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了,這收藏點擊,心頭拔涼拔涼沒話說了

貴妃亦怕皇上因而冷落,如今已不大管。

十阿哥如今是貴妃松了口,皇上翹首以待,禾青可想往後的好戲可看了。

那日皇上得空,找了旁的時間去看阿哥們讀書。見十阿哥坐在那裏,兩眼迷糊的打盹,禾青站在後頭一瞧,就見皇上冷着臉進去了。打頭進去,各位師傅阿哥都請安,唯獨十阿哥讓九阿哥壞心眼兒的踢了一腳,十阿哥唰的站了起來,“下課了?”

聲色之大,仿若遼闊邊疆鎮守的将軍吶喊般,震耳欲聾。

幾個阿哥登時哧哧偷笑,皇上抿着嘴帶走了一臉頹然的十阿哥。尤其是出來的時候,看到禾青站在一旁盈盈一笑的模樣,臉上更是喪了下來,他這會怕是要遭罪了。

十阿哥不曉得禾青這麽笑,其實也是歡喜自己有了個同擔當的人。有了十阿哥這個親兒子在,自身又是個極讨厭這些的人,皇上必定要花費不少功夫。這般自己估計也能歇口氣了。進宮幾乎大半時日都給皇上壓着辦事習幾何,禾青如今看着那些繞口的子乎,很是親切。

別人看着的恩寵,禾青感受一番後也明白各位阿哥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壓力了。由此,看着十阿哥的模樣,禾青很是親切。

不論十阿哥怎麽在乾清宮上蹿下跳,又給皇上逮着訓罰。卻說慈寧宮的皇太後,秋日涼爽的夜裏,竟然貪涼吹了風,受了寒。老人家向來經不起折騰,又越發的念着科爾沁和娘家人,竟然昏昏沉沉的總不精神,睡着的時候還迷糊着喊什麽。

皇上急的不行,每日近身親自侍奉湯藥。如此勞頓,皇上竟也很是傷身,臉上也憔悴了。禾青跟了這麽一年多,還不知道皇上是個朝政分明的人。早早起身早朝,在慈寧宮處陪着皇太後用了早膳,看着吃了藥這才回去處理朝政。晚膳的功夫,也要抽空來看皇太後身子可見好,藥可有吃,唯怕皇太後不肯。

太後心疼皇上這般,無奈自己身子不争氣,最後讓禾青跟着自己伺候着。每日給皇上通報着,等好了再回去。皇上見此,讓禾青跟着禦醫問清了各項事宜,拿着一張長單子,記住其中的忌諱,去慈寧宮了。

去的時候,太後正和來看望的蘇麻喇姑說話。

兩人情分不一般,蘇麻喇姑也算是看着太後長大的,很是關懷的每日過來。許是太皇太後去了,蘇麻喇姑竟也不自像宮中人,日子過得很是清閑恬淡。如此,十二阿哥遠遠看着,年紀輕輕的竟比三阿哥,五阿哥那樣的都要帶仙氣。

“皇太後金安,十二阿哥金安,蘇麻姑姑金安。”

十二阿哥過來請了安,點了頭,就走了。

太後見是禾青,很是歡喜,更是松了口氣,“你來最好了。”

禾青偷笑,“皇上說了,即便有奴才在這兒,可皇上也要奴才上報大小細碎。諸如今日吃了什麽,想吃什麽,用了什麽?若是太後還是不舒爽,那就是奴才辦事不利索。皇上惱怒,定然要罰奴才一通。太後您心善,就是頂好的觀世音菩薩,只要疼奴才一分,奴才便歡喜之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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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眯着眼睛,哎呦呦兩聲的笑了起來。瞧得出來,太後精神不錯,不過是身子纏綿風寒,聽了禾青一大通話,拉着蘇麻喇姑滿是笑容,“今日讓你來,就是來看看皇上跟前這個丫頭,瞧瞧可是個牙尖嘴利的!”

