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明明她穿得最少啊,不禁好奇,跟上前去問:“你不冷嗎?”

“冷!”

“可我看着你好像一點兒都不冷的樣子。”

“扛着!”

“切!”

瑩玉無趣地退後幾步,覺得還是和暖玉走在一塊兒暖和些。

“你的丫頭們好像扛不住這湖風,也是,這冬天湖面的風大,她們都是嬌嬌弱弱的小丫頭。”淩羽白看了莫傾城一眼,只見她雖然穿着男裝,披着的也是同色大氅,但卻更顯得清麗無匹,尤其那雙眼睛,晶亮得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纖塵不染。

“她們是看着你冷。”莫傾城說話毫不留情。

“我難道不一直是個謙謙君子嗎?”淩羽白微微敞開了手,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準備要開屏的孔雀。

莫傾城看着不禁樂了,說:“你以為你穿着金雀裘就是孔雀了嗎?”

“也是!”淩羽白搖着頭道,“就像你穿着男裝,也是女子。”

莫傾城一聽便有些洩氣,忍不住問:“我穿男裝你也認得出來?”

淩羽白不禁失笑,就她這小模樣,這點兒眼力都沒有,就別回上淩國送死了,找個山坳坳了此餘生吧。

不過,淩羽白又看了一眼莫傾城,如果真的要去山坳裏呆着,以後就把她劫了,有這樣的一個人陪着,那感覺應該也不會太差吧。

如果莫傾城知道淩羽白的這話,估計會樂呵呵地說:“行啊,你劫我吧,劫吧!”

可是莫傾城不知道啊,她還以為另外一件事糾結。

“唉!”莫傾城皺着眉扯了扯大氅上的帶子。

淩羽白回過神來,不明白了莫傾城好好地怎麽又嘆起氣來,于是問:“有什麽為難的事嗎?”

淩羽白自己都沒發現,心裏其實有着小躍雀和小期待,如果她有什麽為難的事讓自己幫忙,就真是太好了。

莫傾城看了淩羽白一眼,無奈地說:“我們幾個都收拾了好長時間了,為什麽你們都一眼就看出是我來了?”

“下次,你貼上個大胡子試試看。”淩羽白笑道,心裏在想,“你們”?除了自己,還有誰?

“倒是可以試試。”莫傾城抖了抖大氅,無奈道:“本來還想再逛逛的,可是現在看來是逛不了了,要是被人瞧見了可不得了。”

淩羽白聽了心裏一動,卻不說出來,只是也催着莫傾城回宮,就她現在這個模樣,實在是太容易露出破綻了。

“行,那下次有機會再見。”莫傾城說着便準備轉身離開,不想淩羽白卻拉了她一把,并湊近前來,小聲說:“我有個禮物送給你。”

“什麽禮物?”莫傾城來倒沒覺得淩羽白過一親近,在現代和同事之間出了篇好稿子,開心的時候當哥們一樣勾肩搭背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倒是後面跟着的兩個丫頭緊張得不得了。

就算是一般的千金小姐也不好離男人這麽近,何況還是中宮皇後,萬一皇後有點兒什麽閑言閑語傳出去,宮女們只有被打死的命。

好在,好在現在大家都是穿男裝,要不暖玉和瑩玉可能直接就暈過去了算了。

莫傾城餘光瞟見了兩丫頭的忐忑,便有些不滿意,電視裏演的那些小丫環們膽子可大了,怎麽自己的這丫頭都是雞毛膽子。

不過,淩羽白說的這禮物倒讓莫傾城警覺起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最好離遠點。

只是還沒等到莫傾城反應,淩羽白便沖她揮揮手,竟潇灑地一轉身先去了,走了幾步才飄過來一句話:“先回去吧,日後自然知曉。”

