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 到最後,誰都不會想到,這個引靈儀式,是由巽芳來完成的。

餘唯一眯了眯眼睛,她是計劃讓巽芳打擊歐陽少恭,摧毀他的鬥志,但是,巽芳可以做到親手引靈,殺了歐陽少恭,這是她也沒有想到的,所以說,再善良的女人,這陰暗起來,也是讓人望塵莫及的,越是信任的人,越容易捅你一刀,因為,你永遠不會把背後留給自己的敵人。

可是,這個時候,餘唯一卻半點都不敢馬虎,越是快要成功的時候,就越要小心謹慎,她可不希望想歐陽少恭一樣,最後功虧一篑。

誰能保證,巽芳剛才的那番作為,不是演戲給她看,然後,伺機奪取她的仙靈給歐陽少恭的呢?但是,就像她說的,要是把她體內的仙靈強制給了歐陽少恭,歐陽少恭也只有死的下場而已,不論怎樣,她到最後,都不賠。

餘唯一微微動了動手指,看着巽芳完成引靈前的一系列儀式,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只要一有不對,她就立刻攻擊巽芳,然後自己頂上,完成引靈儀式。

只見,因為巽芳的不斷吟唱,雷雲之海上空的雲層逐漸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然後,整個蓬萊,沒錯,就是整個蓬萊,仿佛是有了生命一樣,響應着巽芳的吟唱,慢慢從地上亮起了無數的星光,緩緩彙集向漩渦的入口,逐漸形成了一個從地上直接連向漩渦的光柱,而那些星光并沒有因此而停止,還是不斷地彙集起來,使光柱越來越大、越來越亮。

餘唯一眯了眯眼睛,引靈之術,除了像歐陽少恭當年那樣,使用血塗之陣以外,像巽芳這樣,使用蓬萊島上所有的生命力而形成的生命之樹,也是引靈陣法中的佼佼者。而生命之樹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在最後,太子長琴的仙靈合二為一之後,不會出現太子長琴的人格,它可以只轉換仙靈的力量而抹去仙靈的意識,這樣,餘唯一就不用出現一身兩魂的事情了,看來,善良的巽芳公主,已經幫唯一把後顧之憂給解決了。

随着光柱的不斷擴大,那本來只有一個光柱的地方,開始像樹木一樣,伸出了許多的枝桠,漸漸形成了一棵支撐着天地的巨大樹木。

餘唯一微微彎起嘴角,生命之樹,以命換命,生生不息,看來這巽芳公主,真的打算和歐陽少恭一起随着蓬萊覆滅了,連蓬萊島上所以的生命力,都被她拿來使用了。

等到生命之樹完成,巽芳猶如抽空了力氣一般,軟在了地上,她撫着胸口,艱難地深呼吸了幾次,才施法解開了餘唯一的禁制。

“唯一姑娘,接下來,就要靠你了,這生命之樹的陣法,是我蓬萊皇族才知曉的辛秘,我已經傾全蓬萊之力完成了,可是,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了,我,我不行了,”說着,她的嘴角慢慢地溢出了鮮血,艱難地爬到歐陽少恭身邊,握住歐陽少恭的手:“夫君,巽芳快不行了,巽芳要和你一起走。”說完,她就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她本就身中雪顏丹之毒,又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功力,完成了這個陣法,此時,早已沒了聲息。

餘唯一看了看傳說中的生命之樹,轉過頭,就看見歐陽少恭滿臉憎恨、迷茫、不舍的複雜表情,擡手解了他的禁制:“何以飄零去,何以少團栾,何以別離久,何以不得安,歐陽少恭,最後,看着心愛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知道心愛的女人想讓自己死去,你還有勇氣,質問天道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歐陽少恭突然仰天大笑,可是淚水卻不斷地從眼中流出:“我這一生,就是個笑話、笑話,恨天道不公,恨愛人難留,可是到最後,我卻還是輸給了天道、毀于她手,”他擡起眼睛,狠狠地看着餘唯一:“餘唯一,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你和我太像,一樣的算無遺策,一樣的虛僞陰狠,一樣的執迷不悟,這次,是我輸了,可是,你又贏在哪了?現在回想,你每每表現的對我情深不悔,是否也是在透過我看着別人。”

