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陽整個人都看傻了。

暫且不說一個女人打暈一個三十多歲的大明星再伺機帶走的事具有多少操作性,但這特麽也能坑到他的身上?

白陽想問問岳青州,等異常處理完畢,這些記憶會不會也一并被清理了,但“王社”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王社”坐在沙發上,忽然捂住了胸口,一臉的痛難信。

他盯着屏幕看了許久,然後顫巍巍地從茶幾下面也拿出了一個跟電視裏一模一樣的八卦鏡子來。

他嘴裏喃喃說着什麽“這不可能”的話,然後一擡頭就看到臺子上白岳兩人的照片被報紙給遮了起來。

這一下更是把他刺激得不好,他趕忙上前拿掉報紙,認真拜了拜。然後毅然決然地轉過身,提着客廳裏裝好的錢紙又出了門。

地上的包子還散落了一地,白陽見那人關門走遠後,才出來把它們撿了起來。

白陽想起他之前從便利店離開的時候,确實看到小老弟頭上有些微血絲,難道當時他就是被人打暈了?

“我進門的時候就發現了。”岳青州也從櫃子後面走了出來。

“那你不說?”

“我要是那麽早拆穿她,怎麽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麽呢?”

“……”

敢情在便利店的時候,就他一個人全程懵逼,就看那倆影帝影後飙戲呢?

白陽還有些憤憤不平,“但你這麽放她走了,萬一找不回來了怎麽辦?”

“所有登記異常的人都會進入跟蹤體系。”

岳青州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左眼。

那眼睛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只是再仔細看去,才發現那裏面有零星藍色的光芒。

白陽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人眼裏也是有這種細微的藍光,原來這還是個高科技的東西?

白陽正想着,這時,岳青州突然朝門邊走去。

“我們現在過去。”

“你看到她在哪裏了?”

“嗯。”

事情雖然緊急,但白陽現在并不想走。

他還沒找到信,這要是走了,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了。

“怎麽了?”見他巋然不動,那人不禁問道。

“……”白陽想着怎麽開口,最後決定委婉點探下口風,“話說,要是長時間留在平行空間會怎麽樣?”

岳青州臉上毫無波瀾:“會死。”

“啊?”不會吧?

“腸穿肚爛、七竅流血、斷手斷腳、久病纏身……”

“……”那人話還沒說完,白陽就已經快步走到了門口,“我們走吧。”

然後他們倆就去坐了電梯,但卻一直沒在提起“王社”回來前,他們在說的那個話題。

不過在電梯就快到達的時候,白陽還是忍不住問他,為什麽要設計這種要置人于死地的機制。

岳青州擡頭,問他在說什麽。

“你不說留下來會死嗎?”

“難道你走了,就會長生不死嗎?”

“……”白陽無語地看着他,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把喉頭裏的那一口老血給咽了回去。

等他們終于下了樓,在路過保安大叔那裏的時候,又經受了一波眼神的洗禮。

白陽覺得那人多半是他們當成那對已故的夫夫了,也就沒有再過去吓他。

而等他們走了老遠之後,白陽才發現那個裝着戒指的盒子被他裝進了外套口袋裏。

想來是剛才“王社”進來的時候,他一着急忘了放回去了。

他确實看到隔層裏有什麽東西,于是便想着等有空了再打開來看。

此刻街頭巷尾、網上網下,各處都在讨論鄭晔失蹤的事。

知名男星在酒店被一女子打暈帶走,怎麽看都是一個大新聞。

不過除了這個爆點,另一個讓圍觀群衆讨論得樂此不疲的事,還有銅鏡上的那個神秘指紋。

雖然也有作案人偷走了屬于已故男子物品的猜測,但這個合理靠譜又理智的想法并沒有得到大衆的接受。倒也不是這個說法說服不了人,而是純粹因為這樣一說,這個故事就不有趣了。

有一些愛好考據的熱心人士甚至找起了白陽的相關信息,還妄圖能找出些靈異玄幻的線索來。

可這裏的“白陽”就是個英年早逝的小年輕,沒什麽可挖掘的東西,而且迫于跟帖群衆“對死者不敬”的呼聲越來越高,“調查”也終于停了下來。

不過真正讓群衆的視線再次回到失蹤案上的重要原因,其實是警方公布的第二次調查彙報。

有鄭晔的粉絲說是認出了監控上那個黑衣女人的身份。

她就是鄭晔第一大應援站yazy的站長蕭辛,應援圈挺有名氣的一個人物。

報道一出,又是一片嘩然。

粉絲圈內無法相信這癡心站長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而在粉圈之外,輿論又掀起了更大的波浪。

