回了展昭的屍體，停放在堂中。他雪白的衣衫上甚至沒有一絲塵土。

“本來，他是躺在棺材裏的，可是從懷遠突圍的時候，棺木被毀了，只能...”白玉堂看着跪在屍體旁淚流滿面的丁月華，不知從何開口。

“這不是他！這不是他！”長久的壓抑情緒，丁月華悲痛欲絕的撲倒在展昭的屍體上，任誰也拉不起來。

包拯不忍去看那個泣不成聲的女子，一起送回來的，還有展護衛的巨闕，不是他，還能是誰。

“他不會穿白色的衣裳，他絕不會穿白色的衣裳！他怎麽會穿白衣呢，他的責任，抱負，他的壓力，苦悶，只有藍衣和黑衣才能相配，他不會穿白衣的，不會的，這不是他，不是...”丁月華似在自言自語的低聲哭訴戛然而止，柔弱的身軀無力的倒在了展昭的身上。

“月華，月華...”她好像聽到一聲聲的呼喚，是展大哥嗎？

“展大哥，別丢下我...”

塞北素來苦寒。

淩冽的寒風如刀子一樣刮過展昭的臉頰，割在他的心中。

今夜，西夏王庭将會大亂，他要盡力将事态擴大，直到逼李元昊退兵。

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竟有一絲興奮。

看着遠處燃起的熊熊烈火，展昭握緊了手中的長刀。巨闕想必被李元昊扣下了，手中的兵器不趁手，但不妨礙他一刀解決掉身邊砍殺來的西夏守衛。

懷遠城下。

“什麽！平野王反了！”李元昊不可置信的從王座上站起。

“是，王庭已被占領，王後，太子和朝中大臣被囚禁在後宮，就連國主布局在遼夏邊境的兵馬，已經秘密調動至王庭，看樣子是聽命與平野王了。”李元昊的親信禀報道。

“李致崎，我就知道我這個族兄心存歹心，該死！”李元昊怒道。

“國主，如今天氣越來越寒冷，戰況也越來越不好，如今王庭陷落，更是雪上加霜。一旦李致崎出兵，與宋軍夾擊與我，後果不堪設想。國主需早作打算。”一旁的謀臣進言道。

“嗯...馬上封鎖此消息，不要讓此事過早傳入宋境！派使臣去汴京面見宋朝皇帝，商談議和。另外，傳信給夏青，讓他馬上回師王庭，不可戀戰！尤其告訴他，不要因為要殺丁家的後人耽誤平叛！”李元昊沉吟許久，做出部署。

“是。臣馬上去辦。”

李元昊的使臣突然進京求和，令仁宗與滿朝文武摸不着頭腦。但如今的宋朝，亦沒有再戰的能力，幾乎沒有猶豫，便答應了議和。

議和的消息剛傳出，李元昊便迅速撤軍懷遠，趕赴王庭。

“我沒想到，李元昊竟然這麽快就回師了。看來，宋朝皇帝對此次戰争也沒有多大把握。”王庭的一處宮殿中，李元瑞與展昭對坐交談。

“不知公主有多大把握守住王庭。”展昭問道。李致崎已稱王，李元瑞自然封了公主。

“沒有把握。如今看來，我們還是太心急了。王庭的軍隊面對李元昊的軍隊，幾乎沒有什麽戰鬥力。”李元瑞說道。語氣卻異常平靜。

“公主打算怎麽辦？”展昭心下暗自佩服李元瑞的沉穩。

“父王已經下令，誅殺王庭所有被囚的俘虜，而我，負責帶你離開。”李元瑞平淡的回答，仿佛在說一件不想關的事情。

“為什麽？”展昭疑惑不解。

“在峰哥離開的那一天，我就發誓，只活到父親成事的那一天。如今，還算是偷生了幾日。”李元瑞慘淡一笑。“我和他一樣，傻，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是我欠你和丁姑娘的，也是，欠峰哥的。如今，你只需好好養傷，你獨闖煞血陣，又助我殺進王宮，新傷加舊傷，過幾日想必又是一場力戰，我不想真的帶着你的屍體回去。”李元瑞繼續說着。美麗而英氣的臉上，面如死灰。

上天似乎終于結束了他的惡作劇，作為彌補，給了人間一絲喜悅。

新年将近，延州的丁氏兄弟回師交旨。戰事已去，功成身退，這是丁老将軍的遺言。

丁家人不入朝，不做官，仁宗只好賞了黃金白銀幾大箱來嘉獎丁氏兄弟。

京城的百姓張燈結彩，慶祝戰争過去，新年到來。而開封府之中，依舊烏雲慘淡。

丁兆蘭恨不得掐死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當日松口讓丁月華許給展昭，何必讓丁月華承受這未婚喪夫之痛。

可是，情到深處，向來由不得人。付出真心的是丁月華，又能怪得了誰。

丁月華的身體越來越差，日日卧床，也只有丁家兄弟歸朝多少帶來些安慰。

“月華，跟大哥回家吧。你不能永遠呆在京城吧。”丁兆蘭坐在床邊輕輕撫過小妹蒼白的臉頰。

“大哥，我想呆在這兒陪着他。”丁月華抓住丁兆蘭的手哀求道。

“聽話，母親還在等你。”丁兆蘭不敢逼迫她，只能不斷地勸說。

丁月華偏頭去看站在一邊的丁兆惠，期待這個向來遷就她的二哥能為她說句話。

“月華，聽話，大哥說的對。別讓母親擔心。展昭他，也不希望你如此消沉下去。”丁兆惠狠下心說道。

丁月華眼睛慢慢變得平靜和絕望，“我就知道，他總是會丢下我，他還說，拿根繩子把我們拴在一起，可是，他永遠說話不算數...”

丁兆蘭不忍心看妹妹如此，怒氣中燒，沖出門去。丁兆惠随即追去。

“可惡！小妹如果好好呆在家中，怎麽會遇到展昭！如果我在家，絕不會讓她出門半步！”丁兆蘭一拳砸在柱子上。

“大哥，如今說什麽都沒有用了。小妹遇見展昭如果是命中注定，誰也攔不住。如果當日小妹不出門，你覺得她還能活着嗎？展昭和白玉堂早晚到家裏查案，也是會遇到。”丁兆惠在一旁解釋道。

“好了，不要再說了，收拾收拾，等小妹身體好些了，就帶她回去。”丁兆蘭丢下一句話，氣憤的離開。

十天後，丁家兄弟帶着虛弱的丁月華啓程回松江。

包拯看着遠去的馬車，長嘆一聲，天妒有情人！

與此同時的西夏王庭，李元昊勢如破竹的攻破了李致崎的防守，重新奪回王庭。李致崎被殺。

力戰後的李元瑞渾身是血的被展昭帶出了王庭，一路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