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 餘唯一回到方宅,就看到歐陽少恭氣沖沖地從房間裏出來。
“你出去了。”歐陽少恭挑眉看着餘唯一。
“桐姨叫我去了歐陽宅。”餘唯一也不隐瞞。
“又是寂桐,”歐陽少恭的臉拉了下來:“怎麽,連你也想背叛我。”
餘唯一搖搖頭:“漱冥丹的作用,我早就知道了,”她看着歐陽少恭因為她的否定而緩和的臉色,問道:“你會喂我吃漱冥丹,也把我變成焦冥嗎?”
歐陽少恭笑了笑,擡手輕輕地捏住唯一的下巴:“要不是你最後沒了劍靈,會煙消雲散,我倒是真想把你變成焦冥,永遠地陪在我身邊。”
“那就好,”餘唯一笑笑:“我進去看看如沁。”
“哦,”歐陽少恭挑眉:“怎麽想着去看她。”
“少恭,她和我一樣,不是嗎?”她嘆了口氣:“只是,她比我善良、比我好罷了。”
“不,你比她好的多,”少恭鼓勵地又捏捏唯一光滑的下巴:“你懂我,而她不懂。”
“那巽芳呢?”唯一追問。
歐陽少恭的臉色變了變,收回手:“你該去看如沁了。”
餘唯一低下頭,掩下自己臉上的神情,低低地應了聲:“好。”
“唯一姑娘,唯一姑娘,”方如沁看到走進來的餘唯一,使勁拍打着結界:“你快走,你快去告訴琴川的百姓,那藥,不能吃,會吃死人的,桐姨說的話是真的。”
“我知道,”餘唯一坐在桌前,淡定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漱冥丹會把人變成焦冥,可是,如沁,太遲了,琴川的百姓都已經吃下去了。”
“那,那,”方如沁看到餘唯一這般動作,心裏有些怪異,但是擔心蘭生的心情生生把這種怪異壓了下去:“那你快去告訴蘭生,不要讓他們會琴川,對,對,你出自天墉城,你一定有辦法通知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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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沁,你忘了嗎?”餘唯一無辜地看着方如沁:“我身受重傷,沒有辦法聯系到他們,就算有辦法,我也不會幫屠蘇他們的,畢竟,是屠蘇刺了我那一劍。”
“你,”方如沁終于明白了,餘唯一是不會幫她的,她突然感覺渾身發寒,餘唯一和少恭一樣,看起來溫和、仁心仁術,為什麽會這樣:“你和少恭是一夥的。”
餘唯一笑笑,不承認,也不反駁:“你不要急,會有人來幫你的。”
話音剛落,就聽到了急急的腳步聲,她的嘴角彎起:“聽,幫你的人,來了。”
随着餘唯一的話,兩人一同向門口望去,就看見茶小乖急匆匆地從門裏進來。
“茶小乖,”方如沁激動地大喊:“快來救救我,快來。”
茶小乖看看在結界裏掙紮的方如沁,又看了看淡定地坐在一旁喝茶的餘唯一,愣了愣,還是用起法力,打向少恭布下的結界。
歐陽少恭是何等人了,他布下的結界,豈是茶小乖這種低級的海妖可以破得了的,茶小乖拼勁了力氣,也沒有撼動結界分毫。
餘唯一翻了個白眼,放下茶杯:“你真是笨死了,枉費我一路留了線索讓你跟過來。”她淡定地從袖管裏滑出一支潘多拉雙星,‘砰’地一槍,打在結界上,結界就像是被突然打碎的琉璃一般,消失不見。
“這……”方如沁和茶小乖,看到餘唯一輕易就打碎了結界,愣了愣,這也太強悍了吧。
“唯一姑娘,不如,你和我們一起逃出琴川吧。”方如沁連忙開口。
“不用了,”餘唯一又坐回了椅子上:“我要留在這裏。”
“可是……”方如沁還想再勸,就聽到門外傳來了歐陽少恭的聲音。
“沒什麽可是的,她說了要留在我身邊,”歐陽少恭臉色不好地走進門,看了看已經消失的結界:“是你打碎的,”能有這個本事,打破他設下的結界,也只有餘唯一了:“你身負重傷,還有這般能耐,傷養好了?”
“我好沒好,你不清楚嗎?”餘唯一瞪了他一眼,看向屋內緊張恐懼的另外兩個人:“你打算怎麽處理?”