餘唯一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怎麽,輸成了這樣,還想搬回一成,生命之樹已出,你現在就算想要自毀,也是不可能了,因為,生命之樹的力量會強制你完成整個引靈之術,我,贏定了。”

歐陽少恭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更是笑得癫狂:“餘唯一,你不願說,你的心裏真的也有那麽一個人,可是,到了如今這般,他又在哪呢?”歐陽少恭眯了眯眼,原本灰白的臉色出現了幾絲嘲諷:“哦,我記起來了,你扮成別人,陪在了殺阡陌的身邊,那個人是殺阡陌對不對,你心裏的人是殺阡陌,”由于激動,歐陽少恭的內息又開始翻騰不休,嘴裏又開始不斷地吐出鮮血:“但是,他在哪裏呢?六界都說,他再找另一個女人,所以,你也是個愛而不得的可憐蟲而已,餘唯一,你就算活着,也注定和我一樣,一個人,永世孤獨。”

餘唯一冷冷地看着歐陽少恭發瘋,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垂死掙紮,他在自己手裏敗得太慘、太不甘心,所以,即使全身已經虛弱的動彈不得,只是言語上,他也不要讓自己好過,可是,他卻沒有說錯什麽,直到現在,殺阡陌還是沒有來,等到引靈之術完成,她和殺阡陌,還能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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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不得、恨不得,到最後,我還是錯信了他,”餘唯一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歐陽少恭,你說得沒有錯,也許,到最後,我都會只是一個人,但,那又如何,即使我只有自己,我也要好好活着,我再也不會為了別人,不論是親人,還是愛人,放棄我自己。”

那一刻,就像是宣誓一般,曾經為了心中的向往,不顧一切。為家仇,不論生死,為愛情,不管輪回的古月,已經死了,現在的她,不是一心只做一人心中無雙的絕無雙,不是餘我一人便只做一人的餘唯一,她只是,活下來,會好好活下去的古月。

歐陽少恭驚訝地看着突然整個人在氣勢上變得不一樣的餘唯一,不解地眯起了眼睛:“你變了?”

“變?一直都是一個人,哪來的變還是不變,”餘唯一好笑地勾勾唇,整個人變得淡漠了許多:“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好讓自己以後過得更好罷了,”她迎向歐陽少恭不甘、憎恨的目光,溫婉一笑:“歐陽少恭,我們開始吧。”

餘唯一伸手淩空一吸,就把剛才巽芳從歐陽少恭身上拿出來的玉衡吸在了手上。她運功把玉衡緩緩地推向生命之樹,等到玉衡和生命之樹溶為一體之後,生命之樹就仿佛真的有了生命一般,樹幹竟然微微有了起伏,像是在呼吸一樣。

然後她轉過頭,看着已經快沒了氣息的歐陽少恭,笑笑:“歐陽少恭,快結束了,然後,你就可以下去安心地陪你的巽芳了,而六界中人,只會認為,我愛慕與你,又不忍你傷害無辜,所以和你同歸于盡,從此,世上再不會有餘唯一。”

“原來,你早就已經想好了退路,”歐陽少恭無力地說着:“你真是厲害,能輸在你手裏,不冤、不冤。”說完,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任憑生命之樹的枝桠把他包住,緩緩地拉進光柱裏。

餘唯一看着逐漸消失的身影,淡淡一笑:“指雲問天道,琴鳴血斑斓,歐陽少恭,你一身的不羁與霸氣,也終于被消磨沒了。”說着,餘唯一把焚寂劍狠狠地甩向生命之樹。

等到焚寂劍也融入生命之樹之後,生命之樹突然光芒大盛,從樹幹上射出一道七彩的光束,打在餘唯一的身上。餘唯一閉起眼睛,努力忍耐着靈魂融合的蝕骨痛感,至少痛,還說明,她還活着。