“故弄玄虛!”莫傾城嘀咕着,我還沒說要接你的禮物呢,到時候原樣退還,看你怎麽着。

“主子,咱們回去吧。”瑩玉見淩羽白走遠了,壯着膽子建議,此刻她覺得還是宮裏好。

莫傾城見再呆在宮外搞不好會有更多的事,點點頭,帶着三個丫頭直奔娘娘觀。

娘娘觀的後院有個密道,是莫傾城和暖玉後來發現的,一個出口在綴玉宮,另外一個出口便是在這廢棄的道觀裏。

第一次發現的時候,莫傾城簡直想喊一句“天助我也”,再沒有什麽比這個沒人注意的道觀裏出入更方便的了。

快到娘娘觀的時候,暖玉和瑩玉不用莫傾城吩咐,便非常主動地把綠梅的眼睛蒙上了,密道的事知道的人可不能太多。

悄悄地摸回宮,發現大家各司其職,并沒有異樣,莫傾城拍了拍胸口,這次出去,她沒有跟景玄堯說。

莫傾城有些時候總想讓景玄堯有一種意識,便是讓他明白,自己和這裏很多的女人都是不一樣的,這樣自己若有點什麽事,他也不至于太過驚訝。

只是這一次,卻是莫傾城驚了,她剛剛從綴玉宮回到昭陽宮,衣服還沒來得及換,便聽到門外有腳步奔走的聲音。

“就是這兒!”聽着聲音像是柳妃,而且還隐隐有些怯喜。

“這是怎麽啦?”莫傾城好奇地問暖玉,暖玉也搖頭,沖着門外喊,“半夏半夏,是誰在外面喧嘩?”

“回……”半夏剛回了一個字,便沒聲音了,還貌似有更多人進殿的腳步聲。

莫傾城正要回頭去看,便聽到柳妃尖利的聲音:“皇上您看,皇後的寝宮真的有男人,臣妾可不是信口開河,這可是證據确鑿。”

男人?莫傾城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沒來得及換的一身着裝,決定先聽聽這柳妃到底想要說什麽。

暖玉愣愣地看着柳妃和皇上,她被柳妃這句話直接說懵了。

“暖玉,你竟然敢幫着你主子往後宮帶男人,真是反了你了。”柳妃沖到前面,沖着暖玉就要掌煽。

“暖玉見過皇上,見過柳妃娘娘。”暖玉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跪下,正好險險躲過這一耳光。

“你主子呢?”柳妃收回手,恨恨地問暖玉。

莫傾城轉過身來,看着柳妃:“在這兒呢,你找本宮?”

柳妃猛然回頭看着莫傾城,頭上戴的步搖差點兒甩出去了。

本來柳妃對這個男人是很感興趣的,但皇上在這裏,她再感興趣也要裝作視對方如糞土的模樣來,眼角也沒瞟一眼,誰知道這男人竟然會是莫傾城。

看着莫傾城,柳妃頓時後退了幾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自己被暗算啦?

“柳妃,你要見本宮也沒人攔着你,只是如今還拉着皇上過來,說什麽本宮寝宮有男人,這話是你堂堂一品妃随便說得出口的嗎?”莫傾城沉着臉問柳妃,“今天若沒有個交待,這昭陽宮怕你是不怎麽好出的。”

“你……臣妾只是看岔了……”柳妃漲得滿臉通紅,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回身瞪了綠洲一眼。

“看岔啦?那明天我也去你的長春宮看岔一回。”莫傾城冷冷地說,“大乾國後宮的聲譽不要也就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天越來越冷了,親們注意保暖!

