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八年,可以發生很多事情。

八年,可以讓本來懵懵懂懂的小男孩變成翩翩少年郎,也可以讓秀麗隽出的姑娘變得更加從容大氣,更可以讓本來功力高深的劍仙不得不身受重傷屢屢閉關。

沒錯,作為天墉城的活招牌,執劍長老紫胤真人,在第二年,就因為百裏屠蘇和餘唯一同時煞氣發作,竭力壓制煞氣之時被煞氣反噬,身負重傷,不得不閉關療傷,每三年出關為他兩人壓制煞氣。這件事以後,雖然天墉城衆人對餘唯一的态度有些微妙,但是因為她善于經營,很快就不再受人欺負,而百裏屠蘇就慘了,由于他一貫冷冰冰的樣子,讓衆人對他的态度變得很不好,大家漸漸都覺得,是百裏屠蘇害得執劍長老受傷不得不閉關的。

“姐姐。”百裏屠蘇看着餘唯一小心地為花草澆花,開口喚道。

餘唯一轉身向着百裏屠蘇,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屠蘇,你練劍回來了。”

“嗯,”百裏屠蘇點點頭,雖然臉上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是語氣卻放緩了幾分:“姐姐,這套劍法我有些地方不明白,而且,大師兄又下山捉妖去了,所以……”

餘唯一了然地笑笑,放下手裏的水瓢,走到屠蘇面前:“走,去那邊,你練給我看看,”她的表情露出幾分得意:“雖然我沒有修習過劍法,但是掌教真人疼我,藏經閣的書我可以随意取閱,所以,武功秘籍陣法機關可是研究了不少,倒是可以給你指點幾分。”

“嗯。”百裏屠蘇點點頭,依話走到屋前的空地上,耍起了一套玄空劍法。

餘唯一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心下明白幾分:“玄空劍,意在思緒放空,人劍要達到一種融合于萬物又淩駕于萬物的境界,屠蘇,你思慮太重,這套劍法,你發揮不出它的作用。”

屠蘇一聽,收起劍勢,轉頭看着餘唯一。

“屠蘇,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唯一溫和地詢問。

“天墉城招收新弟子,陵端讓我負責新弟子的入門測試,”他微微皺眉,不解地看着唯一:“他為什麽會突然讓我去負責這個?”

“當然是整你啊,”唯一心底翻了個白眼,面上卻還是一派溫潤柔和:“你要小心一些,既然他主動提起這個,想來還有後招等着你。”

“是什麽?”

“不知,”唯一搖搖頭:“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說着,她從懷裏拿出一個鈴铛:“這上面,我刻了一個防禦的陣法,你輸入功力,戴在身上,也可以防萬一。”

屠蘇點點頭,伸手接下鈴铛,沉默了一會兒,才喃喃地開口:“謝謝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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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唯一拍拍屠蘇的頭:“小心點。”

一陣鷹鳴聲傳來,就看見一個胖的像蘆花雞的鷹跌跌撞撞地從空中飛來,緩緩落在屠蘇擡起的手臂上,然後,從鷹的背上滑出一條手指粗細、龍頭蛇身的白影,一下滑到餘唯一攤開的手掌上。

唯一輕輕摸摸‘白蛇’的腦袋,臉上露出幾分溫和的笑容:“白玉,你又欺負阿翔了。”

白玉搖頭擺尾的扭了幾圈,然後傲嬌地裝死,纏在了唯一的手臂上。

百裏屠蘇看看阿翔委屈地樣子,抿了抿唇:“不怪白玉,姐姐,是阿翔太胖了。”

唯一看着裝死的白玉,一臉歉意地看着阿翔:“阿翔,不要生白玉的氣了,今天,我去廚房給你做一頓豐富的,當作補償怎麽樣。”

阿翔立馬一改萎靡之色,狗腿地繞着唯一飛了幾圈,看得屠蘇連連皺眉:“阿翔,你也太現實了。”

唯一好笑地看着這一人一鳥:“不管怎麽樣,屠蘇,萬事小心。”

等到再次聽到屠蘇的消息,是陵川來行丹樓問唯一要補氣丹。

“什麽,屠蘇受傷了?”唯一驚得站了起來:“這是怎麽回事?不是只是新弟子的入門測試嘛,怎麽會受傷呢?”

陵川撓撓頭:“這就不清楚了,說是禁妖洞本來封印的姑獲鳥跑了出來,百裏屠蘇不敵,受傷了。”

“姑獲鳥?”唯一皺眉重複了一遍,然後溫和地看着陵川,遞給他一個白色瓷瓶:“陵川,你要的補氣丹。”

陵川笑嘻嘻地接過:“謝了。”

等到陵川走後,餘唯一臉上的笑容才慢慢收了起來:“姑獲鳥?都已經給了你防禦的鈴铛,你怎麽還會受傷,”她轉身,細心翻看一旁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從中間拿出了一瓶,然後在另一邊的架子上挑選了合适的藥材:“為了除去你身體殘留的煞氣,我可是調養了你不少年了,這下,姑獲鳥之毒再加上焚寂煞氣,是要拖累我的治療療程啊。”

唯一端着熬好的湯藥,來到屠蘇的房間。一進門,就看見屠蘇衣衫半解地坐在矮榻上,一動不動,一個溫文爾雅的男子坐在他身旁,一只手,還覆在屠蘇□□的肩後。

“你們這是,”唯一挑挑眉,看着舉止暧昧的兩個男人:“需要我現在出去嗎?”

