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了城垛,走進城角的鼓樓,從此閉門不出。

城外的山邊百惠站立得婀娜多姿。守城士兵問我:“讓她一直站下去嗎?”一陣風吹過,城下的女人衣裙飄展,而她仍紋絲不動,農民幾千年來一直遭受着殘酷剝削,女人變得與男人一樣,有着難以想象的堅忍力。

面對士兵的提問,我回答:“讓她站下去吧。”

我兒朱栎正在迅速地成長,六個月就長到了一米七二。由于我在從青年邁向中年的關口,無故地拖延,他的出生整整晚了十年。這種瘋狂的生長速度,是對他遲來生命的一種補償。

當他一歲的時候,有了對女人的需要,在一個中午,将他的奶媽強奸了。我對此很高興,我有了強悍的後代,令我浮想聯翩。

事發後,朱栎跑到院子裏玩皮球去了,奶媽赤身裸體地坐在床上,傷心地流淚。她還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由于在十五歲時受人誘惑,懷孕後被父母趕出家門,她沒有任何生活技能,只能作了奶媽。

我:“我可以賠給你一些紙幣。”她回過神來:“算了,我們當奶媽的,就是得不停地懷孕才能有奶水,這雖然是一件壞事,但,我明年有活兒了。”

她的開朗豁達,令我感慨萬千,這才是真正的勞動人民,一切思考都圍繞着生計,很少有什麽道德觀念。道德是奢侈的,屬于富人。我給了她一些錢,她心滿意足地走了。

她走了幾日後,我問劉伯溫:“奶媽們生了孩子,怎麽處理?”劉伯溫:“生了就溺死。她們只能養活得了自己。”生孩子只用來制造奶水,孩子是她們的生産工具。如果她懷上了朱栎的骨血——十個月後,我的孫子将被殺害。

我派人将奶媽捉回,說:“既然你是我兒子的第一個女人,我就要養活你。”她:“那麽說,我以後不必去賣奶了?”我點了點頭,她幸福地昏厥。

她當上了少奶奶,每天好吃好喝,變得又白又胖,比以前更像個奶媽。可她是勞動者,難以忍受不勞而獲。她已經偷偷地給幾個傭人的孩子喂過奶了,令我顏面全無。我嚴厲地責問過她:“你就沒有別的生活樂趣了嗎?”

她想了很久,不好意思地說,她十五歲受人誘惑的時候,似乎充滿樂趣。我勃然大怒:“那你就去談戀愛吧。”

她真的去了,但沮喪地歸來。我原本想将她重打一頓,但見她傷心的樣子,又派了幾個上歲數的女傭去安慰。那幾個女傭回來向我禀告,由于她多年來與男人作愛就是為了生小孩出奶水,目的性太強,以至現今單純地作愛,已再難有樂趣産生。勞動改變了人本身,她再也作不回一個女人了。

我兒朱栎對他女人的偷情行為渾然不覺,仍舊每天興高采烈地玩着皮球。她含淚懇求我:“讓我賣奶去吧!”我:“去吧。”

她答應我,十個月過後,她如果生了孩子,就寄給我。她離去了,帶走了我朱家的骨血。勞動創造了人本身,希望她下輩子生在富人家,能夠作回女人。

我永遠不能理解女人,我的秘書與元丞相脫脫一直在寫着情書,一天她哭着來找我,說:“脫脫被抓起來了!”原來蒙古人與我們漢人一樣官場黑暗,脫脫受權臣嫉妒,現在作為囚犯,關在雲南的雅魯藏布江畔。

她跪在地上,勸我發兵去救脫脫,還說只要我救了脫脫,她願陪我睡覺。由于起義軍一直很窮,她唯一能作的就是以身相許。

望着這個可憐的女人,我勸她:“你連脫脫的面都沒見過,這又何苦?”我不能救自己的敵人,拒絕了她。她固執地認為只要我和她睡覺,我就會救脫脫。她很快地精神失常,深夜裏常常傳來她的吼叫:“和我睡覺!”以至将領們紛紛勸我:“統帥,和她睡覺吧。”

我和她睡覺了。她在天亮時神志清醒過來,披着床單坐起身問我:“睡了?”我:“睡了。”她又問:“你不救他?”我:“不救。”她:“就當我是個妓女,嫖了得給錢吧。”

我給了她一筆錢,她作為路費,去了雲南。她走後,我大病一場。病愈後,我聽到脫脫被斬首的消息,同時從雅魯藏布江邊來了一個脫脫的親信。他說要完成脫脫的遺願,來看看寫信的女子長得什麽樣。

那麽說,她沒有到達雲南?我的領地到雲南有萬裏路途,也許她是被人搶了,也許是被人殺了,她應該死了吧——我想。當天晚上,我找來十個女子睡覺,第二天起來大病一場。我在病榻上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所有将領都到齊了,我說:“你們誰的老婆漂亮?”

