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得寸進尺】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第一次裸奔，表示很忐忑。(*^__^*)

寂靜的深夜，兩道呼吸也愈發清淺。将近半個時辰，側躺着的江雲錦一直未動。沈無為側耳聽了片會兒，她的呼吸格外小心翼翼。他心底又一聲默嘆，放下書卷，熄了燭火。屋子裏登時一片黑暗，漸漸露出幾分不算明亮的月色。江雲錦一駭，神經繃得極緊，渾身都動彈不得。

旋即卻是一道開門聲。

江雲錦怔住。

“公子。”左右的畫屏和雲初緊接着跟出來，卻聞沈無為道：“回房歇着吧，我只出去走走，不礙事。”

這是聖恩，也是命令。畫屏與雲初猶豫片刻，退回房間。

後院有一座低矮的假山，假山中湧出一汩清泉，湧在腳下的小水池。水聲叮咚，清脆悅耳。周遭有幾片綠意。

弦月被藏起來，天地間黑漆漆的一片。

沈無為繞了一圈，在池邊負手而立。

半夜的風，着實涼了許多。

夜風過窗，涼意更是襲人。

江雲錦一雙眼讷讷對着帳頂，腦子裏漿糊一團，閉上眼全是惱人的歉意。沈無為說的對，畫屏是個清白姑娘，她不能與雲初共處一室。而她也是他的婕妤，早應同床共枕。如今因自己的退縮，叫沈無為夜不能寐，如何也說不過去。而作為一國之君，他如此顧及自己的感受，已是對自己格外仁慈，她怎能得寸進尺！

江雲錦披上外衣，到樓下去尋沈無為。彼時，沈無為正坐在假山上，認真地瞧着池子裏的月。剛剛從雲層後面露出臉，想個羞澀的小姑娘，一點一點的展露光華。

月色泠泠。

“公子。”

沈無為幾不可見地蹙眉，旋即轉首，淺笑：“江婕妤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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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叫我注意稱呼，自己卻總暴露身份。雖說我不該反駁公子，但公子的做法也着實不合适。”江雲錦亦是笑了笑，攜了絲慧黠：“而我來，是請公子回去歇息的。”

沈無為真正笑了：“你……”

“我是公子的人。”她說得坦蕩。沈無為忽然很想告訴她，其實她一點都不會說謊。他從假山上走下來，緩緩而行，行至她身邊，卻只道：“回去吧。”

單薄的木屋将夜風都擋在屋外，房間裏暖暖的。喧嚣不安慰的夜終于沉寂，只餘風聲。

——

馬車颠簸，車廂裏的兩個人安靜至極。一整日下來，哪怕是早上過荊江時，兩個人也不曾說過一句話。往日雖然安靜，但偶爾也有交流。晚間在一段人跡罕至的林子裏歇腳，雲初弄了只野兔回來，他賊溜溜的眼睛打量着兩個人，碰了碰畫屏的胳膊，低聲道：“公子和夫人怎麽了？不會是昨晚吵架了吧。”

畫屏瞪他：“多嘴。”

江雲錦悄悄紅了臉，好半晌才褪去臉頰的熱潮。昨晚，陛下終是沒有碰她一分一毫。她睡在床榻裏側，陛下平躺在床沿，中間雖沒有實物，卻如同隔了很寬很厚的一條棉被，彼此都不曾過界。

她不明白，陛下為何如此。莫非是她這幾日的性情變化頗大，叫陛下察覺了不妥之處？

畫屏自車廂取出一件披風：“夜裏涼，公子披件衣服吧。”

“今夜，你二人便辛苦些。”沈無為緊了緊披風：“這裏老樹虬枝、人跡罕至，許是會有蛇蟲鼠蟻出沒。”

“是。”雲初笑嘻嘻的：“公子放心，若真有蛇蟲鼠蟻，小的就把它抓住烤了吃。”

“小心有毒。”

雲初一愣，沈無為也是一怔，江雲錦卻不知自己哪裏說錯了話。她側過臉，與沈無為微笑，笑容純善：“公子怎麽了？我說的是真話呀。”

“有理。”沈無為淺笑：“歇息吧。”

江雲錦松了一口氣，默默走到一旁，倚着樹幹假寐。不多時，便真的睡着了。

夜裏濕氣重，江雲錦不自覺地蜷起來，雙臂抱緊了雙膝，腦袋偏至一側，縮成一團。

沈無為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