“怎麽處理,”歐陽少恭戲谑地看着方如沁和茶小乖:“當然是動手了。”
他的話語剛落,茶小乖就先一步動了手,只一招,就被歐陽少恭打飛出了屋子。
“他活不了多久了,”歐陽少恭臉色陰沉地看着步步敗退地方如沁:“如沁,你真讓我傷心,你既然背叛我。”
“不是,不是,我沒有。”如沁一邊搖頭,一邊吓得渾身發抖,不自覺地,就把藏在袖中的剪刀,刺進了歐陽少恭的肚子。
歐陽少恭低頭看着插在自己腹部的剪刀,臉色陰沉地可以滴下墨來:“雖然,我不會死,但是,我也會感到痛的,”他一把拔出剪刀,甩在一邊,抓起如沁的手腕,就把她摔在了軟榻上:“我最讨厭的,就是被人用這樣恐懼的眼神看着,”他說着,眼神狠戾了起來,一手捏着如沁的下巴,一手拿出一顆漱冥丹,慢慢向如沁靠近:“本來,我不想讓你吃的,但是,你實在是太不乖了,所以,你還是變成我的作品吧。”
“不要,不要,少恭。”方如沁絕望了,她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心如死灰。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歐陽少恭拿着丹藥的手腕:“少恭,放了她。”
歐陽少恭轉過頭,神色陰狠地看着阻止自己的餘唯一:“怎麽?連你也想背叛我。”
餘唯一定定地看着歐陽少恭,也不反駁,只是一味地開口:“歐陽少恭,放了她。”
“好啊,”歐陽少恭邪魅地一笑,把丹藥遞到餘唯一面前:“只要你代替她吃了,我就放過她。”
餘唯一定定地看了他半饷,面無表情地接過漱冥丹:“好啊。”說完,就要往嘴裏放去。
“不要。”方如沁吓得大喊出來,那藥不能吃啊,吃了會死人的。
倒是歐陽少恭,被餘唯一不猶豫的動作逗笑了,他連忙抓住餘唯一捏着丹藥的手:“開個玩笑而已,你知道,我舍不得的,”他站起身,松開挾制了方如沁的手,滿不在乎地開口:“既然放了她,能讓你開心,那就讓她走好了,”他輕輕地捏了捏唯一光滑的臉蛋,語氣寵溺:“餘唯一,你總是這麽讓人驚喜。”
餘唯一看着歐陽少恭離開,才轉頭看着驚魂未定的方如沁:“還不走嗎?”
方如沁拍拍胸口,壓住自己的恐懼:“唯一姑娘,你和我一起逃吧。”
“不用了,”餘唯一搖搖頭,拒絕道:“你走吧,你還有方蘭生,而我,”她頓了頓,才勉強地笑了一下:“只有他了。”
“不會的,”方如沁搖搖頭:“唯一姑娘,你還有屠蘇這個弟弟啊。”
“你不懂,方如沁,”餘唯一定定地看着方如沁:“我會救你,是因為,你和我很像,全心全意地愛着一個人,卻得不到他的真心,”她苦笑了一下:“而我和你終究不同,我沒你那麽善良,也不想像你那麽善良,為愛的人,付出一切,那怕是命,也是值得的。”
“你,”方如沁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你,什麽意思,你要為少恭去死嗎?”
餘唯一笑笑,也不回答:“如沁,你再不走,蘭生就危險了。”
到底,蘭生的安危還是壓過了一切,方如沁還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站在窗外許久的歐陽少恭,終是嘆了口氣,餘唯一,為什麽,我們之間,只能活一個呢?
方如沁跌跌撞撞地跑到孫宅,才發現茶小乖已經帶着孫月言和方蘭生離開了,她舒了口氣,也逃出了琴川,在郊外,遇到了趕來的屠蘇等人。
“蘭生,”她趕忙上前,拉着自己心愛的弟弟反複查看:“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姐,”方蘭生同樣拉着方如沁查看,發現她并沒有受傷,才安下心來:“是茶小乖非要帶着我也月言走的,我說要去找你,他硬是不讓。”
“他是對的,”方如沁安心地拍拍蘭生的頭:“姐我不是平安逃出來了嗎,倒是茶小乖,怎麽樣了,少恭說他活不了多久了。”
方蘭生傷心地低下頭:“茶小乖,茶小乖他,為了救我們,已經死了。”
“什麽?”方如沁震驚地後退幾步,口中喃喃:“死了。”
倒是百裏屠蘇,看到方如沁平安地逃出來,想到自己從蘭生口中得到的消息,連忙開口:“如沁姐,你逃出來了,那我姐姐呢?”
方如沁難過地看了百裏屠蘇一眼:“唯一姑娘她,她沒跟我走。”
“這是什麽意思?”百裏屠蘇皺緊眉頭:“姐姐沒跟你走,難道她……”
“不是的,”方如沁搖搖頭,打斷了百裏屠蘇的話:“是唯一姑娘救我出來的,但是,她不肯走,她說她要留在少恭身邊,”她神色複雜地看了百裏屠蘇一眼,才有些艱難地開口:“唯一姑娘說,除了少恭身邊,她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什麽,”百裏屠蘇睜大了眼睛,滿臉痛苦:“姐姐不肯原諒我,她怪我連一個機會都不給她就傷了她,她怨我了。”
“蘇蘇,”看到百裏屠蘇這般痛苦,風晴雪差點又哭出來,她連忙上前安慰屠蘇:“你不要這麽說,唯一姐最疼你了,只要你見到她,和她道歉,她一定會原諒你的。”
倒是一旁的方如沁,看到百裏屠蘇這般模樣,複雜地抿了抿唇:“唯一姑娘不想見你,也許還因為,她活不久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百裏屠蘇一聽這話,立馬定定地看着方如沁:“什麽叫,姐姐活不久了,難道,難道我那一劍,傷得她那麽重。”
“不是,”方如沁嘆了口氣:“我聽唯一姑娘的話,她好像知道少恭要幹什麽,她好像打算為少恭而死。”
“為少恭而死?”其他幾人聽到這個消息,也都驚詫地瞪大了眼睛,什麽叫為少恭而死,這也,這也……
“難道說,”風晴雪反應過來,不确定地開口:“這就是師尊口中所說的苦衷,因為,唯一姐愛上了少恭,所以,她替少恭隐瞞了,”她擔憂地看着百裏屠蘇:“蘇蘇,也許,唯一姐,真的知道鬼面人的事,但是,他們不是一夥的。”
百裏屠蘇點點頭,壓下心中的苦澀,堅定地開口:“我一定要找姐姐問個明白。”
幾人留下白玉照顧手無縛雞之力的方家姐弟和孫月言,就繼續出發,前往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