上古仙靈的力量是很巨大的,而唯一身負的上古詛咒,有了這股力量的壓制,終于不再出現蠢蠢欲動的趨勢,餘唯一閉着眼睛,仔細地感受着血脈中兩股力量的碰撞與融合,她的特殊血脈,讓她在這種巨大力量的反應中,即使承受全身血脈炸開的痛苦,也保持了神智的清醒。

等到餘唯一感覺,那股來自血脈深處的疼痛慢慢緩解的時候,她終于睜開了眼睛,此時,生命之樹的陣法,在完成了引靈之後,光柱已經消失了,地上,躺着氣息全無的歐陽少恭、玉衡和焚寂劍。

餘唯一笑笑,有一種一切都結束了的如釋重負,她看看歐陽少恭,又看看倒在一邊已經死去的巽芳,一揮手,藍黑色的幽冥鬼火在兩人身邊燃燒,頃刻間,就把兩人燒為灰飛。即使他們真的有來世,歐陽少恭,也絕對不想再見到巽芳了。

餘唯一揮揮手,召來早已消失的憫生劍,又把地上的焚寂劍和玉衡收了起來,此時,大地已經開始震動,沒有了力量支持和生命力的蓬萊仙島,将如一盤散沙般,沉入東海,再也不會存在。

餘唯一伸手在虛空一劃,空中就像被劃開一道切口一樣,一口漆黑的石棺從切口中緩緩伸了出來,停在唯一面前。

餘唯一擡手,摸了摸石棺上的彼岸花圖案,笑了笑:“既然兩次的詛咒,都讓我逃了過去,那麽,就應該不是我認為的那般,只是我運氣好而已,看來,你是想要帶我去一個地方了。”說着,她擡腳走進石棺,看着石棺在自己眼前緩緩合上。去哪裏,都無所謂了,世上,沒有絕無雙,也沒有餘唯一,剩下的,只是古月罷了。

殺阡陌看到已經消失的光柱和開始逐漸下沉的蓬萊島,心裏大驚,無雙,無雙,你一定要等我,我就要到了。殺阡陌不自覺地,讓身下的火鳳加快了速度。

殺阡陌來到已經開始漸漸風化下沉的蓬萊島,就看見一口極為熟悉的石棺在慢慢地溶進空中的切口之中,心下大驚,連忙飛身撲了過去。

可是,石棺就像上一世一般,在殺阡陌快要接觸到它的時候,出現了一個結界,把殺阡陌擋在了外面。

殺阡陌狠狠地瞪着還在融入切口的石棺,顯出流火緋瞳的本貌:“這一次,我不會在眼睜睜地看着你帶她走了。”說完,他運起體內所蘊含的洪荒之力,狠狠地打在結界上。

一時間,衣袍翻飛,原本透明的結界由于受到巨大的攻擊,而不斷顯出各種色彩,不一會兒,就像破碎的琉璃一般,消失無蹤。

殺阡陌連忙運起所有的功力,沖向石棺,此時,石棺已經完全進入了虛空切口之中,而那切口,也在迅速地消失。殺阡陌睜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個不斷變小的切口,依仗洪荒之力的巨大力量,在切口完全消失之前,沖了進去。

就算是死,這一次,我也要追尋你而去。

六界後記,蓬萊仙島出海數日,便風化消失,再無蹤跡。七殺聖君殺阡陌,得洪荒之力,隐于六界,無人知其行蹤。長留掌門白子畫,自愧教出孽徒花千骨,自囚雲宮,永世不出。長留棄徒花千骨,被廢一身功法,囚于幽都,永侍女娲以贖己罪,不得出。天墉執劍長老百裏屠蘇,迎娶前幽都靈女風晴雪,後生一女,取名念一。

☆、番外

? “師傅,不要,師傅,”花千骨跪爬在地上,死死地拽着白子畫的衣角:“小骨求求你,小骨求求你,不要把小骨逐出師門,不要,”花千骨滿臉淚痕,表情凄苦:“小骨知道錯了,小骨再也不敢了,只要師傅不逐小骨走,只要師傅讓小骨留下,小骨什麽苦都願意吃、什麽懲罰都願意受,師傅,求你,不要不認小骨。”

白子畫低着頭,看着這個自己百般維護教導的徒弟,想起當初相識時她的善良摸樣,嘆了口氣:“小骨,這次,你做錯了。”