脫脫的親信臨走時一直念叨:“真漂亮。”他看的人是徐達的老婆,徐達是一名年輕軍官,從此我開始重用了他。

世上的确有這樣幸運的青年,英俊、單純、勇敢,早早就娶了老婆,賢惠、漂亮,配成完美的一對,那就是徐達。為表示對他妻子的感謝,我宴請了他們夫婦。

他妻子的确令人賞心悅目,不知不覺,我多喝了兩杯。我還沒借酒撒瘋,徐達卻先醉了。他瞪着眼睛問我:“你對前生還有沒有記憶?”

他說他前生是一只藍色的鴻雁,飛翔在歷史長河的遙遙上空。然後他捧起酒杯高歌一曲,聲調慷慨激昂,引得他媳婦兩眼迷離。她也應該是一只鴻雁吧?

徐達滿腦子都是青春期妄想,他爛醉如泥時,他的夫人問我:“我可以将他帶走嗎?”我許可了她,她将徐達一下拎起,背着走了。美麗的女人都力大無窮——我感慨着,又喝了一杯,醉去。

早晨醒來,床上有着沉沉酒氣,一個長臂長腿的女人倒在我身旁。從她的服裝看,是一個蒙古女人。她的眉眼是完全不同于漢人的造型,平扁得仿佛是畫上去的,然而卻很美。

她比我醉得更兇,渾身滾熱臉蛋通紅,時不時吐出一句我聽不懂的話,好像在吆喝牲口。我走到屋外,見有衛士站崗,就問:“她哪來的?”

我根本不記得了,昨晚我喝醉後,竟然大叫:“給我找個蒙古女人!”所有人都置若罔聞,只有徐達在他妻子背上驚醒,跳上戰馬,一個人向北方殺去。他借着酒勁一直殺到了元大都,殺進了皇宮,與元順帝擦肩而過,搶了順帝的妹妹——

徐達在天亮前趕回來。他的壯舉,沒有得到同僚的祝賀,他們責怪問他:“都殺進了蒙古皇宮,為什麽不殺了順帝?”徐達:“——我喝醉了。”

順帝的妹妹在中午醒來,像漢人女子一樣哭哭啼啼。我命一些仕女去勸她,她哭了兩天仍是不停。我終于膩煩,破門而入:“你是成吉思汗的子孫,這麽哭也不怕給你的祖先丢人。”她立刻停止了哭泣,向我露出讨好的笑容:“息怒。其實我也不想哭,可我體內流着漢人的血。”

兩百年前,女真人攻破了北宋,徽宗皇帝被俘,囚禁在黑河牧場。徽宗破衣爛衫仍然氣質華貴,吸引了一個又一個的牧羊女。令女真皇帝暗暗稱奇:“漢人皇帝的确有兩下子,我要是落到他那境地——愛情生活簡直不堪設想。”

一百年後,黑河牧場盛産美女,蒙古皇族相互警告,那是千萬不能去的地方,一動感情就會亂了血統。當蒙古王朝開始衰落,蒙古皇帝終于管不住了自己,娶回了一個黑河姑娘。黑河姑娘生下個男嬰,成了今日的順帝。

順帝喜好組織色情游戲,皇宮中經常出現兩三百人作愛的大場面。翻開歷史,漢人皇帝多貪淫無度,許多老臣都認為順帝壞就壞在有一半漢人血統。在一片“他是來敗壞我們的”叫喊聲中,發生過幾次推翻順帝的宮廷叛亂,但均被順帝手段高明地鎮壓。老臣們再次翻閱漢人歷史,發現漢人皇帝不理朝政,卻偏偏都很精通宮廷鬥争,于是絕望:“沒法辦了!”

徐達搶來的蒙古公主也是黑河姑娘所生,她昨天并沒有醉酒,只是徐達帶她騎馬夜奔了三千裏,被颠暈了。成吉思汗的後代竟然會暈馬,看來她的确有漢人血統。

我問她對徐達有何印象,她對徐達的英俊儀表贊不絕口,我說:“那你是沒見過他老婆,那才真是天女下凡。”她眯起了一只眼,詭秘地笑道:“是嗎?”我說:“是呀。”跟着她笑了起來,從此我倆就化解了陌生,心靈相通。

徐達往往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自己一個人殺進了敵陣。他的精彩表演,吸引了許多百姓,他們也常常跑到陣前,秩序紊亂。一天,蒙古公主找到了我,問:“咱們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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