禾青羞态一笑,蘇麻喇姑扭頭打量,只覺得這姑娘有其中傲人玉姿,但眸子清透,打趣話說的嘴巴一過,聽着清脆有地,好似天外的鹂雀,讓人聽之歡喜。她在自己寝宮呆着,雖不曾見,也聽聞了一些。如此一看,心裏放了一半的心。

“這還不是太後寵的。”蘇麻喇姑打量完了,打趣道。

太後捂着嘴巴,看向禾青,“我若不讓這丫頭來,皇帝這麽忙活,我這老臉也羞愧。如今這丫頭有主意,一來就堵了我的話,看來這病也養不了幾日就見好了。”

蘇麻喇姑眉頭一挑,望着禾青的眉眼越發柔和,“如此就更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59大早起床,碼字歡樂的時候發現外面鈴聲變了,很悅耳的那種。

然後小導員過來說收拾宿舍,有人來檢查,呵呵。院長不放人,59每天蹲學校不能出實習,為了個評估,學校也太拼了!

親們(づ ̄3 ̄)づ╭?~,來給點安慰吧!

☆、得閑卻盼得快活

“太後,這是熱騰的玉米炖豬蹄。”

禾青端着一盅新鮮豬蹄上來,香氣撲鼻,太後聞着香也忍不住的看了過去。禾青奉上去,把豬蹄勺出來,太後嘗了一口,又吃了兩口,“這個豬蹄倒是香軟可口。”

最主要的是,筋道很好,她一雙老牙吃着竟也不費力。

禾青笑顏,“廚子特意炖熬的,裏頭還有玉米花生都有,湯也清淡可口,太後喜歡,吃多點就更好了。”

太後吃着對味,這幾日吃藥喝湯,嘴巴早就淡了。如今炖的香濃卻不膩,一口湯回在喉裏,太後吃的欲罷不能,一小盅的炖豬蹄即用完了。太後如此好胃口,禾青回頭就和皇上通報,皇上高興,次日大早請安的時候,還讓廚子又炖了東西過來。

早起時候,太後哪肯吃什麽別的。禾青端來一碗普通的瘦肉粥,皇上嘗了口淡,太後卻覺得極好。禾青連忙解釋,“太後昨日吃的一盅豬蹄,是極有營養,晨起早吃清淡點的,過後才更有胃口。”

太後不甚在意,卻是點頭,“不曉得這丫頭怎麽說着什麽都有理,倒也的确。”

皇上聽此,深表欣慰,看着禾青一個勁兒努嘴,似還不滿意,“養了這丫頭這麽久,也就這麽點用了。可不要讓她得意,一閑起來更不像話。”

禾青看着皇上虎着一張臉,裝模作樣的扁着嘴巴,滿是可憐望向了太後。太後聽着卻呵呵笑,跟着點頭應和。瞧着模樣,是個極好說話的老人家。禾青憋悶站在一旁,委委屈屈的看着兩個大主子閑聊。

臨走前,皇上親自掖了太後的被子。

天氣很好,院子裏收拾着很好景色不錯。尤其是院子上擺放的吊蘭,還有門前一大塊的大立菊等,尤其是亂抱,露心抱的花型,是最多的。花中四君,味道不嬌不媚,其中品行更是太後所喜。滿園花燦,白色,黃色,粉色等一一綻放眼下。莫說是太後,便是禾青看着心裏也晴朗了起來。

太陽曬着人暖洋洋的,一點都不刺眼。秋日微風吹着,很讓人心怡。禾青攙着太後轉了一圈,坐在了院中的亭子中,一擡頭,就看到芳娟端着茶送了過來。

芳娟柔笑着,順到看了禾青一眼。

禾青淡淡的一眼,給太後把袖子舒展方便。太後一眼看着四周,心曠神怡,“走了一圈了,越走就越覺得人精神了。”

“這麽看來,太後您身子也要好了。”禾青很是高興。

太後樂滋滋的勾着嘴笑,連忙點頭,“可不是的,再不肯吃那些藥了。”