☆、捉奸(二)

柳妃一聽到莫傾城這話,急得手都發抖,當初進宮的時候,父親便說一定要在後宮安份守己,千萬別多惹是,如今若真的是鬧到朝堂上,先不說百官是怎麽看,就是父親也不會饒了自己的。

想來想去,現在能救自己的只有皇上了,柳妃急急地回身看着景玄堯,誰知道景玄堯卻坐在了窗前的榻上,悠閑地喝着茶,一副不管不理的樣子。

“那皇後娘娘,您穿着男裝幹什麽?”柳妃情急之中說了這麽一句,倒又覺得十分在理,好好地皇後不穿後服穿男裝,肯定是有問題,因此還含情脈脈地看了景玄堯一眼,表情竟得意起來,似乎只要莫傾城出了錯,她便能得多少寵愛似的。

和柳妃這樣的女人對話實在是太沒意思,可景玄堯在這兒,莫傾城總不能派上一個丫頭來和柳妃對質,只好懶懶地說:“本宮穿什麽衣服也要你管?”

“臣妾自是不應該管,也不能管,只是皇後好好的女裝不穿偏要穿男裝,總是有因由的。”柳妃越說越覺得自己的話有理,這皇後肯定是有別的陰謀。

“本宮就是忽然想穿了,不行嗎?”莫傾城覺得好笑,但見景玄堯那副看戲的樣子心裏又不樂意,于是走到他身邊問:“皇上,宮中可以規定,皇後平日不許着男裝?”

“沒有!”景玄堯回答得斬釘截鐵。

“全都着男裝,那……那後宮所有的女人都穿着男裝走來走去的,皇上您說像話嗎?”

“你哪只眼睛看本宮穿着男裝在後宮走來走去的了?”

“臣妾明明看到有穿男裝的人進來昭陽宮,不是皇後那又是何人?”

“你說看到了就看到了?有證據嗎?”

“臣妾身邊的宮女也看到了。”

“那本宮也說本宮和宮裏所有的人都看到你長春宮有男人進去,你說合适嗎?”

“你……你信口雌黃!”

“那你剛才的話又是什麽?分明是誣蔑?你還跟本宮稱你道我的?”

“臣妾不敢!”

“不敢也敢了!”

“皇上臣妾冤枉。”

柳妃從來沒想到莫傾城居然如此伶牙俐齒,只得回過頭來求景玄堯作主。

莫傾城也走到景玄堯跟前,冷冷地問:“皇上是何意?”

景玄堯打量了莫傾城一眼,喝了一口茶道:“這衣服還不錯,就是料子差了些。”然後轉身對五斤道,“回頭把江寧貢的那幾匹密蘿緞給皇後送過來。”

“奴才遵旨。”五斤答得那個歡樂。

“皇上!”柳妃又委屈地喊了一聲,那聲音甜糯地跟她剛進殿時亢奮完全不一樣。

柳妃是真的覺得委屈,她還以為可以一把能将莫傾城從皇後的位置上拉下來,誰知道竟成了這麽一個結果。

在柳妃的心裏,這皇後之位本該是屬于她的,容妃算什麽,不過是容國威的侄女,而自己可是父親的親生女,父親的門生遍布朝野,這皇後之位本是囊之中物,不想卻來了這麽一個莫名其妙的莫傾城。

因此這麽些年來,柳妃對莫傾城可以說是恨之入骨。

“皇上今天好興致,不但陪着柳妃逛園子,而且還陪着到昭陽宮捉奸。”莫傾城看到景玄堯陪着柳妃進來的那一刻就不高興,現在聽到柳刀拿腔作調的,更是惱火。

可是這惱火的情緒也讓莫傾城惱火,幹嘛要為這種事情惱火呢?

淡定淡定,這是在後宮,反正這男人又不是你真的老公,遲早是要離開的。莫傾城心裏對自己喃喃自語,眼神看上去便有些呆滞。

景玄堯看到莫傾城這樣,忍不住開口解釋:“哪有時間逛園子,朕下了朝過來,碰到柳妃,說你這裏有戲看。”

“那,這戲好看嗎?”莫傾城瞟了景玄堯一眼。

“好看,越來越好看了。”景玄堯聲音裏有些不自主的讨好,然後看着柳妃說:“朕也沒想到,這出戲的主角竟然是柳妃自己。”

“皇上,臣妾……”柳妃一愣,卻瞬間撲倒在景玄堯跟前,哭道:“皇上,是皇後陷害臣妾。”

“哦?你唱戲倒還真的是越唱越帶勁兒了,說說看,本宮怎麽陷害你了?”莫傾城覺得好笑,這柳妃的腦子裏面裝的都是草嗎?明明是她陷害別人,如今倒明目張膽地巅倒黑白,難道景玄堯會由着她胡謅嗎?

