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要與民同樂?”

徐達在遠處一個人奮鬥,為了讓我們看清楚,特意穿了一身白色铠甲,他在遠處就是一個亮點,令許多官員抱怨,說:“我們有波斯望遠鏡,他真是多此一舉。”

從望遠鏡中可以看到,對面敵營中搭起了高臺,張士誠坐在前排中央,摟着個色目人美女。登時所有望遠鏡都轉向了她。

徐達鏖戰了一個中午,當陽光減退,他身上的反光消失,我們看到他中了一箭,插在大腿。徐達腿上的箭被拔掉後,成了一個瘸子。

他歪歪扭扭地走路,永遠失去了英俊潇灑。我派蒙古公主找徐達的妻子談心,告訴她一定要讓徐達心理平衡。過了幾天,劉伯溫在街上見到了徐達和妻子在散步,他倆都一瘸一拐,走動起來形成絕妙的一對。

唉,維持徐達的心理平衡,也不用裝瘸呀,從此世上少了個令我賞心悅目的女人。感慨着,我去了吉長偏心躲藏的鼓樓。叫喊了多遍,他終于開門,令我驚訝的是,門縫中露出了半張人臉。

他用這半張臉對我說,為了與山邊百惠相見,他在練忍術的最高境界,名為“忍無可忍”。

農民在殘酷的剝削下,壓抑了自己全部的人性,在忍無可忍之時,他們會發動起義。農民起義淋漓痛快,強占地主的妻妾閨女——以次類推,吉長偏心要長新臉,一定會長到極致。

我鼓勵他繼續努力,他說了聲:“嗨!”關上了門。

〔六、〕

兩軍對壘的一個黎明,劉伯溫帶領一隊色目人隊伍來到了前線。色目人比漢人更崇尚物質文明。他們想出了比張士誠的飛箭更先進的武器——大炮。

張士誠的弩床排成十行,當火炮響起來後,我回到卧室。蒙古公主躺在床上,我:“這一仗結束後,我就要北上打蒙古人了。”她在隆隆巨響中說:“那就打吧。”我:“聽不見。”她叫嚷:“打吧!”

一個時辰後,張士誠被活捉,押到我面前時傲然站立,我忽然覺得他不像張士誠。我:“你不是他?”他沉思良久,仰天長嘆:“穿梆了。”

張士誠早已死去,死于腦瘤。一個逛妓院的将領發現了這個與張士誠一樣的人。這個人因嫖妓不給錢,而被衆龜公毆打。

他已經四十歲,還從沒有接觸到女人,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村子的女人都跑到大城市當妓女去了,他必将作為一個孤寡老人了此一生。在這最後的關頭,他毅然決然地來到了大城市,走進了一家妓院——

他被抓,面臨兩種選擇:“你要答應了,就可以睡張士誠的女人;不答應,就把你砍了。”他毫不猶豫地選了前者。

他成了張士誠的傀儡,把張士誠的兒子教育得一塌糊塗。張士誠有十幾個女人,但只有一個兒子,叫張憲,剛剛三歲。他每日受到尊貴的待遇,逐漸找到了自信。他擺出高傲的姿态,甚至有一天說:“給我找個色目女人。”他們也照辦了。

由于他的存在,蒙古人和我都不敢冒然侵入張士誠的領地。劉伯溫很贊賞這個假冒之計,我也想放過此人,我對他說:“你走吧。”他走出兩步就停下,試探地問:“我能不能帶走張士誠的女人。”一臉卑微的神情。

我:“你用張士誠的語氣說這話,我或許會給你。”他:“我要把我的女人帶走!”我大笑:“給你。”

他帶着那些女人走遠,突然又氣喘籲籲地跑回來,大叫:“少了一個!”少了的是色目女人,我派人查詢了一下,原來這個女人已被我的一個将領擄走,估計正藏在府中行淫。徐達獨自闖營時,他抱着色目女人觀陣,她在望遠鏡中給人留下過于深刻的印象,出了這等事也不算稀奇。

我一笑:“我說你可以将張士誠的女人帶走,這個色目女人是你的,所以不能帶走。”他張口結舌,搖搖頭走了,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卻再次跑了回來,大叫:“我能不能把張憲也帶走,他可是張士誠的。”

我看了看劉伯溫,劉伯溫說:“不能留後患,我已經把他殺了。”

他唉聲嘆氣地走了。我還等着他再一次回來,但沒有。後來我打聽到,他帶着張士誠的女人們開墾了片農場,經過艱苦奮鬥,過上了富裕的生活。我問劉伯溫:“這算不算後患?”劉伯溫說:“我已經把他們殺了。”

