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陽可以肯定,岳青州一定是他見過的人裏面最神奇那個。

他竟然能用一件衣服cos那麽多的人。

這才片刻功夫,那人就給他倆分別安了新的身份,還不知道從哪裏搞到了兩張警局的顧問證。

白陽在一旁看得嘆為觀止,岳青州卻演技純熟地讓人直接帶他們去了案發現場。

他首先要求調取了完整的監控錄像。

新聞裏看到的視頻時長太短、畫面也不夠清晰,很多細節根本發現不了。

監控拍攝到的畫面裏,鄭晔是被一個黑衣人用木棍打暈的。

地點是在酒店後門,那面鏡子也是掉落在那個地方。所以警方才會推測是有人在那裏打暈鄭晔之後,再将他從後門帶走的。

視頻裏的黑衣人披散着頭發,帶着口罩,根本看不清容貌,說是女人都有點勉強。最多能看出那人身材瘦削,不太高大而已。

白陽想起,之前報道裏說是有人認出了監控裏的人就是蕭辛。

但是這個時空的蕭辛正躺在他們管理局的沙發上,現在在這裏的是跟她性格迥異的蕭辛辛。

而她們兩個人無論是走路姿态、精神面貌都有很大不同,爆料的人到底是從哪個地方認出,那個遮住了樣貌、看不清體型的人是蕭辛的呢?

“你猜得或許沒錯。” 岳青州突然說道。

他站起身來,眼裏的藍光漸漸褪去,最後瞳孔變成了一種尋常人般的深褐色。

“我剛才回顧了一下她這段時間的運動軌跡,發現她自從四點五十來到酒店之後,就根本沒去過後門。”

“那就是說,打暈鄭晔的另有其人?”

岳青州點了點頭。

這麽說起來,那個蕭辛辛豈不是被栽贓嫁禍了?

白陽琢磨了一下,卻又覺得不對:“但我那鏡子确實是落在便利店了,只有她最可能撿到。”

“也不一定。”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也許我們走了之後,還有人找到了她。又或者,她走了以後,有人拿走了鏡子。”

“但誰會稀罕一面鏡子?”

岳青州搖了搖頭,說他也不知道。

看來這事是越來越神奇了。

他還想再看看現場,那人拉住他,讓他不要亂走。

這難道還能走丢?白陽忍不住想吐槽,岳青州卻轉過身,說是再去鄭晔房間看看。

于是他也只能跟着一起去了大廳電梯口。

只是半路上,他又突然想起岳青州曾經說過,蕭辛辛參與了十三次置換的事。

前三次發生在五年前,也就是說在後五年裏,她一共經歷了十次置換。而出現異常的置換也集中在那十次裏面,而且次數達到了極不合理的八次。

而五年前正是鄭晔去世的那一年。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但如果這是有意為之,那她又是怎麽知道觸發異常的方法的?

不過……

“真的會有自主促成置換的條件和留下來的方法嗎?”

那人搖了搖頭,“我從來沒聽說那種方法。”

正說着,他們已經到了鄭晔的套房門前。

他的房間在二十五樓,是個超大size的總統套房,大概三百來平,占了快有半層樓的面積。

這層并不是酒店的頂樓,往上還有一層,都是相同布置的大套房。

岳青州說去其他房間看看,而白陽則留在了卧室。

卧室雖大,但并不太亂。

因為鄭晔沒有在裏面呆得太久,他大概小睡一會後就出了門。所以,除了床單有些淩亂,其他地方都沒有動過的跡象。

其實之前白陽看到新聞的時候就有個事情,怎麽也想不通。

那就是,鄭晔為什麽會去酒店後門。而且還是淩晨五點,天都沒亮的時候。

白陽一邊想着,一邊翻着鄭晔帶來的行李。

他似乎有些失眠,行李箱裏放着一些助眠的藥物,還有一些白陽沒法确認的白色藥片。但它們都被好好放在行李箱裏,昨晚他似乎并沒有服用過。

除此之外,就是些衣物和日常用品,沒什麽特別的地方了。

白陽再去看了下床鋪。

他掀開床單,發現床上放着一個手掌大小的本子。

裏面記錄着鄭晔近幾日的行程。

日程裏除了見面會、雜志拍攝一類的工作,還夾雜着一些跟心理醫生見面的預約時間。

固定的一周三次。無論他當時飛到了哪個城市,都會在預約好的時間裏再飛回去。

記事本上沒有那個醫生的電話,只匆匆寫了個“王”。

看來是個不知男女的王姓醫生。也不知道這大明星是要去咨詢什麽心理問題。

白陽再翻了翻,發現記事本後面還有些鄭晔的随筆。

日期倒不顯規律,但後面都寫着淩晨、半夜一類的時間。

看起來鄭晔不禁失眠嚴重,而且夜裏還總是會做噩夢。

白陽莫名想起那個同樣飽受精神折磨的“白陽”。不過那人是因為愛人去世才深受打擊,而鄭晔又是因為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上面只模糊地寫着又反複做了同樣的夢,他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暗示什麽。