不過,也說不定啊,景玄堯雖然已經親政,但卻很多事情不能自主,他會不會也跟着巅倒黑白?

想到這兒,莫傾城心裏一涼。

柳妃膝行到景玄堯身前,抓着景玄堯的衣擺道:“皇上,是皇後,是皇後故意扮成男人的樣子叫臣妾看見,她知道臣妾是心直口快之人,看到了這樣的醜事,肯定不會幫她瞞着……”

“原來本宮是這樣陷害你的,那你本來是在禁足,怎麽又會出現在長春宮之外?難道是本宮叫你出來,然後故意穿給你看?”莫傾城盯着柳妃,一個字一個字地問。

柳妃被逼得低着頭不敢看莫傾城,但卻扭頭對景玄堯道:“臣妾的确是接到過一個字條兒,說皇後出宮了,讓臣妾想辦法揭穿,于是……于是臣妾便……便出了長春宮,皇上,臣妾也是為了皇上着想啊?”

“然後呢?”景玄堯問。

“然後,臣妾走到半路上,便看到一個男人像是要往昭陽宮去,便一路跟着,親眼看到男人從側門進去了,可一進殿卻是皇後娘娘穿着男裝,這件事沒準兒是皇後故意派人給臣妾遞的條兒,引誘臣妾上當。”柳妃說得自己都相信就是這麽回事,越發地恨莫傾城。

莫傾城眨了眨眼睛,嘆了口氣問:“就算是這樣,那你當時看到男人的時候,為什麽不直接叫侍衛抓起來?後宮進了外男可是不得了的事,你還非要等到他進了昭陽宮才去叫皇上過來,這是要置皇上的顏面于何地?”

“這……”柳妃臉上有些驚慌,吱吱唔唔地說:“臣妾……也不确定,萬一……萬一是個太監呢?”

“既然不确定,那你為什麽進來就說本宮的宮中藏了個男人?”莫傾城少有的咄咄逼人,問得柳妃啞口無言,一雙手擰巴着,都顯出了白骨。

“字條兒呢?”景玄堯忽然問。

“臣妾毀了!”柳妃苦着臉說,“臣妾怕萬一不是皇後出宮,只是有人憑借這條兒來陷害臣妾,所以就毀了。”

莫傾城哭笑不得,這柳妃吧說傻又不太傻,若像她妹妹柳柳那樣傻得徹底,倒有幾分可愛,說精明吧,又精明得叫人無語,這樣的人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也不知道柳相怎麽送了這樣的一個女人進宮,難道真的是柳家無好女?

莫傾城不禁想起了柳柳,相比較柳柳,這柳妃算是好到天上了吧。看來這柳家,是旺兒不旺女啊。

景玄堯也覺得無語,字條兒不見了,還能追究個什麽勁兒,懶懶地說:“柳妃陷害皇後,降為美人,繼續禁足!”說完揮揮手,讓帶下去。

“柳美人,請吧!”五斤還是一副笑逐顏開的模樣,可是誰也不會認為他真的是在笑。

柳妃,不,柳美人愣愣地看着景玄堯,綠洲更是吓得臉色慘白,恨不得隐身才好,可卻有人記得她。

“皇上,是……是綠洲帶臣妾過來的,那紙條兒也是綠洲帶進來的。”

“把綠洲抓起來嚴加審問。”

“皇上,皇上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啊,是有人故意将紙條兒扔在奴婢腳跟前的……”