大軍北伐元朝大都時,擦窗棱的姑娘還站在屋頂,我沖她招了招手,她沒有反應,她的身上還有着許多日前的積雪,朱栎順着我的手,又叫了聲:“雪人!”我怒斥:“那是你媽!”我想,她要留在這了。

出城時,我看到了城門口的山邊百惠,想起了鼓樓中的吉長偏心,他的臉長好了嗎?他倆也要留在這了。我經過山邊百惠時,鼓樓中響起了鼓聲,這個精致打扮的女人開始翩翩起舞,我不懂日本舞蹈,但也能看出那是送行的舞蹈,心中略有些傷感,就又想作個惡作劇開開心。

我對劉伯溫說:“咱們調查一下,究竟是哪個将領藏了假張士誠的色目女人?”軍中登時大亂,但沒查出個結果。

十分掃興,我開始了北上。

進攻極為順利,一座座北方城市被輕易攻破,甚至當我們還沒有攻城,守将已經自殺,元軍便是在這種毫無鬥志的情況下崩潰了。那些當年排擠脫脫的人,據說他們臨死前曾小聲議論:“要是脫脫還活着,該有多好。”

當我軍臨近大都時,順帝棄城而逃。當我攻到大都時,發現城牆上有匕首刻出的圖畫,上面是我的畫像,旁邊是一行歪歪斜斜的字體:“你幹你的,我幹我的,元朝滅了。”

擡頭,見蒙古守軍将一個上了年紀的婦女推上牆頭,她帶着一雙陳舊發暗的白銀耳環,雖然我聽不懂蒙語,但也知道,她就是傳說中我前世的母親。

蒙古人只有一個要求:“你退兵吧。”她立在城頭,衰老枯黃。我的眼中出現了一片藍色,崇高純淨,蒙古草原上空就是這樣的藍色。雖然我已經戰鬥了17年,卻不知該如何面對關于我的傳說,前生,我的父親是一位贊成漢化的蒙古爵爺,我披着紅袈裟死去——

我揮揮手,我軍沖向城牆,城頭上的婦人必然地消失、死去,我甚至說不出口:“把她留下。”

我建立了新的朝代,一切井井有條。劉伯溫專心致志地修建皇宮,我看過他畫的草圖,規模宏大。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他要我在南門外修一個小亭子,我問他用來作什麽,他尴尬地說:“你末代的子孫将在這裏自殺。”

我勃然大怒:“你給我改過來!”他連作了四十九天的法事,告訴我改過來了,我欣慰地問:“改成什麽樣了?”他:“改在北門自殺。”我一陣悵然,他說:“這是天命,節哀。”(注:明朝末代皇帝崇祯在故宮北門外上吊自殺。)

劉伯溫怎麽就不會說吉祥話了?他還說我建立的朝代只有三百年,而他建立的皇宮能有存在一千年。我問:“什麽意思?”他說:“別人接着用呗。”

所有人都沉浸在修建皇宮的興奮中,我百無聊賴,忽然發覺好久都沒見着徐達了,就問:“那瘸子幹嘛呢?”回答是:“咱們一攻進北京,徐達就追擊逃跑的順帝去了,聽說他追到了沙漠,也不知道現在還活着沒有。”

我還從來沒去過沙漠,聽說沙漠在黃昏時有着特殊的美感,可以感動得人似獲得了解脫。好,我去沙漠。

出離大都時,沒有人送行。大臣們都在劉伯溫的指揮下幹活,他們均為勞苦出身,雖做官多年,仍稍一幹活就停不下來。看着他們熱氣沸騰的勞動場面,我真想讓他們全部回家種田。

和我同去的有蒙古公主,回首眺望,我的宮殿已初具輪廓,在宮殿的角手架上隐約有個人影,她瘦弱枯小,是那個擦窗棱的女孩,我的妻子。

她是何時到來的?這個問題我沒有多想。北方的天空有着凜冽的風沙,不久後,她将成為一只風幹的臘腸。所有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妻子變成标本,我也不例外。

沿着黃河的邊界西行,我逢迎到一處熟悉的景致。許多年前,一個色目人在這裏教給我治病的咒語。那片河灘淹在水下已有多年,他應該死了吧?

我在岸邊站了很久,蒙古公主走過來,依偎在我的懷中,說道:“許多年前,我的祖先就是從這裏攻入漢地。”那麽此地就是白樸的家鄉了——那麽元都秀也應該在這裏?她溫順地跟着白樸走了,倆人應該是回到了故鄉。

現在的忠都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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