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寥寥數年，盡數重現也才用了幾個小時。只是陷入無邊的情緒之中，酒格外就喝得快些。等薇安和羽凡發現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東倒西歪得擺了好幾個空瓶。

“算了，少喝一點。”羽凡拿過薇安手中握着的酒杯，放在桌子上，“休息一下吧。”轉身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鐘。已經是十點半了。“這麽晚了，你今天晚上就不要回去了。一會你去卧室睡，我睡沙發。我去給你拿換的睡衣。”羽凡作勢就從沙發上站起來，天旋地轉，腳下像踩了棉花一樣，重心不穩沒站穩，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倒了下去。

恍惚間羽凡感覺自己的手被拉住，順着力量的來源就倒在了沙發上。空氣中是薇安不加掩飾的大笑，在羽凡身邊不遠的位置。

“我去~~~你行不行啊！才喝了多少就走不了道，你把衣服放哪了，我自己去找！”薇安用手一拍沙發，女漢子本性暴露無遺。羽凡閉上眼睛，這樣的時刻讓他覺得很放松，他嘴角揚起輕微的笑意，并沒有說話。薇安從沙發上站起來，在羽凡面前站住，見他沒搭理她，不由得有些不耐煩。手指掐上羽凡的臉頰，連語氣都變得咬牙切齒起來：“你把衣服放哪了？”

羽凡兀得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的薇安。柔和昏黃的燈光下，她的皮膚散發着像珍珠一般的光芒。他從未覺得她像現在一樣美。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她嘴角的弧度，讓羽凡的心不由得亂了。伸手突然拉過薇安的胳膊，眼前的人就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跌入他的懷抱。

近在咫尺的距離，薇安側頭正對上羽凡的臉。那雙深藍色的眸子盯着自己，目光中是不能忽視的溫柔與疼惜，他的身體貼在她的身側，那熱烈的溫度灼熱了薇安的皮膚。

空氣仿佛被凝結，這樣的沉默好暧昧，薇安覺得不安，不自在地想找點話說。

“你不要離我······”

“這麽近”三個字被薇安吞回到肚子裏。羽凡突然俯下身，将她的氣息占為己有。薇安本能的躲閃抗拒，讓羽凡感到挫敗，突然離開了她的唇，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那眼神中的複雜情緒是什麽？

不知所措，竟忘了從他的懷抱裏掙脫出來。情緒在凝結，呼吸漸漸沉重，羽凡突然又俯下身，狠狠将她吻住，不同于方才的溫柔，現在的他動作裏都帶了幾分侵略的意味。

這樣的氣氛的确容易讓人意亂情迷，酒精混合着如潮一般的□□湧上腦袋，控制了思想。

“羽凡······”薇安努力揪住最後一點理智，想讓此時正壓在她身上的人恢複冷靜。她能感覺到他動作中的隐藏的怒火，卻是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懷中人兒的低聲叫喚反而刺激了已經蒙了心智的羽凡，他感覺到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無力的掙紮，強烈的妒火将他吞噬，憑什麽江岸能夠得到的，他卻不行！他加大了力道，将她壓在身下，一只手控制住她還在抗拒的雙手，按在頭頂。嘴唇離開她的唇，沿着嘴角向耳側游移。最終停留在她的頸窩，嘴唇熨帖着她的肌膚，只感覺有一股血沖上了他的大腦。

“薇安，為什麽不能是我！”他的聲音裏是強壓制的嫉妒，帶着悲傷，在她耳邊低吼。

薇安的身子一震，還不等回應，他便更加粗暴的将她吻住，甚至連呼吸的權力都一并剝奪。喘不過氣來。強烈的想要掙脫開他控制的思想在一瞬間占據薇安的大腦，她突然咬住

正在掠奪的他的唇，牙齒間用力，他突然吃痛的将她放開。

有血腥味在他口中蔓延，唇角的傷口仿佛在嘲笑他的無能。強烈的恥辱感在這一刻襲上羽凡心頭，滿是陰郁的雙眼雙眸盯着身下呼吸沉重，說不清什麽表情的薇安，那是他一直想要的，想要将她留在身邊，想要永遠擁有她。

“薇安，我愛你。”

他再度強制的控制住她，再不理她的抗拒掙紮，他吮吻着她頸間的肌膚，強迫地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記，仿佛宣誓一般，從此她只為他所有。她扭擰着身子躲閃着他的侵略，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屈辱，感覺到他的手已經撕開了她肩頭的衣料，他的唇覆蓋上那裏的皮膚，讓她渾身顫抖。恐慌和憤怒終于讓她不能忍受，不知道從哪裏生出這麽大的力氣，她突然屈起膝蓋撞向他的大腿。羽凡吃痛的放開她，坐起身子。