“皇上,不,您不能這麽對臣妾,臣妾對您可是一片癡心……”柳美人臉上終于出現驚恐來,她才明白自己一品降為四品,降品她不在乎,可是皇上竟然對自己如此狠心。

景玄堯皺眉,五斤趕緊叫人進來拖走了柳美人。

“除了皇後,其他人退下。”景玄堯長身玉立地站在莫傾城面前。

莫傾城知道這是算總帳來了,于是說:“我……我也退下吧,我……我去換件衣服。”剛一轉身便被景玄堯從身後攬住,且說:“朕就喜歡你穿着這身衣服。”

衆人像是沒看見似地魚貫而下。

只是瑩玉到了宮門口,拉住暖玉道:“會不會有事啊?”

“至少現在沒事。”暖玉沖着瑩玉一笑,然招呼綠梅過來,帶她去見桂春。

瑩玉叉着腰看着暖玉和綠梅的背景,悶悶地說:“在宮裏呆久了的女人都這樣嗎?”

“以後我們也會變成這樣的。”半夏忽然從後面冒出來,篤定地說。

瑩玉看着半夏眼睛便冒火:“你跑哪兒去啦?皇上來也不提前通傳一下,就知道野,你以為這皇宮是你家村裏嗎?”

半夏一臉委屈地說:“我也想通傳啊,可是我剛一出聲兒,就被人捂住嘴扔到後面去了。”然後還撩起袖子給瑩玉看:“瑩玉姐姐,手都磨破了。”

“還真是,沒事,姐姐給你上藥。”

“啊?不會是□□吧?”

“死丫頭,你姐姐我只會用□□嗎?”

“哦,原來不是啊。”

“死丫頭……”

……

殿外的氣氛很緊張,殿內的氣氛也很緊張。

☆、争執

景玄堯站在莫傾城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睛裏滿是凜冽之氣。

莫傾城後退一步,但景玄堯還是那樣盯着她,叫她莫名其妙地有些胸悶,忍不住瞪他一眼,想看看他究竟會如何。

不止是莫傾城,整個昭陽宮似乎都被籠罩在寒冰之中,衆人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也不敢動,只希望自己能夠和這柱子桌子融為一體,被皇上忽略才好。

最緊張的要屬暖玉和後來趕過來看熱鬧瑩玉了,瑩玉的後背已經滲出一層汗來,她心裏無數次地暗罵自己,怎麽好奇心這麽重,看什麽熱鬧,這下好吧,不定把命都看進去了。

暖玉則緊緊地盯着景玄堯的手,她覺得皇上如果有什麽動作的話,應該先動的是手吧,卻沒注意到自己的手握緊了又放開,放開了又握緊,嘴張了無數次,到底還是沒敢吭一聲。

只是在對面的瑩玉看來,暖玉的嘴是吓得發抖。

景玄堯見莫傾城居然敢瞪自己,擡起手便捏着莫傾城的下巴,想告訴她,我是皇帝,你得學會臣服。可是雖是這樣想,話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

這動作在莫傾城看來,卻是過于輕佻,甚至是蔑視,讓她壓制不住地火起,于是将頭擰向一邊。

可越是這樣,景玄堯越是惱火,手上不自覺地用了些力度,痛得莫傾城眼淚都快出來了,但還是使勁地憋住。

眼看着莫傾城的下巴都給捏變形了,暖玉再也不管了,戰戰兢兢地上前一步,開口道:“皇上,都是奴婢們的錯……”話沒說完,便聽到景玄堯厲聲道:“都滾出去!”