禾青偷笑,太後也不介意,“你年紀輕,不曉得其中。莫說身子難說,躺着不舒服,人越發不精神了,多少蜜餞也填不了那股子味兒。”一道說着,就讓身旁的嬷嬷把藥給停了。

太後這麽歡喜,禾青不好再勸,當真停藥禦醫必定不放心,回過來再次診脈。屆時,還是禦醫和皇上回話了再且定奪。

太後在院子裏坐着精神了許多,正巧着貴妃來請安了。原本只是小風寒,太後不願讓各宮嫔妃侍奉湯藥那般莊重,這些日子貴妃身子不好不壞,偶爾請安,顯得很是敬重。貴妃人不錯,太後印象不錯,只是等貴妃來的時候,卻又多了幾位嫔妃。

“給太後請安,太後金安。”聲音嬌柔輕吟,聽的人很是舒爽。

太後卻是皺了眉頭,很多時候皇上在,這些嫔妃就像是聞到了骨頭的狗一般,巴巴的上來了,簡單的請安語氣和動作,都讓太後很是不喜。許是皇上不在,幾人還算規矩。不過是幾人福身的時間就了些,太後先讓貴妃在旁坐下,這才想起來似的搭理嫔妃。

芳娟等人把繡墩子端了過來,禾青就這麽挨着太後,随時伺候着的意思。

宜妃見着禾青,不由一笑,“前日沒見着武侍奉,還覺得驚奇。原來是在太後這裏來了。”

宜妃畢竟是五阿哥的生母,太後情分還是有的,見此睨了禾青一眼,“皇帝可是好不容易才肯把人給了我,你們可不許搶啊!”

搶一個奴才有何用?宜妃聽着,笑的越發好看。她本就是顏色極好的,雖說年歲上來了,但是底子還在,“是是是,太後這麽疼愛,奴才膽肥也不再想了。”

禾青抿唇,錯開太後等人的戲語。

等院子裏的散開了,禦醫嘴巴松,見太後果真好了,喜得皇上同太後一同用膳。夜裏交班的時候,禾青眼見着皇上翻了貴妃的綠頭牌。

太後好了,禾青就該回乾清宮了。幾日兩邊跑,禾青也是很累的。姜侍奉索性和禾青一同換了班,讓禾青歇息一會兒。禾青看沒有旁的事兒,夜裏等到皇上歇下了這才回了自己的寝間。

夜裏各宮中,都是關上門自己忙活。禾青穿過幾個宮殿,一盞小巧燈籠,點着前頭一小截兒的路,大多都歇在裏頭打發時間,很是安靜。禾青回了房裏,許是勞頓一日,竟有些餓了。

院子裏的三兒張羅着一小頓的宵夜,禾青一同吃了,沖了一遍身子,倒頭就睡了一個好覺。等醒來的時候,已然日曬三竿,太陽都出來了。禾青閑着無事,拿着針線比劃了幾下,閑着無趣幹脆坐在了垣廊上。

成兒正和人采花,拿着一個小籃子裝着,轉悠了許久也不過一小袋子。

禾青湊了過去,拿了一小葉花瓣,聞了一下,帶着一股清香,倒是新鮮。娟兒拿了些出來曬,還留了一些放在了石搗裏,擺着東西湊着準備自己弄新鮮的胭脂。這樣的活兒,禾青看着自己的奴才做過,進了宮為了生活,暗地裏讨好各房,根本就不曾顧忌這些。好在她年紀輕,若非為了臉面得體,禾青也不過就是淡淡的臉上掃一下。

平日裏懶了,就算不如何周正一番,旁人也看不出來。

禾青自傲自己年輕的皮膚,這些東西沒人給她收拾,自然就放下了。如今幾個宮女湊在一起,興致那般的高。對着這樣新鮮的小樣兒,禾青站在一邊細細看着,每一道工序,都很需要人細致耐心而為。

等東西都準備好了,娟兒低頭細細的搗起了花瓣,把汁搗了出來。禾青看得眼睛都紅了,成兒偷笑,讓娟兒放手。禾青笑呵呵的接過,用力的咚咚搗了起來,手一頓。對着娟兒那心疼的臉色,抿着嘴唇,“我輕點。”