白陽覺得也許找那個姓王的醫生問問比較方便,這時,枕頭的地方傳來一陣震動的觸感。

他趕忙揭開枕頭,發現下面竟放着鄭晔的手機。

來電人顯示就是那個王醫生。

白陽心下一驚,想讓岳青州來看看,但那人不在卧室,他就趕忙接通了電話。

“喂,你好?”他試探着問道。

電話那頭的人沒有馬上說話,那邊沉默了片刻,才響起了一個有些滄桑的男人聲音。

“不是鄭晔嗎?”

“鄭晔的行蹤還沒确定,我是警方的顧問。”

那邊恍然大悟地說了聲“我明白了”,正想挂斷電話,白陽趕忙問起了他關于鄭晔的事。

聽那個醫生說,鄭晔這幾年一直在他那裏進行心理咨詢。

主要是針對失眠和頻繁噩夢的問題。

王醫生還提到,今天淩晨的時候,鄭晔給他打過電話,說是又做了噩夢。

他當時建議他出門走走,透透氣,沒想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原來這就是鄭晔去到酒店後門的原因。

他出去透氣的時候走到了酒店後門,才被人趁機打暈了。

白陽還想問他,那都是些什麽噩夢,王醫生卻說不方便透漏病人的具體問診信息。

不過他隐約提起,鄭晔說過他的那些噩夢都很真實。夢裏的地方他也都确實去過,只是并沒有發生那些可怕的事。

白陽突然覺得,自己大概知道了鄭晔都夢到了什麽。

他之前在小書房裏曾經看過這大明星相關的新聞資料。在這五年間,除去這個時空的鄭晔,其他的“他”都相繼去世了。

而夢境又是平行時空傳達信息的途徑之一。所以,他應該是夢到了自己各種死狀了吧。

這時,岳青州從客廳走了過來。

看到白陽在打電話,他似乎覺得有些奇怪,但并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徑直走到了他的身邊。

正好這時候,那個王醫生也說有事要忙,白陽也就挂了電話。

“誰?”岳青州揚眉問他。

“鄭晔的心理醫生,說是打電話來問問他的情況。”

“這時候打來?他沒看新聞,不知道鄭晔被綁架的事嗎?”

“……”這麽說起來好像是有些奇怪。

這新聞鋪天蓋地的,這要是都能沒看見,确實說不過去。

不過他們并沒有再繼續讨論下去,因為岳青州說,他已經知道蕭辛辛在哪裏了。

白陽一驚,感覺跟着那人走出了鄭晔的卧房。

然後,就見岳青州站在客廳中央一塊圓形地毯的中央,“她就在這。”

“這兒?”

岳青州蹲下身,正對着客廳的電視機,左邊眼睛裏零星的藍光又開始聚集起來。

白陽也跟着蹲下了身來。

兩人對着那電視看了一陣,都始終不見反應。

白陽突然想起之前查看監控時岳青州說的話,于是問道:“你之前不是說打暈鄭晔的另有其人嗎?那找到蕭辛辛還有什麽意義?”

“我始終得帶她回去。而且她雖然沒有打暈鄭晔,但不代表她跟這件事沒有關系。”

“怎麽說?”

“雖然她四點五十進入酒店之後,從沒去過後門,但她一直呆在鄭晔的房間裏。”

“什麽?那不就是說……”

“包括現在。”

白陽心裏一驚,他朝四周看了一圈,但不見有什麽人的蹤影。

而且房間裏大大小小的櫃子他都已經查看過了一次了,也沒有人藏身其中。

她更不可能變裝混跡在他們裏面,因為房間清場以後,就只有他跟岳青州兩個人了。

這一下就變成了靈異恐怖片,白陽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你不是說你能夠看到蕭辛辛的位置的嗎?那她現在在哪兒?”白陽問道。

“我說過了,她就在這兒。”

白陽瞅了瞅那關着的電視,完全一頭霧水:“她在裏面?”

岳青州沒有說話,他示意白陽噤聲,然後直接打開了電視。

屏幕逐漸變亮之後,裏面出現的,竟然是蕭辛辛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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