暖玉吓得愣在當場,但對于其他人來說卻如同天籁,誰也不想站在這大殿上看着皇上和皇後鬧別扭,一個不小心那可是人命官司。

瑩玉咬着牙過來拉暖玉,暖玉回過神來,心裏怕極了,但還是穩住腳步不想走,雖然她知道自己無能為力,可總比把娘娘一個人扔在這裏強。

莫傾城雖然很生氣,但暖玉的行為她是瞧見了,趕緊沖她揮手,讓她立刻閃人,這時候犟什麽。只是她心裏說着暖玉,卻忘了自己也在犟着呢。

大殿裏終于空無一人,莫傾城頓時松洩下來,她終于明白剛剛之所以那樣,是因為她死要面子啊,來這裏時間不長,但是被衆人托着捧着,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其實在景玄堯的眼裏,也不過只是個後宮女人吧,跟蝼蟻一般!

這樣一想,莫傾城的眼淚就像決堤的水似的,從白晰的臉上滑落,一滴一滴地落到景玄堯的手上。

這,怎麽就哭啦?景玄堯臉上一怔,一滴淚水又滾落下來,似乎燙手似的,他趕緊松開手,可又覺得不解氣,惱道:“我說你什麽了?”

莫傾城呆呆地站着,心裏委屈得無以複加,在這個沒有女權的破時代,女人除了流淚還能做什麽。

“你還哭上了。”景玄堯忍了忍,還是伸手胡亂給莫傾城擦了把臉,但卻被她推開,且氣惱地說,“哭都不可以嗎?那皇上告訴臣妾,該怎麽做才是?是該忍着您那愛妃的陷害,還是該面對您的雷霆之怒自己赴死?”

“你怎麽說出這樣的話?”景玄堯都聽呆了,他是生莫傾城的氣,但哪兒是因為柳妃的原因,若是因為柳妃,還會懲治她嗎?這不是胡攪蠻纏嘛,頓時也有些氣惱,一甩袖子道,“你既然稱上臣妾了,那朕便問你,你為何出宮不禀報,還出去私見瑜王,究竟何意?”

“你既然我見過瑜王,就該明白我今天究竟是幹什麽去了,我又去了哪兒,我又是為了誰跑到去那兒的,我是特意見的瑜王嗎?”莫傾城氣得在殿內走圈兒。

景玄堯被莫傾城這樣一說,覺得自己似乎是有點兒過份,低聲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擔心嗎?”莫傾城把自己的下巴湊到景玄堯面前,指着下巴道,“你看看你看看,都腫啦,你明明是來興師問罪的,那瑜王是我故意去見的嗎?不過是撞上罷了,再說了,你忙得幾天不見人影兒,怎麽向你禀報啊?”

景玄堯從來沒見過女子在他面前如此行為,深宮之中再奸滑之徒表面上裝也要裝得知書達理,哪兒有像莫傾城這種潑婦樣的,一時竟不知道怎麽答對。

而莫傾城卻正在興頭上,氣哼哼地接着道:“我撞見個男人你就不爽啦?你哪天不和女人見幾次面?我可有說什麽?”

“那我以後不見那些女人成不成?”景玄堯這話就那麽脫口而出,甚至有點兒迫不及待,他被莫傾城說得得步步後退,好不容易有了插嘴的餘地了,哪裏會放過,但又覺得這樣有點兒虧,畢竟這是他的後宮啊,于是又補了一句,“那你以後也不能再見那個淩羽白了。”

這時莫傾城已經回過神了,敢情景玄堯是吃醋了,準是劉亮告訴他的,這個暗衛得好好敲打敲打,什麽都說,沒眼力勁兒。

只是一個帝王的醋意還真拿不準,誰知道是因為感情,還是因為身為帝王的尊嚴。不管是哪一種莫傾城都不敢随随便便地應了,她如果真的困囿于這後宮的一方天地,這輩子也不過就是個宮鬥劇。

“無意中碰到,我能有什麽辦法?難道我直接跟人家說,你離我遠點兒,我們家皇上不高興,像是我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似的。”莫傾城說得理直氣壯得,然後氣哼哼地坐到窗邊的榻上。

景玄堯無奈地看着莫傾城,不明白怎麽自己就是拿她沒辦法。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誰也不多說一句,倒把門外的五斤和桂春急得不行。

“桂春姑姑,您看這怎麽辦啊?”五斤問桂春,桂春看了一眼寝殿裏面,搖頭道,“沒辦法,有些事情外人都沒辦法,不如你跟我去做糕點?”