禾青坐到做到,手腳很輕慢,看着娟兒眉頭松了下來,這才低頭開始做這樣細活手工。就當是給皇上研墨一般,搗起來也能當是養心靜氣的活兒,禾青沉醉其中俨然霸占了石搗。禾青也沒有手腳不知輕重,成兒樂得禾青這麽幫忙。

等到禾青趕到腰酸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

覺得餓了,禾青回頭吃了點心,要了一碗粥,兩小碟的小菜。昏昏的午睡過後,禾青坐在桌前練了會字,怕皇上屆時查功課,禾青又努力一番。做得久了,眼也傷着累了。走出去轉一圈,一路都有奴才。

禾青悄不聲的,默默把那些偷懶的,不辦差事的奴才記下來。轉個頭,就看見了一只狗。

狗身小團團的,長的很緊湊。因着小,雖形象偏似獅子,卻無其中那般威視。禾青遠遠看着,就覺得是個好看漂亮的。它的毛身很白,轉過頭來就看到鼻子一處棕色的。宮中上下有不少養京巴犬的,禾青一眼就看出了品種,也曉得這品種在外也有神乎其神的神話很受人推崇。

可惜了那一處棕毛。

照宮中人的念頭,怕看着就覺得這樣的狗品種不夠純。太雜了,才可能有那麽一處其他顏色的。禾青覺得有些好奇,京巴犬都跑到了這裏,可見是有主子的。

禾青一挑眉,定住腳一看,卻見四阿哥走了出來,嘴裏喊着,端了一小盤子的吃食過去。不意外的,四阿哥似乎身後長了眼似的,身後的一個奴才,就過來叫了禾青過去。

京巴犬正在吃着碗裏的小份瘦肉,禾青感嘆有好主子的狗,比人過的都要好。

禾青心裏唏噓,四阿哥卻主動開了口,“這個狗剛得,性情溫順,你說養還是不養?”

都得了,還養不養?禾青不知其中妙處,只能一臉懵懂,“四爺若是喜歡,養着就是了。”若不喜歡,誰還能強求?

四阿哥點頭,半響之後才應和,“倒也是,狗靈性。溫順的話,也不怕反咬一口。”

禾青靜默。

“今日怎麽不見你當差?”

“奴才昨日換了班,這幾日都是值夜。”禾青聽着四阿哥問,臉上莫名的熱了起來。四阿哥沉吟幾許,卻問,“這狗溫順了,怕不好養,得獨一處放着,若是取名,該叫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收藏掉下的時候,59嚎哭_了

明天要去實習得地方看一下,大早上的跟着去幼兒園當助理,魂淡,剛好學校評估不準進出……59大早上就要起床,然後下去看,不能出去就要等着上課,就不能讓我躺在床上,癡戀幾分鐘麽!!

☆、宮中有女初長成

禾青沒養過這些玩意兒,哪裏知道取什麽名?主子都是講究的人,若是哪裏說得不好,那就壞了。

四阿哥似乎站在那裏就等着禾青回話,禾青絞盡腦汁的想了又想,如何四阿哥都不吭聲,禾青嘴裏稀裏糊塗的一堆名字,最後四阿哥恩恩的點了頭,似乎很贊成的道,“恩,白冬這名字不錯,百冬。”

禾青聽着一個陌生的名字,四阿哥一叫喚,那只京巴犬竟然擡頭,哼哼的到四阿哥的腳邊,那般乖巧的模樣,看得禾青直跳眉頭。

這就是剛得的,還沒取名字的狗?

