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鎂光燈再次亮起。

喻倩倩穿金戴銀的出現在觀衆視野中,衣裳胡裏花哨不說,手上還不倫不類地拿着一把鑲嵌着亂七八糟顏色的、價值不菲的羽毛扇。

她居高臨下數落着白色樸素衣裳的南風,杜楠就圍着南風愛的魔力轉圈圈,看似随意,但偏生就讓人讀出一種“畫地為牢”的意味。

接着,畫着京劇臉譜的張燦上場。他出場的時候氣宇軒昂,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不說,甚至還自帶京劇BGM!

走近了,他各種高貴冷豔地斜眼睨着期期艾艾的南風,但是禁不住喻倩倩抛個媚眼、露個肌肉,頓時就繳械投降,攬着喻倩倩揚長而去。

杜楠也屁颠屁颠地跟上去,只留下愈發可憐的南風。

臺上再次只剩下她一人,張未了凄婉的歌聲也應景的随之響起,可沒幾秒,張未了的歌聲陡然高亢起來,随之而來的,還有艾森張揚的笑聲。

他輕佻地用扇子撩起顧南風的下巴,流裏流氣的問道:“妹妹芳名何許?”

南風不欲理會,頭一撇就想要離開,但是艾森不許,他圍着南風各種騷聊撩撥,可都被南風巧妙的化解了去。

所以直到最後,艾森都還是不知道南風的名字,只是一味的啧啧稱嘆道:“好正的妹子!”

就在這時,祝茹出現,他沖着顧南風的背影對艾森說道:“這是古家姑娘古南星,未婚配。”

艾森莞爾,畫面定格在他燦爛的笑容上,然後燈光掩閉。

等到燈光乍亮後,舞臺上出現的是艾森向張燦提親的場景,就連畫外音都逐漸喜慶起來,只是喻倩倩扭曲的笑容,以及張燦谄媚的表情,着實令人作嘔!

音樂在高‖潮處戛然而止,畫面也陡然切換。

喻倩倩面目可憎地和杜楠說道:“姬二纨绔,這小賤‖人嫁給他後定然沒有好果子吃!這次定要毀了這騷|浪蹄子小賤|人!”

短暫的畫面漸黑,阿佑客串艾森的父親出場。

他對艾森擅作主張的行為大發雷霆,而晁然就在一旁安慰他,只是話裏話外總有意無意透露出艾森的不是。

火上澆油,阿佑怒火愈燒愈旺,猛地就将矮桌上的茶盞甩了出去。燈光疾速追随着茶盞,“唰”的投去一個圓形光斑,等到茶盞落地後,一只腳出現在鎂光燈之下。

随之,艾森的整個兒身體都徹底暴露出來。

阿佑正在氣頭上,當即大肆辱罵艾森,話說的有些難聽,于是艾森眼神一變,當即就和他争吵了起來……

不歡而散。

場面隐匿暗黑,再漸漸顯現出晁然安慰艾森的畫面。艾森十分信任晁然,于是也就逐漸平息了怒火。

畫面陡然一轉,又轉到了南風身上。

南風正在辛勤地做着苦力,嘴裏還哼唱着悲涼凄苦的歌兒,但就在這時,艾森怼怼又出現了,甚至還拍着胸脯向南風保證,只要跟了他,他就帶她吃香的喝辣的!

南風不屑一顧,甚至還倔強地要求艾森離她遠點兒。

艾森自然是不願意的,甚至還不依不饒地每日糾纏着南風,直至有一天,晁然瞧見了他們偷偷私會的場面。

鎂光燈停留在他瘆人的眼神上,畫面逐漸暗淡,畫外音也由一開始的歡快逐漸低靡了下去……

突然,場內再次出現轟鳴的雷聲,甚至還伴随着“霹靂啪啦”的閃電聲,張未了的歌聲也跟着尖銳悲怆了起來,在場觀衆耳膜疼痛不已的同時,心也被高高提了起來。

燈光逐漸亮起,但迎面而來的卻是衣衫不整、奔走在舞臺之上的南風,跟在她身後的,則是面目猙獰的晁然。

南風不勝體力,踩着裙擺跌坐在地。

她凄厲地追問晁然為什麽要害她?晁然就扭曲着五官訴清了事情始末,說明了他次長子的尴尬地位,以及對于艾森無拘無束的嫉妒!

他甚至毫無顧及的吼道:“我就是挑撥他們的父子關系!我就是毀掉他姬二!”

南風不懂,蜷縮成一團質問他們的家族戰争,為什麽要扯上自己?

晁然只是陰測測地看着她,說道:“因為他愛你!因為他愛你,所以我就要毀掉你!”

看着南風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宣洩般的喊道:“我就是要得到他愛的女人!我就是要毀掉他最愛的女人!我就是要讓他這輩子,心裏都留下難以磨滅的疤痕!”