終于擺脫他的控制，薇安下意識的往後縮了兩步，伸手去護暴露在空氣中的肩膀。呼吸沉重暴露她內心的不安，酒精作用下的理智正在一點點恢複，腦子裏開始迅速反應該怎麽辦。回家吧。心底突然冒出這個想法，卻是沒有起身做任何動作，就那麽呆呆看着不遠處的羽凡，他眼中的情緒，似乎比她還要驚恐，還要悲傷。為什麽？明明剛才傷害她的人，是他啊。

羽凡看着縮在沙發角裏的薇安，眼中的慌亂不安甚至還帶着些恐懼，雙手抱在胸前下意識的防禦。突然驚醒，他剛剛做了什麽？他居然想要侵犯她。

理智一點點的恢複，沖上大腦的血也慢慢回流，一種強烈的自我厭惡将他淹沒。陸羽凡，難道你的能耐就是強迫一個根本不喜歡你的女人陪你上床麽？你還算什麽男人！

他的身子頹然塌了下去，雙手撐在膝蓋上捂住自己的臉，看不清表情：“薇安，對不起。我不該······”

最終沒有說出口。僵持的沉默，羽凡緊緊咬着自己的嘴唇，事已至此，他無話可說了。

薇安依舊沒有放下戒備，她看着羽凡痛苦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麽。她張了張嘴，沙啞着聲音：

“你就不想解釋一下？”

聽見薇安的聲音，羽凡從掌心中擡起頭，看着對面一臉冷峻的薇安，扯出一個苦笑。解釋什麽？告訴她他只是酒後沒有把持住自己？還是告訴她，他已經壓抑自己的心情很久？不，這些都不是他想說的。

“薇安，我愛你。”清晰出口，連羽凡自己都吓了一跳。說出來，似乎就坦然許多，他直視薇安的眼睛，繼續道：“也許你會不相信，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我想要保護你，想要寵着你，想要讓你永遠在我身邊，不要再戴着那張冷漠的面具，不要再假裝堅強，更不要一個人默默承受一切。”徒然就覺得無力，搖搖頭“你不會相信的。”

羽凡低頭起身，嘴角的笑意帶着自嘲：“我去幫你拿衣服。”

薇安怔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中有個聲音在隐隐抗議。薇安，你還要活在江岸的陰影裏多長時間？你不能因為一個江岸就拒絕所有可能幸福的可能。你是喜歡羽凡的，承認吧，你喜歡他。他對你那麽好，那麽體貼關心，你怎麽可能不喜歡他！難道承認喜歡他就那麽難麽？你承認吧！承認吧！承認吧！

羽凡拿了幹淨的睡衣過來，在薇安不遠處停住，伸手遞過來：“我這裏沒有女士睡衣，你先湊合一下。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那表情，多麽疼痛。

薇安有些遲疑的接過，腦子在一瞬間變得昏沉，在羽凡轉過身的一瞬間她站起身抓住了羽凡的胳膊：

“我相信。”細如蚊蠅的聲音，連薇安自己都不相信那是她說出口的。

羽凡的身子明顯一僵，仿佛不能相信他方才聽見的話，轉過頭來看住薇安，皺着的眉頭裏滿是不可置信可期待，聲音也跟着顫抖：

“你剛才說什麽？”

酒精在一瞬間産生作用，薇安只覺得腳底發軟，天旋地轉，她閉起眼睛，點頭：“我說，我相信你。”

在即将因為酒醉倒下的前一刻被拉進一個堅硬的懷抱，薇安軟軟伏在羽凡肩上，雙手攀住他的脖子。他低頭吻住她，這次她沒有再抗拒，而是笨拙的迎合。他的動作輕柔許多，唇齒間旋轉纏繞着她的氣味，讓他再也不能自拔。

從未有過的疲累，薇安沉沉的睡了過去，安靜的面容不帶醒時的冷冽，氣息微弱到不可聞，羽凡躺在她身側，一種莫名的心痛。伸手把她圈在懷裏，伸手撫摸她額角的發絲，眼神慢慢沉了下來。

“為什麽如此美好的你，那個人卻不懂得珍惜。”羽凡沉吟，他連江岸的姓名都不願提及。

想想十年前的薇安，她把最好的年華都給了江岸，而他又都做了些什麽？幼稚并不是可以逃脫苛責的理由，時間不會為任何人做的任何錯事買單。一種從未有過的厭棄襲上羽凡的心頭，或許從此刻開始，他再也不願聽到任何有關江岸的事情。

輕柔的吻落在薇安的嘴唇，她熟睡安然。

“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傷害。”羽凡默默，仿佛是說給他自己聽一般。

六年前，江岸，他是不是也這樣親過你······

募的握緊了拳頭。承認吧，羽凡，你嫉妒的要命。