禾青只覺得臉上很冷,站在四阿哥旁邊,自己就是自讨沒趣,蠢笨的上前給戲谑。禾青撇嘴,不敢多說什麽,委委屈屈的站在一旁,四阿哥側身不着眼的撇了一眼,愉悅的勾起嘴角,帶着自己百冬走了。

眼看着四阿哥步步走開,禾青等人影遠着不見了,這才轉身回了自己寝間歇息,待到夜裏的時候,好在皇上今夜沒有翻牌子。禾青少了一絲尴尬,在外頭掌着燈,随時以待皇上的吩咐。

十二月的時候,禾青興沖沖的讓人端鹿肉給皇上。

方才傳來消息,李側福晉順産,誕下了皇上的長孫。是個健康,白胖的小子。皇上大喜,要在院子裏烤鹿肉吃。

小路子等人幫着端來,禾青站在一邊,夾着鹿肉翻過去一面。厚實美味的鹿肉帶着汁水,滋滋的響着,帶起人的味蕾,很是食欲。禾青眼睛放着光,緊緊盯着,小路子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向魏珠丢臉的神色,一臉無奈。

禾青可不管自己丢不丢人,她家中再受寵,也不多見所謂的鹿肉。更何況皇上願意她在旁邊搭把手,幫忙的順道很直徑的感受到鹿肉的醉人,她只感覺肚子咕咕響,胃裏也翻騰了起來。

皇上坐在塌邊,瞥一眼窗外幾人的互動,摸着下巴神情愉悅。招過手,還叫了幾個小阿哥,小公主一起。

禾青可憐巴巴的端着鮮嫩的鹿肉,送到皇上嘴前。本就是享受的人,禾青蹲下身喂給最小的十三公主吃肉的時候,還能看到公主嘴巴邊上還有奶白的珍珠雨露。靠近了,禾青感覺自己還聞到其中的奶味。

聞着都有些嘴饞了。

也還好,沖淡了一點對鹿肉的饞。

禾青團團轉,又帶着新鮮的鹿肉送去了阿哥所。

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年初産下三格格,大阿哥唯三子嗣的生母,卻并不如何得宮中貴人得眼。若非大阿哥心裏偏着,怕是惠妃面子上功夫更不好。禾青去的時候,大福晉正在抱着三格格,低聲哼唱,似乎是在哄睡。

是個極慈愛的母親。

禾青上前,恭敬請安,“大福晉吉祥,皇上讓奴才送鹿肉,讓福晉嘗口鮮。”

今年雖百姓收成好,天氣佳,但無奈皇上政事為重,無法走開。只得在圍場打獵,底下人很靈安排妥當,幾日下來,竟然也很有收成。

賞賜鹿肉下來,是正常的。大福晉不甚奇怪,但禾青柔順恭敬的這麽說話,雖心裏明白心裏卻很受用,低頭看着三格格的眸子裏更柔了起來,起身行禮接過,“兒媳謝過汗阿瑪。”

禾青側身,退了下去。

三阿哥不在府中,禾青東西交予了總管,禾青躬身轉去了四阿哥府。這是頭一回,禾青從不曾靠近過,更不曾進去過。

四福晉正和貼身嬷嬷一同說着話,翻着賬本,就聽着禾青來的通報。禾青站在正堂,四福晉很快就來了,接了禾青的鹿肉,禾青無他話,先退下了。

鹿肉新鮮,四福晉看着卻覺得惡心。等人走了,讓奴才端開,這才深緩了一口氣,撫着額角,看着禾青轉身即消失的身影,語氣很輕,“若是奴才都這般守規矩,我也不用擔憂了。”

徐嬷嬷點頭,“皇上心裏清,若是狐媚,豈不是髒了天眼。福晉且放心,四爺又如何看得上那樣的人?”

四阿哥府中除了四福晉,就只有兩個格格,過夜的時候還都很少。自然也就引起了年輕的宮女,起了別的心。初始府裏是有使女的,可惜四阿哥不願意碰,耽擱下來也真的成了奴才。上頭沒主意下來,府下很是冷清。

四福晉自然明白,滿意的勾起嘴角,“李氏在做什麽?”

