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和焚寂劍合二為一,使出人劍合一的招數,後果是可想而知的。輕則失去理智,被焚寂控制,大開殺戒,重則直接被焚寂吞噬,從此消失。而像餘唯一這般,只是身受重傷,卻絲毫沒有失去理智甚至被吞噬消亡,這已經是最好的局面了。可是,看到她渾身是血,像個血人一般,疼到幾乎昏過去的樣子,直接就吓壞了所有人。

“姐姐,姐姐,”百裏屠蘇看到餘唯一此時虛弱的樣子,焦急地看着歐陽少恭:“少恭,姐姐她怎麽樣了?”

歐陽少恭放下唯一的手腕,嘆了口氣:“受了重傷,內息紊亂,但是,神智都很清楚,”他擡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無力呻/吟的餘唯一:“為了不被焚寂控制甚至是反噬,她用藥物強行放大了自己的痛覺,造成全身大部分的小血管破裂,用一種極痛的方式在強行維持自己的神智,直至焚寂煞氣被壓下去。”

其他幾人一聽,都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他們沒想到,餘唯一使用那一招,會有這樣的後果。

而站在一邊,一臉焦急擔心的白玉直接就吓得差點站不住,只能口裏喃喃:“主人,主人。”

聽到他的聲音,原本眼睛閉着的餘唯一費力睜大眼睛,聲音虛弱語氣卻很堅定:“出去。”

“主人。”

“出去。”說着,唯一再次閉上眼睛,像是不願再多看一眼。

白玉痛苦地低下頭,一臉頹廢地走出房間。

“玉哥哥,”襄鈴看着白玉這般表現,很是難過,她轉頭乞求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唯一,看見她還是閉着眼睛一聲不吭,跺跺腳,跟了出去:“玉哥哥,等等我。”

白玉走出房間,‘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上是滿滿的自責和後悔,他微微低着頭,就跪在房前的院中,再也不發一聲。

“玉哥哥,”襄鈴跟出來,看到白玉這個表情,難過地嘤嘤哭了出來:“襄鈴來陪你。”

“襄鈴,回去。”白玉的聲音冷冷的,她看到襄鈴滿臉不贊同的要陪自己一起跪,再次開口:“襄鈴,回去,這是我一個人的事,回去,”他低着頭,再也不看襄鈴一眼:“襄鈴,求求你,讓我一個人在這。”

襄鈴淚眼朦胧地看着低頭跪在那裏,身上的氣息滿是自責和乞求的白玉,捂着臉,哭着跑開了。

“唯一,喝藥了。”歐陽少恭端着熬好的湯藥,走到唯一床前,唯一已經不再出血,疼痛也慢慢減輕,但是此時她身體仍然很虛弱,內傷很重。

“不用了,”唯一虛弱地開口,沒有睜開眼睛,但是語氣卻很堅定:“你把藥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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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歐陽少恭無奈極了,他把藥碗輕輕放在床頭的矮幾上,坐在床邊,看到餘唯一還是閉着眼睛的樣子,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在生氣,生所有人的氣,你氣我還屠蘇涉險,氣屠蘇為我涉險受傷,也氣白玉他沒有聽從你的命令貼身保護屠蘇,這些,我都知道,你把大家都趕出房間,一個人躺在床上,不喝藥,就那麽硬/挺挺地挺過去,這怎麽行?大家都很關心你,你不要凡事都一個人扛着啊。”

餘唯一睜開眼,定定地盯了歐陽少恭一眼:“歐陽少恭,你記得當初在天墉城,我為什麽同意讓你接近屠蘇嗎?”

“記得。”

“我讓你接近他,是因為你說,他需要朋友,這就是你的需要朋友,為了你這個所謂的朋友,三年前他中了幻境,被煞氣控制,緊閉三年;現在又因為你,敢去闖秦始皇陵。你知道秦始皇陵是什麽地方嗎?還去闖,就算是他們幾個人也不行,那是皇陵,全是死氣,要是激起了屠蘇的煞氣怎麽辦?”唯一的語氣不好,語速也很快,一聽就知道她很生氣:“早知道和你當朋友,就是無盡的麻煩,當初就應該堅定一點,讓你離屠蘇遠遠的。”

“唯一,”歐陽少恭無奈地嘆口氣:“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可是,你也不能只顧着生氣,不姑息你的身體啊,”他把碗再次端起來,拿到唯一面前:“先把藥喝了吧。”

“不用,”唯一擡頭看了看歐陽少恭,語氣淡淡的:“你我同是大夫,我的身體,身上的煞氣,這次受的傷,我自己清楚,把藥端回去。”說完,她就閉着眼睛,轉過身,打算再也不理人了。

歐陽少恭端着藥碗,無奈地嘆氣,看看唯一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想理人了,只得無奈地退出房去,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又加了一句:“白玉在屋外已經跪了三天了,你是不是……”

“出去。”

歐陽少恭搖着頭,無奈地退出房。

“怎麽樣,姐姐/唯一姐怎麽說?”門口的幾人一看歐陽少恭出來,立馬圍了上來。

歐陽少恭搖搖頭:“唯一很生氣,誰都不想理,”他擡起手裏的藥碗:“那,藥也不喝,讓我端回來了。”

“那,那玉哥哥呢?”襄鈴急得跳腳:“唯一姐怎麽說,她要是不開口,玉哥哥可就一直跪在那裏不起來了。”