“小骨知道,小骨知道,”花千骨忙不疊地磕頭:“小骨知道小骨錯了,只求師傅不要不認小骨,小骨什麽處罰都可以受,要不然,要不然,”花千骨擡起頭,滿是淚痕的臉上充滿了驚慌失措:“要不然,師傅可以對小骨施銷魂釘之刑,小骨願意贖罪,願意贖罪。”

“小骨,”白子畫震驚地看着花千骨:“你可知道,這銷魂釘之刑,是會削你仙骨、斷你仙根,你從此再無修仙問道的可能。”

“小骨知道,小骨願意,”花千骨又重重地想白子畫磕了一個響頭:“就算小骨不能修仙,成為廢人,只要師傅讓小骨留在長留,那怕只是做個普通雜役,小骨也願意,只求師傅看在小骨年幼無知的份上,不要逐小骨下山。”

白子畫沉默了一下,轉頭看看站在身邊的摩嚴和簫笙默,不确定地開口:“這……”

簫笙默是個軟心腸,看到花千骨哭得這樣凄慘,又想想她平時的為人,不禁求情道:“師兄,這花千骨,也是受殺阡陌的誘惑,才會犯下這般大錯,如今她甘願手銷魂釘之刑,也要留在長留,也看得出她對長留的一片赤誠之心啊。”

原來,根據花千骨在大戰中的奇怪表現,白子畫幾人已經懷疑到她了,加上對從虛洞出來的南弦月的審問,赫然知道,收集神器、打開虛洞,也有花千骨的一份功勞,只是此時,大家都還以為,花千骨是年輕單純不懂事,受了殺阡陌的蠱惑,才會犯下這般大錯。

“這……”摩嚴也猶豫了一下:“雖說花千骨犯下這般大錯,但是,她在最後關頭可以幡然醒悟,并且可以在現在勇于承擔錯誤,确實……”

“确實什麽?”大殿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只見一個身披紫袍、面帶菊花面具的男子,信步走入大殿,赫然是六界中最神秘的異朽閣閣主異朽君:“确實不該被廢去武功,逐出師門,”他看了眼一臉慌張的花千骨,露出一聲嗤笑:“而且花千骨主動承擔錯誤,不惜願受銷魂釘之刑,都要留在長留,其心可免啊。”

“異朽君,你來我長留幹什麽?”摩嚴是個暴脾氣,剛才異朽君的那幾句話,很明顯就是在諷刺他:“只是我長留之事,與你異朽閣何幹?”

“長留之事,”異朽君哈哈大笑起來:“花千骨收集神器,打開虛洞,放出洪荒之力,豈是你一句長留之事就可以擔下的。”

白子畫皺皺眉:“此事,小骨也是受殺阡陌蠱惑,并不能算是主犯,待我們找到殺阡陌,重新奪回洪荒之力,也好像六大派的同仁認罪。”

異朽君歪歪頭,諷刺意味濃厚:“想不到堂堂長留掌門,既然為了保下自己的孽徒,想所有人撒謊。”

“異朽君,你在說什麽?”花千骨疾言厲色地制止道:“師傅一向心系天下,怎會徇私,我願意為了自己的錯誤承擔銷魂釘之刑,難道還不足以贖我的罪嗎?”

“我确實不知道,你為什麽甘願受銷魂釘之刑,不過,”異朽君話鋒一轉:“這銷魂釘之刑,本來就是,你該受的。”

“異朽君,”白子畫不滿地開口:“你所說的話是何用意,花千骨身為我白子畫的徒弟,雖不才,但是,大是大非上,卻不會有任何馬虎。”

“白子畫,我只問你,徒不教,是否是師之過。”

“自然。”

“那麽,花千骨犯下這般大錯,你是否也該承擔責任。”

“是,我會竭盡全力找到殺阡陌,奪回洪荒之力,給六大派同仁一個交代。”

“說得輕巧,”異朽君嗤笑一聲:“你們都只以為,這花千骨犯下大錯,是受七殺殺阡陌蠱惑,卻不知,真正想要收集神器、利用殺阡陌擋在前面的主使,正是這殿中凄凄慘慘、一心悔過的花千骨。”

“你說什麽?”衆人皆是大吃一驚,若事情真像異朽君說的那樣,那剛才花千骨那般摸樣,不就是想要逃脫懲罰才做的表演嗎?