“在後院裏晃悠,還讓廚子做了些點心。”徐嬷嬷低言回禀。

四福晉冷笑,“她是個享受的。”

徐嬷嬷垂下眼睑,就怕是個太會享受,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論起這個,徐嬷嬷看着四福晉又有些欲言又止。

四福晉狀似不見,四爺似乎不大熱衷閨房之事,她想要寵,又要端起福晉該有的端莊,看着李氏萬般得意,她也實在是可恨。好在興許真的是年歲還小,四爺就是去了別的房,也大多是用膳說笑,少見那樣親近的。

禾青不曉得兩主仆思量什麽,百冬這個才見過一面的小京巴,竟然纏上了禾青。

一個勁兒的汪汪犬吠,禾青低聲摸着短毛,抱着逗了一會兒,這才走開。禾青想着那軟軟毛毛的觸感,雖說舒服。但聽聞畜生總有不幹淨的,禾青轉身尋了地兒洗了手,後利索的把東西都送了下去。等回去的時候,皇上也吃的差不多了。

“武侍奉在做什麽?”

禾青見是十三公主,低下身笑,“奴才在看遠處的景色,晴空朗朗,很是漂亮。”

十三公主眨了眨眼,跟着轉過頭去,仰着下巴一哼,“等本公主大了,必定也能看得到。”

“這是當然的,若是公主不嫌棄,奴才抱着公主可好?”

“不要。”十三公主繃着臉,端的嚴肅,“本公主自己坐轎攆即可。”

禾青抿嘴,抑制嘴邊笑意,“奴才失禮了。”

十三公主點點頭,恩了一聲。回頭看着那方熱鬧着,扭頭就讓奴才送轎攆來,要回去了。想來是想念敏貴人,十三阿哥和十五公主了。敏貴人位分不高,但兩女一子都是孝順的,有着皇上淺薄的恩寵,在宮中也算可以。

禾青直覺,便是如今要晉升嫔妃,敏貴人便是為首之一。可惜,皇上并無那樣的念頭。宮中盤旋多年早已穩定,若非大事,估計也不會變了。

而,就在禾青在宮中渡過的第二個年節之際,貴妃身子骨似乎越發的弱了。起初是太醫日日診脈,而後便是請安都讓太後給免了。禾青幾回進去,裏頭灌得盡都是湯藥味兒。十阿哥為此很是傷懷,平日裏的鬧騰也因而磨碎了,日日在床前侍奉湯藥,很是孝順,也讓皇上很滿意。

皇上扭着眉,偶爾去看一下,讓太醫打緊。

禾青看在眼裏,明白皇上其實心煩的,恐怕并非是貴妃。貴妃似乎早已心冷,在見過族裏的幾個親近人,更是安靜的閉門養病,若非太醫走動,宮中上下都要給貴妃那般安靜的忘了這位貴主子了。

鈕钴祿氏很讓皇上忌諱,若不然當今嫡妻先後就不會是赫舍裏氏了。如今早了最後,賠了鈕钴祿氏兩姐妹,一後一貴妃,早該明白輝煌也到最後。弱勢當前,皇上幾乎不去注意,十阿哥竟然魯莽之外,竟和最不願搭理的八阿哥親近起來。

禾青扭眉,每每看着十阿哥眉宇之間的兇煞,都覺得心裏頭憋悶的低下頭。

又一年,禾青早已沒了進宮時的新鮮。性子也在不自覺間冷了下來,習慣的打量四周的毛病,讓禾青臉上親和着和人交往不錯,其實心頭真心好的也還是初進宮的幾個。生辰的那日,魏珠給了禾青賀禮後,禾青就蹲在寝間,拉着戴姑姑,姜侍奉一起吃了壽面。熱騰騰的一碗,吃的飽飽的。

夜裏回來的時候,又和三兒一起吃了宵夜。

禾青想,以後若是不在乾清宮辦差,沒了三兒,私底下她怕又少了許多歡笑。

三兒雖說是個粗使丫頭,但心裏是個伶俐的。也怕別人閑言碎語,辦事是個穩妥,少說話多做事,一頭悶的總讓人以為是個好欺負的傻丫頭。禾青回了寝間,多半都要看到她在院子裏,在前後忙活着,姑娘家的卻磨着一雙手滿是凍瘡破皮,煞是吓人。

禾青想,宮中她誰都不疼惜,就三兒人小個,心地善良,總讓她擔心往後可會受欺負?