五斤搖頭:“我沒姑姑心寬,我就守在這兒。”

殿內景玄堯坐了一會兒,見莫傾城還是不搭理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他自幼學的是帝王術,自小由太皇太後護着,也沒什麽後妃和兄弟來跟他争什麽,因此對于哄別人這件事情,非常地不擅長。

“你好好想想吧,我回正陽殿。”說完這一句,景玄堯便急急地走了。

出了昭陽宮,景玄堯松了一口氣,可回頭望着大紅的宮門,又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娘娘,您跟皇上頂什麽真兒啊?”暖玉急急地回了寝殿,不明白莫傾城這麽聰明的人,怎麽就不明白皇上要攏着對自己才有利。

莫傾城瞪着暖玉,撇嘴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偷聽牆根兒,不要命啦?”

暖玉臉一紅,扭着手指,喃喃道:“奴婢也是怕娘娘脾氣上來了,便不管不顧地沖撞了皇上,這才……”

“就算是那樣又怎樣?你能頂什麽事兒,你還敢沖進來不成。”莫傾城瞧着暖玉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便來氣,倒忘了剛剛是她叫暖玉出去的。

“我敢!”暖玉忽然擡起頭大聲說,吓了莫傾城一跳,暖玉卻繼續說,“如果娘娘真的真的……我敢的。”

真的怎樣暖玉雖然沒說,但莫傾城明白,如果自己有生命危險,她就什麽都敢了。

莫傾城之前一直覺得暖玉這幾個人是她的責任,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其實她們是自己的親人。

第一次莫傾城覺得穿越是上天對自己的恩賜,因為她有親人了,不再像前世那樣孤孤單單地,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暖玉,謝謝你!”莫傾城握着暖玉的手,心裏把她當成了自己可以守護一輩子的姐妹。 “娘娘,這是奴婢該做的。”暖玉急急地說,她覺得做一件份內的事,而讓莫傾城這樣感謝,是很不成體統的事情,甚至不是一個皇後娘娘該有的作為。

莫傾城笑了,明白這個世界的規則讓暖玉把“下人”這兩個字刻進了自己的骨髓裏,不是自己可以改變的,如果真的拿她當姐妹一樣敬着,可能她反而會不安。

“你幫我給劉亮傳句話吧。”莫傾城想了想,這件事由暖玉去辦最好不過。

暖玉終于松了口氣,趕緊點頭道:“娘娘您吩咐。”

莫傾城摸了摸桌子上茶杯的杯沿,一字一句地說:“你去告訴他,好好辦差,好好說話,一定要好好說,別弄得人仰馬翻的,不利于和諧宮廷!”

劉亮聽了暖玉的轉述,半天也沒明白自己做了什麽弄得人仰馬翻的事情,怎麽就不利于和諧宮廷了,和諧宮廷?這是什麽意思?直到暖玉恨鐵不成鋼地說:“如果皇上和皇後娘娘鬧翻了,你跟皇上是背主,跟娘娘是不忠君,想想自己怎麽辦吧。”

“我不知道怎麽辦,該怎麽辦呢?”劉亮一聽暖玉這麽說,頓時為難得不行,作為一個有責任心的暗衛,他對自己一直都是嚴格要求的,便是有任何情況都要向主子彙報,可是現在皇上把自己給了皇後娘娘,那皇後娘娘就是自己的主子,可是如果真的瞞着皇上,似乎也不對。

暖玉懶得搭理這呆子,讓他好好想想去,別只知道躲在暗處吃啊喝的。可劉亮時不時地卻扔張紙條給她,上面只寫着三個字:怎麽辦!

這呆子!暖玉手一攏,想把紙條揉碎了,可最後想想,還是塞進了袖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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