“這個……”歐陽少恭又搖搖頭,他也沒有辦法啊,唯一很倔強,她現在誰的話都不聽啊。

“不行,我自己進去求唯一姐。”襄鈴一跺腳,轉身就要沖進去,卻被房門外突然出現的結界給擋在了外邊。

“怎麽會這樣?”襄鈴用力敲了敲結界:“是結界。”

“看來,姐姐真的很生氣。”百裏屠蘇頹廢地低着頭,一旁的風晴雪小心地安慰着他。

唯一又這樣把自己關在房間幾天,結界一直都開着,百裏屠蘇幾人想了各種辦法都沒有打開,把他們幾人急得直跳腳,而白玉,也因為沒有唯一的命令,一直跪在院子裏,沒有起來過,讓襄鈴傷心的,眼淚一直掉個不停。

而歐陽少恭,看着唯一房外那個其他幾人想盡辦法也打不開的結界,神色就更是好看了,眼睛的眸色不時閃過光亮,嘴角微微勾起,像是找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玩具一般,比起其他幾人的悶悶不樂,反而顯得有些興趣盎然。

直到幾天後,餘唯一才自己,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她冷冷地看着跪在院中的白玉,淡淡地開口:“進來。”說着,就轉身回了房。

白玉的臉上終于挂上了一絲笑容,安撫地拍拍襄鈴的手,對上她擔憂的眼神,微笑着開口:“我沒事,我先進去了。”然後,也起身進了房。

襄鈴原本也打算跟着,可是自己卻還是被結界攔在了外邊,她跺跺腳,真是的,竟然不讓我跟進去,她轉了轉眼珠,好,你不讓我進去,我就去找屠蘇哥哥他們,看你還放不放我進去。

唯一坐在桌前,手指摸着瓷杯的杯沿:“說吧,當初歐陽少恭他們是用什麽借口讓你留下來的。”

“主人,”白玉看了看唯一的臉,發現她只是臉色蒼白,但人已無大礙,放心地舒了一口氣:“歐陽少恭先是從百裏屠蘇那裏入手,說是擔心這次的秦始皇陵一戰可能會是青玉壇的調虎離山之計,需要有人留下來以防萬一。然後,又想方蘭生表示了對襄鈴和方如沁的擔心,引着方蘭生去和百裏屠蘇撒嬌,再加上陵越這個疼方蘭生的哥哥,最後就定下了一個,既要有武力值,又要可以拼命救助襄鈴的人留下來,當然,後一條是方蘭生死乞白賴地加上去的,所以,”白玉攤攤手:“我就被留下來了。”

“嗯,”唯一點點頭,手指繼續摸索着瓷杯的杯沿:“那除了這件事,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還有什麽事發生了?”

“還有,在自閑山莊……”白玉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唯一擡手,把空的瓷杯放在眼前,細細把玩,像是在把玩一件價格不菲的古董一般:“這麽說,那個巽芳是假的,而寂桐才是真正的蓬萊公主,而屠蘇的煞氣也還在計算的範圍內。”

“是的,主人。”

“那麽,”唯一,把瓷杯放在桌上,轉頭看着白玉:“你在自閑山莊的幻境中,看到了什麽?”

“主人,”白玉睜大了眼睛,一臉驚慌:“我,我對主人的忠心日月可見。”

餘唯一笑笑,有些無奈:“看見襄鈴了是不是?”她看着白玉的臉微微泛起紅暈,笑容不自覺又加深了幾分:“白玉,不用這樣,你喜歡襄鈴,不是嗎?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她的笑容帶着幾絲心安:“白玉,能遇見喜歡的人不容易,何況是你的狀況,努力抓住襄鈴吧。”

“可是主人,你的計劃……”

“計劃的後半部分,會由我來完成,你的任務馬上就要結束了,到時候,你就留下來,陪着襄鈴吧。”

“主人,”白玉震驚地高喊一聲,跪了下來:“求主人,不要抛棄白玉。自從,自從主人把白玉從九霄塔中帶出來,為白玉賜名,白玉就決定了要一直守護主人的,白玉不會……”

“白玉,”唯一擺擺手,打斷了白玉的話:“找到一個真心的人,不容易,你我并沒有定下主仆契約,你不需要一直守着我,我的路,要我自己去完成,而你,”她笑笑,臉上滿是欣慰:“白玉啊,看到你幸福,對我來說,也算是一種慰冀。”

“主人……”

看到白玉還要開口,唯一立馬轉移了話題:“把他的事,詳細地、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訴我。”

這個‘他’是誰,兩人不言而喻,想到之前唯一因為他的消息而失控的表現,白玉不禁擔心了起來。

“說。”

“是。六界傳言,殺阡陌在找一個叫絕無雙的人,但是,沒人知道他長什麽樣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只是說這個人天生灰眸。就因為這一個消息,不知七殺的人在找,六界的人都在找這個人,”他擡眼,小心地看了看餘唯一的表情:“而且,之前的太白門一役,殺阡陌根本就沒有出現過,是單春秋在主持大局。”

唯一死死地捏着手中的瓷杯:“他有去找過花千骨嗎?”

“沒有,除了,在花千骨成為白子畫的首徒第二天,他秘密去過一次長留,然後,他就一直在尋找,”他頓了頓:“一直在找您。”

“那花千骨呢?”

“花千骨沒有什麽異樣,一直安靜地呆在絕情殿,倒是太白門一役的時候,她像是會未蔔先知一般,提前布局,讓單春秋的調虎離山之計變成了甕中捉鼈,差點就栽在太白門一役中。”

唯一低頭想了想,看着白玉擔憂地看着自己的樣子,心下微暖:“白玉,我要你去幫我做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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