四阿哥還是送了兩本書過來,禾青壓在了箱底,不願意去看那密密麻麻的字,沒得讓她激靈的滿身疙瘩起來。

夜裏起身的時候,嘴裏渴得很了。不願意麻煩,禾青仰頭就是一杯冷水入肚。還不等回頭睡熟,肚子抽動着,帶着疼。攪得很不安分,禾青半夢半醒感到身下微涼。

禾青捂着腹部,一瞬驚醒。

作者有話要說: 59和一堆幼兒園小班中班10後的孩子混,一個個軟軟小小的,哎呦喂,脫個衣服都要小心翼翼的,而且好可耐!可惜後面就是大班的,一堆早起叛逆期的破孩子,聽聞以前的小夥伴都是靠罵,靠吓來壓制的,00後好讓人糾結,腫麽破!

59尊的要叉着腰,吓小破孩麽?呵呵,想想就……

☆、嘗得苦來惜甘甜

張氏慈笑,手下是愛女的青絲,半大的禾青擡着頭看着自己的母親,一臉好奇,“母親總說女兒大了就要嫁人了,那女兒怎樣才算大了?”

禾青的問題,好笑又幼稚。張氏掩着嘴角,寵溺的看着禾青,親切的擁着禾青在腿上坐着,“女兒家來了月事,自然就大了。”

“什麽是來了月事?”

張氏這下忍不住,哧哧的笑了出聲,身旁的丫鬟奴仆肩頭的笑的發顫。

禾青好奇,眨着眼就那麽盯着張氏。張氏側過臉,就在禾青的耳邊輕輕幾語,禾青聞此,怔忪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似的凝眉,一驚,“不痛嗎?”

為什麽要來月事?不痛嗎?

回憶過往,禾青幾年前還幼稚的想過這個問題,驚奇嬌弱的女人,竟然能經歷這些。腹部一陣一陣的疼痛,席卷而來,讓禾青生生的趟了一橫淚。

這怎麽能不痛?

禾青在床上掙紮着,喘了口氣後,這才明白母親往常總說女人的苦,所謂的苦,月事便是其中之一。小的時候,禾青就被拘着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碰。大了自己出來了,偶爾沒了束縛的吃了冷的,沒個人細心唠叨照顧着,壞處也就養出來了。

如今禾青明白了,心頭卻是哭的胃都要翻出來了。阿瑪曾說,世界萬千,世事總有前因後果。

禾青此時矯情的只想哭,等陣痛過了,這才找了靠近的成兒換洗衣物和床褥棉被,換下幹淨的中衣,穿上月事帶。綁在中間,禾青走起路來,很是不适。皺着眉頭一出來,站在一碰,禾青就不肯多動了。

成兒看着禾青那通紅腫起的眸子,只一眼禾青敏感的低頭,坐在一旁拿起茶杯挨着眼眸,滾着溫熱的溫度,禾青舒服的就這樣撐着頭抵着額頭,坐在那裏。那樣可憐的樣子,成兒又端着熱水,讓禾青喝了。

“老人家總說姑娘家冷不得,其實這是多少歲的女人都得記着的。疼着多喝水,明日讓廚子熬紅糖,再煮上生姜,吃了就見好。”成兒面上清淡,說的話信誓旦旦。引得禾青看了過去,抿着嘴巴,恨不得現在就來一碗熱滾滾的所謂的紅糖水才好。

禾青醒來的時候,身上很不舒服。

成兒特意早點過來,端了水讓禾青擦了身上,換了一身衣服,禾青捧着紅糖水一飲而盡。生姜的辣味等不及紅燙的甜膩,直直把禾青沖的一臉龇牙咧嘴起來,太難喝了!