“東方彧卿,你閉嘴,”花千骨怒吼道:“我有什麽地方對不住你,要讓你這般陷害與我。”

“你果然知道我是誰,”異朽君擡手揭開自己的面具,露出自己的廬山真面目:“所以,從一開始,你就在利用我。”

“什麽叫我在利用你,是你在利用我,”花千骨不甘示弱:“你接近我,就是想要通過我來對付師傅,如今,你又在利用我的錯誤打擊師傅。”

“花千骨,我真是小看了你,”東方彧卿意味不明地看着花千骨:“要是我認了你的話,那麽我剛才的話就不可信了,那個黑鍋,殺阡陌就幫你背定了。”

“但是,”東方彧卿擡頭,直視着皺眉看着一切的白子畫:“我就認了,我大大方方地認,也大大方方地說,我當初之所以選擇你并且幫你到白子畫身邊,是因為,你是,”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白子畫的,生,死,劫。”

“什麽?”摩嚴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子畫:“子畫,他說得可是真的?”

白子畫抿抿唇,皺眉看着一臉得意的東方彧卿:“确實如此。”

“那你應該殺了她啊,”摩嚴急了,再轉過頭看着花千骨時,臉上已經一派要嚴懲的表情:“花千骨,你聯合殺阡陌盜取神器,試圖搶奪洪荒之力,應受九九八十一顆銷魂釘之刑,在逐出師門,永世不得踏長留半步。”

“不要,”花千骨手足無措地看着白子畫:“師傅,不要,不要趕小骨走。”

“師兄,”白子畫開口了:“生死劫之事,本來就是我一人之事,花千骨并沒有犯下大錯,不可枉殺。”

“那現在呢?”東方彧卿追問道:“花千骨可是犯下了大錯啊。”

“你說她是收集神器的主謀,可有證據,”白子畫皺眉:“小骨生性善良,你若是因為當年你父親一事,想要對付我,大可以沖我來,不必拉上小骨。”

“可是我偏不,”東方彧卿翻了個白眼:“白子畫,你不要忘了,十大神器裏的蔔元鼎,可是在夏紫熏的手裏,要是花千骨是主謀,那麽,殺了夏紫熏的真正兇手可應該是她,夏紫熏和你結伴金蘭,你可不要為了一己私利,就辜負與她啊。”

白子畫皺皺眉,眼神銳利地看了東方彧卿半饷,發現對方有恃無恐地同樣看着自己,心下有了不好地猜測,轉過頭,看着一臉驚慌失措的花千骨:“小骨,告訴為師,是不是你,殺了紫熏。”

“不是的,不是的,”花千骨淚流滿面,急急地搖頭:“我怎麽殺得了紫熏上仙,是姐姐,不,是殺阡陌幹的。”

“白子畫,有你這麽問人的嗎?你還說你不是包庇她,”東方彧卿不屑地看着白子畫:“你應該問,是不是花千骨威脅殺阡陌幹的。”

“你……”白子畫頓了頓,盯着花千骨,嚴肅地開口:“小骨,不要騙師傅,師傅要知道真相。”

“這……”花千骨心虛極了,她不想要欺騙師傅,可是不騙他的話,她就再也不能留在師傅身邊了,她猶豫不決,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來幫她說,半個多月前,花千骨到異朽閣來找我,問我關于十大神器的事情,可是,奇怪的是,除了衆所周知的流光琴、幻思鈴、栓天鏈、不歸硯、玄鎮尺、谪仙傘、蔔元鼎的位置以外,她只問了我憫生劍和浮沉珠的下落,而一直都沒有蹤跡的炎水玉,她卻連問都沒問,”東方彧卿攤攤手:“如今想來,恐怕是當時就已經從別處打聽到了炎水玉的下落了吧,這般處心積慮,還不是為了十大神器嗎?”