“瘋狂粉絲”的話題再度被提起,關心的、不關心的,都想來“熱心”譴責幾句。

但問題是,鄭晔近來也沒有□□,粉圈內根本毫無危機;而她自己也是家庭美滿和諧,看不出能有什麽刺激因素,能導致了她做出這樣的事。

後來蕭辛的小老弟也發了微博。

他錄了段視頻,主要說了下那天他老姐出現異常後發生的事情。

而在所有的事情裏面,小老弟着重講述了他們在公交車上遇到一個道長的故事。

還記得那道長穿得像個普通小年輕,手上也恰好拿了面八卦鏡。

但當時車內光線不好,他倒是不能确定那道人的長相是不是與去世的白陽一樣,不過視頻最後,他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突然一臉震驚地說道:“他說他叫陽白真人,陽白?白陽?”

所以,最後這事情的落點還是掉到了白陽頭上。

白陽覺得自己挺冤,他只是随手帶了面鏡子,又不小心把它弄丢了而已。

雖然他抱怨頗多,但還是買了個黑色口罩在人多的地方帶着。

他本來準備是買個摩托車頭盔的,但岳青州堅決地制止了他。

白陽問他,難道就不擔心被人認出來?畢竟能查到那個已故的“白陽”,肯定也能查到他那個同樣不在人世的“老公”。

岳青州倒是不以為意,說道就算真被當成了“鬼”,也是“見鬼”的人比較害怕才對。

白陽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但仍然沒有取下他的口罩。

而在這一場鬧劇中,最懵逼的當屬“王社”了。

這一點可以從小老弟微博下面,一個言辭激烈、id為“不如一起來修仙”的用戶發言看出來。

“王社”對于任何偏向于“白陽鬧鬼”的輿論都進行了激烈的反駁。

論述中心主要是一點,他的小白白從小到大就是個正直的好人,所以就算他真成了鬼,那也肯定是個心地善良的好鬼。

白陽看得非常感動,但還是希望他不要在大庭廣衆之下叫他的這個名字。

“對了,當時你怎麽不讓我跟王社說說話,我正好問問他關于信的事。”

“他要是知道你在那裏,我們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白陽覺得他說得也對,但他心裏還是惦記着那封信。

其實白陽也懷疑過,可能根本就沒有什麽信。

畢竟他們在屋子裏找了那麽久都沒找到。

再說了,如果那事真的那麽重要,“王社”當時就應該告訴他。

興許真是那個“白陽”發病時随手寫的,又在“王社”整理遺物的時候,不小心放進錢紙裏了。

眼下也沒有什麽多餘的線索,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蕭辛辛。

根據新聞裏的描述可以推測,她在遇到他們之前就打暈了她的小老弟,再跟他們約定之後,就從便利店直接到了鄭晔下榻的酒店。

鄭晔昨天晚上十點多才下的飛機,是為了準備今天下午的電影見面會。

知道他行程的人不多,除了相關的工作人員,就只有一些應援會的高層了。yazy站本就是鄭晔最大的應援網站,有他的行程表倒不足為奇。

而監控顯示,蕭辛辛是在淩晨五點左右打暈的他,然後通過後門将他帶離了酒店。

暫且不說她是否有力氣能夠搬動一個成年男人,她要帶他離開也必須有車運送。

但她一個人初到這裏,是怎麽找到車,又怎麽找人幫忙的呢?

這一切都太蹊跷了。

而最讓他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麽蕭辛辛要帶走鄭晔。

瘋狂粉絲想跟偶像單獨相處這個可以理解,更何況這個偶像還是去世多年的那種。但是這瘋狂到想要“綁架”的地步,未免太恐怖了一些。

他們走在街上,白陽不太清楚這是要去哪兒。

“我們是要去蕭辛辛藏身的地方?”

“嗯。”岳青州應道。

但周圍行人如流水,并不像是一個綁架犯會選擇藏匿的地方。

白陽想再問問,這時,岳青州卻停了下來。

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家外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周圍停了好幾輛警車,還不斷有電視臺的媒體在一旁做着報道。

好幾個學生模樣的女生在旁邊聚成一堆,表情焦急。

難道這是……

岳青州招呼了他一聲,然後徑直朝酒店門口走去。

白陽趕忙跟了過去,邊走還邊拉了拉自己的黑色口罩。

“你不是說去找蕭辛辛嗎?”

“她就在酒店裏面。”

“什麽?”

白陽一臉震驚,他還沒來得及再說話,他倆就被人攔了下來。說是警方正在調查案件,暫時不接受要入住的客人。

岳青州禮貌地朝他笑了笑,然後從外套裏掏出了一張證件來:

“你好,我是陳警官邀請的顧問張晟,這是我的助手孫斐,我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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