姜侍奉來的時候,禾青已經半眯着眼,似乎又要睡過去了。臉色一片慘白,看着很糟糕吓人。姜侍奉心疼之餘,卻嘴角帶笑,去了橋姑姑那兒禀報一聲。禾青來了月事,那就證明,也算是一個女人了。

禾青體味不到姜侍奉那種欣慰的心情,她昏昏睡下,醒來了又是一杯杯熱水,到了夜裏醒來的時候,人精神了,腹部也不鬧騰安靜了下來。

夜色盡然眼下,烏壓壓點點星光,萬物俱籁。

禾青拿着自己最厚實的大氅拿了出來,嚴嚴實實的套緊了。覺得脖頸有些涼,禾青翻出了圍脖,細毛就在脖子上,随着風掃着很癢。禾青縮着脖子,點了火,在屋子裏燒了小爐子。自己燙了涼了的湯水。

夜深人靜,禾青嘬一口熱湯,看一眼外頭的景色。無聊的時候,吐一口氣,熱熱的白氣騰起來,禾青歪着頭縮着腳,打發着時間。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禾青大早上就起身了。

姜侍奉當時捂着嘴打着哈欠,眼裏還含着水汽,看到禾青走來,驚了一下,“你來做什麽?”

禾青撇嘴,“瞧你說的,就這麽不喜歡見到我啊?”

姜侍奉白了一眼,見不得這孩子習慣的歪話,連忙起身拉着禾青坐下。禾青一路走來,手都捂着很暖和。姜侍奉摸着很幹暖,臉上很柔,“說混話這能耐,你是當之無愧最厲害了!”

禾青呵呵偷笑,倚着姜侍奉的肩窩裏,“我早就好了,喝那麽多的水,肚子都要撐壞了!”

“只要你舒服就好。”姜侍奉笑,摸着禾青的頭發,“女孩子就要自己自己疼惜點,大小事兒都要放在心裏頭,身子是打緊的的。”

禾青咬唇,蹙着秀眉點頭,“我省得了。”

姜侍奉見禾青當真無事,走前還讓秀裳等人注意禾青一點,等的禾青一臉無奈,這才吩咐完的走開。禾青不自在,對着秀裳龇牙笑了笑,“你看我多好,臉色多紅潤啊。一點事兒沒有,你去忙自己的吧,不用跟着我。”

秀裳點頭,卻緊跟着禾青後面。

禾青幾次說,哪怕瞪着眼臉都紅了,可秀裳就是一臉很聽話模樣,一雙眼裏滿是真誠相對,禾青莫名覺得自己無理取鬧似得,嘴裏的不耐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好在秀裳不得命令,進不得正殿。禾青辦差了,秀裳自然只能留在了門外。

禾青辦差半日,深感這是自己進宮辦差最空閑悠哉的時刻了。站了一會兒,皇上讓禾青站在一邊讀奏折,驀然又讓禾青寫個什麽。

針對禾青的字,皇上撇着嘴,看着禾青很是恨鐵不成鋼的搖頭,嚴厲讓禾青自己研墨,而後坐在前頭擺一張案桌,練字十張。

禾青執筆不敢偷閑,手酸了也只是歪過去沾墨時松口氣。以至于到了最後,禾青拿着滿滿五大張小字遞上去,皇上這才擺手讓禾青出去端一碗熱茶來。

如此下來,禾青自己都覺得很是奇怪。

卻不知皇上對她了如指掌,前夜獨自在寝間疼得翻滾,也是奴才等幫着換班,可見為人不錯。又加之禾青平時乖巧,不曾恃寵而驕,更不曾借勢欺人。可見本性好,品格也也不見有壞。

皇上自然,也樂得憐惜一二。本來禾青往日裏的差事,都是他打趣或是随手指的。也不見得什麽重要,少了她無礙,卻總少了那份熱鬧歡喜之情。

梁九功這個老東西,也越發得意起來。

晌午皇上打了個盹兒,禾青懷着感恩的心領着皇上的筆墨,梁九功卻拿了一副山水畫來,讓禾青學着臨摹。

禾青擡眼奇怪的看了一眼,直到梁九功眼裏那絲嘲諷之意流露而出,禾青這才低下頭,聽話的畫自己最不擅長的山水畫。

這些東西,都是養人心脾的。禾青年紀輕輕,哪裏有這樣的耐心。畫了一副,禾青左右看着不順眼,撕了又畫。

結果皇上心情愉悅的看着禾青抓耳撓腮,懊惱的又扯一張。手指揮了一下,皇上對着梁九功吩咐,“都算在俸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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