“小骨,”白子畫嚴肅地看着花千骨:“告訴我,我要你親口對我說,他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東方彧卿滿臉陰郁地看着白子畫:“我确實是想用她來對付你,但是,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我的身份,還将計就計,利用我奪得了仙劍大會的冠首,成為了你的入室弟子,現在想想,也不知她那般單純摸樣下,到底打得什麽主意。”

“小骨,”白子畫吼了出來:“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他說的一切都是不是真的,我要你發誓,對我沒有隐瞞,如若不然,”白子畫頓了頓,眯了眯眼睛,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開口:“就讓我永世不得好死。”

“師傅,”花千骨大驚:“不要,不要說這種誓言,小骨願意承受一切,但是,不要師傅……”

“那就告訴我真相。”

“是,是,”花千骨閉起眼,無力地怒吼着:“我才是收集神器的主謀,我從異朽閣得到了憫生劍,就用它來要挾殺阡陌,讓他幫我奪得神器。”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了救出小月,我只想要救出小月,”花千骨膝行幾步,死死地拽着白子畫的衣角:“師傅,相信我,我只是要救出小月,我根本對洪荒之力沒興趣。”

“一派胡言,”摩嚴一腳踹開花千骨:“難不成,你是還沒進過虛洞,就知道,虛洞裏有一個南弦月了。”

“我……”花千骨一時之間覺得自己百口莫辯。

“她說得沒有錯,”被壓在一邊,一直默默地看着這一切的南弦月開了口:“那個救我的人說,是一個叫花千骨的姐姐讓他來救我的,只不過,”他抿了抿唇,有些疑惑地開口:“後來,我們要出去的時候,那個人中毒了,是花千骨給他下得血毒,我為了救他,才把洪荒之力都傳給了他,畢竟,是他救了我。”

“什麽?”花千骨大驚:“你把洪荒之力給了殺阡陌,那麽……”

“孽障,”摩嚴上前一步,對着花千骨又是一腳:“到了現在,你還在騙人,看來,剛才那般摸樣果真都是惺惺作态罷了,”他轉過頭,看着一臉嚴肅的白子畫和簫笙默:“師弟,現在可不是包庇花千骨的時候,她上長留的動機不純,私自收集神器,窺視洪荒之力,如今事情敗露,又想蒙騙大家,簡直是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白子畫,”東方彧卿可不會順着摩嚴的話,把一切的錯都歸功在花千骨身上:“你剛還說,徒不教,師之過,如今,花千骨依然認罪,難道,你的過失就可以一筆勾銷嗎?當年,不是你自己口口聲聲地說,錯就是錯,對就是對,如今,你也因花千骨犯下大錯,難道就不贖罪嗎?”

“你……”摩嚴和簫笙默不自覺地站在白子畫的身前,他們都明白,白子畫是個怎樣說一不二、眼裏揉不進沙子的人,如果讓這個異朽君再說下去,師弟說不定要一死以謝天下了。

可是東方彧卿不會白白放過這個對付白子畫的機會,他死死地盯着白子畫:“白子畫,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花千骨為一己私欲,殺夏紫熏奪神器、毒害殺阡陌掩蓋罪行、看似痛苦悔改實則逃避罪行,這一件件、一樁樁,都是你這個好師傅教出來的,你沒錯,誰還有錯。”

“你……”白子畫不自覺地退後一步,東方彧卿說得沒有錯,這件事,歸根到底,是他的錯,是他沒有教導好自己的徒弟,才讓她走上歧途、犯下如此大錯:“是我的錯,”他看着摩嚴,恭敬地向下一拜:“請師兄按照門規,處置。”

“師傅,不要,師傅。”花千骨爬在地上,她錯了,她真的知道錯了,如果重來一次,就是要讓她看着師傅為她受刑,那麽,她又為什麽非要找回前世失去的一切呢,現在看看,東方彧卿對付她,小月認為她是一個居心叵測的人,就連師傅,都對她失望之極,她到底為什麽不甘心,非要去找什麽神器,非要把前世自己失去的都找回來,現在,就連前世可以對自己舍命相救的姐姐,也想要了自己的命,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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