屠蘇和那名男子都愣了一下,然後,那麽男子像是反應過來一樣,彈跳着站起來,尴尬地笑笑:“我,我這是在幫屠蘇師兄看病,”他緩和了一下語氣,态度也恢複了溫潤之感:“在下歐陽少恭,是新入門的天墉城弟子,不知,師姐怎麽稱呼?”

“稱呼什麽的,不敢當,”唯一淺笑了一下,端着藥碗走到屠蘇身前:“我是屠蘇的姐姐,你可以叫我唯一姐,”她看了看屠蘇的樣子,臉色冷了下來:“是你點了屠蘇的穴道。”

歐陽少恭點點頭,态度謙和:“屠蘇師兄不想我為他療傷,情急之下,我只好出此下策。”

唯一沒說什麽,把藥碗放在一旁的矮幾上,端起矮幾上放着的藥碗,聞了聞:“你會醫術。”

歐陽少恭笑笑:“在下入門前,曾是一名大夫,自認也有一兩分醫術,而且屠蘇師兄也是因為救我才會受傷,所以,在下……”

唯一的臉上更是冷了幾分,轉身解開屠蘇的穴位:“屠蘇的身體,一直都是由我來調養的,現在,也由我來接手,”她看着歐陽少恭,把手裏的碗遞了過去:“你的藥,你拿回去吧,以後,你不用過來了。”

歐陽少恭接過藥碗:“既然屠蘇師兄的身體一直都是唯一姐在調養的,少恭就不再越俎代庖了,只是,畢竟屠蘇師兄是因救我受的傷,也請唯一姐可以讓少恭略盡勉力,以報救命之恩。”

“不用了,”唯一冷冷地看着歐陽少恭:“你不來這裏,安心修習,就是幫了屠蘇的忙了。”

歐陽少恭眼睛眯了眯,複而挂起溫和笑意:“那麽,少恭就先走了。”

百裏屠蘇面無表情地看着歐陽少恭出去,不解的皺眉:“姐姐,為什麽要趕走歐陽少恭?”

“他惹我不高興啊,”她拉下臉,看着屠蘇:“他不是說了,你是因為救他才受的傷嗎?”她坐下來,把百裏屠蘇的身子掰過去,看着屠蘇後肩上猙獰的傷口:“我不是給了你一個用于防禦的鈴铛嗎?為什麽,你還會受傷?”

百裏屠蘇沉默了一下,才開口道:“當時還有一名女弟子,我把鈴铛給了她。”

唯一冷臉聽着屠蘇的解釋,拿出傷藥,灑在傷口上,還用力的塗抹均勻,疼地百裏屠蘇一個抽氣:“現在知道疼了,當時幹什麽去了?你身上有殘留的煞氣,加上這姑獲鳥之毒,可不是什麽好事。那個歐陽少恭,就算受傷,單單一個姑獲鳥之毒,可好解得多。”

“姐姐,”百裏屠蘇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是,人命關天,身為天墉城的一員,責無旁貸。”

“那也要人命攸關才行,我說了,一個姑獲鳥之毒,好解。”

百裏屠蘇聽後,也不再說話,沉默了下來。

餘唯一看着百裏屠蘇這個态度,就知道他又在生悶氣了,嘆了口氣,放緩了語氣:“這次就算了,”她轉手端起自己熬好的湯藥,遞給屠蘇:“把藥喝了,這幾天,好好養傷,不要練武也不要管別的事,我會天天過來看你,給你送藥的,”她認真地看着百裏屠蘇:“記住,只許喝我的藥,只能用我的藥。”

“嗯,”百裏屠蘇點點頭,咽下苦澀的藥汁,小心翼翼地開口:“姐姐,你是不是生氣了。”

唯一拿過屠蘇手裏的碗,站起來就走,理都沒理他。

百裏屠蘇有些急了,忙站起來擋在唯一身前:“姐姐,我下次不敢了,你不要生氣了。”

唯一看着百裏屠蘇認真的樣子,無奈地嘆息:“這次就算了,把鈴铛要回來,待在身邊,不許再摘下來了,”她拍拍屠蘇的頭:“好好休息,別理一些有的沒的的人。”

“嗯。”百裏屠蘇點點頭,臉上露出放松的表情。

餘唯一端着空碗走出來,就看見歐陽少恭站在不遠處,這是,在等我,唯一挑挑眉,走了上去。

“唯一姐。”歐陽少恭溫和地開口。

“你在這裏特地等我,是有什麽事嗎?”唯一淡淡地開口。

歐陽少恭頓了頓,臉上挂着善意的笑容:“少恭等在這裏,只是想詢問一下屠蘇師兄的傷勢。”

“你也是一個大夫,應該了解屠蘇的傷勢幾何,至于其他的,”她面無表情地張嘴:“我醫術不差,還搞的定。”

歐陽少恭微微側頭,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變化:“少恭不知,是不是哪裏惹到了唯一姐,讓唯一姐對我有所誤會。”

“誤會是沒有,只是,是因為你讓屠蘇受了如此重傷,我想,我不喜歡你應該也在情理之中,”她轉身離開,沒再理會身後的歐陽少恭:“所以,你少來這裏礙眼。”

歐陽少恭溫和的笑着,眼中精光閃過,餘唯一,百裏屠蘇,有趣,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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