模拟閃電的燈光打在南風臉上,照亮她訝然、苦澀的神情,她這也才知道,原來一直以來艾森并不是在玩弄自己,而是付諸了真心的!

但是她沒辦法忍受接下去晁然的侮辱,更沒有顏面去面對讓艾森,所以她握緊了袖中自己防身用的尖銳發簪,然後猛然戳向自己的心髒……

姬二,對不起。

“轟隆隆”的雷聲是從未有過的響徹雲霄,“劈裏啪啦”的閃電聲,張未了尖銳高亢到令人窒息的歌聲,還伴随着讓人眼花缭亂的燈光閃爍擺動……整個兒的表演氣氛,是從未有過的揪人心弦。

就在所有的一切都達到巅峰極致的時候,艾森慘白、灰敗的容顏突然出現在觀衆眼前,并且還伴随着他凄厲的呼喊:“南星——”

戛然而止。

舞臺上陷入冗長的黑暗,接着微弱的燈光亮起,照亮屬于艾森和南風兩人的狹小空間。

艾森緊緊擁着滿身血污的南風,神情悲怆,而南風雖然臉色慘白,但卻陡然笑出了花兒,她用微弱的、耳鬓厮磨般的呢喃聲說道:“姬二,此生遇到你、真好……”

說完之後,她痛苦地掙紮了兩下,然後那纖細的手便慢慢地垂落在地……

舞臺上的燈光愈發暗沉,張未了的歌聲也愈發低緩綿長,中間還夾雜着痛徹心扉的旁白話語:“女巫說過,她會在最美的年華死去,而她最美的年華,就是真正被人愛的時候。”

戛然而止,全場無聲。

突然,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傳來一兩句嗚咽聲,緊接着更大聲了,最後像是被傳染病似的,整個兒場內的人都哀嚎着哭成一片……

而在二樓的謝拂身,則是一雙桃花眼亮的駭人,讓人心驚。

倏爾,場面咋亮,全員出動,歡快的音樂也随之奏響。

又是熟悉的全員舞蹈,群魔亂舞式謝幕。熟悉的配方,但是這次卻迎來了從未有過的震天歡呼聲,仿佛整個兒世界都為之動容。

這場博弈她成功了!

在鮮花與掌聲中,南風露出了溫柔的笑意,眼神卻不受控制地往二樓追尋着某個身影。

謝拂身像有心靈感應似的,大步流星走出室內,撐在二樓的欄杆上俯瞰着整個兒舞臺,一如往常那樣。

南風找到了謝拂身,不知怎的,心莫名的就平靜了下來,而他平靜下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聯系紅領巾那個黑心玩意兒!

“紅領巾!紅領巾!紅領巾!!”

“唔,宿主怎麽了?出什麽事了?”紅領巾見南風叫的這麽急,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忙不疊地詢問着。

南風故作矜持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就是咱那個賺錢指數基金也該結算一下了吧?拖欠工資,總也不是咱的作風不是?”

紅領巾倒也幹脆,“宿主,這次的賺錢指數基金一共是999,請您确認入賬。”

南風忙不疊地确認,在成功轉型的同時,又撈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筆虛拟貨幣,簡直不要太Happy!

這就是人生贏家吧?!

相對于臺上的熱火朝天,謝拂身和謝行之之間就顯得清冷了許多。

南風他們謝幕離開後,謝拂身才慢騰騰地回到包廂裏面,他自己倒是沒有所謂,但謝行之卻顯得僵硬局促了許多。

他臉色有些不自然地拿起茶盞,沒有喝,裝模作樣地掩飾着說道:“這場演出非常出色。”

謝拂身似笑非笑:“哦,是嗎?”

于是他的臉色愈發難看了,連拿着茶盞的手都不自覺用了幾分力氣,而謝拂身像是才發現他的異樣似的,顧做關切的問道:“大哥,這是怎麽了?”

謝行之僵硬地搖搖頭,道:“無礙……或許是人太多有些缺氧的緣故吧,不打緊。”

謝拂身意味不明的“哦?”了聲,道:“那大哥還是早些回去吧歇息吧。”

謝行之僵硬地點頭,然後“嘎吱”着脖頸問道:“你不跟我回去?”

“不了”,謝拂身将目光重新投回到空無一人的舞臺上,喃喃道:“……還有人在等着我。”

謝行之也跟着将目光轉向舞臺,眸底閃過一道暗芒,投射在金絲框玳瑁眼鏡的鏡片上,然後湮沒、消逝。

他開口說了個“你”字,似乎想要追問些什麽,但謝拂身卻突然站起身,顯然是不想再繼續和他虛與委蛇。

他頭也不回地向外走,道:“大哥公務繁忙,今日難得有閑暇來這娛樂消遣,拂身本該盡地主之誼,奈何有事在身,只得向大哥賠不是了。”

說完,他還回頭“歉意”地看了眼謝行之。

畢竟放眼整個兒京城,除了南風,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他謝拂身這樣氣死人不償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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